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盧偉帶着一隊人馬針對三棱鑰匙開展摸排調查;漢森則帶了幾個人對百麗商場進行調查。
王明江帶着黃柳到了被武警保護的越園周邊進行實地勘查。
他拿着茶葉罐裡面的圖紙,在和執勤的武警出示了證件後,走進了越園裡面。
這是一個精緻的四合院,院子套着院子,房間很多,功能劃分的也很詳細,會客,書房都在前面,後面則是生活的地方,有主人的生活起居、孩子們的活動場所、保姆的生活居所和挺大的一個廚房,此外還有一個小花園。
越園很大,容納四五十個人日常活動都不顯得擁擠,時值冬季,園子裡非常地寂靜。
光杈的樹枝上站着幾隻喜鵲。河水冰封,荷葉雜亂野蠻的散落湖面,柳樹低垂,呈現出一副殘花敗柳的景象。
王明江拿着圖紙一一對照,圖紙標示的非常清楚,各個房間的功能都很準確。尤其是明確的指出了主人起居室的位置。
因爲被保護的人比較重要,連劉猛這樣的領導都不知道其真實身份,王明江也就沒有進去打擾,和黃柳轉了一圈走了出來,和負責領導安保的武警頭目張立陽討論。
王明江說:“領導起居室不能用原來的了,一定要調換。”
張立陽說:“是的,接到你們警察局的電話,我們昨晚上就給領導調整了住房。”
王明江點點頭:“這麼詳細的圖紙外漏,我們懷疑是內勤人員所爲,你們這幾天要嚴密主意,切記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在外圍正全力搜尋丟失圖紙的人。”
張立陽說:“沒有問題,我們一定會秘密排查,協助你們偵破工作。”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案情,王明江就走出了越園。
越園附近,幾個派出所的人化妝成生意人佈防在周圍,王明江看到一個熟悉的同志推着一個糖葫蘆車走過。
越園裡面排查完,周邊也要查看的,他要發現可能被犯罪分子利用的建築從空中進入越園。比如跳牆或者搭橫梯就能進入的薄弱環節。
從越園往東是一條街,這條街很窄,是一條狹長的衚衕。越園的圍牆很高,一般人是爬不上去的。
即使爬上去,牆上還有帶電的鐵絲網,如果有人搭梯子從這裡進去是可能的,他需要的是剪斷圍牆上的電網,這需要時間,如果被剪斷,裡面的武警就會發現。
而且越園裝着監控攝像頭,也可以看到,從理論上判斷,這樣的手法比較冒險,犯罪分子不可能採用。
越園的後身是一條小路,小路過去是一片樹林,樹林的山坡上,有一座古寺。
古寺正對着的是越園裡面的小花園,圍牆下有一個紅色小門,可以方便進出,這扇門也有執勤人員把守。進出的多是越園的保姆和後勤的人員。
王明江站在小路上看了很久,這裡非常寂靜,偶爾有人騎着自行車走過,這是一條利用率比較小的一條路。如果是這麼人很少來的路,就可以給犯罪分子提供作案機會。
這時候,樹林裡隱約可見的古寺傳來悠悠地鐘聲,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整,這時候敲鐘,大概是寺院裡吃飯的時間到了。
王明江和黃柳說:“走,到這個寺院裡看看。”
黃柳肚子有點餓了,“寺院裡有什麼好看的,你以爲有人會藏在寺院裡等待機會嗎?”
王明江說:“去混頓飯吃也不錯。”
沒用多長時間就走到了寺院門口,寺院建在樹林中的一個山坡上,通往山坡的路上都鋪着石頭做的臺階,看起來年份不低,有些滄桑感。
寺院大門緊閉,大門建的頗有氣勢,屋檐圍牆都很高,上面掛着一個黑色金字牌匾,上面寫着妙法庵。
黃柳看着王明江笑道:“怪不得你想來呢,原來是尼姑呆的地方,她們做的飯肯定別有風味吧。”
王明江沒有理會黃柳的話,命令她:“去敲門。”
黃柳只好上前去敲門。
敲了好半天,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一個一聲素衣的女子,大概二十多歲,長相俊美,清秀。只是臉上有些斑點,面色蒼白。
看到兩個警察站在門口,尼姑很意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黃柳出示了一下證件:“我們是蓮花分局刑偵大隊的,想進來了解一下情況。”
尼姑看了一眼證件,說:“兩位請跟我來。”
寺院裡很寂靜,落葉掃成一堆,正面的大佛殿門開着,可以看到裡面供奉的菩薩,沒有人來上香,也沒有看到香爐升騰的青煙。
尼姑把他們領到一個房間,端來兩杯清茶,說要通知主持來見他們,說完,邁着步子走了。
王明江看着她走路的姿勢,陷入了沉思。
黃柳見沒有人,推了推他,“嗨!美女尼姑啊,看傻眼了吧?”
王明江說:“你小屁孩懂什麼。”
過了一會兒,杯子裡的茶快喝完的時候,一箇中年尼姑走了進來,也是一個美女,只是人到中年,臉上多了幾分滄桑感,但皮膚保養的很好,白皙,細緻,只有眼角有些淡淡地皺紋。
中年尼姑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我是妙法庵的主持妙真,不知道兩位警察同志有何貴幹?”
王明江說:“我們是例行檢查。這段時間,寺院治安如何?”
妙法說:“治安一直都挺好的,周圍老百姓也好,我們可以靜下心來吃齋唸佛,感謝政府對我們的支持。”
王明江有些好奇地問:“你們寺院不接受香火的供奉嗎?我看沒有什麼香客。”
妙法回答:“香客有的,我們每個月只開一次寺院,接受香客的供奉,其他時間都是閉門修行。”
王明江想了一下,又問:“剛纔來的路上,我聽到一聲鐘響,是你們的吃飯時間嗎?貴寺現在有多少人?”
妙法說:“妙法庵就我和徒弟兩個人,剛纔的鐘響確實是吃飯時間。”
妙法這麼一說,王明江有些奇怪了:“就兩個人吃飯都要敲鐘嗎?”
妙法笑着解釋:“不是的,這些天后院動工修繕一下圍牆,請了幾個香客幫忙,我做了些素食,就敲了一下鍾提醒他們來前院吃飯。”
“哦,明白了,既然主持還在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王明江微笑的點頭,很理解的樣子。
妙真說:“警察同志,謝謝您對我們寺院的關心,有什麼事情我們會及時通知派出所的。”
王明江說:“維護寺院的安全是我們的責任,有什麼事情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妙真聽罷表達着感謝之情。
妙真一直送他們走出寺院大門,目送他們走下臺階,然後關上了大門。
兩人一路無話,等到走下所有的臺階,王明江問黃柳:“這個尼姑庵叫什麼名字來着?”
黃柳回答:“妙法庵,怎麼啦?”
王明江問:“你覺得這個妙法庵有問題嗎?”
黃柳說:“是有點問題,兩個尼姑都那麼漂亮,爲啥就出家了呢?你是不是也特別關心這個問題?”
王明江說:“這個問題我也很感興趣,你下去調查一下她們的來歷,民政局有備案的。不過,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你發現了嗎?”
黃柳搖搖頭:“我什麼也沒發現,只是奇怪你怎麼不蹭吃蹭喝了?”
王明江目光嚴正的說:“那個年輕的尼姑很有可能是懷孕了。”
黃柳聽完大吃一驚,目光傻傻的望着他:“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看出來,我覺得她很漂亮,也沒有發現肚子大起來啊。”
王明江說:“可能是剛懷孕,超不出三個月,她穿着袍子,那麼寬鬆肯定看不出來,但你可以觀察她走路的姿勢,是外翻腳走路,走到很遠的時候,她可能有點累了,一手掐着腰,這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動作,由此我推測她很有可能是懷孕了。”
黃柳依然不相信尼姑懷孕這件事,就說:“這樣推斷太武斷了吧,也許人家這幾天幹活累了,閃着腰了,走路的姿勢原本就是那樣,或者傷了腿什麼的,都有可能啊。”
王明江進一步分析:“她的臉上有蝴蝶斑,小黃斑;臉色也有些蒼白,這就是懷孕女人的特徵,她可能因爲懷孕有些貧血,加上寺院的營養跟不上去,所以更加明顯了一些。”
黃柳聽完吐了吐舌頭,徹底服氣了:“沒想到你對懷孕女人的觀察如此細緻,你是不是有老婆了?要不然怎麼知道這麼多?”
王明江苦笑:“我姐懷孕的時候就住在我們家,所以我瞭解的多一點。”
黃柳被他的分析折服了,也跟着推斷:“寺院裡只有兩個尼姑,一個懷孕了,另一個不可能不知道吧?”
王明江笑道:“所以那個妙真主持見到我們有點緊張,這個尼姑庵一定有問題。”
黃柳說:“有問題也就是作風問題吧,不可能有別的了。”
王明江說:“不僅僅是作風問題,大冬天的修繕院子,天寒地凍,連掏鏟子土都費事,她怎麼會這麼迫不及待的開工,這本身就是問題。”
黃柳聽罷連連點頭:“王隊,我服了你了。這個尼姑庵肯定有問題。我們要好好查一查。”
王明江笑了笑:“要不動聲色的查,說不定就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