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搶奪孩子

269 搶奪孩子

屋門打開,走在前面的侍衛立在了門側,黑袍邁過門坎時劃過一個角度,趙氏只看到黑袍的一個影子,已經慌手慌腳跪了下來。

屋裡所有人,除了躺在牀上的李敏和尤氏,全部都跪了下來。

朱隸走進來,目光掃過趙氏的腦袋。

趙氏周身打哆嗦,可以想見朱隸有多不高興。

“侯夫人來了。”朱隸道。

“是的,來看看小世子。”趙氏強顏歡笑,擡起臉說。那眼神卻是和朱隸觸到時,瞬間害怕地縮了起來。

朱隸並沒有讓趙氏起身,說:“侯夫人來看世子,侯爵知道嗎?”

本來,他們作爲親戚,應該是夫婦雙方一塊來看孩子的,才符合禮俗。現在,變成趙氏一個人來不說,而且陪着尤氏來。

朱隸這話意思已經很明顯的了,你侯府夫人分明是來煽風點火,來添亂的。

趙氏咬了口嘴脣,道:“侯爵昨晚在王府裡等了一宿,知道王妃和世子平安之後纔回去的。知道靖王妃一樣辛苦,所以,我才留了下來陪靖王妃,過來看看小世子先。”

“侯夫人看了小世子,覺得如何?”

“小世子生得美,可謂是才子一枚。”趙氏努力拿自己的詞窮來誇小世子。

“是嗎?剛本王在路上還聽人說,說侯夫人認爲,這小世子,一點都不像本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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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趙氏一愣。

“說小世子應該和奶奶最親,和本王這個爹,反而不該怎麼親的。本王想,侯夫人這話豈不是含沙射影地說了,小世子長得和本王一點都不像,否則說不通爲什麼不親了。”

“不,不不。”趙氏連聲否決,“王爺,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意思是說,小世子,和奶奶也是一脈相承的關係——”

“一脈相承的關係?”

怎麼會是一脈相承的關係?一脈相承從來指的是父系不是母系,他朱隸的兒子莫非還得跟着尤氏姓尤了?

接連說錯話的趙氏,慌然不知所措,只得轉頭寄望地望向尤氏。尤氏沒有迴應,不知道在想什麼。趙氏心裡罵着這個尤氏,幫了你不見你好,因此一脫口說道:“王爺,是靖王妃自己說的,說是想和小世子親,不過看起來,小世子在親孃這兒以後,對靖王妃很是陌生。”

尤氏聽趙氏把矛頭全指到自己頭上來了,眉頭一皺,對兒子說:“我這是昨晚上,等了一晚上,世子到底是我孫子,難道我不該看看?”

“母親來看世子,是世子的福氣,也是母親應該做的。”朱隸說話聲音平靜,對尤氏也沒有不尊敬的意思,只是說的都是道理,“世子是不喜歡母親嗎?本王看不至於吧。”

尤氏和趙氏同時一驚,好像有點吃驚朱隸這句話。

怎麼?朱隸這是突然改口準備幫她們了嗎?

朱隸走到嬰兒牀邊。尤氏和趙氏都緊盯着李敏,想李敏八成到這會兒功夫一定要開聲阻止了,這樣一來,誰對誰錯一目瞭然,她們可以找藉口抨擊李敏。

結果,李敏倒是在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好像根本不想插手插嘴此事一樣,但若無事地看着老公對孩子動作。

趙氏和尤氏的心頭,不由拂過一道驚悚。

李敏太怪異了。莫非已經看穿了她們兩人的伎倆,因此乾脆不做聲了。

做兒媳婦的,要是夠聰明的話,那肯定是在自己老公和婆婆說話時,最好是不要說任何話不要做任何動作。

李敏不當人家兒媳婦時都知道這個道理,當了人家兒媳婦這麼久,兒子都生了,能更不清楚這個潛規則嗎?

他們母子倆的事兒,終究是他們母子倆的事兒,和她李敏無關。至於兒子,老公比她更疼兒子,更重視兒子,莫非還能把他們的兒子怎樣?

李敏平常心對待。讓趙氏和尤氏突然之間失策了,找不到任何把柄。

朱隸伸手把孩子抱了起來。

這孩子明顯是親爹,和剛纔李敏衆人說的話一模一樣。

世子爺在朱隸懷裡,滿意地縮圓小嘴巴打了個呵欠:人家明明剛纔吃飽了,想睡個覺,結果四周這麼吵鬧。

朱隸看着兒子,面容嚴肅之中彷彿略帶了一絲深意的溫柔,抱着孩子來到了尤氏面前,說:“世子年紀小,不能給母親行禮。母親要不抱抱世子,既然母親想和世子親近。”

這剛好是尤氏求之不得的事兒。尤氏本來皺緊的臉皮,因兒子這句出於意外的話,都不禁變得眉開眼笑了。這是完全的,赤條條的,彰顯出了尤氏的心情。

朱隸的眸子不留痕跡地微眯起一條縫兒。

尤氏從他手裡接過孩子的時候,可能由於激動,兩條胳膊都有點顫抖,在接到孩子的剎那,分明感覺到這個孩子沉甸甸的重量。

世子出生的時候,比一般孩子都要重一些,說明在孃胎的時候營養好,李敏把這孩子懷着的時候已經養的很好了。李敏做親孃可以說,一點過失都沒有。

朱隸對她這點是非常滿意和充滿敬意的,畢竟孩子體重的話,李敏會難生,可是李敏還是靠自己把孩子自然生產下來了。正由於有了這個爲基礎,朱隸知道她和一般大戶人家想靠孩子升官發財的女人不同,是真正地愛這個孩子的,是單純的母愛。否則,也不會李敏一說要親自餵養孩子的時候,一口答應。

有了李敏做對比,再看看尤氏,從昨晚鬧到現在,連方嬤嬤都拉攏策動,再拉了趙氏。朱隸其實心裡很清楚尤氏心底裡打的什麼算盤。

尤氏抱孩子的時候,由於孩子較重,她感到吃力。這種吃力,與她近來增胖的體重和沒有任何體育運動有直接的關係。

她額頭冒汗,氣息喘促,抱個孩子卻好像抱着個水缸似的沉重,快掛到她喘不過氣來了。

奇怪的是這孩子,剛纔在牀上的時候,還有點鬧騰地好像不給她抱,這會兒居然安安靜靜的不鬧了,害得她想把問題扔到孩子頭頂上栽贓都不能。

尤氏的兩條腿像麪條似的開始發軟,眼前,兒子那雙烏沉的眼珠子好像一面鏡子一樣照着她。

心頭不由一陣發怵,尤氏說:“隸兒,你看,這孩子是不是和我親?”

“世子本來就是母親的孫子,當然會和自己奶奶親的了。”朱隸說,目光卻沒有從她臉上移開半寸。

是連旁邊的趙氏都看出大事不好了。因爲尤氏兩條胳膊明顯垂到了半腰,是快把自己的身體給壓垮了。

尤氏是像一根稻草似的被這孩子宛若大山一樣壓着,只差馬上斷去半截徹底壓垮。

心間裡油然升起一股惱怒。這孩子,哪裡是她希望的那個小傀儡,分明是,和他爹孃一樣的賊,賊死了!

要不是當着兒子的面,她恨不得,恨不得馬上把這孩子砸到——

尤氏眼中的那抹忿然眸光,儼然清晰到屋裡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胡氏、尚姑姑等簡直是屏足了一口氣看着,隨時害怕尤氏把孩子藉故摔到地上。

如果要所有人說的話,必須得說,這孩子真是沉得住氣,真正的沉得住氣。

要是其他孩子,被尤氏這樣微微顫顫地抱着,感覺到一點不舒服和沒有安全感,九成九都是要哇哇大哭的。可這孩子真沒有哭,沒有鬧,就像一顆石頭,一座大山,在尤氏胳膊裡壓着。

什麼叫護國公的一脈相承,李敏覺得,由於沒有見過自己那去世的公公,之前僅憑自己老公和小叔,還不能看出全部。現在她從兒子身上,才終於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護國公基因裡的忍心,耐性,無與倫比的執拗,對目的性確切的,赴湯蹈火,不顧一切的,但是,又是十分聰睿的。因爲,兒子知道,他爹始終在旁邊護着自己呢,所以纔不哭不鬧的。

尤氏或許也察覺到了這點,努力抓住一絲拼搏的機會,說:“隸兒,要不,我把這孩子抱到我屋裡去玩玩?”

“母親親自把孩子抱到自己屋裡嗎?”

尤氏一愣,她剛還想馬上把孩子轉手到趙氏或是孫婆子手裡呢。

朱隸在她沒有找到回話時,陡然一開口,吐出:“二十。”

什麼意思?

尤氏和趙氏愣着。

“母親抱世子,兒子心裡數了一下,數到二十,母親就說要把世子抱到其它地方去了。是母親嫌棄兒子這兒不合母親心意,還是說——”

感覺到兒子的目光落到自己快要垂到地上的兩條胳膊,尤氏猶如臨死的駱駝一樣使勁兒把自己兩條胳膊往上拽,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當然不是,本妃只是想和世子多玩玩,才,纔要把世子抱回自己屋裡去。”

“這樣說,母親要親自把世子抱着了。兒子必須先提醒母親,世子是護國公一脈相承的未來護國公府主人。所以,世子只有本王、王妃、母親您抱着,是不哭不鬧的。”

護國公這話剛落地,尤氏兩條胳膊終於猶如被壓垮的稻草當場失速。不用說,朱隸救兒子的身手,宛如閃電激發,連尤氏都沒有察覺到的瞬間,已經把差點落地上的兒子穩穩當當地接到了自己手裡。

尤氏不僅兩條胳膊要斷了,兩條腿也要斷了,碰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看尤氏這幅衰樣,趙氏都沒眼看了。

自己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就準備上彈藥,結果,剛好撞到人家槍口上了。

尤氏這分明是咎由自取。

孩子和哪個大人親都好,哪個大人喜歡孩子,不都得把孩子往自己懷裡抱着。

尤氏的腦袋簡直是一條筋的,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怎麼,以爲單純兩句話,搬出自己是孩子的奶奶,就真當是孩子的奶奶了?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的奶奶,孩子能認同嗎?

趙氏在心裡能數落出數百條尤氏的罪狀來。她都能數出來的東西,朱隸能看不見?

只能說,尤氏這是敗得徹頭徹尾。

尤氏努力地張脣,想說點什麼來挽回自己此刻的敗局,只好說:“近來,本妃是感到身體不太舒適——”

“世子年紀小,如果大人有病,更不可能親自照顧。可見世子不是不願意與奶奶親近,不過是奶奶近來病的不輕。”

朱隸接的這話,讓尤氏猛的一個打抖。

兒子知道了,都知道的,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在王府裡做的一切事情,包括,她不聽大夫的話,暴飲暴食,導致自己的身體到如今連抱個剛出生的孩子都如此吃力。

或是說,兒子,故意任她自取滅亡的?

尤氏的臉怒得漲紅,衝兒子大喊:“你明知道我身體不適,你作爲兒子又都做了什麼?!”

分明是自己無理取鬧夠了,總得找人發泄。

朱隸淡然地說:“兒子自認盡了孝道,屢勸母親,母親卻是不聽,還把廚房裡那些聽從大夫所言的家臣給懲治了。母親這讓兒子說什麼好呢?”

尤氏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可這會兒面子真拉不住了,還當着趙氏的面呢。於是,繼續撒潑:“不管怎樣,這孩子,我要抱到我屋裡去養。”

終於是扯開臉皮了。

朱隸把孩子小心翼翼地先放回到李敏手裡。

尤氏的眼,看着李敏和孩子,一點都不放過。

“母親喜歡京師嗎?”朱隸道。

尤氏一剎那,像是沒有能聽懂他的話,遲疑着。

“當初,兒子是沒有問母親意見,徑直把母親帶回了北燕。如果母親想回京師的話,兒子願遵從母親的願望行事。”

尤氏驀然發出一聲冷笑:“怎麼,是怕本妃留在這裡給他們母子倆添堵了,想趕本妃出府?”

“不如說,母親之前不是之前和大皇子接觸過嗎?表達過想回京師裡的願望了嗎?”

尤氏肯定沒有想到他居然知道了這事兒,給愣着,接着,怒道:“這簡直是無中生有的傳言!這種話你都能聽信?本妃生是北燕人,死是北燕人。”

朱隸說:“既然母親自認是北燕人,應該知道北燕的主子是誰。”

尤氏張口,無言。

她想說,她是他親孃,怎麼着?接着,肯定要變成和方嬤嬤一樣的下場了。

“夫人身子不好,來人。把夫人扶回夫人院子裡去。請大夫過來給夫人診治。夫人這樣病重,也是不適合見客的了。”朱隸轉身,對着底下一羣人吩咐。

那些人早都準備好了,一呼而上,立馬把尤氏架走了。

只餘下趙氏,這尤氏一走,她落單不說,根本連孤軍奮戰的戰鬥力都沒有。

看到朱隸突然轉回頭的瞬間,趙氏很清楚,自己和尤氏不能比,尤氏好歹是朱隸的親孃,她可什麼都不是。說自己是朱隸的嬸子吧,可朱隸照舊不是把奉公伯府的叔叔嬸嬸都給怎麼了嗎。

趙氏趕緊磕頭,說:“是嬸子想的不周到,沒有想到靖王妃如此心浮氣躁,自己身子不好,還想着來撫養世子,這把病要是傳給了世子的話,怎個不得了。回頭,我定和侯爵說清楚這事兒。”

“侯夫人之前,不知道靖王妃身子不好嗎?”

“還真是不知道呢。靖王妃有意隱瞞,誰能知道?”趙氏乾笑着,“隸兒,你嬸嬸也不是什麼神醫。”

“嬸嬸的話,要不當着侯爵和宗族裡的人都說清楚,如何?”朱隸道。

趙氏的臉色當場一僵。

“只和侯爵說的話,本王只怕宗族裡的其他長輩聽的不太清楚。這樣,本王把宗族裡的長輩都請過來,由嬸嬸把剛纔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

“隸兒,這話你來開口比較好吧,你是宗主。”趙氏使勁兒推搡。

“本王這個宗主,只怕嬸嬸和叔之前,都是心裡和其他長輩一樣想着,一個只會強勢壓人的宗主。本王不想被人誤會,只能有嬸嬸來開這個口了。”

你不對其他人強勢,專門對我進行高壓政策?!趙氏滿嘴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就不用多說了。朱隸早就在接到消息回府的路上,讓人去把昨晚滯留在燕都的那批遠親都召集過來了。然後,趙氏發表演講,說是親眼看見了尤氏身體不行,連世子爺都抱不穩,根本無法親自照顧世子爺。

如此一般,這些由尤氏和朱承敏合計着,帶領着,想把小孩子抱到尤氏院子裡養的老人們,頓然間全部失聲。

因爲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是尤氏自己在關鍵頭上給掉了鏈子了。

說尤氏會不會是假的身體不好,被朱隸安上的罪名,可是,趙氏很肯定地對他們搖頭暗示,充分說明了,尤氏真的是身體不好,反正是不足以抱小孩子了。

對此,有些之前見過尤氏的老人們,突然想起了尤氏突然增胖的體重,因此,也都知道了趙氏這話八成沒有錯兒了,不會撒謊的了。

一場計劃,突然間全部泡湯。

趙氏辦完朱隸交代的事兒,跟隨朱承敏回侯爵府的時候,不用多言,勢必是被朱承敏一個耳光,再加上一腳狠踹。

“你怎麼辦的事!我留你在護國公府裡,你最終就給我辦出這種結果!”朱承敏恨得要把趙氏給吃了。

趙氏算是破天荒地瞧見了他第一次發這樣大的火,有些懵。接着,顫抖地從地上爬起來,問:“老爺,是不是,我們的鋪子,我們的田地——”

說到這侯爵府,早就是入不敷出的財政了。這倒不是朱承敏的錯。因爲侯爵府不是在朱承敏的手裡才衰敗的。是早在朱承敏的爺爺的爺爺那一代,因爲富家子弟不懂得保守家業,坐山吃空,把家產早就敗的一乾二淨了。

後來,朱承敏是想過不少法子來填充這個虧空。可是,侯爵府平常日常開銷大,這是避免不了的,總不能被人看到侯爵府的拮据而笑話。侯爵府好歹在北燕,是次於護國公府的地位。

只是總有撐着撐着,到哪天要全面破產的那天。

朱承敏一屁股坐在椅子裡,知道連自己屁股坐着的這把椅子,都是早已抵押給那個人的了。

那人曾經答應過他,讓他坐上護國公府的位置。即是說,要讓他侯爵府頂替掉護國公府,只要他事成。否則的話——

“只剩下七日了。”朱承敏說,“對方只給我寬限到七日。”

趙氏一陣啜泣:“要不,我們這事兒不幹了——”

“不幹?你叫老子不幹?!老子不幹,咱們一家睡哪兒,吃什麼?”朱承敏連聲炮問。

“好過,去坐牢——”趙氏細聲細語。

朱承敏聽見她口裡的那兩個字坐牢,冷笑道:“婦人之見,所謂成王敗寇,不是他輸,就是我贏。”

“老爺,你確定有戲嗎?之前,你可是沒有少過對隸兒下手,不是嗎?”趙氏道。

朱承敏猛的擡頭,突然意識到,這事兒,本來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個女人什麼時候知道了那麼多的。

趙氏接觸到他疑問的眼神,嘟囔着:“上回太白寺的事兒以後,妾身回來後一直想,想你平日裡對待隸兒,態度溫和,謙虛,會不會都是裝的?”

也就是說,上次,他在太白寺裡頭表現的太過張揚,結果,連趙氏都起了疑心。是,那次以後,很顯然,朱隸對他益發戒備了。是人都得對他戒備。

“如今,尤氏這步奪世子的棋走不動了。”朱承敏說,“隸兒,說是好像把自己母親懲治了給關起來了,但是,很有可能他是想到下一步,或許我們若搶世子不行,只能搶他娘了。”

趙氏倒抽一口氣直達肺底。

搶尤氏?

看來,京師裡那位是玩真的了?

爲什麼是世子和尤氏,而不是李敏?因爲李敏上次在京師裡,皇帝眼皮底下,都能逃之夭夭。說明,李敏是個怎麼都關不住的人,因爲李敏有勇有謀。與其相比,世子是個孩子,毫無防備能力。尤氏是個腦筋大條的,白開水似的,好控制。

夜幕降臨了。

李老今日趁着孫女精神好的時候,出了一趟遠門,是到京郊去看孫女之前興致勃勃想在古代建立起的第一座醫藥去了。

由於李敏身子不便,並且要照顧孩子,公孫良生提議這事由李老來接手。李老當仁不讓,一方面因爲興趣,一方面,也因爲這事兒確實是造福百姓的事兒。

李老畢竟是個仁醫,對李敏這個計劃十分贊成,有意促成,於是,答應了公孫的建議。

去看完古代在建設中的醫院回來,李老興致勃勃地騎着老馬,和公孫良生一路騎馬,一路聊天說地,後面,還跟着自己的徒弟餘生。

在這時候,護國公府裡的某個人,清醒了。

王德勝打開屋門時,看見躺在牀上的人坐起來,喜出望外,直奔到牀邊,小聲地說:“念夏——”

坐在牀上的念夏轉過頭,看着他,嘴角勾了下,說:“你怎麼在這?”

“你被抓了,你知道嗎?”王德勝說。

“我被抓了嗎?”念夏扶着腦袋。

王德勝生怕她身子不經風,趕緊關了門窗,伸手扶着她,給她找個枕頭墊着腰,說:“李老先生說了,說你還得多休息。那些人,給你下了些藥,沒有那麼快全部能排出體外。”

“李老先生是誰?”念夏問。

“王妃認下的幹祖父,醫術和二姑娘一樣厲害。”王德勝和她講她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一些事。

念想一邊聽,一邊似乎在回憶着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什麼了嗎?”王德勝的手扶着她肩頭,溫柔的,“如果記不起來,王妃說了,也不用勉強。”

“我想去看看二姑娘。”念夏說。

醒來之後,第一時間惦念自己的主子,這也無可厚非。說明對李敏是忠心耿耿。

屋裡,朱隸早在處理完家事以後再次出門了,畢竟剛回來,許多公事都要他親力親爲地處理。

李敏和兒子一塊兒睡飽喝足了,夜晚反倒精神了些。

聽說念夏那丫頭醒來了,想見自己,李敏二話不說一擺手:“讓她過來。”

王德勝回去,把念夏帶了過來。

念夏進門之後,衝李敏跪下,磕頭:“奴婢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李敏柔聲說。

知道這些丫頭都是因爲跟着她,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痛苦。她心裡也疼。再也不想丟下任何一個了。

紫葉知道李敏想的是誰,悄悄地背過身去抹眼角。

念夏站了起來,在李敏面前垂頭佇立着,半句話沒有說。

李敏想着,她這可能是大病初癒,因此沒有什麼精力,不像以往那樣活潑。於是轉頭打算詢問王德勝。王德勝這兩天都是在負責照顧念夏。

屋外,陡然一陣風颳過。

幾道黑影,若是悄無聲息地猶如大雁一般,從護國公府外牆上翻躍進來以後,直奔某地。

紫葉退到屋外,和自己二哥說着話兒。

胡二哥腿傷好了,本想着直接回軍隊裡去的,沒有想到,朱隸突然讓人把他叫來。說是在伏燕傷未好之前,讓他繼續留在王府裡頂替伏燕的位置。又因爲他之前立了戰功,朱隸準備給他提升官階和待遇。

紫葉偷偷告訴自己二哥,這都是李敏的功勞。要是沒有李敏和朱隸說這話,恐怕胡二哥還沒有這個福氣升這麼快的官。

胡二哥感動得淚流滿面的,說:“等會兒,王妃有空了,你給我引見一下,我去給王妃磕三個腦袋。”

兩兄妹說話的時候,突然一陣風颳落了樹上的一片凋葉。

紫葉不習武,絲毫沒有察覺。胡二哥卻是倏然豎起了神經。

“二哥,怎麼了?”紫葉不解地看着他。

胡二哥猛然把她一推,推到牆壁上,接着自己拔出腰間的短刀,跳到門前的空地裡,怒吼一聲:“來者何人?敢私闖護國公王府,不知死罪!”

被胡二哥這一喝,幾道隱藏在暗處的黑影,走了出來。

屋裡的人同時一驚。王德勝手快地關窗關門。

只聽外面刀劍聲響,此起彼伏,明顯是王府裡的護衛和闖入者打起來了。

要說,這真的是,據說多少年來,第一次,在北燕的護國公王府有人敢侵襲。一瞬間,導致王府裡的護衛都有些麻木和反應不及。

幾個來襲的人看來是高手雲集,不會兒,一個人從屋外衝破了紙糊的窗戶滾進了屋裡。

王德勝拿起椅子,砸對方的腦袋。

來人一隻手輕而易舉擋住了王德勝的椅子,對着某人喊:“把孩子抱起來!”

屋裡幾個丫鬟婆子,早就被突然的意外搞到措手不及,驚慌不已。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念想突然一轉身,從嬰兒牀裡把世子抱了起來。

那人一見,正高興,卻見李敏突然間,是早就下了牀,站在了念夏面前。

“把孩子給我,念夏。”李敏說,一隻手伸了出去,放在念夏面前。

念夏看着她,一雙眼睛,好像蒙着層霧。

王德勝着急地大喊:“念夏,你怎麼了?!那是二姑娘,你手裡抱着的是世子,是二姑娘的孩子!快把小主子給二姑娘。”

聽到這話,黑衣人一隻手猛地擒住了王德勝的脖子,一邊止住了王德勝的聲音,一邊對念夏繼續說:“快把世子抱出屋外!”

念夏轉身,抱着孩子的步子,剛邁出一步,見李敏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念夏,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必須戰勝你自己,你知道的,你知道你自己想做的是什麼。”

“二姑娘——”念夏的面孔抽搐着,滿臉通紅,滿頭是汗,氣喘如牛。

“不要怕。只要闖過這一關,你會做回你自己。來,聽我說,吸口氣,呼吸,再吸口氣,呼氣——”

伴隨李敏沉着冷靜的指揮聲,念夏一口一口地呼吸着,臉部的抽搐慢慢地有所緩解,呼吸也逐漸變爲冷靜,連帶眸子上蒙着的那層霧氣,似乎在散開——

對方一看,見形勢不妙,一隻手把王德勝放開以後,徑直衝念夏和孩子過來。

尚姑姑等人這時候回過神來了,飛身過來擋。

黑衣人兩隻大掌連續擊出,不會兒,尚姑姑、胡氏等,接連飛了出去,不是一頭撞上柱子,就是撞到屋頂重重落地,還有的被拋出了門外。場內頓時充滿了血腥味。

王德勝從地上擡起腦袋,情急地大喊一聲:“二姑娘——”

朱潛軼事二三事貳貳170 荒唐的鬧劇262 賤人活該教育220 厲害197 熟悉和不熟悉的人朱潛軼事二三事柒貳12 麥冬68 太后有請朱潛軼事二三事貳伍58 誰是花魁朱潛軼事二三事伍叄朱潛軼事二三事肆拾191 皇帝的新衣朱潛軼事二三事陸伍9 倒潑髒水222 認不認朱潛軼事二三事柒肆72 皇上來了168 各有各的算盤182 越來越熱鬧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捌244 李華的結果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捌117 麻煩不麻煩肯定不麻煩239 天譴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叄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叄126 送梅子218 所謂的親人朱潛軼事二三事貳貳198 目的是什麼253 皇帝動手136 下一個輪到誰107 誰都蠢蠢欲動了朱潛軼事二三事陸拾169 臣服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叄210 還回來孩子38 李大夫收的診金一點都不貴40 聖旨到了11 玉斷情了121 免死金牌朱潛軼事二三事貳柒朱潛軼事二三事柒262 賤人活該教育245 回來了203 冬至宴224 醒了47 百花宴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41 你先走94 賭約14 白芨242 生不下來280 死得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150 都不是什麼善人167 神助204 納妾朱潛軼事二三事叄伍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捌81 一定要她死朱潛軼事二三事陸肆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捌176 老公好大方143 短兵交鋒259 三方匯合朱潛軼事二三事叄捌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114 大皇子朱潛軼事二三事拾伍朱潛軼事二三事伍伍277 收拾李瑩150 都不是什麼善人191 皇帝的新衣朱潛軼事二三事捌139 某人認栽了245 回來了朱潛軼事二三事柒48 皇親國戚226 王妃死了109 箭在弦上274 倉皇堡117 麻煩不麻煩肯定不麻煩221 藥王壺217 抵達273 七叔91 謎底揭曉7 咎由自取92 最毒女人心165 婆婆出手248 小公主的病朱潛軼事二三事伍肆朱潛軼事二三事肆陸250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67 露一手90 真是被人害死的63 病癆鬼變寶貝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朱潛軼事二三事柒貳
朱潛軼事二三事貳貳170 荒唐的鬧劇262 賤人活該教育220 厲害197 熟悉和不熟悉的人朱潛軼事二三事柒貳12 麥冬68 太后有請朱潛軼事二三事貳伍58 誰是花魁朱潛軼事二三事伍叄朱潛軼事二三事肆拾191 皇帝的新衣朱潛軼事二三事陸伍9 倒潑髒水222 認不認朱潛軼事二三事柒肆72 皇上來了168 各有各的算盤182 越來越熱鬧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捌244 李華的結果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捌117 麻煩不麻煩肯定不麻煩239 天譴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叄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叄126 送梅子218 所謂的親人朱潛軼事二三事貳貳198 目的是什麼253 皇帝動手136 下一個輪到誰107 誰都蠢蠢欲動了朱潛軼事二三事陸拾169 臣服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叄210 還回來孩子38 李大夫收的診金一點都不貴40 聖旨到了11 玉斷情了121 免死金牌朱潛軼事二三事貳柒朱潛軼事二三事柒262 賤人活該教育245 回來了203 冬至宴224 醒了47 百花宴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41 你先走94 賭約14 白芨242 生不下來280 死得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150 都不是什麼善人167 神助204 納妾朱潛軼事二三事叄伍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捌81 一定要她死朱潛軼事二三事陸肆朱潛軼事二三事拾捌176 老公好大方143 短兵交鋒259 三方匯合朱潛軼事二三事叄捌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114 大皇子朱潛軼事二三事拾伍朱潛軼事二三事伍伍277 收拾李瑩150 都不是什麼善人191 皇帝的新衣朱潛軼事二三事捌139 某人認栽了245 回來了朱潛軼事二三事柒48 皇親國戚226 王妃死了109 箭在弦上274 倉皇堡117 麻煩不麻煩肯定不麻煩221 藥王壺217 抵達273 七叔91 謎底揭曉7 咎由自取92 最毒女人心165 婆婆出手248 小公主的病朱潛軼事二三事伍肆朱潛軼事二三事肆陸250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67 露一手90 真是被人害死的63 病癆鬼變寶貝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朱潛軼事二三事柒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