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既然你如此喜歡這黑珍珠。那本妃也不好意思虧待了你,本妃也將自己的那一對黑珍珠的耳墜子賞賜了你罷。雖然比不上你的這一對,可好歹,還是本妃的一番心意。”龔一柳以爲宛梓涵這是在存心拉攏香翠,雖然有些不捨得,可還是將那一對耳墜子賞賜給了香翠。
香翠耳朵上的都比她的好,她也沒有臉面帶出去,橫豎一併賞給了她。香翠是她身邊的丫頭,這丫頭眼皮子有些淺,龔一柳是看得明明白白。與其讓別人來收買了她,不如自己多給她一些恩惠讓她越發的對自己俯首帖耳。
龔一柳不是笨蛋,以前對香翠呼來喝去,也不過是 覺得香翠橫豎都只是一個奴婢罷了,如今宛梓涵在對香翠示好,龔一柳心頭自然也就有些想法了。
香翠此前的戰戰兢兢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詫異,驚訝的看着龔一柳,似乎不相信龔一柳會對她如此大方。可當看着龔一柳親自去將那對耳環取過來放到自己手上的時候,香翠才如初夢醒一樣的謝恩。雖然不知道龔一柳爲什麼突然對她出手大方了,不過只要是東西能夠到自己的手上,香翠是不在乎這些的。
龔一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香翠的裝扮,笑道:“依着本妃瞧着,你如今倒是越發的有管家娘子的樣子了。不過這樣也好,管家娘子和別的侍妾們到底是不同的,也應該區別對待的纔好。”
龔一柳說着,又挑了兩套素日裡不太用的頭面兒賞給了香翠。她眼下被困在王府裡出不去,等她平安的生下了孩子,指不定宮裡和府裡會賞賜多少下來呢。到時候,想要多少,想要什麼,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眼下最要緊的便是好生籠絡着香翠,讓她好好的爲自己去謀劃。雖然說這些日子以來,香翠的身子陡然發胖了不少,可是管家權還是被她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這王府裡頭的事情錯綜複雜,就算是夜雙楠眼下想要找另外一個人來代替香翠,也是很難得的。
所以只要龔一柳好生的將香翠籠絡好,等她生完孩子,這後院兒裡的大小事情,都還是被控制在她的手裡的。
那香翠可不知道龔一柳眼下在想些什麼。光是看着龔一柳賞賜給她的那些頭面,她就已經高興的找不到北了。直笑的見眉不見眼的,樂開了花。
只顧着看那些首飾和頭面的香翠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龔一柳臉上的不屑和鄙夷。若是那香翠改掉這樣貪小便宜的性子,指不定當真還能有些出息。
有些看不慣香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便想着早早的將事情都處理好了趕緊讓她走,從梳妝盒裡拿出了一疊銀票,道:“這裡是一千兩銀票,你知道本妃是要用來做什麼的。若是這件事情辦好了,本妃賞你五百兩。”
香翠大喜過望,連忙將那一千兩銀票掖在了袖子裡,笑道:“王妃請放心,
奴婢一定親自出馬,爲王妃將這件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的。”
龔一柳冷笑道:“能否將事情處理的妥當,可不是依靠你上下嘴脣吧嗒吧嗒就能夠解決的。本妃要的是效果,若是明日裡能給讓本妃看見滿意的效果,本妃自然是少不得要賞賜你的。”
香翠領了命,又和龔一柳敷衍了幾句,才匆忙的去了。
眼瞧着香翠走了,龔一柳瞧着四下無人,才自顧自的拿出放在牀底下的那一包東西發呆。
那一包東西便是上次龔夫人來的時候給她的,也就是上次加在那些牛乳酪裡面的紅花粉末。其中有幾次也拿了一些出來給香翠服用,如今香翠也不見得得寵了,有許久都沒有拿出來過了。
她可是聽說,若是這紅花一次性的服用過多,女人便永遠都不會有生育了。她這個包裡頭的分量也不少了。想要做什麼,也是足夠的。 思量了許久,纔將守在門口的一個小丫頭叫了進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將包裹交給了她。
那小丫頭最開始有些愣愣的,直到龔一柳板着臉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麼,她纔有些怯怯的跪着叩了頭下去了。
龔一柳的臉在忽明忽暗的陽光下,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的感覺到那臉上明明滅滅的表情,沒來由的讓人看着發憷。
王府里人多嘴雜,從來就掩藏不住什麼秘密。特別是柳園中倒出去的那麼多的碎片,即便是大羅神仙,都是沒有辦法遮掩的。
在大家都津津樂道的同時,夜雙楠也是毫無疑問的知道了。只不過夜雙楠也只是笑了笑,便不以爲意的道:“讓她去吧,若是她覺得如此能開心一些,那便隨了她。王府這樣的大,那點兒東西,也還是浪費得起的。”
很快,宛園中的宛梓涵也知道了,當她看着慕湮等人在她面前將當時的情況描繪的活靈活現的時候,無奈的笑了。心裡想着這個龔一柳也當真是扶不上牆。身爲王妃,哪裡還能如此的肆意妄爲。不過她只要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柳園中撒氣,不會跑到宛園裡來,宛梓涵也不會說什麼的。聽過了,也就當做是一場笑話罷了。
時間過得十分的快,轉眼就到了太后的千秋節了。夜雙楠提前一天就遣人過來通知宛梓涵了,說是第二日需要早些起牀準備着,讓她早點歇着。
慕湮看着宛梓涵那古井無波的臉上倒是十分的擔憂,在心裡憋了幾天的話總算是有了一個出口,道:“王妃,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宛梓涵白了一眼慕湮,道:“你若是覺得不當講,那你也不必講了。”
雙兒在一旁嗤嗤的笑着,喜兒卻是憋着不出聲,一張小臉也是憋得通紅。
慕湮揮了揮手,看着兩個丫頭無奈的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還不趕緊的下去將王妃明兒個需要用的衣裳頭面準備好。若是
明兒個耽誤了出門的時辰,王爺那邊,看你們如何交代。”
兩個丫頭吐了吐舌頭,趕緊的牽着手下去了。慕湮和宛梓涵之間的情分,並非她們兩個人可以相提並論。慕湮能夠和宛梓涵說的話,她們兩人卻沒有那個膽量說出口,甚至是聽,也不敢。
“罷了,費盡心機的將那兩個丫頭打發走了,究竟想要說什麼?說來聽聽看吧。”宛梓涵慵懶的將頭髮捋到胸前,漫不經心的樣子。而眼睛卻是低着頭,看着繡着富貴花開的牡丹被面,就好像一擡頭,她眼中的情緒就會暴露無遺一樣。
慕湮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按道理說,娘娘的事情,奴婢是不應該過問的。只是如今,若是奴婢不過問,只怕也沒有人會過問了。所以,奴婢就斗膽了。”
宛梓涵輕輕的點了點頭,也跟着在心裡嘆了口氣,道:“慕湮,本妃的性子你是很清楚的。本宮如今也是無依無靠,早就已經把你當做是本妃的家人了。這宣王府中,除了你,也不會有人過問本妃的事情。你能給和本妃偶爾說說心裡話,本妃心裡很高興。”
慕湮的眼眶裡也涌出了些許淚水,道:“王妃,奴婢知道您明兒個就要進宮去了。奴婢只是擔心,您見到那位的時候...”
慕湮稍微擡了擡眼角,神情裡有些怯怯的,就好像在擔心宛梓涵心裡會不高興一樣。
宛梓涵倒是愣了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明兒個太后的千秋,無干人等都是不允許進宮的。慕湮雖然是宛梓涵的貼身侍婢,按道理來說,也是不能進宮的。所以慕湮才選擇在這個時候,好生的叮囑宛梓涵一番。
光是慕湮的這份心,已經讓宛梓涵十分的感動了。
“慕湮,你就放心吧。明兒個那麼多人,大庭廣衆之下,本妃就算是想要做什麼。只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皇宮是什麼地方,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那裡是本妃想要如何,就如何的呢?更何況那麼多人,本妃也不能不給宣王留面子不是嗎?好歹,本妃眼下是宣王妃啊。”宛梓涵的這番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慕湮。只記得最後,慕湮和宛梓涵都是點了點頭。
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慕湮終究還是惦記着自己只是一個奴婢,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服侍着宛梓涵歇下了。
然後親自去檢查了下宛梓涵明日需要穿的衣裳和首飾,這才放心大膽的去歇着了。今兒個守夜的是大大咧咧的雙兒。所以雙兒沒有注意到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一抹黑影敏捷的竄入了宛梓涵的房間中,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便迅速的離開了。
這一夜,好眠的人依舊好眠,無法入睡的人,依舊無法入睡。
那道從宛梓涵房間裡出來的黑影去了龔一柳的柳園中,不多時,又出來了,然後便不知道從什麼方向消失在了王府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