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十分誠懇的回了一個禮謝道:“該是我感激不盡纔是。”
靜田卻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這邊,走向了那邊燈光昏黃的靜室,楊銘則扶着夏憐風進入到了房間,然後將門窗關上。
馨黃的燈光下,夏憐風的臉色有些虛白,楊銘看到房間內的開水瓶,便倒了一杯開水給她端在手心。
夏憐風此時身上穿着的是寬大的灰色緇衣,也就是庵裡的制服,曼妙的曲線已經被掩蓋在了緇衣下,但偏偏這樣肅穆清淨的緇衣配上夏憐風烏黑落後的長髮和她虛弱而秀美的臉龐,竟也有驚人的楚楚動人之美。”“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真的要死了呢。”夏憐風微微靠在楊銘的肩頭,有些心悸的呢喃道。
“怎麼會,只是被一條蛇咬了而已,不會那麼嚴重的。”
“唉!之前聽老師傅說的那番話,我之前恐懼的時候想,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不然爲什麼上山都會被蛇咬呢?而且是這麼奇怪的蛇……”夏憐風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道。
楊銘哭笑不得道:“你想多了,只是一條不同的毒蛇而已,山裡本來就多毒蛇的,而現在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它們爬上山階也只是碰巧罷了。”
夏憐風嘆了口氣,然後問道:“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的傷口?”
楊銘笑了一下,然後看到夏憐風臉上溫暖的神情,頓時笑道:“你全身我都看過了,還是等你身體好一點再看吧,現在掀起來要是着涼了怎麼辦?”
“那你可以伸進去摸一下啊……”夏憐風說着,拿起楊銘的手放到她空蕩蕩的緇衣下面流了很多血的大腿傷痕上。
“以後這裡有疤怎麼辦呢?”
“不會的,老師傅的手法輕妙,傷口細微,你們女人的肌膚生長和保養很好,不用擔心這個的。”楊銘笑道,輕輕的順着她冰涼的大腿遊離的摩挲着,然後從裡面抽回了自己的手說道,“我去給你問一點吃得來。”
“別……我一個人害怕。”夏憐風拉住楊銘的手說道。
“沒事的!我就在對面,你不放心可以將門敞開,我到靜田那邊問一下就過來的……”
“咚咚咚!”
楊銘的話還未落下,房門已經被人敲響,楊銘過去拉開門,卻是靜田端了一些飯菜過來了。
“師傅說,女施主的身上有傷,需要滋補,而估計你們之前在山中未必吃過晚飯,所以送了這些飯菜過來。”靜田嫺靜的說道,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謝謝了。”楊銘將靜田送到門口,忽然間又問道,“不知道關於那黑蛇的事情,可以向你師傅請教嗎?”
靜田臉上微微有些詫異的盯着楊銘嘆道:“師傅還說了,如果你問起這黑蛇的事情,要到明天再問她了,由於在夜裡說一些山中靈獸之類的事情並不妥當,所以你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不過……”
“不過什麼?”楊銘疑惑道。
靜田的臉龐微微紅了一下說道:“不過師傅讓我轉告你,今晚你們儘量不要睡在一個牀上!”
楊銘呆了一下,而靜田已經是飛快的離開了。
關上房門,房間內的夏憐風也是靠在木做的牀頭一臉羞澀的盯着楊銘嗔道:“她說的不算數,我要你陪我睡覺。”
“這不太好吧?”楊銘遲疑道。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不幹別的事情就好了啊,而且如果你不陪在我身邊的話,晚上我會怕的。”夏憐風像個小女孩一般撒嬌道,而她撒嬌的風情確實不是一般男人能夠抵擋得住的,哪怕她現在臉上慘白。
想了想,老尼姑擔心的應當是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女經不起接觸而發生那種事,而楊銘對於自己倒還是有這份自信的,所以他便點了點頭笑道:“好吧,晚上一起睡就是了。”
說完,兩人揭開了蓋着飯菜的碗,熱氣迎面撲鼻,雖然全是素菜,但香氣卻引得人食念大振。
“吃飯吧。”楊銘自己一邊拿起一碗飯一邊朝着夏憐風說道。
夏憐風放下開水杯,然後和楊銘一起吃着着山中絕對無污染的蔬菜和米飯,到憨癡處,她當然也會刻意的撒嬌耍賴的讓楊銘喂她吃東西,好像是女人,在戀愛中便會有這樣的天性。
兩人歡樂的吃完飯已經是很晚了,所以將燈熄滅後便急急忙忙的一起鑽進了暖和的被窩。
夏憐風蜷縮在楊銘的懷裡,將他溫熱的大手拉着伸到她的緇衣深處,然後滿足的睡過去。
聽着夏憐風輕微的呼吸聲,楊銘也漸漸的感到了一絲睏意,然後不知不覺的便陷入了沉睡……
沉睡當中,猛然間一幅幅畫面在腦海展開,纏繞的黑蛇、幽深的蛇瞳……猛然間,忽然有一條巨大的黑蛇張開了那血盆大口朝着楊銘吞噬過去。那鮮活的蛇信子以及泛着幽光的毒牙撲面而來!
楊銘猛然間發出一聲吼叫,然後雙拳握起朝着黑蛇擊打過去。
“砰!”
“呃……”
一聲悶哼響起,楊銘的耳中聽到了清晰至極的聲音,他猛然間清醒過來,然後看着一臉痛苦的夏憐風正睜着眼一臉驚恐的盯着楊銘,她的嘴角正在沁出血絲。
“你……”夏憐風痛苦的發出聲音,難以置信的看着楊銘,感到不解而痛苦。
楊銘一頭的冷汗,忽然間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牆上,然後擔心的朝着夏憐風問道:“我打在你哪裡了?”
“肚子上……”
“我不是故意的。”楊銘解釋道。
夏憐風痛苦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聽到你在大聲的喊着夢話,你到底夢見什麼了?我……我好痛……”
楊銘搖了搖頭,然後急急忙忙的抱着夏憐風便朝着對面的靜室跑去。如果換作平時,他自己也能想辦法給夏憐風治傷,但是在這山裡,他什麼也沒有,當然還得請求老尼姑幫忙。
靜室的門再次被拉開的時候,老尼姑的臉上已經是出現了一股古怪的神色,然後又將夏憐風檢查了一遍才嘆道:“是不是你們夜宿在了一起了?”
“是,但這……”
“我之前本來打算夜裡不告訴你們這些事情的,以恐妖言惑衆,但現在不得不告訴你,那黑蛇是寶華山特有的一種“靈蛇”,傳說中蛇爲夢引,能夠引出一些邪夢,所以在山中遇見了蛇,晚上便會發夢,我的意思是擔心她發夢,卻沒想到發夢的是你……”
楊銘呆了一呆,有些迷惑,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這些,他倒是知道很多人在白天見了蛇之後夜裡便會發夢,可這和蛇相關嗎?在他上的特訓課上,這和人的心理以及潛意識相關。
但今天的行爲和事情,似乎超出了一些他的理解,因爲他見到了那羣蛇,又夢到了那條巨大無比的黑蛇,所以他一時間竟然無法說出口。
老尼姑看完夏憐風的傷勢後嘆道:“你這一拳好像傷到了她的內府,如果不是你當時處於夢中狀態力氣並未集中,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唉!”
楊銘慚愧的看向夏憐風道:“對不起。”
“沒事的,我這不是沒死嘛。”夏憐風臉色蒼白的說着,然後伸手握了一下楊銘的手。
老尼姑又喚了靜田來給夏憐風煎藥,大半夜的幾乎都在爲了夏憐風忙碌,楊銘也是一直守到天亮,然後準備和夏憐風回城。
兩人剛要走出庵門,老尼姑卻追上來喊住了楊銘。
“有事嗎?”
老尼姑看了看楊銘,神色複雜的說道:“有幾句話私下和你談談,可否?”
“當然可以!”楊銘回答道,然後讓夏憐風在庵門口等着自己,隨着老尼姑到了後院一處僻靜的放生池邊上。
老尼姑指着池子邊上撈起來的幾隻烏龜說道:“很奇怪,昨天夜裡這池子裡忽然死了幾隻別人放生的龜……”
楊銘愣了一下,然後疑惑道:“是很奇怪,但這是師傅要和我說的話嗎?”
老尼姑意味深長的看着楊銘說道:“就像昨晚說的那樣,我們不該妖言惑衆,所以遠離人煙僻居在庵裡修心養性。但有些事情是萬物生衍的規律,比如龜死便可能是蛇怒,而蛇怒……恰好昨晚便有黑蛇出沒。從你扎針的手法看來,你便不是尋常人,而你身上的氣息帶動了昨夜的一系列異變!我不知道這該怎麼解釋。但,龜本是長壽之靈,昨夜忽然暴斃,這應當是不詳的徵兆,施主你該謹慎小心了。”
楊銘愣住了,他沉默了一會,忽然間將自己昨天的夢境和情況說了出來,老尼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驚恐的盯着楊銘。
“你身上,可有什麼招引生靈意動的器物?”老尼姑語氣顫抖着問道。
楊銘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從苗寨帶出來的那塊符文龜甲,頓時間從自己的胸口摘下了那塊龜甲給老尼姑查看。
老尼姑在看到這塊龜甲的第一瞬間,眼神便怔住了,好像是激動,又好像是震驚……
“玄龜之甲?這符文……這符文太久遠了,我也不認識……”老尼姑拿着龜甲嘀嘀咕咕的,眼神越發的驚駭起來。
而楊銘,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這塊龜甲或許真的有什麼無法解釋的玄妙之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