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可是……那些人不應該由國家來處理嗎？他擅自動手，難免是……”
秘書小心翼翼的看着機要秘書的臉色道。當他說到“擅自動手”的時候，發現機要秘書臉色一沉，心頭一顫，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國家處理？國家能處理，難道還會讓他們爲惡到現在嗎？從十年前開始，他們這幫人就開始在胡作非爲，十年都過去了，處理了沒有？”
機要秘書冷笑，揮揮手：“我知道，你們並不是認爲那些人無罪，而是覺得應該由我們國家來做，不應該由楊晨這麼一個私人做。你們要維護國家體制的權威嘛。”
“我……”秘書吶吶。
“這話對不對？當然對。但是，難道你們不覺得，放縱他們爲惡十年，纔是最大的對國家權威的損害嗎？”機要秘書一巴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發出“碰”的一聲響：
“你們這些人，思想該換換了。出了事情，不要總想着捂蓋子。你們難道不知道，眼下這個社會已經到了信息時代，再怎麼捂蓋子，也捂不住嗎？與其如此，還不如把蓋子掀開，讓全國的人民都看看，我們有沒有改正錯誤的勇氣！”
機要秘書顯然是對這種作風早就不滿了，藉此機會發泄出來。
畢竟，相對來說，現任的一號首長對政府官僚系統，是相對“軟”的。這也沒辦法，畢竟一號首長的出身和基本盤就決定了他無法對政府官僚體系下狠手。
而也正因爲如此，一號首長當任期間，政府官僚體系可以說鬧出了很多的笑話。諸如什麼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之類的事情還少嗎？別的不說，就說一號首長剛剛當任不久的那場病毒事件，要不是爲了捂蓋子，又怎麼會讓事態最後那麼嚴重？最後還得讓中、央出面來給下面的官員擦屁股。
偏偏正好是一號首長當任期間，網絡大發展、信息技術大發展，傳統的捂蓋子作風已經跟不上網絡發達的形勢了。可他們卻還在用老一套辦事。這自然要讓民間積怨。政府的正面形象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之中消失殆盡的。
一號首長也好，機要秘書也好，都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任。只有身爲老革、命後代，在軍方擁有根深蒂固影響力的下一任，纔有那個魄力，也有那個能力對官僚體系的弊病動大手術。
儘管如此，卻也不妨礙機要秘書在這裡發泄一番怒火：“要知道，我們的人民是最可愛的，也是最寬容的。勇於承認錯誤，除了讓某些官員丟人現眼，難道會讓人民羣衆對國家反感嗎？不，這隻會讓人民對國家更有認同。相反，打死不肯承認錯誤，只會讓人民羣衆對國家失望！”
“主任，我……我明白了……”秘書低聲回答。但是他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機要秘書搖搖頭，只感覺索然無味。他很清楚，官僚體系擁有可怕的慣性和頑固的脾氣。並不是他在這裡發一通火，就能夠改變的。要改變這些，不但要下狠手，甚至可能要流血。
至少現任一號首長，是作不來了。換屆交接班的當口，最重要的是穩定。有什麼事情，也只能留待以後。
“去吧去吧……”他揮揮手，讓秘書離開了辦公室。
而就在這個時候，因爲楊晨對算力的極端需求引發的網絡大變動，開始了……
…………
京城某居所。
這裡是中紀、委讓人規定時間規定地點交代錯誤的所在，至於目標，自然就是那些被楊晨拉下馬的家族的官員了。
之前大搞串聯的那個爲首之人名叫任城，年紀五十來歲，之前如今已經是副部級的他，可以說是仕途一片光明。本來他已經運作着換屆的時候外放當一任省委書、記，到時候身爲封疆大吏、位高權重，就算不能再進一步，也能讓自己家族獲得更多利益，更加屹立不倒。
看上去並沒有傳統貪官那種肥面大耳的任城面目頗有幾分清癯，倒象是一個兩袖清風的好官。
只可惜，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傢伙的貪婪和膽大妄爲，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要不是因爲出身過硬，更跟多個政治家族結成利益聯盟，早就被人扳倒了，又怎麼會一步步走上副部級高位？
當然，現在這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
楊晨一句話，整個任家和他的同盟們轟然倒塌。甚至到現在，還有很多人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一號首長爲了換屆的穩定，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所以我們不要害怕，千萬不要害怕，慢慢熬，一定能熬過去的！”
就算是在被雙規隔離審查的時候，任城仍然有能力給同黨們通風報信、穩定思想、統一口徑。
之前他們看上去一盤散沙，彷彿失去了鬥志，其實僅僅只是因爲，楊晨的出手太兇狠，讓他們有點反應不過來罷了。
等到了隔離審查之時，靜下心來一想，反而越發感覺自己有恃無恐。
關鍵是，任家在中紀、委也是有觸手的。雖然影響不了大局，但是幫他們傳個信遞個話，卻仍然可以做到。
由此也可見他們的勢力有多大了！哪怕是中紀、委這樣的所在，也被深深滲透進去。雖然這種滲透，在國家下決心處理的時候，肯定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卻仍然給了他們機會。
說到底，正如之前中、央辦公廳機要秘書的秘書所言，楊晨的做法，難免是有越廚代皰之嫌。雖然楊晨在道理上站得住，讓人無可指摘，還是難免讓那些將政府權力看得極重的官員反感。甚至正因爲楊晨無懈可擊，卻越發讓他們反感了。
別的事情他們作不了，但是給楊晨要做的事情添點麻煩，還是可以的。
要不然，就算任家在中紀、委也有所滲透，想要傳消息遞話，仍然是沒有這般容易。
而在今天，當楊晨引發的網絡大變出現兩個小時後，任城便得到了這個消息。
總算是城府極深，他仍然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楊晨居然出了這樣的昏招！”
明眼人都知道，那個網絡大變動，必然會是楊晨的手筆。因爲除他之外，金州那地方，已經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了。
就算是任城也能如此肯定，那就更別提掌握的資源千百倍於他的中、央了。
這件事情雖然還沒有驚動一號首長，但是一號首長的機要秘書，卻是已經被驚動了。
當緊急會議被召開，機要秘書與會的時候，他心頭難免對楊晨有些埋怨：“這小楊究竟在幹什麼？怎麼捅出來這麼大個漏子？你現在可正是關鍵時刻啊！之前那件事情的首尾要是處理得漂亮，不但可以在中、央得分，更能給你樹立足夠的威信，對你未來的發展大有好處，你爲什麼要這麼糊塗？”
但是，雖然心裡頭並不乏對楊晨的同情，身爲中、央高層的機要秘書，還是在心中把楊晨打入了另冊。
這種事情搞的太大了，影響太惡劣了，國家不可能輕輕放過。就算楊晨之前有華國登月第一人的功績，也最多隻能保住他自己，想要有所發展和前途，那已經是不可能了。
“可惜了啊……本來是前程無限光明的……”機要秘書最後爲楊晨感嘆一聲，就不再去想楊晨了。
一個前途命中註定已經終結的人，沒有必要再去關注。
哪怕楊晨身爲修士，實力再強，也不例外。
華國之中八階修爲乃至更高修爲的修士不是沒有，但對國家有直接影響力的修士有嗎？
沒有。
他們最多也只能通過間接的方式來進行影響。而這種方式是受到限制的，更是不穩定不可靠的。
哪怕是盛文華這樣被納入體制的修士，因爲他們的身份，仍然是屬於********的存在。
唯獨楊晨不同。
他一手提出能量粒子理論，在科學界引發重大反響，更直接影響到華國多項軍事、民用科研項目。更重要的是，他成爲了登月第一人，很可能未來會成爲人類登上其他行星的第一人。
有着這樣光環的楊晨，只要順利發展下去，未來必然會成爲一舉一動直接影向國家層面的大人物。而且因爲身爲修士的特點，這個影向還將持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而不會衰竭。
他的存在，或許將會成爲國寶級科學家加大企業家加大修士的合體。這種影響力，將會無遠弗屆。華國二十一世紀的歷史上，講重重的打上楊晨兩個字的烙印。
可是現在，這種可能性，卻已經不復存在了。
至少，在楊晨搞出來的這件事情被國家認可之前，是不復存在了。
這一次緊急會議對楊晨的處理，並沒有太大爭論。因爲哪怕對楊晨很有好感的機要秘書也放棄了保全他的努力。雖然會議的決議，僅僅只是決定派出調查組調查，但是誰都知道，除非調查出來完全讓人想象不到的有利於楊晨的結果，否則國家對楊晨的優惠，將會一一收回，和楊晨的合作，將會一一中斷。
就算楊晨掌握了相當先進的靈能科技，也不例外。
反正能量粒子理論已經提出來了，沒有楊晨國家也能搞研究。最多也不過是進度慢一些。國家並不缺一兩個天才科學家。相比楊晨造成的這麼大的惡劣影響，國家寧願失去一兩個天才科學家，也無法容忍一個亂來引發重大負面社會影向的天才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