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楊銘伸出一隻手問道,沒有直接回答蘇清央的問題。
蘇清央搖了搖頭,目光復雜的看着楊銘說道:“你太厲害了!”
這時,仲懷雪推開車門坐進來,嘴角帶着玩味的笑意說道:“千萬別崇拜他!他是不是特種兵我不知道,但我只能告訴你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楊銘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道:“既然沒事的話就好了,現在我們帶你回青杭。”
“先等一下,我跟警隊那邊打個電話,讓那邊派人過來抓人!”仲懷雪說着掏出了手機。
“不要...”蘇清央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但下一刻神色又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爲什麼?”仲懷雪轉頭盯着她問道,直覺讓她感覺得到,這個女孩不想讓這件劫案曝光。
蘇清央遲疑了片刻,然後又搖了搖頭道:“那你們打吧,沒事......”
仲懷雪雖然好奇,但還是按照原則將電話打了出去,然後和警隊那邊彙報了出事的位置和具體的情況,讓那邊派車和人過來處理殘局。
等仲懷雪掛斷電話,楊銘這才問道:“按照你現在的級別,有沒有權利幫我申請蘭博基尼的修車補償?”
“不能!”仲懷雪搖頭。
“那我只能把這輛豐田霸道歸到我名下了啊!”楊銘嘆道。
仲懷雪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可不行啊,這說不定是贓物!”
楊銘笑着拉開車門道:“我先去問問那個頭領,到底是不是贓物......”
看着楊銘朝已經被銬起來的那個劫匪首領走去,仲懷雪有些好奇的想要跟上去,但想到車內還有一個被害人,便只能有些不情願的呆在車內。
廖揚眼看着楊銘走到自己面前,渙散的眼神猛然有了一絲厲色喝問道:“你是什麼人?何必管這閒事?”
楊銘搖頭笑道:“這個女孩是我朋友請來的客人,你劫走了她,我朋友那邊可不好交待,所以你說我這算不算管閒事呢?”
廖揚露出苦澀的表情道:“看得出來,你曾是特種兵,但我曾經也在國外當過傭兵,也算是同行,你放我一條生路,我給你五百萬,怎樣?”
“哦?五百萬啊......這個價格是不小了,以一個傭兵的收入來說,一年幹三單,一單也不到百萬,這可是你幾年的賣命錢啊,我怎麼敢要?”楊銘表情意味深長的笑道。
“錢沒了我可以再賺,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廖揚苦澀道。
“你先說說看,爲什麼綁架這個女孩?”楊銘淡笑着問道。
廖揚眼神遲疑了一分鐘才一臉悔意的嘆道:“說起這一次的任務,我如果不接就好了...”
“爲什麼?失敗才後悔?”
“不是因爲失敗才這麼說,而是因爲我如果跟你解釋的話,也已經沒有什麼說服力,你可以去問我的目標人,她應當知道是什麼人要劫持她,而且我猜測,她自己的母親是參與了這件事的。”廖揚搖着頭苦聲說道。
楊銘微皺眉頭,難以理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劫持她的是她自己的親人?”
廖揚點了點頭道:“所以我說,你們抓了我也沒用,我們只是實施者,幕後的人一定可以將干係脫得一乾二淨......我算是栽在了這個任務上!”
“這個任務佣金多少?”
“之前預付了三十萬,事後還有七十萬!”廖揚說道。
“哦......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這樣看來,這女孩的來頭也不小?可爲什麼她的親人要劫持她?難道是關於家產爭奪之類的狗血劇?”楊銘嘀咕道。
“放過我,五百萬!”廖揚哀求道。
“恐怕不行...”楊銘搖頭道:“國有國法,你以前在國外當傭兵就好好的,何必跑回來國內賺這種錢?貪心的人總是自己找死啊......”
廖揚身受着重傷,無論放不放他,他也無法逃脫出去,而且眼下這個局是定死了的,楊銘也掩飾不了,畢竟他不可能去和仲懷雪還有蘇清央商量收下這五百萬放人,哪怕仲懷雪和蘇清央同意,也很難說剩下的那幾個人在監獄裡不會說出來,所以楊銘毫不考慮的拒絕。
“你有家人沒有?”楊銘問道。
廖揚神色警惕的盯着楊銘,臉色蒼白,額頭全是強忍着痛苦而滲出的冷汗。
“不要擔心,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警察,所以你以爲我能夠負責這件事是錯誤的,那個和我一起的女人,她纔是警察,而我是她的跟班這樣的身份!所以......我遮掩不了這件事,但是如果你求我幫我照顧你的家人,或者辦一些事情的話,我可以幫你,畢竟你的錢都是黑錢,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辦到!”楊銘說道。
廖揚嘴脣顫抖,神色複雜的盯着楊銘嘆道:“你真狠啊......”
楊銘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我雖然不是警察,但我很清楚傭兵這一行的生存法則,我相信你從前也一定在執行某項任務的時候有過和我現在差不多的立場,所以你懂得做出怎樣的選擇!是把那筆錢交給我,我在收下一部分佣金後讓那筆錢合法的到達你家人的手上,又或者你被人查出來,那筆錢被沒收,最終不知道進入誰的口袋,或者這筆錢永遠成爲一個黑戶,便宜某家銀行......你擁有的考慮時間不多!”
廖揚冷笑了幾聲,忽然沉聲問道:“你年紀輕輕,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而且你的身手,怎麼會這麼強?難道.......你是傳說中那種從小就被培養的傭兵?”
楊銘沒有回答他,只是淡然的看了一下時間提醒道:“距離警察趕過來還有一小時多一點,但距離車上那個警察走下來的時間,我就不確定了,很可能我們的交易會無法達成......”
廖揚低下頭去閉上雙眼,陷入了一種煎熬的思考當中。
很快,他擡起頭,眼中全是血絲咬着牙說道:“我有一個妹妹,在中海讀高中,每個月我會往她的卡上匯一千五百塊錢......還有一年她就上大學,我的計劃是每個月給她匯三千,直到她大學唸完,我買了一套公寓房,在滏東區,等她結婚的時候,送給她。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而且我們是在單親的家庭長大的,我爸是礦工,我十歲那年礦井透水他死了,煤礦上補償的錢不夠我媽拉扯大我們兩個,所以我媽一直在打工,但也因爲勞累染病不捨得花錢救治,在我十六歲那年去世了!家裡的錢我全留給了妹妹唸書,我那年去當了三年的兵,然後退伍,再然後在酒吧看場子,後來經人介紹出了國,拿命當了傭兵......錢是我拼命賺來的!現在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我給你五百萬的佣金,剩下的你幫我按期打給我妹妹,無論最後剩下多少,在她結婚的時候全都給她!”
“好!成交!”楊銘一臉平靜的說道。
“我的手錶裡面有張內存卡,你讀取後能夠得到我的取款方式,裡面還有我妹妹的聯繫資料和相片......”廖揚閉上雙眼說道,伸出自己的手。
楊銘背對着仲懷雪那邊從廖揚的手上解下了手錶,然後裝入了自己的口袋拍了拍廖揚的肩膀道:“劫持不是死罪,不管你說不說得清楚,只要你手上沒有沾過國內的鮮血,那麼你終會有出來的那一天,希望到那一天,你看到你妹妹是幸福的!錢......我只取五百萬,就當佣金幫你照顧你妹妹!”
“拜託了......”廖揚雙膝一軟,跪下去懇求道。
楊銘轉身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來,便問了一句:“你能透露一下你從誰的手中接的任務嗎?”
“中海市,中天集團,秦淮!”廖揚低沉嗓音說道。
楊銘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回到了豐田霸道車內。
“你幹什麼呢?這麼長時間?”仲懷雪狐疑的問道。
“沒事,我只是問問他這車能不能送給我,他沒答應,我只好回來了......”楊銘苦笑道。
“你別打這車的主意了,他是罪犯,肯定是要剝奪政治權利的,沒有權利轉贈這車給你,所以誰叫你之前不聽我的話的,唉......我幫你想想辦法,儘量申請一些補助下來吧!”仲懷雪有些埋怨的嘆道。
楊銘笑了笑說道:“那就多謝仲懷局長厚愛了,不過其實說起來這車是你的,你也算是幫自己啊!”
“去死!你這樣說讓我都有了心理負擔了,我還要考慮一下...”仲懷雪沒好氣的哼道。
“別啊!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還是該申請就申請吧,畢竟也是出了力的......”楊銘嘿嘿笑道,然後轉過頭看了一眼蘇清央。
蘇清央也正好在看着他。
“秦淮是你什麼人?”楊銘遲疑了一下,忽然問道。
只見蘇清央臉色頓時大變,原本純澈的眸子裡瞬間蒙了一層寒霜一般的冷意!
仲懷雪見蘇清央的神色,有些狐疑的看着楊銘問道:“你去問過口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