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尼姑庵後身的一條冰凍小河。周圍雜樹叢生,落葉飄零,寒冬之下,一派肅殺景象。
河邊上站了很多人,王明江趕過來的時候,121專案組的人都到了。
只見河面上被砸開一個窟窿,河水溢了出來,旁邊還有不少的魚蝦也冒了出來。
河邊上,躺着一具女屍,穿着灰色的長袍,臉色烏青,頭髮上纏繞着雜草,顯得凌亂不堪。一個法醫在屍體旁邊進行着例行檢查。
這是王明江當警察以來第一次接觸屍體,他看了一眼那具女屍,心裡不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問漢森:“具體什麼情況?”
此時,妙法庵的主持妙真臉色灰白的站在寒風中,人顯得非常瘦小,一種不安的恐懼圍繞着她心頭。
站在那裡,在寒風中微微顫抖。
漢森說:“死者法名慧湄,年齡二十歲,妙法庵的主持妙真法師說,徒弟慧湄最近情緒波動比較大,時長亂髮脾氣,今天早上上發課的時候慧湄沒有到場,吃過齋飯,妙真去慧湄的臥室查看,發現沒有了人,而且被子也沒有展開,很冰涼,估計昨天晚上就沒人,情急之下,妙真法師向我們派出所報案,說自己的徒弟一夜未歸,我就問了蹲點妙法庵的警察,據他說晚上八點之前撤離崗位並沒有見人出來,妙法庵一直大門緊閉。”
“爲什麼夜裡沒人蹲守?”王明江問。
漢森頗爲爲難:“兄弟,妙法庵附近沒有可蹲守的地點,夜裡零下二十多度,兄弟們沒辦法蹲守的住啊,周圍連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搭個帳篷吧。也是我疏忽,對妙法庵的重視不夠,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事。”
夜裡冷清無人,妙法庵周圍沒有一間民居,冷風悽悽,這樣的現狀,要想蹲守一夜,確實辦不到,估計都的把人給凍壞了。
這時候,妙真法師走了過來。和他打招呼,“警官先生你好,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妙真法師嘴角有些發黑,衣着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王明江問:“妙真法師是不是身體有病?”
妙真說:“有心臟病,天冷了覺得呼吸困難。”
王明江和氣地說:“那好,我們回妙法庵談談,照顧一下你的身體。”
妙真感激地說:“王警官,謝謝你。”
“黃柳,你陪着妙真主持會庵裡,我瞭解一下情況一會兒就到。”王明江吩咐說。
黃柳陪着妙真走了,妙真好像有心思似得,看了一眼慧湄的屍體,又走過來對王明江說:“警官先生,慧湄的屍體能不能等你們檢查完了交給我們寺院,我想給她做個超度,讓她昇天路上一路平安。”
王明江心裡疑惑了一下,嘴上卻說:“沒問題,等我們的法醫調查完了就交給你們。”
妙真法師走了以後,王明江和漢森討論起案情來。
法醫走過來說:“死者是溺水而亡,已經排除他殺的可能。”
王明江覺得奇怪:“這麼堅硬的冰面,她是怎麼做到的,又是黑天夜裡。”
法醫說:“死者可能是有備而來,帶着錘子什麼的東西,砸開一個窟窿,然後跳了進去。”
漢森聽罷無限感慨的說:“你說一個花季年齡的女孩,已經看破了紅塵,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行了,爲啥要跳河自殺啊,真是想不通。”
王明江也嘆了一口氣:“只怕是這個尼姑當的也不安靜吧。”然後又對法醫說:“她是不是懷孕了?能查的出來嗎?”
法醫說:“這的回去做屍檢。”
王明江說:“那現在就把屍體拉回去做一下檢查,我懷疑她很可能是懷孕了。”
前幾天他來寺院,就發覺這個慧湄不大對勁兒,既然溺水而死,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難以逾越過去的坎兒。
漢森說:“如果你猜測的沒錯,這個尼姑懷孕了,她可能無處求醫,最後不得不選擇死亡。”
王明江說:“我看沒那麼簡單。第一,她可以離開寺院,扮作普通人去醫院檢查;第二,僅僅是一個懷孕就逼得非死不可嗎?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原因?你剛纔主意到了沒有,妙法庵的主持妙真想要把慧湄的屍體要回來超度,我看明顯的是在撒謊,她是怕我們知道慧湄懷孕的事情暴露出來。”
漢森點點頭,無不佩服地看着王明江:“明江,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越園住着的重要領導內宅被人詳細的標出了位置,而和越園隔着一條小路和樹林的妙法庵卻出現了離奇的死亡案件,究竟是什麼人乾的呢?越園和妙法庵究竟有沒有關係,面對這些理不清的頭緒,王明江陷入了沉思中。
一個小時以後,現場勘查清理完畢,各路人馬陸續回營。
王明江和漢森兩個人回到妙法庵。
妙法庵,建在一個山丘之上,處在風口上,每到冬季,寒風呼嘯而來,猶如一個魔鬼在寺院門前屋後盤旋不去。
寺院的後院,一處倒塌的圍牆上勉強的補上了磚頭壘砌的新痕。
沒有用完的泥土,磚塊胡亂堆在地面上,左右各種工具亂扔在一旁。
王明江走到主持的房間,妙真盤腿而坐,她閉着眼睛,手裡撥弄着佛珠,嘴裡唸唸有詞。
王明江不由地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妙真法師,大概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青春貌美的痕跡都在臉上,她很端莊秀麗,放在人堆裡也是大美女一個,這樣的人爲什麼要出家當尼姑呢?想必,越是大美女,越無法過普通女人的日子,越是紅塵不順,命運多舛吧。
見王明江他們走了進來,妙真停止了誦經,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王明江關切地問:“妙真師父,身體好些了嗎?”
妙真無不感激地說:“好多了,我這個病就是怕冷,天一冷我都覺得快要窒息了。”
王明江說:“那可得好好保養,年紀輕輕地,得了這麼一個病,以後可怎麼辦。”
“兩位警官,我給你們端一杯茶吧?”妙真沒有就自己的病情討論下去。
王明江和漢森點了點頭。
妙真端來兩個茶盞,放了些大麥茶,屋子裡火爐燒的正旺,火爐上的水壺冒着熱氣。她拿起水壺,給他們兩個倒了一杯茶,然後靜靜地坐在哪裡,一言不發,看着他們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