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這絕神草,會如何?”夜雙楠腦海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一把抓住南宮無奇。
南宮無奇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後,還是輕聲道:“若是沒有這絕神草,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不過我想,那並不是你想要見到的那種可能。”
夜雙楠皺了皺眉頭,道:“可能找到別的東西代替這絕神草?”
南宮無奇仔細的思索了片刻,道:“不能,非它不可。”
夜雙楠的拳頭在袖子裡狠狠的握了握,強自平復下了自己那紛亂的情緒,一步一步的緊逼南宮無奇,眼睛裡裝滿了不信任,道:“無奇,你告訴我。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爲這樣。在你動手之前,我繁複的問過你。你承諾過百分之百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可如今,你告訴我,如果沒有絕神草涵兒會……”
還不等夜雙楠的話說完,南宮無奇的眼眸中便閃現出了一抹受傷的神情。不可思議的看着夜雙楠,呢喃道:“王爺你不相信我,你覺得是我爲了獨佔你,才動用了那些下三濫的手法害了你的涵兒嗎?在王爺的眼睛裡,無奇就是這樣的不堪嗎?是,我喜歡你,是沒錯。可是王爺不要忘記了,無奇同時也是一個大夫。請王爺不要隨便的侮辱一個大夫的尊嚴和人格。”
南宮無奇說完,不等夜雙楠開口,就轉身離去。那一抹白色的衣袂飄飛在夜雙楠的眼睛裡就如同一抹看不見的殤。
夜雙楠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沒有想到南宮無奇的反應竟然這樣的強烈。耳畔傳來南宮無奇略帶絕望的聲音,道:“我一定會找到絕神草,用我的生命去尋找,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南宮無奇,就算是喜歡一個男人,也會光明正大的去爭取。”
夜雙楠的神色猛然間變得糾結無比,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不想說,他是故意用激將法將南宮無奇氣走的。此前在南宮無奇準備醫治宛梓涵的時候,夜雙羽就說過,若是出現了任何問題,就要南宮無奇陪葬。
而如今,南宮無奇自己都沒有把握了,夜雙楠除了將他逼走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只希望,他不要當真去找什麼絕神草。那東西,就算是要找,也應該是他夜雙楠去找。
值得慶幸的是,在南宮無奇的身影剛消失在夜雙楠眼前的時候,蘭陵彥就匆匆忙忙的來了。見到夜雙楠行了個禮,道:“敢問宣王,南宮無奇此刻在哪?”
夜雙楠冷着一張臉,道:“本王怎麼會知道南宮無奇在哪裡,你問本王豈不是多此一舉?”
蘭陵彥還想要說什麼,卻看見小德子慌忙的迎接了出來。看到夜雙楠還站在門口愣了愣,朝他行了個禮,便衝着蘭陵彥道:“蘭少爺您可來了,皇上等了您好一會兒了。您趕緊去看看罪妃娘娘吧,情況不太好哇。”
蘭陵彥一陣風一樣的衝了進去,只給夜雙楠留下了一個黑色的背影。
夜雙
楠的脣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難道那些所謂的長子嫡孫從來都是這樣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嗎?那蘭陵彥不過是一個江湖趕腳大夫罷了,也不過是仗着和皇上關係特殊,竟然敢對堂堂的王爺擺臉色。
強行將自己心中的那股怨氣壓制了下去,夜雙楠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腳步卻忍不住跟着蘭陵彥往洗孽園中走去。雖然他在心裡一次又一次的罵自己,可是腳卻好像不歸他自己控制一樣往裡頭走。
小德子面色爲難的擋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可是那其中拒絕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
“讓開!”夜雙楠面色陰沉,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一個閹人竟然敢擋住自己的去路。
“王爺,皇上吩咐過了,說娘娘的寢宮不能夠隨隨便便的讓什麼人都進去。所以,請王爺不要爲難我們做奴才的。”小德子的面色很平淡可是看在夜雙楠的眼睛裡卻是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伸手直接點住了小德子的穴道,邪魅一笑道:“你是一個忠心的奴才,可惜了,你效忠的對象不是本王。”
周圍的侍衛對夜雙羽虎視眈眈,一個一個躍躍欲試,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上前對夜雙羽做什麼。夜雙羽只是一個眼神,他們也就往後逐漸的退卻了。
他們都沒有忘記,他們眼前的這位宣王,可是爲朝廷立下過赫赫戰功的王爺。先帝所有的皇子中,也就這位宣王才能算得上是實至名歸。也只有這一位宣王才具備和當時是太子的皇上一較長短的機會。
即便是眼下,皇上已經登基了,都不敢對這位宣王假以辭色。因爲宣王的手中掌握着整個朝廷三分之一的兵馬。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兵力,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兵力究竟有多少,那還是未知數。
以前皇上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爲皇上,甚至在最後那一刻,他都還在猶豫。若不是太后拿罪妃的生命作爲要挾,皇上根本就不會登基成爲皇上。
可就算如此,宣王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忽視的。那長期在軍隊和廝殺中養成的上位者的姿態和那樣嗜血的目光,光是瞟一眼,那些侍衛就已經在瑟瑟發抖了。
最後一個一個也只能垂下頭,讓他進去。
小德子雖然有心阻攔卻是無能爲力,只能在心裡咒罵那些無用的侍衛們。
夜雙楠一路毫無阻攔的竟然了宛梓涵的寢殿,一進去就對上了夜雙羽冰冷的眼眸。
“小德子真是越來越不會辦事情了,這涵兒的寢宮怎麼也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夠進來的地方?”夜雙羽的眼睛裡都快要噴出火來了。他這個胞弟,他是清楚的,不管做什麼事情,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會下手的。
而這一次,宛梓涵的事情,是他第一次無法預料和控制的。想必此刻他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剛纔蘭陵彥進來的時候,夜雙羽就知道那南宮無奇已經離開了。
雖然知道此刻去追捕或許還來得及,不過在夜雙羽的心裡總是想着還不是時候和夜雙楠撕破臉。
夜雙楠擡起頭,看了看夜雙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股頹廢的氣息便是無聲無息的散發開來。
“涵兒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不管怎麼樣,我會保住涵兒的命。不過,你不能動無奇。”夜雙楠的口氣裡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似乎他說的便是最終結果,不算夜雙羽答應還是不答應,事情都必須按照他想要的發展去發展。
夜雙羽雖然有些不悅,可最後卻依舊點了點頭。坐在夜雙楠的對面,一起等着裡面的蘭陵彥。
在這一刻,這一對自小就爭到大的兄弟纔是第一次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那便是希望宛梓涵能夠平安。
雖然在夜雙羽的心裡還多了一些渴望,希望宛梓涵肚子裡的孩子也能夠平平安安。
兩個人在外面焦躁的等了半個時辰,夜雙楠就已經坐不住了。
煩躁的起身就想要衝進去,卻被夜雙羽一把拉住了。道:“稍安勿躁,陵彥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夜雙楠煩躁的耙了耙頭髮,頹喪的坐了下來,半晌,纔看着夜雙羽的眼睛道:“蘭陵彥之於你,就好像南宮無奇之於我。”
說了這句話,似乎又覺得有些多餘,低下了頭,不再說任何話,一雙眼睛卻是時而不時的瞟向了宛梓涵寢殿的門口。
又過了半個時辰,夜雙楠幾乎都要暴走的時候,宛梓涵寢殿的門終於開了。
夜雙羽如同一隻離弦的箭一樣衝入了宛梓涵的房間內。
夜雙楠愣了愣神,也緊隨其上,卻被剛出來的蘭陵彥擋住了。
“宣王,您還是多留一些時間給皇上和娘娘吧。”蘭陵彥的神色中閃爍着疲憊的光芒,一雙眼睛卻依舊將夜雙楠緊緊的盯着,不讓他有絲毫的機會從自己的身邊溜進去。
而夜雙楠卻是敏銳的從蘭陵彥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些壞消息。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蘭陵彥瞪了夜雙楠一眼,沒好氣的道:“難道說宣王當真不知道嗎?宣王當真不知道南宮無奇是怎麼樣封印了娘娘的記憶嗎?”
夜雙楠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他對岐黃之術一竅不通,更何況,他相信南宮無奇,如同相信他自己一般。可眼下,他不確定了。
“他將娘娘所有的記憶強行逼迫到了一個角落,用金針封穴的手法給封存了起來。可是他不知道並非人所有的記憶都能夠封存的,一些埋藏在人體骨子裡的記憶總會順着裂縫悄悄的甦醒。而這些記憶的甦醒會造成封印的鬆動,一旦封印完全鬆動,娘娘的腦袋會即刻被那些記憶給衝爆。”
最後,蘭陵彥重重的增加了三個字:“不可逆!”
夜雙楠的神色瞬間變成死灰,呢喃道:“不是還有絕神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