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面的幾個大漢也喜滋滋地從木箱裡找出幾把沉甸甸的黑曲尺手槍,美美地裝上彈夾拉開套筒比劃了一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隨時就要扛槍出去動手的架勢。
刀疤男笑着從木箱裡拿出個小小的制式手雷,輕飄飄地扔給了對面的黃豆眼。
那黃豆眼趕忙用雙手接住了那飛過來的手雷,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那深綠色牛仔褲大口袋裡。
“兄弟,這裡面的裝備足夠你們端掉半個公安分局了,打劫個小小的運鈔車那簡直是高射炮打蒼蠅,大材小用了。”
黃豆眼笑着點了點頭,有了這麼強大的武器裝備,的確是幹什麼大買賣都勝券在握。
他帶着笑容對着刀疤男伸出手來,在行裡的規矩只要交易的雙方一握手,就等於已經確認交易已經成功了。
可偏偏押着韓芯打算來搞個小野戰的小虎哥和他的幾個兄弟們不合時宜地走到了這裡,看着那只有在電視中才見過的長槍短炮一字兒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一下子全都傻了眼。
此時此地的四兒做了一個最不理智的決定,他抱着腦袋大喊着救命轉身往二樓的樓梯處跑去。
那黃豆眼看也不看地擡起了手裡的ak47,那黑洞洞的長槍管吐着火舌打出個標標準準地五連擊,把四兒那穿着大頭五彩襯衫的後背打出了五個血肉模糊的大洞。
巨大的槍響聲將小虎哥他們那票人全都打趴在地了,就連一直在拼命掙扎着的韓芯也都忘記了逃跑,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槍聲過去,硝煙散盡,地上的小虎哥才勉強提起點精氣神,他戰戰兢兢地爬了起來,嘴裡像含了個核桃似的地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們,別亂來,我爹是虎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刀疤男像提只小雞一樣給輕輕鬆鬆地拎了過來,一隻硬硬冷冷的手槍毫不客氣地頂在了他那個舊傷未愈還打着繃帶的七彩花腦門上。
“小子,我告訴你,現在這個時候,你爸就算是李剛也不好使了。”
刀疤男帶着威脅的語氣狠狠說着,他臉上那濃烈的殺氣可不是裝出來的,那隻鬆開了保險壓上了膛的黑洞洞槍管裡,隨時都可能發射出奪走性命的一粒子彈。
小虎哥那太子爺的威風霎時間就消失無影了,他兩腿哆嗦着站都站不穩,就差跪下叫爹了。
黃豆眼和旁邊那幾個悍匪迅速衝上前來,幾下就將韓芯和小虎哥剩下那幾個兄弟給制服在地。
刺耳的警笛聲響徹了荒涼冷清的新佳潔商場內部,刀疤男像是沒料到警察居然這麼快就到了似的,原本十分鎮定的臉上也微微地變了變色。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像個沉着冷靜的指揮官一樣指揮着手下的幾個持槍悍匪。
“咱們先下樓梯,然後兩個人去前面,兩個人去後面,其他人留在樓梯口守着,這幾個男女先別殺,留着還可以當人質。”
那幾個悍匪齊齊嗯了一聲,端着槍分別跑了出去。
黃豆眼喘着粗氣端着ak47和一個同伴從前門跑了回來,大聲地喊道:“前門走不了了,有輛越野吉普堵在了門口,車裡恐怕有條子。”
衝向後門的那兩個匪徒倒是很順利,他們找好掩護回過頭來對着刀疤男做了個
安全的手勢。
刀疤男臉色一沉,舉着手槍架着小虎哥拎着裝滿錢的手提箱就衝後門走了過去。
將將走到後門處,身邊的水泥地上就如爆豆般炸開了兩個洞,石屑飛濺在刀疤男的褲管上發出響亮的“啪啪”聲。
原來是早已守在後門外的刑警小徐見勢不對,不等命令先行開槍制止匪徒們挾持人質突圍了。
要說這小徐也是警察學校剛剛畢業的菜鳥新人,紙糊的死靶子打了不少,成績也算是優中選優的標兵級人物。
但要說起真人射擊,他還是白紙一張完全沒有一點實戰經驗,要不剛纔這早就蓄勢待發的兩槍,至少該擊中一個倉皇而出的匪徒。
鬥雞眼一看門口的警察開了火,他也就不客氣地扣動了扳機,手中的ak47火舌亂冒,打得個本就破爛不堪的酒店後門上佈滿了窟窿,門外的小徐和另一個刑警抱住了頭,躲到了旁邊一個厚厚的混凝土柱子後不敢還擊。
“硬衝!”
一見後門的警察火力較弱,善於觀察形勢的刀疤男果斷下達了攻擊命令,幾隻長短傢伙齊齊噴着火將後門一帶給徹底覆蓋了一遍,在噼裡啪啦的連珠炮槍響後,留下了一大片大小不一、排列不規則的密集彈洞。
刀疤男和幾個匪徒藉着強大火力的猛烈壓制,押着人質們衝出了後門。
鬥雞眼一邊掃射一邊回過頭大喊着問道:“我們的車留在前門了,怎麼辦?”
“劫一輛來。”刀疤男一邊用手裡的槍轟着小徐他們藏身的混凝土柱子打着掩護,一邊大聲地迴應着。
可是這大白天的廢棄爛尾樓外,又怎麼會有車輛經過呢?
更何況是聽到了這裡發出的密集槍聲,旁人連躲都躲不及了,傻瓜才跑來這裡湊熱鬧呢。
鬥雞眼在後門外附近轉了幾圈都一無所獲,他失望地回過頭來看了看還在舉槍射擊的刀疤男。
“媽的,先幹掉人質,然後咱們再跑出去劫輛車。”
刀疤男放下狠話準備做最壞的打算了,他決定先幹掉成爲累贅的人質,然後再步行逃離現場。
一直嚇得動也不敢動的小虎哥,忽然指着右前方啊啊嗚嗚地要說什麼,刀疤男收回射得發燙的槍管重新頂在了他的額頭上,惡狠狠地問:“廢話什麼?想死得快一點啊!”
他的眼光順着小虎哥指着的方向一看,卻見門外不遠處的右前方,一輛嶄新掛着市直機關專用號牌的黑色跑車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小虎哥指着眼前那輛跑車,結結巴巴地說那是自己的車,同時老老實實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掛着豐田標示的車鑰匙。
“算你小子識相!”
刀疤男接過鑰匙扔給黃豆眼,黃豆眼帶着一個兄弟拎着槍向那輛跑車衝了過去
只聽得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斜刺裡飛出一輛黑色寶馬車,橡膠輪胎和瀝青色的柏油地面摩擦出刺鼻難聞的糊味,刺眼的氙氣前大燈射得人睜不開眼睛。
極限速度推動着寶馬車將黃豆眼和他那個兄弟撞得飛起了四五米高,像個紙糊的風箏一樣向後飄飛了十多米後重重地摔在地下。
寶馬車上的安全氣囊全部爆開了,駕駛室內的林峰一手扒
拉開身前那膨脹鼓起如大大泡泡糖般的氣囊袋子,猛地一把推開車門跳了出去。
他纔剛跳下車,就聽見身後一陣密集如蝗般的彈雨從正面傾斜到了那輛寶馬車上。
寶馬車的前擋風玻璃被打了個稀巴爛,引擎蓋被打得佈滿彈孔高高地翹了起來,發動機艙裡着起了熊熊大火,兩個前輪全部被打穿了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慢慢癟了下去。
幾秒鐘前剛纔還是嶄新一片的寶馬車,立刻就變成了一個燃着熊熊烈火的巨大火堆了。
林峰滾到了那輛黑色的跑車後面,探出半個腦袋來觀察着那正在肆無忌憚到處亂射的匪徒。
“有四到五個人,兩隻ak47,四到五把尺槍,子彈充足火力強勁,別說是普通的刑警隊制服不了他們,就算是全副武裝的特警隊殺來,要想將他們一舉拿下也需要費一番工夫。”
林峰正在心裡暗自分析着,那幾個還在肆虐的悍匪已經停了火,他們槍裡的一梭子子彈早已打得乾乾淨淨了,現在正急急忙忙地退彈夾換子彈呢。
被火力壓制了半天的小徐和身邊那個刑警這纔回過神來,他們從牆後伸出兩隻手槍胡亂地開了幾槍,一發跳彈不偏不倚地剛好從林峰身前的地面上擦過,幾塊四散飛濺的石子碎片打得林峰的臉上是辣辣生痛。
“媽的,也不知道從哪個警察學校剛畢業的毛孩子,這種場面都沒遇到過就亂開一氣,真tm晦氣。”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林峰那繃緊的神經可不敢輕易放鬆,他一回頭看見身後的地上正躺着剛纔被自己飛車撞飛的那兩個匪徒。
這兩個傢伙看起來已經不行了,快要散架了似的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黑黑的柏油馬路上滿是一灘灘凝固發紫的血堆,就在其中一個匪徒的腰間,林峰看見了一把黑色的曲尺手槍。
林峰下意識地做了個標準的向前翻滾三圈半的動作,輕輕巧巧地就滾到了那個匪徒身旁,一抄手就從他的腰上拔出了那把沉甸甸的手槍。
有槍在手,林峰可就無所畏懼了。正好一個倒黴的匪徒剛給手裡的ak47換好彈夾正半舉着槍要對準林峰發射呢。
林峰從地上站起身來,平端着槍就給了那傢伙一個標標準準的三連擊,呈品子形的彈洞規則地分佈在他的眉心,那傢伙帶着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仰天倒下,手裡的ak47還意猶未盡地轟響了最後一梭子子彈。
“老三!”
刀疤男大叫了一聲,從懷裡掏出另一隻曲尺手槍,挾着懷裡的小虎哥大步向前,手裡的雙槍齊齊開火向林峰剛纔的位置猛地射來。他身邊的一個大漢也站起來一隻手推着二狗上前做起人肉擋板,自己則舉着ak47站在後面配合着掃射起來
林峰在打完那三槍就又重新躲回到了跑車的車後,只見剛纔站的地方已經被一叢呼嘯而至的彈雨打得坑坑窪窪、火星四濺了。
他拔出手槍的彈夾細細地數起了剩餘的子彈。
“還有4發,要tmd省着點用了。”
刀疤男端着槍一邊掃射一邊衝到了剛纔被林峰擊斃的匪徒面前。看着那匪徒被彈孔裡流出的紅白混合物塗滿的臉孔,刀疤男那始終死板着的臉上不由得也現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淒涼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