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龍叫人去通知黑松嶺的山賊對付方浩之後,在他心中,方浩已經是一個死人,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方浩的死訊。
雖然那個小美人有些可惜,肯定會落到那幫山賊手裡,受盡凌辱。
但是誰叫她男人惹了自己呢?
回到家之後,他問過他父親,那個娶了裘主簿女兒的窮小子是怎麼回事,他父親冷笑一聲,輕蔑的說:“狗屁女兒,只不過是一個丫環罷了,一個窮小子,怎麼可能攀上那樣的高枝?”
凃龍愣了一下:“怎麼是丫環?”
“本來就是一個丫環,”他父親說道,“那個窮小子只是湊巧救了裘伯賢的兒子一命,然後得了重病,可能活不長久了,裘伯賢大概是感到過意不去,就將自家府上的一個丫環許配了他,給他傳宗接代。爲了讓那個窮小子面子上好看一點,就收那個丫環做了乾女兒,並不是真正的女兒。”
他是這個鎮上的頭面人物,自然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方浩真的娶的是裘伯賢的女兒,那身份地位就大不一樣了,他肯定要過去湊熱鬧,結一份人情。
可是娶一個丫環,還不值得他做什麼。
“就是一個丫環而已?”凃龍呆在了那裡,“娶一個丫環做老婆,他那麼牛逼哄哄的做什麼?”
“他怎麼你了?”他父親詫異的問道。
“那傢伙……”說起這事,凃龍就氣不打一處來,道:“我今天在鎮上遇上了他,和他發生了一點小衝突,本來想要教訓那傢伙一頓,可是那傢伙向我吹噓他是裘伯賢的女婿,我想着不要給咱們家找麻煩,就忍過去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女婿!”
早知道是這樣名不副實的女婿,他當時就將方浩揍一頓了,哪裡用得着去黑松嶺請人。
“忍一下也沒有什麼,畢竟明面上還是裘伯賢的女婿,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父親說道,“你要是氣不順的話,叫個人去山上,找幾個人把那小子給幹掉就是了。”
他父親說的很輕描淡寫,好像殺掉一個人跟碾死一隻蟲子,沒有什麼差別一樣。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凃龍道,“我已經叫表弟上山去說這件事情去了。”
“那就沒事了,”他父親道,“娶了一個丫環做老婆,就想要對着我們呲牙,應該要給一點教訓。”
明面上要顧忌裘伯賢的面子,不好對付方浩,讓山賊殺了他是最好的事情。
清風鎮只能有一個話事人,任何敢向她們呲牙的都應該去死。
他們並沒有將這當成多大的事情,並不會想到黑松嶺的人會失敗。
隨隨便便派幾個人出來,都可以將一個農村的窮小子給殺掉,他們一點都沒有考慮失敗的事情,因爲在他們的認知裡面,這根本就不需要考慮。
怎麼可能失敗呢?
要是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幹不掉,那些山賊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這些年那些山賊做下的事情,已經證明了他們的戰鬥力,根本不需要擔心。
第二天,凃龍那個去黑松嶺聯繫山賊的表弟回來了,跟他說黑松嶺那邊決定派八個人出來做一場,大概晚上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並且說,凃龍他二叔下的命令是殺了方浩,把方浩的老婆搶到山上,凃龍要是有興趣,可以去山上樂上幾天。
這讓凃龍更加期待了。
這一天,凃龍就等着晚上傳來好消息。
結果晚上到來之後,他沒有等到那夥山賊殺了方浩,搶走小瑩的好消息,只等來了一支打着火把往這邊涌過來的隊伍。
凃家莊的人都居住在一起,有一個高高的莊院將他們的房屋與外界隔開,到了晚上莊院的大門緊緊的關着。
望月村這一支打着火把的隊伍來到了大門下,開始叫門。
聲音非常的喧囂,把那些準備入睡的人都給吵醒了。
竟然有人敢來凃家莊挑釁,可謂是清風鎮幾十年未有之現狀。
凃家莊的莊主,也就是凃龍的父親非常的震怒,帶着一夥拿着梭槍的人打開了大門,問道:“你們來做什麼的?這麼多人大晚上來到這裡,想要搶劫嗎?”
說話的時候,他看到了隊伍最前面牛車上面剛纔的幾具屍體和一個受傷的山賊,心裡猛的一咯噔,感覺到要壞事了。
這要是事發了,他們全家可都要完蛋,他這個時候已經在思考怎樣打發走這隊人,然後趕緊逃走。
也因爲這個原因,他面色顯得非常的憤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樣子。
民間不準擁有武器,他帶出來的這一支隊伍,手上拿的梭槍,就是一根木棍上面裝一個鐵槍頭,殺人也殺得死,但是威力並不是很大,算不得真正的武器。
很多大戶人家請的護院就是用的這樣的東西,官府並不禁止。
一二十個手拿梭槍的莊丁在他身後站成兩排,讓望月村趕過來的一百多個人有些心悸。
打土豪分家產是好事情,可是一搞不好,就要把命丟在這裡。
他們有了一絲退意。
方浩注意到了村民們的退縮之心,將手中的亮銀槍抖了一抖,說道:“你們勾結山賊殘害百姓的事情已經發了,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等着官府的人來發落。要是妄圖抵抗,等待你們的只有死亡!”
凃龍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好了過來,一看到方浩,就怒火填膺,大叫道:“方浩,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好好的人家怎麼可能勾結山賊?”
凃莊主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提着槍的少年就是方浩,他瞪了凃龍一眼,很是憤恨這個喜歡惹事的兒子,給他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以前慣着寵着,凡事都依着他的性子,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方浩冷笑一聲:“凃龍,你不要在這裡狡辯了,這些可都是這名活着的山賊親口招供的,不是我來血口噴人,等明天官府的人來了,是可以對質的。”
他拿着槍尖點了一下那個受傷的山賊,說道:“你向大家說明白,凃家是不是跟你們有勾結?是不是他叫你們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