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二叔傻傻的分不清楚的,也只有我的父親,我甚至到現在還無法忘記我在初看到我二叔時候的場景,那時候父親看到他,挑的一擔子大糞都灑在了地上,我奶奶甚至因爲這個一鞋底抽死了我的爺爺,雖然這些只是表面現象,但是不得不說的是,我二叔跟我父親,在外貌上,真的是有着絕對的相似。
“二叔,一個月前,父親在哪裡?”我哆嗦着問我二叔道。
他看了看我,我在這麼問的時候,二叔其實就知道我在想什麼,可是他緊皺着眉頭,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看着眼前的這個詭異的扎西,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要表達什麼,正如所有來過這裡的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的什麼一樣。我是鬼道的後裔,當然,你的朋友也是,我甚至知道他們那個寨子的存在,可是爲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阿扎道。
“不知所云。”二叔看着他道。
“你會下棋嗎?”阿扎忽然問我二叔道。這個問題非常的突兀。問的我都有點發呆,那接下來的劇情是不是兩個人就要拿出一個期盼大殺個三百回合?
“略知皮毛。”二叔點頭道。
阿扎果真拿出了一盤象棋,放在我跟二叔中間,說道:“你們倆下兩步我看看。”
我心道你他孃的是個傻逼吧?這種時候,你跟我說你要下象棋?你怎麼不來首歌兒,讓我們倆給你跳個舞?我越來越不喜歡這個阿紮了,這就跟宋齋的人不喜歡我二叔一樣,或許每個人都不是不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而是不喜歡那種看不透,別人還拿你當傻逼的感覺。
可是一直以來都很高冷的二叔,卻拿起棋子,非常中規中矩的給我來了一個當頭炮。甚至對我笑道:“來,小凡,叔考驗考驗你的棋力!”
“可是二叔,你是黑,很明顯的開局是要我紅開啊。”我撓了撓頭道,不知道二叔跟這個阿扎,現在的葫蘆的,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不知道尊重長輩兒?”二叔瞪了我一眼,我馬上老老實實的跳了一下馬。
二叔的下一步,非常中規中矩的拱了一下卒子,而我則在接下來就要拿起棋子的時候,身邊的阿扎對我說了一句,拱卒。他本來對他印象就不好,可是他這麼一指揮,我偏偏的還就不這麼做了,我馬上,也挪動了一下炮。
“好了,我想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我這麼做之後,阿紮在那邊笑着對我們兩個說了一句話。
“草!裝什麼!”我在心裡默唸了一句,裝什麼高深莫測呢你這是?可是二叔依舊出乎我意料的對着這個阿扎抱了抱拳,道:“受教了。”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我有點抓狂的道。
對面的阿扎拿起來一枚棋子,在手裡把玩着對我說道:“這是一盤棋,你在下棋,棋盤裡的棋子是你的棋子,可是在我的棋盤裡,你也是棋子。”
“我以爲你是我的棋子的時候,在我的身後,還有一個人,把我也當成了棋子,在支配着我的一切。”
“然後就好比你這樣的,我以爲你是我的棋子,可是在我指揮你落子的時候,你可能會跳脫,一盤棋來說,不管誰再怎麼聰明,都不會把每一步都算計在內,總會有神來之筆,也會有自入死門。”
“我們每個人都是棋子,但是有的人,當了跳脫的那個人,你告訴我,在我讓你拱卒的時候,你卻選擇了走炮,是什麼心態?”阿扎笑着問我道。
“因爲我看你比較不爽。”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對,就是這樣,因爲你不想被我掌控。”
“所以說,這是一場棋力的較量,就看誰棋差一招,這個棋盤往大了來看,我看不懂,但是目前就你這個小棋盤來說,我推演過很多次,宋老鬼更像是一個殺伐的大將,並且車馬局並進,早就了一個非常大的聲勢,就算是不懂棋的人來看這個棋盤,也知道這幾乎是一個碾壓的局面,而林老麼這邊兒,看似散亂,卻暗棋很多,哪怕是一個小卒子,都會發揮一個極大的作用,但是這場棋,到底誰勝誰負,目前還不明瞭,但是就這個子而言,林老麼已經贏了先天的一局。”阿扎道。
他的手裡,拿的是一個帥。
難道他的意思是,我爺爺比較宋老鬼而言,比較帥?
“他的是孫子,而宋老鬼的,卻是一個孫女,這不是勝了一籌?”他接着,說了一句非常欠扁的話,看着他笑着的臉,其實我特想對他說的一句話是:“女兒也是傳後人。”
可是我說出來的卻是:“你爲什麼知道這麼多?”
“因爲我找到了我的位置,走出了這個棋盤,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阿扎道。
他說的我不知道怎麼去接話,雖然我看這個人真的很不爽,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人相對於阿扎而言,真的是更像鬼道土伯後裔,起碼,人家說話,聽起來倍兒有範兒,雖然我個人感覺,他說了這麼多,我好像聽懂了什麼,卻感覺是霧裡看花花非花霧非霧。
“你更希望誰贏?”沉默了一會兒的二叔忽然問道。
“都一樣。”阿扎道。
“知道了。”二叔對阿扎道。他們兩個,像極了那種非常擁有智慧的老頭,說着似是而非,卻只有兩個人自己明白的話,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真的可以跟二叔在智商上吃平的人,而二叔,也是第一次對人說受教了。
“接下來,我會對你說,關於你的故事。”阿扎看着二叔說道。我馬上來了精神頭,豎起耳朵,看着阿扎,他一句話說的甚至我看他都順眼多了,雖然我知道,所謂的二叔的故事,其實是父親的。
“我不想聽,就像你剛纔說的,知道了又怎樣,我不喜歡被人操縱的感覺。”二叔卻忽然看着阿扎道。
“可是,你應該知道,按照棋盤上的規矩來說,最終能跳出棋盤的不是你。”阿扎看着二叔道。
“我要自己的規矩。”二叔緩緩的道。
“加油。不過很難。”阿扎看着二叔緩緩的說道。
“呵呵。”二叔輕聲的笑了一下。
“就跟每個來的人一樣,既然來到了這裡,就都有機會去那裡,但是你首先要明白,這裡是個什麼地方。”阿扎這時候忽然說道,說完之後,他在一個土罐裡拿出了一張紙,鋪在了我們的面前。
這張紙,可以說是地圖,也可以說不是。
因爲這上面畫的,是一個非常怪異的畫面。
有一隻巨大的烏龜,它的四肢,被捆上了青銅的鎖鏈,分爲四個方位兒釘着,在這個烏龜的龜殼之上,鬱鬱蔥蔥的一個小島。如果說這個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島的話,這會是一個非常讓人蛋疼的地方。
我們現在所站立的,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龜殼。一隻被青銅鎖鏈鎖着的烏龜。
這應該是真的,因爲二叔曾經對我說過,他在水下,看到了巨大的青銅鎖鏈。我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感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手筆,大到讓我非常的震驚。
“先休息一下,之後,我帶你們去那個地方。”阿扎站了起來,對我們說道。說完,他就走了出去,只剩下我跟我二叔,當然,石女,因爲她的沉默,所以非常容易被人忽略掉。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二叔,我好像一句話也沒有聽明白。”我看着二叔道。
他聳了聳肩膀,道:“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是你知道的,我喜歡裝作我什麼都明白的樣子。”
我看着二叔,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