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點了點頭,安置好凌悅,看向劉珈。
“黃南與大長老一衆親信弟子必須找到,否則,留着他們,始終爲禍。”
“師哥所言極是,只是這潛龍主峰面積寬廣,古木參天,夜晚想要找到這些人恐怕是挺難。”
兩人皆是皺着眉頭。
“先封鎖下山的路,你和我親自帶人分開去找,要是其他弟子,就算找到他們,恐怕也無法擒住。”
“是,師哥。”
“安排人守在朗月軒,務必照顧好悅兒。我們這就出發,黃南受傷斷了一臂,應該,還不會走的太遠。”
“那我們這就出發。”
門吱呀一聲閉合,屋中陷入了一片沉靜,牀榻上的凌悅,沉沉的昏睡着。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有一兩個時辰那麼久,凌悅終於恢復了些精神,悠悠醒轉過來。
下牀,輕輕推開了屋門,門外守着的女弟子立刻恭敬的向她福了一禮。
“見過夫人。”
凌悅聞言愣住,繼而失笑。
風哥哥已經成爲了潛龍的掌門人,自己,被這些稱爲,掌門夫人?夫人?呵,明明還沒成親的。“風哥哥……掌門人呢?”
“回稟夫人,掌門人帶領衆弟子去搜查黃南和大長老叛逆一衆了。”
凌悅點頭,旋即準神,哐噹一聲,一隻玉佩從自己身上跌落下來,身旁眼尖的侍女立刻恭敬的俯身撿了起來,雙手捧起正欲遞給凌悅,不小心掃過一眼那玉佩,頓時神色驚訝起來。
“這……這是……”
“怎麼了?”凌悅掃過她一眼,伸手接過玉佩,重新戴在了身上。
“夫人真是深得掌門人信任,這掌門人的印信,竟然在夫人手中呢。”
“掌門人的印信?”凌悅微微凝眉,“你是說的我這方玉佩吧?”
“是的夫人。”侍女立刻點頭。
“印信?如何印?”凌悅把玩着手中的半黑半百的月牙形玉佩,仔仔細細端詳着。
“夫人,據聽說,這塊玉石材質堅硬奇特無比,潛龍一脈相傳了數百年。那玉佩表面繁雜精美的花紋,若是拓下來在紙上,便是潛龍的標誌,一條翻飛的金龍。”
凌悅感興趣的觀察着那些花紋,越看越發覺的竟然真的是一條金龍!“原來如此。”
原來,這麼重要的東西,風哥哥早在十幾年前就送給自己把玩了,可嘆那黃南還因此上當,費盡心機。
凌悅把玩了一陣,小心收好了玉佩,便耐心的回屋坐在桌邊,等着冷風回來。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便是等候在這裡就行了,他們這種強度魂力的戰鬥,自己,只會成爲風哥哥的弱點。
百無聊奈的隨手抓起桌上的茶壺,卻從壺底悠然飄落下一張紙條,洋洋灑灑的落在了自己的膝上。
“這是什麼?”
凌悅有些奇怪,打開了對摺的紙片,發現了上面竟然有一行小字。
“火魅,若不想你的部下死,一人速到度門。”
“度門……是度雲!”
凌悅狠狠拍在了桌上,清冷娟秀的臉龐已經佈滿了寒霜和殺意。
自己的部下,是雨彎,還是白鳳,還是蕭宸,或者,是緋影?
想起了蓮心和蓮碧的慘死,凌悅心中一陣陣的刺痛,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會丟下他們不管,依照度門的強大,要是落在了他的手裡……絕不,絕不會讓他們之中任何一人再爲自己而死!
凌悅拿定主意,推開了後窗,接着夜色的掩護翻窗而出,很快,身影
消失在了夜色中。
憑着敏銳的直覺和過人的記憶能力,半個時辰後,凌悅避開了守衛摸索到了山下。
做出召喚的手勢,試着輕喝了一聲,“火烈!”
果然,沒過一會兒,一直火紅色的巨鳥落了下來,準確的停在了凌悅上空幾丈,盤旋着。
“太好了,火烈你還活着!”凌悅提氣輕盈的躍上鳥背,一人一鳥在夜色中沖天而起,向着碧落國西邊的度門飛去。
“之前聽雨彎說清風閣上毒蛇成災,你在那一晚便消失不見了,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呢。”凌悅親暱的撫着火烈頸部柔順光亮的紅羽,憐惜無比。
火烈頗通人性,竟然回過頭用巨大的鳥頭蹭了蹭凌悅的身子,似乎在表達與主人重逢的喜悅。凌悅注意到火烈鳥身上有好幾處似乎有傷疤,結疤的地方脫落了一些紅羽,因此被她很快看出。
“看來,你也是受傷中毒了,不過還好,你挺過來了。”凌悅欣慰的拍了拍它,目光幽遠的落在了西邊,漆黑的眸子裡,殺意一點一點的凝結。
“度雲!”
是該瞭解恩怨的時候了!
火烈鳥迅疾無比,三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微亮,熹微的晨光透射在一人一鳥身上,紅羽折射着初升的朝陽,有些紅豔豔的瑰麗。
已經進入了碧落國的領域,馬上就要到達度門,凌悅暗暗眯起了眸子。
不管是誰,膽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脅自己,定然有些說不清的目的,可是,顧忌到屬下幾人的性命,自己又不可能不去赴約。
不過,得先做一些準備纔是。爲什麼度門的信可以送到遠在深山中的潛龍,送到自己手中?
這其中,未免有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搞清楚這麼多的問題,凌悅在靠近度門的山腳下的鎮子裡下了鳥背,寫了一封信,匆匆交給了客棧裡的夥計。
她還記得這件客棧特意建在在山腳下,就是爲了監視度門的一舉一動,現在,正好派的上用場。
“如果有人來找我,就將這封信交給他。”凌悅叮囑道。
“是,主人。”夥計恭敬的點了點頭,小心的貼身收入了懷中。
轉身,獨自一人前往度門。
剛跨過了無人看守的大門,邁入前院,身後便突然涌出了上千度門弟子,將凌悅團團圍住,而後,大門立刻閉合。
“火魅,你果然來了。”
一身黑衣的男子從人羣中排衆而出,仍是抱着雙臂,一副玩味的笑意,狹長的雙眸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凌悅,不時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是的,我來了。度雲!”
凌悅不屑的掃過他一眼,“費盡心思引我過來,不會就是爲了圍住我吧?”
“當然不是。”
度雲悠然的搖了搖頭,靠近凌悅一步,貪婪的目光肆意的掠過她驚人美豔的臉龐,“如此傾城佳人,只見過兩次,我便已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了。”
凌悅心中直泛起陣陣噁心,看也不看他,皺起眉頭,語氣森寒,“說吧,我的部下是否真的在這裡?”
“在與不在,你不是都來了嗎?”
度雲輕佻的伸手想要撫摸凌悅如玉的臉頰,卻被迎面而來的凌厲一掌逼退了幾步,立時讓他神色微微驚訝起來。
“一月不見,看來,你的武藝進步了,比上次,要厲害了許多。”
“不是進步,是恢復。”凌悅冷冷的糾正他,而後厭惡的掃過他一眼,“如此看來,我的人並不在你手裡。”
“別這麼絕情嘛。你那幾個部下可都有些長處呢,想要不動聲色抓住,還真是費了些工夫。”度雲邪魅一笑,帶着些浪蕩的輕浮,“邀你過來,不過,是因爲想你罷了。”
“若不是忌諱各個門派的平衡制約,一早就該帶領火魅踏平度門!”凌悅怒視着度雲,“夠了,讓正主出來吧。”
度雲略微驚愕的看着她,“你已經知道了?”
“猜到少許。”
凌悅冷漠的點頭,繼而嘲諷的一笑,“黃南,還有所謂的大長老,度門主還真是大膽無畏,潛龍的逆賊也敢收留,就不怕,潛龍滅了你的度門!”
度雲還待說話,卻被身後一個男子接過話茬。
“淩小姐,還真是心思靈秀,細緻入微啊。這麼快,就能想到是我們了。”
凌悅回身,看到一襲黑袍的男子,只有一隻左臂,右袖子空蕩蕩的懸在那裡,而臉上掛着微微的笑意,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目光裡,有些說不清的複雜意味。
“黃南。”
“正是。”黃南優雅的淺笑,“很榮幸淩小姐還能記住敝人的名諱,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啊。”
“只是因爲你所做之事太過人神共憤,欺師滅祖,誣陷同門,哪能不讓人銘記在心!”
凌悅冷冷的盯着他,手心裡已經警戒的捏了四肢銀針,隨時準備發難。
黃南明白凌悅話中的諷刺之意,卻並不動怒,反而目光火熱的緊緊盯着凌悅。
“淩小姐可願同我做一場交易?”
“你我之間,不可能!”凌悅斷然拒絕。
“也許,你會願意聽我說完在做決定。”黃南並不着急,緩緩走近兩步靠近凌悅,“若是你肯助我引來冷風殺了他,我們二人合力,整個潛龍,整個天下,將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你將不僅僅是一個火魅的主人,你將成爲整個天下的女主人,真正的天之驕女,萬萬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我,並不想要天下。”凌悅冷笑,“一個敗軍之將,還敢在這裡擡手指點天下?你有何資格?”
“資格?”黃南幽幽一笑,身後,兩個度門弟子架着一個暈倒的男子走了過來。
“白鳳!”凌悅臉色瞬變,怒視着黃南,“你把他怎麼樣了?”
“淩小姐,請放心,黃南,並未對他做什麼,只是,他不想成爲威脅你的籌碼屢屢自絕,我這纔不得已迷暈了他。他,可是你我談判的籌碼,又怎能因他惹怒了淩小姐?
凌悅仔仔細細打量着白鳳,看他衣着乾淨,身上看似並無什麼大的傷痕,只是髮絲有些凌亂,確實像是迷暈過去的樣子,稍稍安心了些。
以黃南和大長老的手段,對付白鳳,確實可能不需要多大的力氣,畢竟他們是凌駕於俗世之上的異能者,潛龍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淩小姐現在願意和我談一談了嗎?”黃南不緊不慢的觀察着凌悅,語氣淡定從容。
“可以,將他弄醒,我要看到他平安無事。”凌悅語氣很是堅決。
“如你所願。”黃南點了點頭,身後有人取了一粒藥丸灌入了白鳳口中,不過片刻,白鳳果然很快醒來。
“白鳳!”凌悅喚着他,“可曾傷到哪裡?”
白鳳四顧一週,目光準確的落在了凌悅的身上,神色一驚,而後連忙單膝跪地。
“屬下白鳳參見主人。”
“起來。”凌悅微微示意,看他行動不受阻礙,應該不是受傷的樣子,遂凝重的看向黃南,“讓他待在我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