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兄弟……兄弟?!
“死刑……這好像不該是你關注的事情吧?”龍鳴宇說,“而且,我作爲一名刑警,並不是司法人員,也沒辦法給你非常準確的答案。”
我說:“我只是想問問,當初樑春耀……也是我的兄弟,殺了韓世斌,還刺傷了你,他不是……背叛死刑了麼?”
龍鳴宇笑了笑,說:“好吧……至少我可以告訴你,關遠飛的情況和樑春耀完全不一樣。關遠飛是在那些人動手殺人的時候纔出手幫你的,而且他自己也被那些人砍了,說到底就是在對方進行犯罪的時候反擊對方,最終造成了死亡——當然,其實他是在蓄意謀生,因爲那些人已經準備離開了。但如果有一個比較好的律師的話,或許可以定性成防衛過當——我說的是,或許。”
我皺着眉,說:“這麼說,還有希望,是麼?”
“這種事該是我來幫你操心的,你自己別操心了。”龍鳴宇說,“不要過問這些,否則你只會給你自己遭來不必要的麻煩……等四十八個小時過了之後,你就趕緊離開吧,既然決定走了,就趕緊走。”
我最終還是離開了侯詢室,也沒有被拘留,我僅僅在裡頭呆了兩天,我卻覺得好像呆了很長時間似的,我走出市公安分局的時候,只有邢天明一個人在外頭等我,他告訴我,是龍鳴宇通知他們的,但大部分人都來不了,他們依然飽嘗着受監視的苦惱,似乎秦哥隨時就會要他們的命似的,而趙恩銘依然在視圖勸馮浩回心轉意,他好像已經不止一次的去馮浩家裡了。
邢天明對我說:“現在馮浩已經開始有點兒搖擺不定了,我相信憑你二舅的能耐,很快就可以說服他。”
我點了點頭,說:“希望如此吧。”
“別那麼悲觀,現在情況不見得就很糟糕。”邢天明說,“至少那三個人——秦天詠、黑豹和曹衛紅又開始鬥起來了,他們一旦鬥起來,對我們就有利,不是麼?”
“嗯,也對……”我說。
“那你就乖乖的回家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去你那裡。”邢天明說。
我說:“那你呢?你去哪裡?”
“繼續睡網吧和馬路牙子唄?現在我就是游擊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放心,不用擔心我,這種日子也不是沒有過過……就是現在逢年過節的,還在外頭滾,心裡難免有點兒不舒服。”邢天明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邢天明放心,會好起來的。”
邢天明笑了笑,說:“別那麼嚴肅,我就隨口說說而已,沒什麼好矯情的。”
邢天明一直和我走到沈秋顏家才離開,我一個人,再次回到了這個家裡頭,家裡的一切沒有什麼變化,就是一樓的廚房裡少了把剔骨刀,看見那空空的刀架,我眼裡全是那天的血腥場面,我來到窗前,看着外頭的空地,雖然已經看不到地上的大灘血跡了,但我還是能想起那天的每一個細節來,甚至,我還能看見關遠飛渾身是血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這場大戰,到底還要讓多少人死,還要讓多少人渾身是血,還要讓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只是覺得心裡堵得慌,但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
。
我在家裡呆了幾天,年關越來越近了,到處都張燈結綵,那種節日的喜慶氣氛與我的心情非常不配,打出的紅色,在我面前就像是滿城的鮮血一樣。
然而,我卻不知道,這平靜而壓抑的環境之下,竟醞釀着另外一場讓我絕對想不到的變故。那天,久未集會的我們再一次在小鎮上聚集,這一回連侯洋也出來了,不過他純屬是出來捧場的,實際上,還在銘德的時候,自從他母親的事件發生之後,我就已經不敢讓他多參與我們的事情了,久而久之,他也慢慢的淡出了我們的“組織”,現在出來,無非是爲了一直丟不掉的“兄弟情義”而已。
那天集會其實沒有討論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因爲這個時候我們幾乎什麼也做不了,沒有辦法貿然對任何一個人出手,唯一有點進展的就是,我們大概分析出了黑豹和秦天詠目前的關係——黑豹現在已經又開始進入“蟄伏”期了,當然,我不知道他是蟄伏還是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曾經想過要通過策反秦天詠的小弟門來擴充自己的實力,可是他的人卻讓秦天詠用計全部當炮灰給送出去了——這一點,也解釋了當初爲什麼秦天詠會明知黑豹和曹衛紅刷陰謀,卻還是派人出來截殺我們,最後被條子一網打盡的原因。他一定是故意派了一大羣黑豹的人、或者他懷疑的跟黑豹有關係的人,來阻擊我們。這幫人雖然是黑豹的小弟,但卻不見得知道曹衛紅和黑豹的密謀,而秦天詠這麼長一段時間又特別沉得住氣,沒有跟黑豹撕破臉皮,當然,他們也根本不敢違抗秦天詠的命令了。於是,這幫人成了第一批炮灰被送了出來。第二批,我相信就是虞南帶出來的那一夥。雖然我不知道虞南和黑豹是不是有點關係,但至少有疑點我可以確定,秦天詠就當虞南是個傻子,根本就是每次都在逗着他玩,每次都利用他心裡那所謂的“仇恨”,給他疑惑草包,讓他帶出來騷擾、牽制我們,但每一次他都只能自找苦吃。
“接下來,黑豹肯定會被逼無奈去投奔曹衛紅。”邢天明說。
而趙恩銘說:“今天晚上,馮浩約了我出來吃飯,他已經開始漸漸動搖了,你們放心,只要能和馮浩合作,打敗曹衛紅,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他真的可靠麼,恩銘叔?”邢天明說。
趙恩銘說:“放心吧,我的兄弟我最瞭解。”
我說:“不如這樣吧,我們分幾個人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沒必要吧……”趙恩銘想要反對,我卻說:“二舅,你記得嗎?我上次和孔東城約見的時候也帶了人,他同樣也帶了人出來,這並不是互相不信任,只不過各自有各自的立場,我們不得不這麼做而已,不是嗎?”趙恩銘想了想,這才說:“好吧,我明白了,你們選幾個人,跟着我,但我們談事情的時候你們千萬別出來,知道麼?我不希望產生什麼誤會。”
我們都只好點了點頭,最後,大家決定由我、葛軍祥、邢天明和唐默四個護送趙恩銘過去,當時的我們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什麼事發生,頂多是馮浩也帶了人,雙方談不攏,打一架,而且馮浩是選在鬧市區的餐廳聚會的,我們相信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做什麼,但我們想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
一路上,趙恩銘還對我們說:“位置是我選好,和馮浩商量的,他沒辦法安排什麼,而且我的兄弟我最瞭解,還有啊,蕭凌,你真的不該總去懷疑你四舅的,至於唐默……你找個機會,跟他道歉,如果實在不行就賠點錢給他的兄弟,他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知道麼?”
唐默默不作聲,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到達他們約定的地點之後,我們幾個只是在街角呆着,遠遠看過去。然而,馮浩卻遲遲沒有出現,我看見趙恩銘看起來也非常焦急了,在那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緊接着,我忽然發現趙恩銘拿出了電話,說了很久,才慢慢放下來,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轉過臉來,看着我們,似乎示意我們趕緊過去。我看了看邢天明這個時候,我已經漸漸感到了一絲不安,但卻不好多說什麼,和邢天明他們一起過去,趙恩銘又點了一支菸,說:“他說他不方便過來,車拋錨了,問我們能不能過去一下……”
“車拋錨了?”邢天明說,“開什麼玩笑,車拋錨了,這好像不是理由吧。”
“離這裡不遠。”趙恩銘說,“咱們過去看看吧,就在前頭轉角的小路上,如果情況有什麼不對的話,我們立刻離開就行了。”
我想了想,他們畢竟是大舅留給我可以依靠的人——雖然大舅已經走了很久了,這些年他們之間的聯繫也不夠深,大舅更不會知道如今的狀況,所以這不一定靠譜,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相信多於懷疑的,不因爲我覺得馮浩應該被信任,只不過是我感情上不願意去懷疑他而已。
而趙恩銘那種篤信的眼神,更讓我們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只能一個個都點頭。我們五個人,一齊朝着那條小路走去,沒走多遠,趙恩銘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趙恩銘接通了電話,說:“哦,看見你了,是不遠處那個,打着車燈的是吧?好……馬上就過來。”
“還是別過去了吧……”邢天明說,“讓他下車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去。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起碼他在身邊,我們還有……”
“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相信他?”趙恩銘說,“我們已經不止聯繫過一次了,他如果要出賣我們,早就出賣了,不用等到今天的……”說完,趙恩銘大步往前走,我們只能趕緊跟上,道路並不算太寬,但也不算很窄,倒的確是坑坑窪窪,倒黴一點的話,車會拋錨也算正常了——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道爲什麼,不安感始終沒有散去。
我們離那兩盞車燈越來越近。
就在我們離它不足二十米的距離——我甚至能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馮浩的時候,突然之間,車燈滅了,接着傳來汽車發動的一陣轟鳴……
“小心!”黑暗的環境裡我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誰推了一下,跌倒在旁邊的草叢裡,緊接着,卻只是“砰”的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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