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魚塘九,哭哭啼啼十幾分鍾,什麼主要內容也沒說出來,全是道歉。
我聽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衝進去替他哭,只要他能把話說清楚!
強忍着心急,我努力等他哭完,阮清書也沒有打斷他。
最後,魚塘九的哭聲慢慢停止了,接着就聽見木門吱呀一聲。
同時我的心也碎了,真是水逆啊,老子聽了那麼久的動作片,又聽個男人哭,結果聽到幾聲對不起!
我心中憤憤,躲在茅草屋後,看着魚塘九和阮清書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不過也算是有收穫,至少我知道,阮清書的老公,絕對死得有蹊蹺!
他跟九天玄鳥有關係嗎?
我看着他們走出去不到五十米,突然發現,在田梗之間,居然還站着另外一個影子!
我嚇了一跳,難道還有人跟着我?是來殺我的?
定睛一看,魚塘九和阮清書反應很正常,這個人,他們肯定認識!
我沒有貿然露面,還是像一個老鼠一樣,順手拔了兩把草,舉在頭上,從茅草屋後,一下子竄到了前面的草叢裡。
再一點點地往前挪動,如果現在有面鏡子,讓我看自己的樣子,我肯定會買塊豆腐撞死,這簡直不能說是狗仔隊,而是真正的田園犬!
我現在的位置,已經離他們非常近了,雖然看不清臉,說話的聲音,還是可以聽得清楚。
爲了避免被發現,抓出來被吊打,再低下來一些,突然阮清書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對方也不回答。
“說話!”阮清書的語氣一下子嚴厲起來!
“別…孩子嘛…”魚塘九道。
我心裡一咯噔,擡起一點頭,這個人難道是阮赫?
月光下,那人的身體被魚塘九擋住了一半,看上去也不高,好像真的是個小孩。
我往旁邊再挪了挪,只見阮赫還是穿着道袍。
他的臉上一團漆黑,突然,他擡起手,指着旁邊的魚塘九,冷冷道:“你的脖子上,有白斑…”
魚塘九一聽,就見他身體猛地一震,頓時向後退去四五步。
正好走近月光的明亮區域,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眼睛瞪着阮赫,滿是恐懼,手慢慢摸向自己的脖子,搖着頭,“它…它來了!”
阮清書見狀,也是驚訝無比,一把抱過阮赫,低聲呵斥道:“說什麼呢!好好的人,哪兒有什麼白斑!”
我看了看魚塘九,又轉眼看了看阮赫,突然就見,他的臉,竟然變得非常猙獰!
接着,他竟然微微的一笑!
這一笑,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阮清書急忙回頭,對魚塘九道:“九哥,你別聽他瞎說,肯定是那老道士教他的!九哥,你脖子上什麼也沒有!”
可是魚塘九已經完全聽不進去,白斑兩個字,好像是某個咒語,讓他一下子,就中邪了。
只見他轉頭就往田梗之間跑去,阮清書細聲喊了他幾句,還是沒有追過去,深吸了一口氣,拉着阮赫,走回了村子。
等阮家兩母女一走遠,我立刻選擇跟着魚塘九。
魚塘九腳程並不快,我很快就追上了,他拐過兩個魚塘,一頭扎進了位於村子最靠近山野的草屋裡。
我聽見門落鎖的聲音,心說他就住這裡?
我緊貼在牆上,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就睡了?我心道,按這魚塘九剛纔的表現,應該會非常忐忑纔對啊!
我圍着這個屋子走了一圈,想看看有沒有後院之類的地方,可以讓我翻進去,可是,竟然只有一個小窗戶。
那窗戶開得特別上,幾乎貼着屋頂,就像牢房裡一樣。
我沒有矮子的身手,徒勞的跳了兩下,就放棄了。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阮清書不是有一個男人了嗎?而且從那條裙子看,那男人經濟條件也挺好的,她爲什麼還要跟魚塘九鬼混?
我越想,就越覺得有問題。
把耳朵貼在了牆上,裡面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就急了,這事兒,必須趁熱打鐵,時間過得越久,人的心理防線就建立了,再想問出什麼來,對方肯定打死不承認。
我走到正門前,運了運氣,一咬牙,也特媽別敲什麼門了,咱直接“開門見山”吧!
我直接一個迴旋踢,門鎖砰地一聲就彈開了!
門後的人同時驚叫,我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直接走了進去,看見那魚塘九,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環顧了一下週圍,這房子特別小,裡面傢俱只有一張牀,一個櫃子,還有一個土爐子。
房間裡滿是魚腥味。
魚塘九看着我,在地上爬着,不停地向後退去。
我蹲下來,湊了過去,道:“你跟阮清書的事情,我都看見了。”
魚塘九的臉,本來就夠難看的了,聽了這話,他嘴角直抽。
“我們…”魚塘九已經結巴,“我們沒關係…”
我笑了笑,“你聽這是什麼?”
打開手機裡的錄音機,魚塘九和阮清書最歡愉的頂點時的聲音,赫然出現。
魚塘九頓時面如土色,倒吸了一口冷氣,“別!停下來!你想要什麼?”他抱緊頭,捂住耳朵道。
我一把抓起他的領子,厲聲道:“敢做還不敢當了!你要我刪了它也可以!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道歉,是不是阮清書丈夫死得蹊蹺?那個九天玄鳥的青銅器,是不是你偷了?晏四是不是你殺的?”
就在這時,魚塘九好像是受到了我的話刺激,頓了頓。我以爲他傻了,沒想到他看了我一眼,直接擡腳,對着我的胸口就是一蹬。
我反應遲了些,胸口硬吃這一下,向後翻倒,接着再爬起來,只見他已經爬向牀底。
我呸了兩口,爬起來跑過去,拽着他的兩條腿,就往外拖。
我的力氣也不是蓋的,猛地就把他拉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魚塘九竟然來了一個鯉魚打挺!
接着就扭過身子,我一眼就看見,他手裡握着一樣東西!
這打架之中,不管是誰手腳快,誰拿了武器就贏了,我馬上回神,趕緊鬆了手,下意識地向後退,這纔看清楚,他手裡拿着的,就是那個九天玄鳥!
注意力一下子被分散,再一轉眼,我暗道糟糕,只見那魚塘九,舉着手裡的玄鳥青銅器,就朝我發麪門砸來!
他的眼睛裡,露出一股強烈的殺意。
和剛纔那個慫包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