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丫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纔出來的時候沒看見有什麼機關啊!這才幾秒鐘?就斷了老子的生路?
窮思苦想,我也想不清楚,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得罪了什麼鬼,簡直就是算好了讓我不得好死!
僅僅半天不到的時間,我就經歷了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又從生到死的輪迴。
尼瑪是不是真人秀啊?我不玩兒了可不可以!我現在只求一個暖和的地方!
恐懼和絕望混合成了焦躁,我一下跪了下來,對着冰牆就開始磕頭。
“山神爺爺,山神奶奶,我就是一介畫畫的,通靈這能力是我家人給我的,我並不想要啊!您要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交流還是免了吧,小的領會不了!”
我一邊磕頭一邊叨叨,磕了幾下,冰牆沒有反應,倒是把自己磕得頭暈眼花。
因爲冷,背上的疼痛已經麻木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我心說是不是這座山真的想告訴我點什麼?又沒有嘴巴說不出來?
我用畫筒後的冰刃在冰上刻上了我的微信號,qq號。我繼續邊鞠躬邊道:“這樣吧,您給小的我指一條活路,我出去後,您就用這兩個號聯繫我!”
冰牆仍舊紋絲不動。
我整個人都快瘋了,出又出不去,退又退不回,我真的要凍死餓死在這個洞裡?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我從來沒有這麼悲傷過,甚至我聽見父母出事的時候,都沒有像這樣,哭成狗。
人的絕望是一次一次疊加的,就像吹氣球,不停地吹進空氣,最終肯定會爆炸。
我像個傻比似的哀嚎了一陣,很快就精疲力竭。
這個洞是個直的,風雪越來越大,我可以清晰地看見,洞口的積雪越來越多,洞口越來越小。
徹底地絕望了,我躺在地上,一股徹骨的寒意陣陣逼來。
很快就困了,殘存的意識告訴我,這是低溫造成的。我很想用意志力擡起眼皮。但是我根本無法支配身體的任何一部分。
模糊之間,我好想再見到一次外婆的靈獸,青嵐總會出現在我身邊。它會化成狐狸,用溫暖的大尾巴,包裹住我。
外婆爲什麼要把她留下來,到底是想讓我踏足六門的漩渦裡,還是想讓我置身事外呢?
我一點也不知道。
就在我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恍然,怎麼感覺,真的有種暖和的溫度,正貼着我?
勉強從眼睛的縫隙裡,我看見,一個小孩子的臉,正在盯着我。
潛意識告訴我這人好眼熟,但我腦漿都凍幹了,根本想不起來。
就這樣朦朧着,徘徊在生死邊緣的體驗很痛苦。感覺被人大卸八塊,手啊腳啊,都不是自己的。
過了多久,我毫無度量的概念,只是臉一陣陣的痛,我心說死神是這樣來接人的?是看我長得醜嗎?先打一頓?還是我太帥?死神怕我去陰間勾引他的後宮,先毀了容再說。
我被打得精氣神都回來了,從喉嚨裡胡亂說出個字:“別…別打了,還有人等着我呢!”
緊接着,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它娘在等你?閻王嗎?”
想了好一會兒,我才記起來,這不是矮子嗎?
我一下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張中學生般的臉。
“你也死了?”我囫圇說道。
“死你妹啊,老子來救你了!”矮子道,聲音大幾乎要震聾我。
我的嘴脣上很快傳來熱度,然後就是嗓子,胸口,直到胃裡。
我意識到是熱水,一下子抓着矮子的手,大口地吞嚥。
矮子充當了一回熱水男,笑道:“你丫真是屬小強的,被凍了兩天還活着。”
我被人扶了起來,仔細一看,眼前只有花七,白復和正雄。
他們告訴我,暴風雪中,所有人都走散了,只剩下他們幾個。他們本來沒有看見這裡有洞,剛路過,就聽見這個積雪後面,有音樂聲。
“音樂聲?”我覺得奇怪,我怎麼沒聽見,而且,這裡什麼也沒有,只有我一個人啊!
“那是什麼樣的音樂?”
矮子想了想,“超級瑪麗!”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地上的畫筒,隨即明白了,原來是那個小鬼,他一直都待在我的旁邊,還在玩畫裡的psp…
我也沒跟他們解釋,音樂聲從哪裡來的。等我恢復了一段時間,白複檢查了我的後背,說只是有些皮外傷,沒有傷到內臟。
接着,花七告訴我,他們找到了封鬼殿的入口。就在這裡的不遠處。
跟着他們來到那個入口,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這是一個地上的天然石坑,不大,和一口井差不多,旁邊都是厚厚的雪層,裡面卻十分乾燥。
只是這個地方太不起眼,在一個山棱腳下,從遠處看,視線全部被雪擋住。
我們跳了下去,底下也不深,兩米不到。
確實如他們所猜測的,這個標記真的是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花家所造。
地上有一塊冰面,圓形,如果打開,剛好可以容一個成年人過去。冰面的正中央,凍着一朵鮮紅色的彼岸花。細細的花瓣散開,彷彿剛剛纔綻放。
冰面和地上連接的縫隙非常非常小,也沒有任何把手之類的東西。也就是說,要啓動它,肯定需要機關。
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冰面的左側邊緣,有一個小小的洞。
我趴下去看,洞只有小拇指粗細,直通入冰面裡層。我還注意到,在豎直插入冰面的洞口內壁上,有一輪一輪的奇異條紋。
條紋沒有規律可言,完全是凌亂的。
我問花七:“這是什麼東西?”
花七也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機關的記載。
就在這時,我發現,白復的臉色很難看。
他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驚慌的表情。
花七也注意到了,眉頭一皺,道:“怎麼了?你知道這是什麼?”
白復點點頭,隔了幾秒,纔回答:“這是指紋。”
“這麼高科技?你們花家在幾千年前就有指紋技術了?那不是現在有宇宙飛船了?你丫是來自星星?”矮子一臉不可思異地對花七道。
花七沒理他,剛想把手指伸進去,白復一把抓住他的手,厲聲喝道:“別碰!這個指紋,不是你的!”
花七驚愕地啊了一聲,“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白復不置可否。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這個指紋,要一直連續的伸到冰層最下面,如果中間有一處沒有摸到,這個冰層,就再也打不開了。”
“這個冰層有多厚?”我心裡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不詳預感。
“也就一米吧。”白復低聲道。
“怎麼才能把小拇指伸進去一米?”矮子疑惑:“又不是橡皮人!”
這話一出,花七和我同時明白過來,花七一把攔住白復:“不行!你…你瘋了?”
白復嘆了口氣,“有什麼不行?又死不了,白家人算自己家人的命算的可準了,我就是爲了這個存在的。”
花七根本沒打算讓開,繼續吼道:“肯定有別的辦法!”
白復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遞到花七手裡:“我要你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