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生死飛瀑

蕭問天擦了一把汗水,輕輕地拍了拍金錢豹的背部,說:“大個子!你的傷好了,休息兩天又能行動自如了。”

那豹子倒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似的,側過頭來仰天低嘯了一聲,似是表示興幸,又似是在向問天表示感謝。

大家收穫好東西回到了帳篷邊。

“uncle!(叔叔)!我們、還走嗎?”凱麗問了一聲。

問天看了看還在原地爬着的金錢豹,搖搖頭說:“不走了,下雨天本來就不適合走路,既然它無意傷害我們,倒不如原地休整。你們先進去換了衣服吧,彆着涼感冒了!”

等婷婷和凱麗從帳篷裡換好衣服出來,只見豹子慢慢地站了起來,仰頭一聲長嘯,聲震山谷,又對着問天他們低嘯了幾聲,然後才轉過頭,一拐一拐地消失在森林的深處。

“老爸!你說它還會回來嗎?”婷婷問道。

“我想,它會回來的。”

問天拿着工兵鏟走過去,把治療豹子出來的髒東西深埋了。又回來換了乾衣服,對婷婷和凱麗說:“趁現在雨停了,去把溼衣服洗了吧,豹子不會傷害我們了。”

等到大家都忙完後坐下來休息時,已是中午的十二點多了,三個人吃了一條烤魚,看到天又下起了小雨,大家只能躲在帳篷裡聊天看書或休息。

雨時大時小,一直下到了下午才停了下來。

婷婷首先鑽出帳篷,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感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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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麗!老爸!快出來,都悶半天了!咱們下去抓魚吧。”她朝着帳篷裡喊道。

凱麗和問天相繼鑽出帳篷。

問天點了點頭,昨晚他們一共抓了七條魚,一條昨晚就喂金錢豹了。今天早餐、中餐各吃了一條,等會晚餐也會吃掉一條,金錢豹又吃了兩條,也就是說,明天的早餐也就剩下最後一條魚了,所以今天一定要備足食物才行。

問天拿着工兵鏟去砍了一條野藤,招呼着婷婷和凱麗來到了溪邊。魚們又像昨天黃昏時一樣,發力地向上遊衝浪,只是今天的水相比昨天深了一些,卻也不影響捉魚。

婷婷和凱麗一邊捉魚,一邊嘻嘻哈哈地打鬧着。不大一會,三個人竟捉了七八條大魚丟在了岸邊的草地上。

“uncle!(叔叔)!這叫、什麼魚?”凱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問。

“這真的不知道,以前沒見過這種魚!”

“老爸!你說魚們一個勁地往上游,到底是爲什麼?”婷婷不解地問。

問天若有所思地說:“這個季節,很多的魚類都是產卵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游應該會有一片湖泊,魚們就是到湖泊裡產卵去的。”

“這麼神奇啊!可人家還沒到達目的地,半路就奉獻給我們吃了,真有奉獻精神啊!”婷婷哈哈大笑。

聽她這麼一說,連問天和凱麗都跟着笑了起來。

“uncle!(叔叔)!你看,那大貓,過來了。”凱麗有點驚慌地說。

問天和婷婷順着凱麗的目光看過去,只看見那隻金錢豹順着溪流的岸邊慢慢地走了過來。

“老爸!你說它想幹什麼?”婷婷驚慌地問道,不由自主地往父親的身後靠了靠。

“別緊張,看它的狀態,應該不會傷人。”問天站在溪水裡看着豹子。

金錢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過來,卻在相隔他們有五六米遠的岸邊停了下來,仰頭一聲咆哮,似是對他們打招呼的樣子,然後蹲了下來。

“它只是來看咱們捉魚?不可能吧?”婷婷低聲地說。

“Ohmygod!That'saleopard(天哪!那可是一隻豹子啊)!”凱麗喃喃自語。

問天一手捉了一條魚,走到了豹子面前丟給它,那傢伙一口一條,囫圇吞棗似的把魚乾掉了,又對着問天低聲咆哮一聲,以示感謝。

問天大喜,回頭對着發呆的婷婷和凱麗說:“快,把岸上的那些魚統統都抓過來,先讓大貓吃飽了,我們再去捉。”

兩個女孩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岸邊捉起在草地上跳得正歡的魚,戰戰兢兢地拿過來喂金錢豹。那隻大貓倒不客氣,來者不拒,五、六斤重的大魚一口一條。不一會功夫,十幾條大魚都被它填到肚子裡去了,只看得三人面面相覷,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天哪!看它的飯量,真能把咱們三個一頓給吃了!”婷婷驚訝地說。

“好在、它把我們、當朋友了!”凱麗也萬分驚訝!

“大貓貓!你等着,我們再給你抓魚吃。”婷婷對着豹子說。

金錢豹低聲咆哮了一聲,眯着眼睛用腦袋輕輕地撞了一下婷婷,就像一隻小貓咪一樣撒起嬌來。婷婷先是被嚇了一大跳,後來感覺到了它的友善舉動,就連忙靠了過來。

“大貓貓!我可以摸一下你嗎?”她輕輕地問豹子。

金錢豹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懶懶地蹲下了身子,一身的金色配上斑點,毛絨絨的,像一大團的棉花,非常漂亮!婷婷輕輕地用手撫摸着它的毛,很軟很滑!

凱麗也靠了過來,兩個女孩一邊撫摸着豹子,一邊嘖嘖稱奇!

“大貓貓!我們去抓魚給你吃。”婷婷輕輕地撫摸着它的頭部。

婷婷和凱麗手拉着手走下溪水,問天摸了摸豹子,也跟着走了下去。

兩個女孩歡呼着捉魚,三人把捉到的魚直接丟到了金錢豹的面前,那傢伙又吃了一陣,也不知到底吃了多少條大魚,終於吃飽了。最後也蹦蹦跳跳地幫助着把丟上來的魚收攏、不讓跳到水裡去,看着金錢豹撲騰那可愛的樣子,簡直就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只樂得婷婷和凱麗格格發笑,大聲歡呼!

又捉了十幾條魚之後,問天把魚殺了清洗乾淨,用藤穿了起來,和凱麗一起用工兵鏟擡回營地,金錢豹也跟着他們興高采烈地走了回來。

問天解開豹子的傷處,看到紅腫已經消了一大半,又給它塗了一次藥,重新紮上紗布。

“uncle!(叔叔)!它的傷勢、怎麼樣了?”凱麗湊過來問道。

“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就會行動自如的!”

他洗了手,又點燃了篝火烤魚,豹子也依偎在他們身邊,眯起了眼睛靜靜地爬着。

“老爸!要是明天我們一走,大貓就沒人管了,它的傷怎麼辦?”婷婷剛剛和金錢豹交上了朋友,倒是捨不得馬上就分開。

“放心吧,它的傷已經好了,而我們被困在這裡有好多天了,得想辦法走出去!”

“那要是它以後再受傷怎麼辦?”

問天笑道:“真是孩子話!一隻金錢豹會這麼容易就受傷嗎?這次只是遇上了地震而發生的意外,金錢豹是典型的森林動物,主要生活在有森林的山地和丘陵地帶。豹子的體能極強,視覺和嗅覺靈敏異常,性情機警,既會游泳,又會爬樹,食性廣泛、膽大凶猛,善於跳躍和攀爬,它們可是地球上最聰明、也是本事最大的動物之一!而且,我們的這隻大貓應該正值壯年期,體型也差不多有一般的老虎大,這裡沒有獅子和老虎,那麼它就是這片森林裡的絕對王者,獨一無二!”

凱麗只聽得連連點頭稱讚。

“你好牛逼啊!”婷婷開心地摸着豹子稱讚道。

“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吧,別老是大貓、大個子的叫了,它聽多了會不會不高興?”婷婷笑着問。

“好啊!好啊!”凱麗笑着附和。

問天哈哈大笑:“你們取吧!”

“它全身的斑點、很漂亮!”凱麗一字一句地說。

“它虎頭虎腦的,又威風,又可愛!”婷婷點着頭說。

“就叫,斑虎!”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又同時哈哈大笑。

“斑虎!斑虎!真好聽!以後,你就叫斑虎了。”婷婷笑着摸了摸豹子的毛。

斑虎仰頭低嘯一聲,逗得兩個女孩又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

“斑虎!斑虎!”婷婷喊着斑虎的名字猛地醒了過來,她睜開雙眼,右邊的凱麗還睡在睡袋裡,睡在左邊的父親卻起牀出去了。她爬起來走出帳篷,外面好像是剛剛下晴雨,周圍都是溼溼的,連空氣都帶着水珠。父親正在給斑虎檢查傷口塗藥。

“老爸!斑虎的傷勢好了嗎?”

問天點點頭說:“全部消腫了,傷口正在癒合,最多後天,斑虎就能行動自如了!”

“太好了!斑虎!”她靠過來摸了摸斑虎,斑虎也眯着眼睛用頭捱了挨婷婷。

“今天還是下雨,不可能趕路,只能再休整一天了!”問天看着天空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還能和斑虎玩一天了?”她心裡有着說不出的興奮,“噢耶!太棒了!”

中午過後,天空中下起了中雨。

等雨放晴之後,天空一片光亮。

問天預感到,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婷婷和凱麗又帶着斑虎來到溪流裡捉魚,把斑虎喂得飽飽的,它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也逐漸恢復了它特有的王者氣概,但是撒起嬌來還是一樣依偎着婷婷和凱麗,逗得兩個女孩喜歡得不得了,三人一豹之間的感情,已經昇華到超越了界限!

一到黃昏時,天空完全放晴了,還露出了一絲落日的光霞。

“今天已經是第十三天了,明天早點起牀出發!”問天用筆在帳篷入口的留言處畫了一橫,前面已寫了兩個完整的正字。

清晨的森林,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柔柔的光灑在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山坡上芳草如茵,一叢叢、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晨光,綻開了笑臉!

問天給斑虎塗上了最後的一次藥,換上了新的紗布。

問天讓斑虎蹲在中間,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地簇擁着斑虎,“咔嚓”一聲,爲她們拍了一張合影。

“斑虎!我們要走了!”婷婷和凱麗抱着斑虎,兩個女孩都滴下了眼淚,兩天的相處,已是讓她們不忍分離,但她們都知道,斑虎屬於大森林,可她們,只是大森林中的過客!

“斑虎!去吧,森林是你的家園,而我們,也有屬於我們的家園,我們,真的要走了!”問天感到眼眶溼溼的,忍不住仰頭望向天空!

斑虎好像也預感到了要分別,轉了一個圈子後又返了回來,它也同樣捨不得離開。

“走吧!”問天強忍着不讓淚水流出來,對着它揮了揮手。

“快走吧!”

“斑虎!我們會想你的!”婷婷和凱麗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斑虎!”

斑虎仰頭長嘯一聲,猛地向着森林的深處跑去,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斑虎走了,它真的走了!”婷婷和凱麗放聲大哭。

“森林,本來就是它的家!”問天看着斑虎消失的方向。

“可它連一聲再見也不說!”婷婷已是淚流滿面。

“難道,你希望能夠聽到斑虎說一聲Bye-bye?”問天說。

“就算不會說Bye-bye,最少也要說一聲再見吧!“婷婷破涕爲笑,伸手抹了抹眼淚。

“Bye-bye!”凱麗淚流滿面,看着斑虎的方向癡癡地舉着手。

“走吧!”問天雙手拍了拍婷婷和凱麗的肩膀,背起裝備順着溪水向上走去。

三個人穩步地向前走着,誰都沒有心情說話!

突然間,森林裡傳來了幾聲長嘯,聲震山谷,非常雄壯!

“是斑虎!是斑虎!”婷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三個人一齊站住了腳步,向着嘯聲的方向看去,久久不忍離開!

斑虎跑到山上發泄了一陣,又跑下營地裡,卻已經是人去營空,只留下了它熟悉的一片草地夾雜着它所有的情感!

斑虎咆哮着順着營地轉了幾圈,仰天又是一聲長嘯,它跑到溪邊,順着上游追去。

三個人走了兩個小時左右,遠遠看見前面水波粼粼,正是一個大湖,左邊的高山上,一條大瀑布直衝下來,經過了水潭又流進了湖裡,再從湖裡溢出來,形成了溪流。溪流裡卻是萬魚翻滾,逆流而上,紛紛遊進湖中。

“uncle!(叔叔)!你來過、這裡了嗎?”凱麗幾乎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

“對啊老爸!這裡和你描繪的一模一樣啊!”婷婷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驚小怪!你們多看點書也能推理出來的!”

三人對於瀑布湖泊已經有了一定的審美疲勞,所以一路上也只是放緩了腳步,順着徒坡繞過湖泊,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大懸崖,下面霧氣繚繞,深不見底!已然無路可通!

問天看了看懸崖下面,說:“這裡是無論如何也爬不下去的,我們只有繞着走,過了這段深谷的範圍,前面應該還是平路。”

他向兩面仔細看了一會,指着右邊的山崖說:“我們爬上去看看,能不能從那裡繞過去!”

三個人發力地爬了好幾十分鐘,終於看到了一條斷崖形成的小路面,順着懸崖橫向着通向前方,猶如景區裡的棧道,橫掛在懸崖絕壁上,兇險萬分,但除此之外,卻也別無選擇!

“怕不怕?”問天回頭問婷婷和凱麗。

“不怕!”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我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問天讓她們解下揹包,就地休息。

休息了十幾分鍾後,大家整裝待發,順着斷崖形成的路面,攀扶着石壁慢慢地向前移動,就好像三隻壁虎,攀爬在懸崖絕壁之上。

轉過一個山坳,只聞得前面又有瀑布衝擊的流水聲,問天擡頭看去,心裡只叫得一聲苦,不知所以!

大家只看得心驚肉跳,三魂七魄頓時都被嚇出了身體之外,呆呆地站住當地說不出話來!懸崖上的路面本來就很窄,下面又是萬丈深淵,瀑布衝擊下去的聲音咆哮如雷,滔滔不絕!如果這樣還不足以讓人心驚的話,那整個場景的構造絕對是鬼斧神工的奪命之境!因爲那峭崖上面還有一條瀑布順着路面的邊沿猛烈地衝刷下來,瀑布水覆蓋了整個路面,要經過這裡猶如穿越水簾洞的感覺,還得顧及着被瀑布不停沖刷着的路基是否牢固!

問天找了一處寬一點的地方,讓婷婷和凱麗先解下揹包休息。

他走近瀑布看了看地形,走回來對着她們說:“我先過去探探路,可以先佈置好一條保險繩,然後再回來接你們過去。”

“老爸!你小心點!”

“uncle!(叔叔)!”

“放心吧,我一定會接你們過去的。”他對着她們笑了笑。

他拿出一捆登山繩,來到了瀑布邊,瀑布並不是很大,但飛掛在懸崖上,流水覆蓋了整個路面。本來以路面的寬闊度,人走過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只是被場景的恐怖狀震撼到了,心理上就有了負擔!

“真是一條生死飛瀑啊!”問天望瀑興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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