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動作很快,不像是刻意躲避,納蘭懿抓了個空,這次是真氣了,也不知是氣什麼,冷冷說道:“你若要吃酥餅,莫在我背上吃。”
小女娃卻不樂意,三兩下把手中的酥餅吃完,含糊不清地說道:“八行,裡高,在裡背桑看得清粗。”
翻譯過來是:不行,你高,在你背上看得清楚。
納蘭懿扭頭,看這孩子臉蛋圓圓的,皮膚白嫩,就是沾了一臉的酥餅屑也看着乾淨可愛,一雙眼睛又黑又大,比西域進貢的黑曜石還亮堂,而這雙眼睛看着擂臺上的打鬥,不僅不怕,反而放出興奮的光彩來。這孩子看樣貌,不過是四歲左右的樣子,雖言語中有孩子的稚氣,但神態和思維,絲毫不像個孩子。
“阿零,你記得自己多少歲嗎?”納蘭懿問道。
阿零自然不記得了,也懶得動腦子去想,隨口便道:“你覺得是多少歲就是多少歲!”
不多時,戰痕已然被凌曄打敗,一張本來還算俊俏的小臉被凌曄揍得鼻青臉腫的,阿零看着噗嗤一笑,偷偷在納蘭懿耳邊說道:“曄哥哥這人怎麼喜歡打臉呢?”
納蘭懿無奈笑笑,解釋道:“他說討厭醜的事物。”
納蘭懿與阿零談笑,卻是被有心人看在眼裡,衆所周知,納蘭懿是個冰山,卻對這孩子不一般,這孩子對納蘭懿一定很重要。難不成,真的是私生子?
“戰莊主!看來戰氏隱居百年,功夫都已經退步了啊!竟是沒人能打敗在下一個無名小卒……”凌曄說着,拂了拂額前一撇飄逸的劉海。
見此症狀,戰世超也
是挺尷尬的,正想着說辭。納蘭懿飲了口茶,恢復了冰山表情,冷冷淡淡說道:“據我所知,戰家還有人沒有上擂臺,無淩小姐還不上擂臺,是不是有傷在身?”
“謝太子殿下關心,無凌並未受傷,這次沒有上擂臺,是因她正在閉關,須得三日後方可出關,如若太子想見無凌,可以在莊裡小住幾日。”戰世超笑着說道。
“哦?是嗎?”納蘭懿說着,摸了摸阿零的頭,輕聲說道:“阿零,去把包袱裡你原來的衣服拿出來。”
阿零便將包袱裡自己醒來時穿着的血衣交給納蘭懿。
“我在路上撿到這件帶血的練功服,還以爲是無凌受傷了……”納蘭懿說道。
“回殿下,無凌十日前便在閉關,不曾外出,這件練功服,怕是別人的……”那一直在旁的戰世絕忽然說道。
納蘭懿看向戰世絕,此人是戰世超的弟弟,只比戰世超年輕兩歲,可他一頭青絲,面色紅潤,看起來卻比戰世超年輕十歲。納蘭懿這次來訪,其實一直暗中注意着戰世絕,其他人都想方設法在太子面前出風頭,只有他一直埋着頭。
“可我看今日擂臺上比武之人,沒人是帶傷的,莫不是戰家除了無淩小姐,還有人沒上擂臺?”納蘭懿問道。
這話一出,衆人都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戰無風忽然說道:“啓稟殿下,那件練功服,是草民的。”
“當真是你的?”
“是。”
“放肆!”納蘭懿冷喝一聲,將那衣襟裡子掀開說道:“看這裡面繡了一個圓,據我所知,只有戰無凌的練功
服內才繡了這個!”
此言一出,全場都是吸了口冷氣。
大部分的人想的是,戰無風完蛋了,竟然在太子面前說謊,輸了就輸了,何必要面子說自己受傷了呢!
小部分的人想的是,天啊,太子和無淩小姐什麼關係,連小姐衣襟裡子繡了什麼都知道!
阿零想的是,這個戰無凌是什麼人啊?名字聽着怪耳熟的!
“啓稟殿下,這件練功服確實是小兒的,大家都知道,無凌被稱爲是千年不遇的天才,民間甚至說她是天決大陸武功最美的人,無風雖然是無凌的弟弟,卻也十分佩服無凌,這纔將無凌不要的練功服撿了回來激勵自己……”戰世絕說着,一副羞赧的樣子。潛臺詞便是,家醜不可外揚,太子你別追究了。
而當事人之一的戰無風,臉是刷地一下就紅了。
全場的人又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怎麼不知道無風少爺很崇拜無淩小姐呢?這倆人不是一向不和的嗎?難不成……好重口味哦!
戰世絕這話說完,納蘭懿倒真不好追究了。這件事再追究下去,變成風化案都有可能!好,既然戰無凌三日後出關,他也有事不能立即離開戰氏山莊,那他便等她三日,看她怎麼解釋!
於是,這一場擂臺,都白打了,戰家的人也都明白納蘭懿就是衝着戰無凌去的,戰氏男兒想要成爲納蘭懿的暗衛揚眉吐氣幾乎是不可能了,那女兒家呢?
這天夜裡,納蘭懿梳洗完畢,正欲睡下,卻聽得門外有人敲門,一個姑娘嬌滴滴地說道:“太子殿下,老爺吩咐我來爲您添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