從徹底呆愣的幼崽手中奪過書寫着花體字的白色信紙, 艾倫草草閱讀起來。原來霍比特人們早就捨棄了夏爾,一路向東遷徙,到了風雲丘和米塞塞爾河的中間盆地處定居, 雖然環境相比較起來不是那麼好, 但霍比特人一向天性樂觀, 很快就重建起了家園。在搬家的過程中, 不小心一路摔到河裡順水漂流的巴金斯, 被路過的精靈發現了。當時他已經意識不清,還好被埃爾隆德所救,兩個人也就認識了。
瑞文戴爾的領主?精靈?艾倫放下紙張, 眉目間一片幽深,他在思考, 思考的更遠, 如果比爾博·巴金斯還願意幫助自己, 那麼藉着這層臺階,去見識一下所謂的精靈, 也未嘗不可。埃爾隆德,聽說是一位賢明的領導者,如果能夠吃掉他……嘶,不行了,口水差點流出來。唐尼伸過頭來, “艾倫, 你又餓了嗎?剛纔不是說吃飽了?”眼睛無時無刻不別在某男孩身上的唐尼立刻發現不對之處, 然後吆喝起來。
“沒什麼。”
“不過艾倫是怎麼認識霍比特人的啊?你不是……的孩子嗎?”本來想說安吉麗娜的, 但害怕觸碰到對方的傷疤, 索性跳了過去,假裝沒有注意到。
“我是被野獸養大的, 然後被安吉麗娜撿回去罷了。至於霍比特人,是安吉麗娜認識的。”爲什麼要說出來?說出來的是什麼?是謊言啊。雙手捂住的眼睛慢慢綻放滔天的貪婪,吶,人類啊,我告訴你們哦,我也是人類,我是真的人類,只是被野獸養大的,我很可憐的,你們要同情我啊,把你們的心都掏出來讓我看看,哪個成色好,就給你一個最新鮮的蛋,這個交易不錯?
將嘴角邊口水擦乾淨,他剛纔說的話聲音並不算大,但刻意逮着禮堂安靜下來的瞬間說話,音調不自覺地就在周圍傳播開來。大家又開始了小聲的討論,吶,覺得自己看清了我嗎?沒錯,這就是我,一個可憐的,童年時期被野獸撫養長大,少年時期被安吉麗娜撿回家,之後養父養母被殘忍殺害的艾倫·謝特。沒錯,這就是我,一個虛擬的我,這是,我在世界的身份。艾倫鎮定自若地站直身體,絲毫不理會金髮格蘭芬多還想說什麼的模樣。
注意到鄧布利多隱藏在酒杯後瞥過來的眼神,艾倫沒有去在意,就像是任何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拿着教材,行走在腳步匆匆的人羣之間。
“嗷嗷,艾倫,等等我嘛,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啦!”
魔咒學,依舊是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無法理解爲什麼把一向是宿敵的兩個學院安排的這麼緊湊是爲什麼,看着粘在自己身旁,一臉幸福的要死的某位格蘭芬多,艾倫狠狠地抽出了自己一直被抱着的胳膊,將視線對準還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的矮人……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反正就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沒有讓人想要下嘴的慾望。重新翻看着書頁,上面一年級的知識自己都會了,不過可憐的魔杖依然只有大事有用,小事毛病不斷,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好了,大家跟我一起學讓羽毛飄起來的魔咒,跟我念……”就像是面對平均年齡只有三歲的小孩子一般,艾倫拄着腦袋,冷冷的眼神瞪過去,教授沒察覺到,倒是對面的格蘭芬多因爲注意力不集中的關係,把羽毛吸進了鼻孔裡,看着他滑稽地手舞足蹈,艾倫靠在椅背上,完全不想理會這種蠢得要命的教課方式。難道就沒有互毆的環節嗎?虧他還有些期待呢。
“啊,裡德爾同學做到了,非常好,非常完美,大家要向裡德爾同學學習。”聽着弗立維的歡喜聲音,艾倫眯着眼向右後方望去,正巧,湯姆也同樣看向了這邊,露出一抹挑釁的眼神後,湯姆自顧自地接受着其他一年級們的道喜聲。艾倫沒什麼感覺,他伸出魔杖,羽毛在咒語結束後輕輕地變成了兩截,指揮着它們一個飄向裡德爾,一個飄向塞勒。唐尼完全沒注意到,結果就是一個噴嚏接着又一個噴嚏,艾倫無聊地繼續無視格蘭芬多的哭爹喊娘,真是,他又不是爹,也不是娘,這是搞什麼呢。
“哦呵呵呵,謝特同學也做得非常好,斯萊特林加十分,不錯不錯!”很明顯,這位白鬍子教授壓根沒發現有位斯萊特林同學一直想整他,也不知是太呆呢還是太呆呢?
下午的草藥課簡直更無聊了,天生就對植物這種東西毫無興趣,不管是蝸牛花還是會叫會跳的樹苗,艾倫一律拿起來甩吧甩吧就扔了,搞得教授火冒三丈,直接扣了二十分。弱啊,真是好弱啊,一腳踩上一堆新鮮的冒油土豆,艾倫一拳頭剛要揮下去,就被唐尼撲住了。“艾倫,你在幹嘛,不要虐待可憐的植物嘛,你看他們都那麼可愛!”
看着那醜陋的植物表皮,艾倫抽了抽眼角,“我只是討厭植物而已,因爲當年殺死了養我如此的野獸的傢伙,正是像這樣的綠油油。”毫不留情地給自己找了個藉口,綠油油,綠油油,切,有時候武裝人類也經常穿這種綠色的作戰服,所以也不算說謊吧。其他孩子的憤怒表情稍微減淡了一些,但其中還是有些女孩子不樂意,“那也不可以這樣糟蹋它們啊!”
艾倫眯起眼睛,背衝着他們,“真是抱歉呢。”語言毫無誠意,可惜大家沒聽出來,也算是接受了道歉。這種綠油油的東西,噁心透了。
“噗嚕噗嚕!呸!”
……
看着胸前的一堆綠色粘稠噁心的液體,艾倫靜了靜,又靜了靜,慢慢回頭望去,大家都在認真聽老師講解,並不時做着筆記。據說草藥學是人類小孩最喜歡的,又沒什麼危險,還很有趣,雖然有點髒。看到沒有人注意,艾倫一把扯過那樹苗的根部,來回晃悠了好幾圈,又恨恨地摁進土裡以着差點把那缸子砸碎的力量,最後用手把它撕成了碎片用土一埋。
煩人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纔是重點,艾德斯樹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樹,但那是指成年時期,而幼年的危險,則指代的是它們的分裂特性。艾德斯樹唯一的弱點就是火,一旦不能全部燒死,就會無限分裂……”聽完這段話,艾倫90度轉頭,土中間冒出一個個圓圓的腦袋,很快,就把那缸子佔滿了……
“艾倫,沒事吧……”唐尼瑟縮着走在後面,前面的綠人正散發着究極的不爽氣息。
媽蛋,還會玩分裂,今天就去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