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點點頭。
“是不是以前怡紅院裡的紅姑？”阿零又問道。
狗哥又點點頭。
阿零笑着摸了摸狗哥的頭，誇道：“我家狗哥越來越能幹了！”
狗哥難得被誇獎，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高興地在地上打起了滾。
“別高興太早。”阿零將狗哥拎起來，冷冷說道：“以後知道危險的人，不要離得太緊，不要表現得太明顯，不要隨便被人摸，做狗要低調，不然很容易被人捉來燉了，懂不懂？”
狗哥一聽，做狗要低調，這道理好像很高深的樣子，狗哥表示，它好像做不到呢！不過，阿零好久沒這麼關心狗哥了，狗哥好高興，整個世界都美好了，繼續在地上打滾！
阿零看狗哥的智商也是時高時低的，也放棄教育它了，由着它在地上打滾。
等到阿零回到房間，古紅卻還未幫阿零將衣物收拾好，還是一直翻箱倒櫃地找着東西。
“找什麼呢？”阿零看似隨意的問道。
“休書。”古紅回答道，這話一出口，又轉頭對阿零解釋道：“那東西現在對你很重要，可不能弄丟了，你放在哪兒了？”
阿零似笑非笑地看着古紅，那種滲人的眼神，似乎能將人看透。饒是一向淡定的古紅，臉色也有些慌亂起來，繼續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聽九娘和凌曄他們說，你這人平日裡有點大大咧咧的，所以擔心你弄丟了。”
阿零忽然輕鬆地笑了，拍拍古紅的肩膀說道：“你別緊張，我沒懷疑你什麼啊！我這人是大大咧咧的，所以俺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是放在我這裡啊！”
古紅眼睛一亮，急忙問道：“是嗎，那放在哪裡了？”
“在謝飛虎那裡！”阿零笑道。
古紅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便道：“我的麪粉還沒揉呢！我先去忙了！”
古紅說完便就跑了出去。
阿零看着古紅的背影，再看自己凌亂的房間，聳聳肩笑了，說什麼爲自己收拾東西，結果是弄得更亂了，演戲都不會演全套，對手這麼笨，看樣子，要爲納蘭懿洗刷冤屈，連半年都用不上。
只可惜她還要再收拾一下東西了。
“阿零。”
身後忽然響起了凌曄的聲音，阿零轉頭一看，忽然便笑出了聲。
只見那貨換了一身粗布短打，臉上塗了醬汁，原本白嫩的膚色變得蠟黃，這還不止，他還在臉上點了許多麻子，背上不知塞了什麼東西，竟然成了個駝背，看上去十足是個醜八怪！
“還看得出是我嗎？”凌曄問道。
“你這是做什麼？”阿零笑着問道。
“我要是以原來的樣子跟着你，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的，所以必須改裝一下。你看一下還看得出我是凌曄嗎？若是還像，我只有去吃易容的蠱蟲了。”凌曄說道。
聽到那易容的蠱蟲，阿零臉色就變了，那是什麼東西，她是清楚的。當初陸蒔吃了，整個人都被蠱蟲腐蝕了。而凌曄知道那蠱蟲的效果，竟然還說要吃那蠱蟲！
“你說什麼傻話呢！我不可能讓你吃那東西的！”阿零瞪了凌曄一眼罵道。
凌曄卻是笑了，解釋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吃，所以我才用了這樣的辦法，也不知有沒有用。”
阿零上下打量着凌曄，嘆口
氣道：“看是看不出來，不過有點太過了。把那駝背和麻子去掉吧！我這麼英俊的商人身邊纔不會帶着那麼醜的小廝！”
凌曄聽言，便又跑回自己房間，將駝背和麻子洗去，再來看阿零。
這一次確實是不醜了，可阿零還是不滿意。
只是一個黃臉，依舊遮不住凌美人絕代風華啊！
“還是我親自給你畫吧！”阿零無奈說道。
凌曄一聽就驚呆了，阿零要親自給他化妝？還沒等凌曄反應過來，阿零便拉着凌曄坐在了梳妝檯前，拿出眉筆，準備給凌曄畫一個蠟筆小新大粗眉。
若是將人畫漂亮，阿零是沒辦法，但將人畫醜，阿零稱自己是第二，沒人敢稱自己是第一。
這是凌曄第一次同阿零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上一次她胡亂用袖子給他擦臉，至少中間還隔了一層袖子，這一次，她的手就那麼若有似無地抵在他的臉上，甘冽的少女氣息縈繞在凌曄周圍。
這也是凌曄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阿零，她的肌膚很白，瓊鼻高挺，杏眼裡一半是專注，另一半卻還是孩子似的純真，似乎是化妝太過專注，嘴脣微微抿着，看着竟然也很誘人。
怎麼她還是小阿零的時候，自己沒發現她長得如此有女人味呢？
“閉上眼睛！”阿零輕聲道。
凌曄還以爲自己如此看阿零被發現了，急忙將眼睛閉着，解釋道：“你離我這麼近，我不得不看啊！”
“說什麼呢！我是要剪你的睫毛！”阿零笑道。
原來是剪睫毛，凌曄這才鬆了口氣。
阿零一邊剪了凌曄的睫毛，還一邊埋怨道：“你這人到底是什麼生的啊？連睫毛都生的那麼精緻！”
“我當然是人生的了！”凌曄說道。因爲阿零這句話，他剛剛那些奇怪的小心思，全都不見了。
“我知道你是人生的呀！”阿零噗嗤笑了，又開始給凌曄剪起了頭髮，說道：“我是說，你知道你爹孃是誰嗎？”
凌曄卻是嘆口氣說道：“我七歲就被賣進宮了，早已經不記得自己爹孃是誰了……”
“不會啊……”阿零咔嚓咔嚓剪着凌曄的頭髮，說道：“按理說，七歲前的記憶，你應該還有的啊！”
“我也覺得奇怪，大概是我比較笨吧，遇到師父前的事情，我一件都想不起來。”凌曄自嘲地笑道。
那這麼說，凌曄記憶的開端便是莫染邪了，難怪凌曄那麼在乎這個師父，雖然有些奇怪，阿零還是安慰凌曄道：“不記得倒也好，少些牽掛。”
“你一定在想戰莊主了吧？”凌曄問道。
“嗯。”阿零點點頭。
從上次刑部一別，阿零便再也沒見過戰莊主了，她一直跟着納蘭懿各個國家跑，納蘭懿也說等事情都辦好，便帶她去見爹，她從來沒懷疑過納蘭懿，所以也從來沒問過他將自己的爹藏在哪兒了，可是如今，納蘭懿自身難保了，還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爹嗎？
“我知道戰莊主在哪裡，只是那地方不能讓別人知道，就連九娘你也不能告訴。”凌曄說道。
“你也覺得九娘有蹊蹺？”阿零飛快地剪着凌曄的頭髮，那剪刀咔嚓卡擦的聲音掩蓋了說話的聲音。
“所以，我一點也不反對你搬去高家。”凌曄點點頭。
阿零本想將古紅就是紅姑的事情告訴凌
曄，卻又想着這家裡說不定早已佈滿了眼線，便故意大聲說道：“叫虎哥把我的休書好好放着，別到時候要用找不着！”
凌曄怔怔地看着阿零，休書分明在自己這裡，阿零是知道的，爲何要突然說休書在謝飛虎那裡呢！好在凌曄與阿零也是有默契的，很快便看穿了阿零的想法，又是大聲說道：“放心吧，虎哥看着是個粗漢子，放東西可仔細了！”
阿零和凌曄這話說完，門外便響起了虎哥的聲音。
“九娘，你站在阿零門口不進去嗎？”虎哥問道。
九娘打着哈哈，笑道：“阿零在給凌曄化妝，我怕進去打擾他們！”
“不用了，進來吧！”阿零開門說道。
謝飛虎和九娘一進屋，看着凌曄，都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大黃臉，齊劉海，粗短眉毛，沒睫毛，這人還真是，完全不像凌曄了。
“這真的是凌曄嗎？”謝飛虎指着凌曄笑道。
阿零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解釋着自己的造型原則：“所以說啊，劉海對一個人是很重要的，換了個劉海，整個人都變了，眉毛也是很重要的，眉毛細，看着人就陰柔，眉毛一粗，看着人就陽剛，而且眉毛粗短，看上去人就蠢，比如虎哥，凌曄這眉毛，我就是照着你化的！”
謝飛虎聽言，便想去拿鏡子照照，結果鏡子卻被凌曄搶了去，自己只好伸手摸摸自己的眉毛，好像是挺短粗的。
凌曄照了鏡子，差點沒把鏡子給摔了，眼前這人，真的是他嗎？那蠢萌的齊劉海遮住了半張臉，蠢萌的短粗眉毛，蠢萌的光禿禿的眼睛……
不過，最後他卻是笑了，說道：“會做奇怪的菜，會寫那奇怪的方案，還會把人化這麼醜，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阿零聳聳肩，很無奈地說道：“沒有。”
畢竟穿越女都是萬能的。
今夜也算是謝飛虎凌曄和阿零最後一次在九娘這裡吃飯了，九娘特意加了些酒菜。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阿零卻相識開玩笑地說道：“聽說死囚上斷頭臺之前，都要吃一頓好的！九娘，我們這是最後的晚餐了嗎？”
這話說得九娘心虛，九娘臉色發白，不知如何是好。
“阿零，你這是說什麼呢，多不吉利！”古紅笑着將阿零拉着坐下，給阿零倒了一杯酒，說道：“你必須自罰一杯！”
阿零看了看那酒，很清澈，再一聞，酒香醇厚，便笑着一飲而盡。
古紅一直盯着阿零，見阿零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微微笑起來。
“古姑娘不喝一杯嗎？”阿零笑着爲古紅斟了一杯酒。
“我和九娘明早還要開門做生意，不能多喝，不過這一杯，我肯定要喝的。”古紅說着，也將阿零倒的酒一飲而盡。
“凌公子和謝大哥也喝一杯吧！”九娘說着又倒了兩杯酒。
謝飛虎正欲接過酒喝了，卻被阿零擋在了前面，二話不說，便將九娘手中的兩杯酒給奪了過來，一口氣都喝了下去。
“九娘，凌曄和虎哥怎麼說都是下人，你敬他們酒，是折殺他們啦！”阿零笑道。
“阿零……”謝飛虎呆呆地看着阿零，覺得有些奇怪，她從來不把自己和凌曄當下人的，今天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最重要的是，聽到這樣的話，謝飛虎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