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他這是怎麼了?”路西弗不解地問。
“是心中愧疚吧,那麼多人都死在了他手裡。”肖莫迪皺眉道。
“安琪兒!”瑪‘門’掙扎着起來,“爲什麼心臟會那麼痛,你不是給了我解‘藥’嗎,爲什麼還是那麼痛?你騙了我!你騙了我嗎!?”
“你都能夠欺騙天下人,我又爲什麼不能騙你一個呢?”安琪兒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這話一出,卻正好刺中了瑪‘門’的要害。想想看,他竟然爲了一顆假的‘藥’丸,殺死了自己的‘女’兒,就算他鐵石心腸也難以承受這個。
“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死亡之前,瑪‘門’就只是成了一條死狗,而且還是一條瘋狂‘亂’咬的死狗。
“說出真相,只要說出真相,我就把解‘藥’給你。”安琪兒說完之後,卻有無數的迴音從四面八方地傳來。
“真相?”瑪‘門’仰面朝天,談到了所謂真相的時候,他卻依然還是想要咬牙不言,“哪有什麼真相?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真相可以說出來——呀!”
一陣劇痛讓瑪‘門’無法再把完整的話說盡。
“不說出真相,讓你現在就死在這裡,說!”尖銳的機器聲音卻一下子變成了男人的聲音。第一次,這是第一次這裡的主人顯‘露’出了人類的聲音,人類憤怒的聲音。想來,是瑪‘門’的抵死不認讓這個背後之人陷入了徹底的憤怒。憤怒之下,竟然忘記了最最根本的掩飾。
瑪‘門’熬不住痛苦,終於開了口。“是我,是我,爲了讓夜之都的計劃順利完成,聯繫了黑血盟的斯坦。然後,斯坦放火,讓十二街區成爲了火海,也因此夜之都得以順利地建造。”
路西弗看了看地上的瑪‘門’,又和肖莫迪對視一眼,她終於衝了過去,站到了瑪‘門’的跟前。“那個兇手呢?爸爸和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瑪‘門’只是滿地打滾,卻根本不顧路西弗的追問。他只是仰起臉,舉起了手,用顫抖的聲音嘶叫。“我要解‘藥’,我要解‘藥’。”
“回答她,回答她的問題。”背後的男人,那個化名爲安琪兒的復仇天使厲聲地‘逼’迫着瑪‘門’。
“那些個人死追我不放,我必須要安排一個兇手來,所以斯坦就給我安排了一個來,那個人就是貝歐魯的父親。他是斯坦的人,得到了斯坦的錢款承諾,就替我們充當了這個兇手,一切就是理所當然的。”
貝歐魯雖然已經猜到了真相,但是親耳聽到了這些,卻還是會舉得心中一片悽苦,彷彿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對他說自己沒有罪的父親,彷彿又想起了童年的自己口口聲聲說就算是沒有罪,又如何?因爲那樣的父親,自己纔會那樣不幸,因爲那樣的父親,母親纔會自殺。
到底是那個人的罪孽?還是他自己的罪孽,最終害死了父親?“爲什麼爸爸已經給你們做了替罪羔羊,你們還要殺了他?”
“因爲只有死人才可以嚴守秘密,這樣的道理,每個人都懂吧?”
懂了嗎?這就是辛多亞帝國最最血淋淋的真相呀。
“那麼,我的爸爸和媽媽呢?他們爲什麼要死?”
“你爸一直對縱火案羣追不捨,這樣的人糾纏不休,我怎麼可以讓他繼續活下去。所以,我就安排了人殺了你爸爸。而你的媽媽,後來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不過她真是個愚蠢的‘女’人,居然會去找別西卜善良。別西卜前腳聽了這話,後腳就找到了我,還把你媽媽給的證據‘交’到了我的手裡。爲了以防萬一,別西卜還自告奮勇地替我做掉了你的媽媽。非常乾淨,就像是正常的‘交’通意外一樣。”瑪‘門’急促的喘氣着,他的心臟幾乎要狂跳出‘胸’腔了。可是,當他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他的眼睛卻有些興奮,語速也快了起來。“我只是沒有想到,別西卜那傢伙居然給我留了一手,居然沒有把證據消亡,而是備份了收藏了起來。他一定是想要以此來威脅我了,幸好我的‘女’兒機智,最終讓利維殺了他,奪回了存儲器。”
想不到,這殺人血腥的事情,一點都沒有讓他愧疚,反而還讓他欣喜不已。
“我已經說了一切了,可以放了我吧?”瑪‘門’翻轉了身體,匍匐在地,如同一隻巨犬一半,在地上苟延殘喘着。“給我解‘藥’,痛死我了,給我解‘藥’。”
路西弗走到了瑪‘門’的面前,蹲下身,幾乎崩潰地問着他,“你知道十二街區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那裡面還有無數沒有成年的孩子,你知道嗎?他們死的那麼悽慘,根本不會瞑目的。”
瑪‘門’的嘴角‘抽’動着。“誰知道那些?誰關心那些?不過是毫無價值的平民而言。夜之都計劃案提出的時候,我是勸過他們的,也給過他們優厚的選擇權,可是誰讓他們個個都聽不進我的勸,還想來什麼公民投票反對。真是一羣白癡!惹怒了我的代價,就是這個!一些毫無權勢毫無價值的jian民,憑什麼和我這樣的貴族相鬥!要怪,就怪他們生來就是貧jian的身份吧!辛多亞帝國的法律,從來就不是爲了拼命而存在的。給我解‘藥’,給我解‘藥’!”
一滴滴的眼淚順着路西弗睜大的眼眶中滾落而出,她沒有去擦,只是任憑自己無聲的流淚。
“貝歐魯。”嘶啞着聲音的路西弗叫着貝歐魯的名字,“那次你救我的時候,說過的還記得吧?”
“什麼?”
“這個世界,果然是沒得救了。無論是誰,都救不了它了。”
“給我!給我解‘藥’!”瑪‘門’又一次大聲地吼道,“我已經說出來了,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安琪兒,給我解‘藥’!”
“哼哼。”安琪兒是一聲冷笑,“既然那麼想要苟活下去,那麼你就活下去吧。解‘藥’其實一直就在你的身上,在你外衣口袋裡面,難道你一直沒有發現嗎?”
求生‘欲’望迫切的瑪‘門’此刻根本不管安琪兒是不是戲‘弄’了他,在他看來只要活着就是好了。他亟不可待地掏着口袋,果然發現了一顆小小的‘藥’丸,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放進去的。當他拿到手之後,就急忙地塞入口中,一口吞了下去。
吞下之後,那腹中的絞痛果然馬上就消除了。他鬆了口氣,仰面對着天‘花’板,‘露’出欣然的笑容來。
“爲什麼,你可以這樣?‘露’出這樣的微笑呢?”看着緩緩地狀若無事的爬起來的瑪‘門’,路西弗完全無法理解。
“那是因爲——”瑪‘門’的眼珠子飛快的一轉,然後在衆人還無法理解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卻一把用手槍制住了面前正和他理論的路西弗。“這種事情,貧民怎麼可能理解。”
餓狼在獲得了生的權利之後,又再一次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雪白的獠牙。表面上看,戴着光鮮亮麗的人皮面具,但是剝去了人皮之後,只是比動物還要可怕,還要殘忍。
“你想要做什麼?”路西弗微微地側過臉去。
“你們知道了真相,你以爲,我還能讓你們活下去嗎?”
“可是,你殺了我們,你也不能出去,這是遊戲規則。”
瑪‘門’卻哈哈地大笑起來。“我沒有忘記這個遊戲規則,我的腦子好使的很,誰說我要親自地殺了你們。不,我是清廉而正直的首相大人,我的手上是不會沾上血跡的,這一點你們只管放心好了。我不會動手,要動手的只是你們自己而已。”
“肖莫迪!”瑪‘門’揚聲,叫出了肖莫迪的名字。雖然,瑪‘門’的腹部的傷口尚在,而且還在不停地淌血,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對於殺戮和貪婪的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