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邪?好像很熟悉的一個名字……”楊銘歪着腦袋,但卻沒能想起來那是怎樣一個人。
“想不起來不重要,反正他已經死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意濃說完,猛地伸手拋出一根草類植物在地上,然後指着一個方向道,“這邊——————”
“嗯?你靠這個認路?”楊銘盯着她扔下的那棵草,依舊覺得有些熟悉。
“這是蓍草,你見過?”意濃眼底滑過一絲疑惑。
“好像見過,但還是記不起!”
“這樣的次數你會覺得越來越多的,不過沒關係,這是好事,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想起你的過去越晚,和你有關的那些人就會越慘……”意濃淡然道。
“爲什麼?”楊銘皺眉問道。
“因爲你得罪的人是這個天下最難纏的人,當你在的時候那些人尚且沒有死完,當你消失之後,那些人自然會冒出來爲難所有和你有關的人,他們一向如此、最擅長的就是這些事了。”
“他們……到底是誰?”
“等你想起來了,就不用問我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即便告訴你,也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所以還不如不說!”意濃語氣淡淡,腳下的步子忽然加快,然後猛地一跳,躍過一道小溪。
楊銘輕鬆的跟上去。
這時候意濃又扔出一根蓍草,然後選擇了方向前行,楊銘不由得好奇這個女人身上究竟帶了多少這樣的蓍草,難道說她身上帶着這種草就是專門爲了在樹林裡找路的麼?
他沒有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因爲他不知道意濃對自己的耐性有多少,所以他希望將問題用在關鍵的地方去問。
天完全暗了下來,跟着意濃在樹林中穿梭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了樹林外朦朧的燈火,而在看到那燈火的同時,意濃也終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轉頭看着楊銘道:“終於走出來了,接下去的行程我們要更加隱秘的行動了,差池一步都不行!”
“你既然能找到我,難道還會怕己音嗎?”楊銘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那個女人太厲害,我打不過她!”意濃嘆息道,“我只學了醫術而已,而且如果不是爲了完成莫天邪的委託,我是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的,我討厭現在站立的這個國度!”
楊銘詫異道:“爲什麼?”
“你忘了這個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意濃十分悲憤的嘆氣道,“這個國家的人曾經用他們滅絕人性的兇殘手段深深的傷害過我們國家的祖輩,人性之惡毒深深的從這個民族身上得到體現,等有一天你知道後,也許你就懂了!”
“哦……”
楊銘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而在心底,其實他並沒有覺得有太大的感受!讓他以在東瀛生活的這段時間去評判一個民族的優劣,可能他會覺得沒有意濃說的那麼嚴重,至少他這段時間內沒有遇到壞到讓自己深惡痛絕之人,包括那天的渡邊醫生……在楊銘看來,此時心中最厭惡、卻又不完全只是厭惡的人只有己音那個強大到可怕的女人!
跟在名叫意濃的女子身後一直走了有兩個小時左右,在一條無人的街道上有一輛停着無人的車子,意濃走過去直接拉開了車門,然後扔了一根蓍草朝着指示的方向駛去。
“這也行?”楊銘目瞪口呆,如果說之前在樹林裡是可以這樣選路的話,那現在出了樹林,這樣開車是要開到哪去?
“條條道路通羅馬,別小看這門學問,況且區區島國而已,無論從哪個方向開,最後總會到達邊緣的,到時候再臨時調整離開的方式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離開東瀛?”
“你是華夏人,當然要回華夏去!”意濃轉頭看了楊銘一眼道,“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人找到你的女僕身上去,幸虧我能提前一步,否則只怕我幫不上你什麼。
”
“什麼人在找我?”楊銘問道。
“自然是認爲你有利用價值的人……”意濃回答道。
“那你呢?”
“我?”意濃不屑道,“我對俗世裡的這些財富利祿沒有一點期盼,我所做的只是爲償還人情,你大可以放心,等到你恢復過去的那一天,我不會留你的!”
“我真的能恢復?”楊銘盯着意濃,目光復雜。
“我也不知道!”意濃輕嘆道,“但這天底下,如果連靈臺山藥王谷都醫不好你的話,恐怕你是真的好不了了,既然好不了,你不如永遠的留在荒山之中也好,免得出去送死!”
“又要去荒山?”楊銘苦着一張臉問道,“能不能直接帶我去見我熟悉的人,也許我能恢復我的記憶也不一定?”
“記憶?”意濃嘆道,“你以爲恢復了記憶對你就一定是好處嗎?我只能告訴你,你想的太天真了,如果你知道自己過去殺過多少人的話,那你就不會這麼去想了?”
“我殺了很多人?”楊銘怔住了。
“很多,很多——————”意濃用謹慎的措詞回答道。
楊銘沉默了,臉上可見愧疚與複雜的神情變幻着,片刻後才轉頭看着意濃問道:“那些被我殺的人,都是無辜的人嗎?”
“那有什麼區別?”意濃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殺生就是殺生,在佛門之中,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被殺的人有什麼理由值得該死,總歸是你一個人的手上就沾染了那麼多的鮮血,這終是一種罪!”
楊銘深深的嘆了口氣嘀咕道:“這麼說起來,我確實不該這麼快回憶起我的過去了,難怪上天會對我施加這樣的懲罰了,或許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呵呵————上天對你只有無限的恩賜罷了,你可知道你本該萬劫不復的,卻誰想得到你竟然活了下來呢?”意濃神色複雜的嘆息道,“這也是因果複雜,如果不是當年你對你的女僕有再造之恩,她又怎麼會在你身上種下生死相牽的蠱呢?如果不是這樣的決絕,她又怎麼能在全世界都以爲你死了的時候卻獨自找到了你呢?”
楊銘不知道這其中的複雜程度,但此時聽意濃細細說起,竟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
如果說上天對自己真的是有恩賜,那他希望這恩賜能夠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