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到底該信誰?!
我上了二樓,我知道我必須自己去面對江昊,有很多事情,我必須跟他說清楚,哪怕他還是不想說,我也必須去見他一面。
我來到二樓,二樓樓道上有兩個打手正在抽菸,我對他們示意了一下,他們離開了,我推門進去,阮小雨坐在江昊牀邊,盯着江昊,江昊躺在牀上,睜着眼,看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即便是我進去了,他們兩個也根本就沒有動一下,直到我站到了牀邊,阮小雨才慢慢轉過臉來,說:“你還來幹什麼?來給我們補最後一刀麼?”
我皺着眉,說:“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看他?”阮小雨說,“你還是來問那個所謂的答案吧,江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都是你做的,你還是不依不饒,你就不能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麼?”
我微微低下頭,看着江昊,這個時候,江昊居然也望向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好,那我先下去等,他什麼時候好了,我什麼時候還會回來……”
我正要出門,江昊卻忽然開口了,說:“蕭凌,你不是想要什麼答案麼?現在我就告訴你。”
“江昊!”阮小雨呼喚了一句。
江昊卻說:“小雨,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單獨跟他說會兒話。”
阮小雨說:“可是,可是他……”
江昊搖了搖頭,說:“我都這個樣子了,難道他還能殺了我不成?”
阮小雨似乎猶豫了很久,才慢慢站起來,開門離開,最後把門虛掩住,並沒有關死,我想他應該就在門外,如果一有什麼不對的情況就會衝進來,他對江昊的感情的確很深,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形成這種感情的,偏偏還表現的若有若無。
記得我第一次問阮小雨的時候,他也只是承認自己和江昊是朋友而已。
阮小雨離開我,我看着江昊,說:“現在你可以說了麼?”
江昊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說:“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伏擊我們的刀手,是不是你安排的,小六,是不是你害的。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們的計劃和陰謀。”
江昊笑了笑,說:“是,也不是。”
我說:“你什麼意思?江昊,這樣說話,好像不是你的風格……你不是一直喜歡直來直去的麼?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賣關子?”
江昊慢慢掙扎着坐起來,看着我,說:“就跟你心裡想的一樣,沒錯,我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我了……你認識的那個,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覺得不要緊,天塌下來都當被子蓋的江昊,早就不見了,已經死了,爛了,變成了渣,什麼都沒留着……呵呵……呵呵呵……”
如果是從前,我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樣的話,會從江昊的嘴裡說出來
。他的確變了,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他,從他沒有拿到紅棍,被秦哥逐出社團的那一刻起,什麼都變了——到今天,已經整整四個月了吧,四個月,可以改變很多很多。
江昊繼續說:“知道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爲什麼不肯跟你說話麼?”
我說:“你是什麼意思?”
江昊說:“一開始,我覺得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後來我發現,如果我在那種情況下說了,你不但不會相信,而且會更危險。”
我呆了一下。
江昊笑着說:“這個時候,你信你二哥也好,不信我江昊也好,我不會再對你避諱任何事情,我一件件的全部告訴你!”
我沉默不語,等待着江昊的辯解。
江昊說:“如果我要當着你帶來的那些人的面,說你們秦哥的不是,你覺得,當時你們會有什麼反應?”
“我們?!”我心裡咯噔一下。
江昊說:“沒錯,我要說的就是秦天詠。我爲什麼要背叛他,爲什麼即便是有把柄握在他手裡,我也不肯再呆在他手下,我要跟他作對到底!”
我說:“爲什麼?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不光是我,是我們,我,你,孔東城!”江昊說。
我說:“什麼,我們,你到底在說什麼?”
江昊說:“呵呵……這麼長一段時間,你真的完全沒有發覺麼?你真的以爲秦哥是在培養你,你真的覺得他對你好,你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好大哥?哈哈哈,別搞笑了,我告訴你,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陰險,最狡猾,最狠毒的混蛋,你永遠不會知道他下一步要對誰下手,爲了他自己的利益,他可以犧牲掉一切!秦天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說這些話,有什麼證據?”我幾乎要驚叫起來。
“看吧,你還是不信我。”江昊說,“不過,這次就算你不信,我也要告訴你,我之所以會離開,就是因爲我查到了關於秦天詠作惡的證據,可是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們,淫葳我秦天詠死死的卡在手中,我什麼都做不了,即便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會信。”
“那天晚上……我的確是去見張志德他們了,也對,小六跟蹤我,我已經知道了,是我告訴的張志德。當時,張志德擔心接下來秦天詠的‘大部隊’會趕過來,於是就讓我先逃走,而他把自己作爲誘餌,叫來了大批的打手埋伏等待,準備大幹一場。”
江昊低着頭,說:“我承認,張志德一定特別恨你,而且你是秦天詠的紅棍,如果能除掉你,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他帶的人,即便是看見只有你們兩個,也對你們痛下殺手。之後,我也很內疚,可是想到秦天詠的所作所爲,我覺得,倒還不如留在張志德和陳亮的身邊好一些
。”
我說:“你到底在說什麼,你不要衝動,秦哥到底做了什麼,你從頭告訴我!”
江昊說:“呵呵,你不提醒我,我也會告訴你的。”
江昊剛要開口,誰知道,這時候忽然有人推門進來,我以爲是阮小雨,回過頭,卻發現是一個馬擎空的打手,他開門就說:“蕭凌哥,你怎麼讓那個女的站在外頭?”
我說:“怎麼了,不是讓你們不要上來麼?”
“門外有人找!”那人說,“來了好幾個,其中有一個高大的胖子說是自己是你大哥!”
孔東城?!
我嚇了一跳,我多久沒見到他了,這個時候,他怎麼會突然過來,想到孔東城的同時,我還想到一個人——秦哥!
我不禁看了一眼江昊,江昊的眼神由憤怒變成了驚恐。
我說:“好,你們看着人,我先下去一趟!”
那名打手點了點頭,說:“放心。”
我趕緊下樓,一樓的大門外,站着六個人,其中四個是秦哥的親信,我都見過,另外兩個,正是孔東城和秦哥,秦哥見到我時,神情疑惑而略帶一絲憤怒,說:“蕭凌,你怎麼在這裡?今天一天都去幹什麼了,酒吧裡見不到人,你手機壞了,我也完全聯繫不上你,如果不是我向蔣濤那邊的馬擎空詢問,根本就不知道你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馬擎空?!”我實在沒想到,秦哥居然還去找了馬擎空,這一切是不是有點太迅速了。
我說:“秦哥,有什麼事嗎?”
“我該問你有什麼事纔對!”秦哥說,“帶了那麼多人,租了別墅,在這裡做什麼?”
我咬了咬牙,想着怎麼跟秦哥說才比較合適。可我還沒開口,忽然樓上又有一個人跑下來,說:“不好!不好,蕭凌哥,江昊跳窗逃了!”
“跳窗?!”我呆了,也不管秦哥就站在我面前,直接反身衝到二樓。
二樓房間裡已經沒有了江昊的身影,阮小雨被一名打手押在外頭,而那名我讓留下來看守江昊的傢伙被打倒在地上,一旁的窗戶洞開,這些舊別墅,大多數二樓有陽臺,即使沒有,房間裡也有一扇大窗子來保證採光,而因爲沒什麼人住,所以窗子上往往並不裝防盜網。
江昊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趁着房間里人手薄弱,跳窗逃走。
可是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能承受從二樓跳下去?!我來到窗前,才發現,原來窗戶外頭有一顆粗壯的樟樹,那棵樹的枝幹直接延伸到隔壁的的窗戶當中,江昊肯定是在打倒守衛之後,藉着那棵樹的樹幹逃走的,他傷的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重,更多的應該是心理上的創傷
。
所以,當他知道秦哥可能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逃的極其迅速。
我轉過身,靠着牆,心情變得更加複雜,而這個時候,孔東城和秦哥已經並肩走進房間裡來,看着這房間中的殘局,秦哥指着我,說:“蕭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剛纔他說江昊逃走了,這裡原來關的是江昊?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一旁的孔東城說:“兄弟,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爲什麼總是自顧自的做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做的這一切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