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同學少年都不賤

當我拉開抽屜,卻看到了最上面躺着的一本包好皮的數學課本。

只因爲上面那六個字。四個是對的,兩個是誤寫錯的:

我呆住了,卻發現自己有點兒想不起來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阿姨了。

“這也不問那也不問,我要你有什麼用啊,當傳聲筒嗎?”我差點兒摔電話。

“啊?”

餘淮的消失像樓上砸下來的第一隻靴子。他的重新出現,則扔下了第二隻靴子。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定席捲了我。

我沒回頭。不是怕看見他,而是怕他其實沒在看我。

我這樣想着,就在門口攔下了一個護士,正想要問問她尿毒症的患者住在哪幾個病房,忽然有人從背後敲了敲我的頭。

餘淮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說:“是,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本來明天我爸休息,今晚應該是他去跟齊阿姨交接班的。可是我堅持要去。

β她們就不會因爲餘淮的不告而別感到憤懣,我又憑什麼。

又或者是,有太多的話,卻因爲每句話都沉澱太久,字與字之間分崩離析,堆疊在一起,亂了意思。它們都軟綿綿的,即使在五臟六腑沸騰,也根本戳不穿我這七年間練就的微笑面皮。

我一愣,瞬間惱羞成怒。

竟然有些可憐。我怎麼可能會覺得餘淮可憐?這種認知讓我有些難過,關於那些石沉大海的短信和電話的疑問,忽然就問不出口了。

我不是犯賤地想要去見餘淮。我是真心疼我爸。

唯一的遺憾就是林帆走得太慢了,我總感覺有道目光,燒得背後熱騰騰的。

我示意他趕緊回去,他一邊聽着電話,一邊看着我,像是有什麼要說,最後都化成了轉身離開。

我知道接下來我應該說什麼。

到底還是我先客套地開了口,聲音很輕,怕吵醒病房裡的其他人。

我到底是在做什麼?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像兩個老同學重逢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聊天,在內心回憶一下當年的懵懂青澀,意淫一下的曖昧,記吃不記打,然後呢?下個星期人家高才生飛回美利堅深造,我幹嗎?沉浸在往事中苦守寒窯十八載嗎?王寶釧好歹也是個已婚婦女,領了證的!我又算什麼?

都不如泡什麼?泡什麼?說啊!!!

“不爲什麼。沒什麼聯繫的必要唄,”他有點兒不自然地笑,“不過,我猜你肯定和簡單、β關係依然很好。她們現在怎麼樣?”

有。因爲現在這家我撐得吃不下了。

“沒事兒,沒有什麼大病,就是太累了,暈了一次,休息一下就

好了,早就出院了。”

轉念一想,人家在美國是要天天泡實驗室的,腦袋不好使可怎麼辦,說不定會出人命。

這是話題第幾次斷掉了?

餘淮點頭:“其實已經換過一次腎了。”

好像沒什麼話說了。

“姐,怎麼回事兒啊?你的春天來了?”林帆坐在病牀上,遲遲不肯躺下。

我今天居然穿了一身深藍色的比睡衣還難看的運動服!褲線帶白槓槓的那種!這頭髮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一臉的汗和油!

“你回來待多久啊?”

現在的我還是變了很多的,比如不再好奇他想說什麼。

是他的手機先響了。他不好意思地接起來,電話裡面可能是他的爸爸,問他在哪裡。

“還用我翻嗎,那不都寫在明面兒上了嗎?”我爸在門口非常委屈地申辯道。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爸爸好像一直在非洲工作,現在回來了?”我開始找話題。

對啊,我笑了。他知道林帆的病房,他來找我遠比我找他容易。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這麼着急啊,挺辛苦的。美國生活還好嗎?”

“爲什麼?”

“媽,有我姐這麼說話的嗎,你評評理。”

我竟然貪戀起並肩坐着的感覺,捨不得硬氣地離開。曾經那麼平常的事情,此時卻如此稀罕。

“上新東方啊,記得嗎,醫大旁邊那家。”

“那男的長得不錯啊,不過看着好像跟我一樣是大學生,你千萬問清楚了,否則比較難辦。女的賺的比男的多,老的比男的快,這樣家庭可不穩定。”

這麼多年,我的抽屜到底也沒有鑽出過一隻哆啦A夢。

餘淮欲言又止,剛剛要說什麼,像是被我那番話給堵回去了。

我上午十一點才醒過來,吃了兩口飯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人忙起來的時候比較不容易胡思亂想,天日昭昭,專治多愁善感。

我一股腦兒地將我知道的事情都說給他聽了。

然後我應該說什麼?嗯?

餘淮倒是很疑惑:“有嗎?”

幸虧已經太困太乏,沒力氣沮喪。我匆匆洗了個澡,頭髮都來不及吹就倒在了牀上。

他問我吃飯沒有,我想了想,說沒有。

他悶頭盯着自己的籃球鞋,像是在思考什麼,半晌纔回答說:“下週,下週就走。”

所以晚上仰頭看着紅十字的時候,會格外體會到自己的渺小。

時光放過了他,卻沒有放過我。

我盯着來回咣噹的門,又有點兒控制不住地想要傻笑。

他轉頭看我,可我讀不懂他的眼神。

“……嗯。”

我長出一

口氣,點點頭。

邊角已經磨破泛黃,書皮快要掛不住了,又被我用膠帶仔仔細細地貼好。

“你搜索我的名字?”

他怎麼這麼倒黴?

我眨眨眼:“那不是會好轉嗎?我聽說好多人排隊好幾年都等不到腎源,你媽媽這樣真的挺幸運的,天無絕人之路,這隻說明未來會越來越好,你別擔心。”

其實我都不知道應該上哪兒去找餘淮,但是總覺得也許還可以再偶遇一次。昨天沒有留電話,留了我也不會再主動打了,但是偶遇一次總歸不過分吧?

我們之間有了第一次短暫的沉默。

我們在醫院對面的一家蘭州拉麪館坐下,各點了一碗麪和幾個小菜。

何況,他真的想問我嗎?我笑笑。

七年不見,第一句話竟然這麼拉家常。

“從北京過來,在這兒拍?咱們這兒有什麼好景啊,他們是本市人?”

“幹嗎,想泡妹子?”

就這樣躺在宿舍牀上翻來覆去地想,沒有空調的夏天晚上,一瞬間因爲一個樂觀的念頭激動出一身黏膩的汗,下一個瞬間又因爲一個悲觀的設想而冷得透心涼。

林帆疼得直挺挺地倒下了。

“什麼病?嚴重嗎?”

臨走前他問我要手機號。我看着他掏出iPhone,突然一股火衝上天靈蓋。

“泡那些妹子還不如泡……”他明明已經咧嘴笑起來了,突然意識到自己本能地說了什麼,整個表情都僵住了。

笑過之後,終於重新活過來。

白天是齊阿姨在陪護,所以晚上吃飯的就只剩下我和我爸。

我從來沒有這麼慶幸我爸媽離婚了。否則哪兒來的林帆?

“骨頭湯對你有好處,癒合得快,你以爲我樂意給你送,想讓你死有的是辦法,我犯不上跟自己過不去。”我把飯盒放在桌上。

方案總體分爲兩種,“甩一巴掌告別青春”和“若無其事就是最大的報復”。有時候又會爲自己的意淫而悲哀,因爲其實我和餘淮什麼都不算,他沒有跟我說出口的話甚至可能是“你願不願意幫我把這封情書遞給凌翔茜”。電話聽筒傳過來的那些親暱的放肆,真相也許是我自己的想象力放肆。

“是,年紀大了,申請調回來了。落下一身病,上個月也住院了。”

我點頭:“那家比較好吃,比現在的這個好吃。”

“你留了不少你同桌的東西啊。”我爸笑了。

“我好久都沒吃過蘭州拉麪了。”我說。

只是我再淡定,回家時也還是第一時間衝到了大衣櫃前照鏡子。

他擡眼看我,忽然盯上了我剩下的大半碗麪

:“你不餓嗎?”

“姐?”林帆從男廁所出來,在背後喊我。

“我聽說你去美國了呀,怎麼回來啦?”

半夢半醒間,和他的這段枯燥對話在我的腦海中重複播放了很多遍:他複雜的表情,乾巴巴的話……還有那個突如其來的、拍後背的誇獎。

我塞在牀底下箱子裡亂糟糟的東西,都被他們理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抽屜和櫃子裡。

我迅速地報出了一串數字。他對數字的記憶力依舊很好,解鎖、按鍵,沒有停下來再問我一遍。

其實我高中也做得到,初中不用手機的時候甚至能把十幾個常用的座機號碼都倒背如流。但是現在完全不行了,一串號碼過腦就忘,常常攥着手機找手機,蓋着鏡頭蓋兒找鏡頭蓋兒。

連“餘淮”兩個字都喊不出來。

可我說不出口。

林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呆站在原地的餘淮,突然壓低聲音問我:“換個地方重新認識一下吧,否則以後婚禮上沒法兒說啊,跟新郎初次見面是在男廁所門口?多丟人啊。”

餘淮就站在門口。

是啊,否則還能怎麼樣,又不是演電視劇。

“爲什麼?”

不知怎麼,我感覺他有點兒緊張。

時間對他真是寬容。

我都有點兒不敢問下去了:“嚴重嗎?”

現在如此,以前也是如此。

他緊緊地抿着嘴脣,不發一言,看向我的眼神裡,流動着我完全陌生的情緒。

“我放暑假,”餘淮說,“一年多沒回過家了,我媽病了,我放心不下,回來看看。”

他朝我笑了一下,推開店門剛邁出一步,又轉過身,問:“你最近拍片嗎?”

“早換了。”餘淮先是笑了笑,好像我問了一個多傻的問題,然後慢慢地反應過來。

“唔。”我點點頭。

“一年五班 餘淮”。

我應該說,有空一起吃飯吧,祝你媽媽早日康復。

修片時助理打電話來,說接了一個新單子,婚紗照,客戶下週會從北京飛過來洽談,留在這裡拍完再走。

“Google。”他言簡意賅。

可是我不能。

是餘淮,好像剛洗過澡,頭髮還有些溼漉漉的,臉有些紅,看着就清爽。

由於昨晚餘淮這個話題遭到我的激烈反彈,我爸今天見到我的時候都有點兒六神無主。

真的。

餘淮點點頭,絲毫沒有挑某個人繼續深入問問近況的想法。我不知道他是不關心,還是壓根兒早就知道了。

“那怎麼辦,每週透析嗎?”

大二的時候,我閒着沒事兒就喜歡瞎想。如果餘淮忽然出現在我們宿舍樓下,我會是什麼反應

?如果他沒來找我,而是出現在高中同學聚會裡呢?如果連聚會都沒參加,我只是在北京街頭忽然偶遇他了呢?

“沒有。”餘淮搖頭。

她也不害怕,還在那邊笑。我媽居然還說算命的預言我是個帥才,我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算命的大都眼瞎了。在別人罵他們之前,自己先要把事情做絕。

“你是不是腦袋裡也打了兩根鋼釘?”我氣笑了。

在西藏的時候,老範也吃掉了我已經咬過一口的青稞餅,但是我的臉可沒紅成現在這樣。

我拎着我爸新煲的黃豆脊骨湯走進病房的時候,林帆的表情明顯是要吐了。

“我聽說你開了個工作室。挺有一套的嘛,你。”餘淮突然拍了拍我。

我沒來得及阻止,他就把我的碗拖了過去,毫不嫌棄地繼續吃起來。

“我也是,”他很認真很認真地想了想,“上一次吃……好像還是咱們倆一起吧。”

我點點頭。

我的情商又回到了高中時期。這很不妙。

終於安頓好了這個臭小子,我舒展了一下筋骨,拎起裝着空湯碗的袋子往外走。

我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一下他鎖骨處的紗布。

“給我睡覺。”

“小靈通不用了?”

“那給我吃吧,最近很累,特別容易餓。”

“我沒問。人家說來了以後見面聊。”

當年無話不談的兩個高中生,現在都接近奔三的年紀了,隔了這麼多年,多想詢問彼此的故事,恐怕都會擔心對方懶得講了吧。

我最終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笑着朝餘淮點點頭,就扶着林帆往我們的病房走過去了。

“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你快回家吧,都累一天了。”

然而時隔多年,毫無準備地看到他,我突然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了。

餘淮忽然有點兒不自在。

拍得我渾身一激靈。悶熱的夏天,手掌溫熱,我卻沒有躲開。

“我能去看看嗎?”

我們坐到了下午我跟我爸聊天的長椅上。夜晚的醫院顯得文靜許多,白天的喧囂蕪雜掩蓋了它生死橋的本質,讓人嚴肅不起來。

吃完飯,餘淮搶着結了賬,我也沒跟他爭。他接了個電話,之後就匆匆回住院處去了。

他剛吃了一大口面,垂下眼睛閉着嘴嚼,不知道爲什麼嚼得那麼慢。

想多了也會累,累到想不起。

“誰讓你們動我的東西了!”我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都快退休的人了多歇歇不行嗎?收拾東西就收拾東西,怎麼還翻着看啊!您閒得慌就下樓打打太極拳、跳跳《傷

不起》行嗎?!”

“那電話聯繫。告訴我時間、地點,我去看你。”他說完就走了。

我的手輕輕拂過書皮。

我們面對面傻站了一會兒,他穿着黑T恤我穿着白襯衫,形勢看起來很像天使擋在病房門口堅決不讓死神進門。

“大夏天的這一頓一頓油膩膩的湯,你們是真心想讓我快點兒死啊。”林帆還沒說完,就被齊阿姨敲在了腦門兒上。

“徐延亮考了公務員去青島,現在在做市委辦公廳的科員,向着腐化墮落的道路大步進發了。簡單當年走了狗屎運,居然真上了中國政法,現在在讀研究生,明年也該畢業了。β還在英國讀書呢,和韓敘一樣都在倫敦。張平的兒子都四歲了,她終於死心了。”

“不是很餓。”

雖然當年不告而別和杳無音訊給我帶來的難過,在七年之後已經淡得咂摸不出原味,但是至少,我不再是傻傻地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把身邊少年的小感動和小邪惡都無限放大的少女了。

齊阿姨又叮囑了林帆半天才離開醫院。我盯着林帆把一飯盒的湯喝完,在他開始輸液以後才走出病房。

“尿毒症。”

我擡眼看了看他。他現在的每句話我都會琢磨一遍,比如這樣輕描淡寫地提起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搖頭,笑着謙虛:“你聽誰說的?小打小鬧,餬口而已,這不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纔回來的嘛,不啃老就不錯了。”

我不顧我爸的反應,以光速衝進我的那個小房間。

我點點頭:“後天,去雕塑公園,給三個剛畢業的高中女生拍閨密照。”

“說得哪兒不對?你活該。”齊阿姨瞪他一眼,轉頭問我,“今天晚上不應該是你爸爸來嗎?我聽林帆說,你昨天快兩點纔回家。我今天跟護士打招呼了,讓他們早點兒開始輸液,你也早點兒回家睡覺。”

我倆面對面往嘴裡扒着稀飯,我爸忽然找到了一個話題:“林帆出院後差不多也該回學校去了,新房子那邊裝修得差不多了,他一走我們就搬家了。你屋裡那些以前的卷子、課本什麼的,那麼厚一大摞,前幾天我和你齊阿姨收拾了一下午才整理好。”

我轉換了話題:“你在美國的時候和咱們同學有聯繫嗎?”

我應該說,保重,那我先走了,再聯絡。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開攝影工作室?聽誰說的?”

“好。很好。”

我坐在長椅上,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住院大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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