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和青山剛趕過來,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兒,這會兒便被“絕殺”的人圍着,紛紛用利劍指着她,臉上帶着沉重的戾氣,而他們的眼神比手上的利劍還要冷厲可怕。
這陣勢着實將鳳歌嚇了一跳,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腦子轟然一炸,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如何都覺得不敢相信,只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他們要找哥哥……
難道,今晚發生的事情跟哥哥有關?
鳳歌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緊緊抓着青山的手,她不相信自家哥哥會做出這樣殘酷冷血的事情來。
“哥哥……哥哥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鳳歌用力的咬了咬脣,努力讓自己聲音不那麼顫抖,她道:“你們要找我哥哥做什麼?”
幾日之前,哥哥帶着人來杏花村,要將她強行帶回家去,他的那幾名手下都已經將她綁住了,幸好被“絕殺”的弟兄們救了出來,之後爲了避開哥哥和他的手下,怕再被他們綁走,她便一直躲在後山一個偏僻的山洞裡,每日青山給她送吃的。
方纔若不是聽到外頭傳來的巨大響動,擔心外頭出了什麼事兒,鳳歌肯定不會走出山洞。
鳳歌已經有好幾日都沒見到哥哥了,又如何知道他此時在哪兒。
青山感覺到鳳歌顫抖得厲害,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想來真是被“絕殺”的弟兄們嚇到了,於是握着她的手便加重了些力道,給她無聲的安慰,然後看了周圍的弟兄們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冷肅臉上,見冷肅一臉戾氣肅殺,心便猛然一沉,聲音沉冷中又透着急切,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們可有看見院子裡躺着的那些屍體?”冷肅聲音十分冷,他壓着心裡的憤恨,看向鳳歌,道:“那些人裡有你哥哥鳳閣的幾名手下,武功奇高,每一個的武功都在我們之上。幾日之前,他們還跟着鳳閣一起來咱們這兒住了幾日,後來莫名消失了,連鳳閣也不見蹤影。可今晚,便是那幾個人將的弟兄們傷成了這樣,還將嫂子擄走了!”
雖然今晚沒有看到鳳閣出現,可他的那幾名手下都在,這事兒便不可能跟他沒有關係。
鳳閣不同意鳳歌跟青山的親事,想要強行將她帶回南邊去,可鳳歌不願意跟哥哥回去,於是藏了起來……鳳閣找不到自家妹妹,便將責任推到了“絕殺”的頭上,所以找人來報復!
且鳳閣對九娘有不良企圖,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現在九娘被擄走,這便更讓人懷疑這事兒是鳳閣乾的了。
說着,冷肅用力咬了咬牙關,握着劍柄的手緊緊捏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心裡已然認定這事兒是鳳閣做的,那滿腔的怒意似乎到達了極點,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若是鳳閣在這裡,他定然會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將他撕成碎渣。
他話音停頓了一下,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將怒意壓下去,好一會兒纔將目光移向青山,繼續道:“青山,我只是想問問她知道不知道她哥哥在哪兒,並非想要傷害她,你不用這麼着急的站出來。頭兒不在家,他將嫂子和承兒託付給咱們,可現在嫂子卻被人擄走了,承兒雖被送了出去,但現在還沒有殷神醫的消息,生死未卜……”
嫂子和承兒在頭兒心裡比他自個兒的命都重要,現在出了事兒,這叫他們如何向頭兒交待?
青山剛毅的臉在跳躍的火光中顯得有些猙獰,他無意識的捏緊拳頭,似是要將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卻忘記還抓着鳳歌的手,差點將鳳歌的手腕都捏斷。
“……痛!”鳳歌手上疼得厲害,同時心裡也覺得委屈,可想着若是這些事兒當真是自家哥哥做的,那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也許跟青山的緣分便盡了,此生不會再有可能走到一起……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怎麼都擺脫不了,此時被青山捏着手腕也不敢大力掙脫,只是小聲的喊疼。
這聲音很細小,綿軟無力,帶着幾分委屈,幾分痛苦,幾分絕望,卻如一把利劍一般狠狠的刺在青山的心上,讓他猛然清醒過來。
青山意識到自己方纔行爲失控,將鳳歌的手捏疼了,便連忙鬆開她的手,眼底流露着幾分不安和擔心,臉上還有幾分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面是兄弟們的質問,一面是心愛的姑娘的委屈隱忍,他的心偏向哪一邊都不對。
青山不敢看向鳳歌,目光越過衆人落在楚東陽家的院子裡,語氣冰冷兒堅定的道:“哪怕拼了這條命,我們也定要將嫂子和承兒平安找回來。”
否則,等頭兒從邊陲回來,他們也是小命難保。
……
沒一會兒,小成小成便跑了過來,身後跟着兩隻大黑狗。
大冬天下着雪,夜裡十分冷,可小成還是出了一身的汗,衣襟都溼透了,額頭上冒着大滴的汗珠,他隨便抹了下額頭,大喘了兩口氣,道:“承兒找到了,嫂子卻還沒消息。”
九娘被擄走之後,“絕殺”的弟兄便一路追了出去,大黑和小黑也沒有閒着,也分頭追了上去。
小黑被小成派去追蹤殷漓和承兒了,而大黑則跟着衆人一起追擄走九孃的黑衣人去了。
小黑找到了承兒,回來時,腿上綁着一塊布條,上面是血寫的一行小字,應該是殷漓寫的,讓小黑帶回來向大家報平安。
大黑卻垂頭喪氣的折了回來,顯然是跟丟了。它看到小成時便圍上去蹭小成的腿,發出“嗚嗚”的聲音,見小成沒理它,便仰着頭看着小成,用力的擺着尾巴,顯得有些狂躁。
冷肅接過那塊布條看了看,然後半蹲在小黑跟前,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道:“小黑好樣的!”
以往小黑被表揚,早就邀功似的圍在冷肅身邊求賞肉吃了,可今日卻只是仰着頭看了冷肅一眼,便乖乖的站在一邊了。
冷肅又伸手摸了摸大黑,道:“大黑別喪氣,等會兒你還要跟着咱們一起出去,必須要將嫂子救回來!”
大黑似是聽得懂冷肅的話一般,沒有在狂躁的搖擺尾巴,而是乖乖的站到小黑身邊去了。
冷肅抿了抿脣,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上那塊寫了血字的布條看了一會兒,才沉聲道:“家裡還不安全,承兒暫時先別接回來,等會兒派幾個人過去保護承兒!”
冷肅不是不相信殷漓,只是爲了以防萬一。現在嫂子已經被擄走,若是承兒再有什麼閃失,他們便沒臉見頭兒了。
冷肅說着,擡手拍了拍小成的肩膀,道:“小成,等會兒你帶着五六名弟兄去找承兒!”
“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找嫂子!”小成拉下臉來,有些不滿的道:“承兒跟殷神醫在一起應該很安全,那些人不會找到他們的。倒是嫂子,她被那黑衣人擄了去,生死未卜,咱們當務之急要儘快找到她,將她救回來……”
小成的話還沒說完,冷肅便沉聲打斷他:“萬不可輕敵!今晚上那些人來頭不小,武功也高,他們幾個人便能傷了咱們那麼多兄弟,咱們萬萬不能再大意!既然小黑能找到殷神醫和承兒,他們定然也有辦法找到的,咱們不得不防。嫂子要去救,承兒也要保護好,兩邊都不能耽誤!”
小成正了正面色,認真的應道:“知道了。”
於是大家便圍在一起商量,應該怎麼分配任務。
有幾名弟兄傷得很嚴重,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便掙扎着要跟着一起去,被冷肅攔了下來,冷聲喝叱道:“你們傷成這樣,還怎麼出去找人?只怕嫂子還沒找到,你們自己先丟了性命!在家呆着,將傷養好了,以後纔有機會去報仇!”
鳳歌一直在旁邊聽着,不時擡頭朝青山看去,見他滿臉肅殺,她的心便猛然一緊,心口像是被一直無形的手抓着,讓她呼吸都覺得難受。
等他們商量好了,準備出發時,鳳歌便跟在青山身後。他腿長步子大,步調快,她跟得有些吃力,幾乎是小跑着纔跟得上。
走了一段距離,走在前面的青山突然停了下來,鳳歌猝不及防沒有剎住腳步,便一頭撞在他結實的後背上,鼻樑被撞得很痛,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裡流出來。
可鳳歌還沒來得及埋怨半句,便聽到青山聲音清冷的道:“你別跟着,在家等着我回來。”
鳳歌猛然擡眼看向前面的人,眼中滿是驚訝和困惑,見他頭也沒回,只用後腦勺對着自己,鳳歌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擡手捏着鼻子不讓鼻血流出來,含糊的道:“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聲音嗡嗡的,連自己都聽不清。
青山幾不可見的偏了偏頭,似是要轉頭往後看,可下一瞬便見他快步往前走了。
鳳歌看着青山離開的背影,便咬緊了脣,目光落在他捏緊的拳頭上,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真的讓他很爲難了嗎?
鳳歌在夜風中站了一會兒,才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臉上的淚,然後吹了一聲哨子,沒一會兒便有一隻羽毛爲金色飛鳥從夜空中飛來,落在了鳳歌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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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斷更那麼久,確實很不負責任,我的錯,但是並非有意斷更,也並不是要棄文,只是最近幾個月身體一直不太好,在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