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皆有損失
我們幾個分別上前,手中的砍刀舉過頭頂,這幾刀下去秦天詠必死無疑,這一刻,我沒有任何猶豫,彷彿秦天詠都已經坦然接受了這一切,居然開始做出不抵抗的姿勢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幾個人撲了上來,我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這麼瘋狂的撲上來,我整個人摔了下去,摔倒的一刻,那人死死的壓在我身上,我廢了很大的勁才抽身出來,這時候,我才發現剛纔撲上來的人渾身是傷,我瞪大了雙眼,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們這樣的動力和勇氣。
那幾個衝上來把我們撲倒的人,身上全都有傷,而且看起來都傷得不輕。
這房間裡已經倒下兩人了,而我們這邊的人出手卻還是手下留情,我們的目標是秦天詠,連石家幫的人大概也這麼認爲,所以根本沒有對那些小弟下死手,可他們似乎根本就不管那麼多,衝上來就是拼命的,我咬了咬牙——這個時候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箭步上去,對着那些依然能站住腳的人身上一刀刀拉過去,其實我真的想太多了,這樣打根本不太可能殺死人,因爲他們比我想象的更靈活。
秦天詠從地上站起來之後,直接又變得“生龍活虎”。
這一仗,在這密閉的空間裡,或許打到最後,我們都只能一死而已。
越來越多的兄弟就這麼倒下去,我眼裡只有橫倒的屍體和滿眼的鮮紅,鼻子裡聞到的只有一陣陣腥味,我側過臉,看見的是後廚的簾子,淡綠色的簾子已經被髒污的鮮血暈染。
這個時候,我們的人幾乎已經沒有了開槍的機會,要麼是子彈打完了,要麼是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上膛,秦天詠的人在這一瞬間就像是瘋狂了一般,除了拳打腳踢、刀砍之外,居然有人直接用嘴咬了上來,有個傢伙直接撲過來往我的腿上咬過來,我趕緊抽身,一刀劃在他背上,他卻依然掙扎着站了起來,抓住旁邊還立着的桌腿,慢慢轉過身來,眼中那種野獸般的憎恨我至今難以忘記。
那已經不僅僅是殺紅了眼,那簡直就已經完全失去了人的本性。
那人再次瘋狂的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我往旁邊一閃,狠狠扯下後廚那一面的窗簾,往那人身上蓋過去,接着照着他頭臉上除了一腳,那傢伙歪斜向一邊,撞在旁邊的櫃子上,我大喊一聲:“走!趕緊走!”這個時候,我也想殺了秦天詠,可我要考慮更多的是這個時候硬拼到底的代價,我衝向後廚,有幾個兄弟一面打一面跟進來,後廚沒有人,而且也算寬敞,只是一片陰暗。
跟我衝進後廚的居然只剩下七個人,我們來的人絕對不止十個,但趕進來的之後七個人。
而那餐廳裡頭,已經不是一羣人,而是一羣瘋狗。
後廚有一個窗子,剛好夠人爬出去,但那窗子似乎已經被鎖死了,我們也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來開窗,我隨便從後廚拿起一塊砧板直接朝窗戶砸過去,窗戶破碎,外頭還有人衝進來,我們這邊的人拿着猜到往他們身上猛扔過去,兄弟們一個個的從關窗戶上爬出去,窗戶上全是玻璃渣,但誰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看見,門口又有兩個兄弟別打別退進來,不一會兒,已經有人被撲倒。對方根本就是一羣野獸,一旦有人倒下,衝上來就是一通猛踩猛扎。
他們已經不是單純的在殺人了,那簡直就是在碎屍。
我反身衝回去人羣,把那兄弟拉在身後,面前,野獸們的砍刀已經全部往我身上招呼過來。
這個時候,我只能往後不斷抽身躲閃,那小弟身體還算靈活,沒多久就竄到了窗戶外頭,而我卻被那幫野獸逼到了窗子口,他們不斷涌上來,眼看着我也要被這幫人撕碎,忽然,外頭不斷有石頭、磚頭和水泥塊飛進來,那幫野獸只能不斷抵擋後退,我趁着那個機會,趕緊翻身來到窗臺上,箭步跳了出去,落在地面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渾身疼痛,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已經受了多少傷,我慢慢站起來,旁邊的兄弟慢慢把我扶起來。
包括我,一共只剩下八個人。
而秦天詠的人,並沒有在追出來。
他們不是傻子,他們就算是野獸,也絕對不是蠢蛋,秦天詠受了重傷,這麼從飯店裡衝出來,一旦引來了條子,絕對是死路一條。
我咬了咬牙,說:“走……”
這一仗,我們算是失敗了。
但我回去之後,卻得知一件事,邢天明帶人去掃另一個場子,卻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我們再一次見到邢天明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裡。
我已經很久沒有住院了,這一次住院,卻再次把條子給引了過來,那幾個警察對我做了詳細的筆錄,雖然他們強調說是醫院醫生報案,說我們這一幫人身上有刀傷和槍傷存在,很可能是毆鬥所致,但我更原因相信這又是龍鳴宇的作爲,他的消息很靈通,而且,這麼做,或許是在提醒我,讓我聽從他和宋曉天的安排。這段時間我們的確做的很出格,秦天詠和花子的那幾個據點,說到底其實並沒有做過什麼非法勾當,我們這麼打過去顯然是不合法的。
但邢天明卻對我說:“至少,已經見到成效了,秦天詠已經按捺不住了。”
醫院裡,我只能默默點頭,我腦子裡都是那一仗死去的幾個兄弟,無論是當場死亡還是沒能從那餐廳裡逃出來,其實都只有一死,而且,秦天詠處理屍體的手段,我也是見識過的,那些人,留在那個餐廳裡,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屍骨無存。
但邢天明對我說:“實際上,這次行動可以看出,秦天詠也就是外強中乾而已,包括他的組織和兄弟們,一個個都只會用蠻力。他已經不行了,當他和花子的各個據點被發現之後就已經不行了。現在他和曹衛紅鬥得不可開交,曹衛紅那邊雖然有警方牽制,但至少人心還不算渙散,秦天詠這邊情況就不一樣了,他要親自出手,這就說明他必然已經沒有多少可信任的人了
。”
我說:“這意味着,你的那個小動作起作用了麼?”
“應該是起作用了。”邢天明說,“花子那邊的人互相之間大概產生了不信任,秦天詠一時衝動,擅自做主,所以正好逮了你一個正着,你算是幫我們當了一回炮灰了,至少是幫我們蹚地雷了……”
我說:“蹚地雷的不是我,是那幾個石家幫的兄弟,依照石家幫那些人的個性,他們應該是直接讓秦天詠和他的人吃槍子的,他們根本就不會害怕……可就是我們……聽了我們的,他們每一槍都是打在對方的腿上,根本沒有殺過人,呵呵……有時候我真不知道這種原則是對是錯……我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他們,邢天明,你知道麼?”
“我只知道殺人是死刑,傷人,不被告發的話,說不定還有私了的可能。”邢天明說,“有時候你別想那麼多原則,你就當這是在報名,心裡可能會舒服一點,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笑了笑。
邢天明又說:“笑什麼,別以爲躺在醫院裡就沒事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還亟待討論呢,你說說你的想法,你去不了集會,我來安排。”
我想了想,說:“秦天詠和花子的那些據點解決的怎麼樣了。”
“還有三四處吧,我們也不能處處都給砸了吧?”邢天明說,“花子和秦天詠現在已經注意我們了,我估計他們對咱們動手也是早晚的事情,現在要做的應該是……”
我又說:“徐倩影回來了吧?”
邢天明被我打斷了,說:“好……好吧,算了,回來了,你有什麼想法,我就不說那麼多了。”
我說:“多找幾個人保護徐倩影,我這邊少分配點兒人。”
“什麼意思?”邢天明說。
我說:“這你看不出來麼?願者上鉤唄……”
“你不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邢天明說。
我說:“上次沒蹚成地雷,這次再來一回總成吧,再說,我多少相信你們不至於傻到真的讓我完蛋。”
“那還真是謝謝信任了……”邢天明說着,轉而又說,“對了,我們打掉的那幾個據點裡,抓到幾個花子的手下,要不要利用一下。”
我說:“簡單,讓他們放話出去,就說我本來沒什麼事的,但是後來傷口感染了,情況很危險,得繼續住院。醫院方面,就多給點錢吧……反正誰會有錢不賺的?”
邢天明說:“你說得倒是爽快,其他的不說,你這個領導範兒倒是越來越足了。”
我說:“錢我可以自己出。”
邢天明說:“得了吧,還較真了,既然是大家的事情,那大家一起湊份子也不是不可以,再說醫院裡住着八個人呢,說來說去都是得花錢的,放心,我會按照你的計劃去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