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志國讓李軍打了幾個菜,他和王超在辦公室裡吃了起來,因爲這段時間一直跟周志國一起吃早飯,王浩已經漸漸不再拘束,再加上餓了,所以毫無形象的吃了起來。
平時其他人在周志國面前都是戰戰兢兢,吃飯的時候更是十分的規矩,此時看到王浩如此不做作,他倒是沒有怪罪,反而眼睛裡流露出一種看子侄的目光,有一絲親切感。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着要見我?”周志國問。
“周叔,郝弘文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啊?”王浩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是什麼話,都是爲國家爲人民做事,都是國家的人,怎麼可能是某個人的人呢?”周志國瞪了王浩一眼,開口說道。
“周叔,郝弘文以前是你的秘書吧?”王浩問。
“嗯!”周志國點了點頭,問:“他怎麼了?”
“怎麼了?咱們在這裡跟上海那邊打生打死,他可好,後背的插刀。”王浩把事情詳細的跟周志國講了一遍,最後說:“周叔,你說郝弘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當時可是簽了協議,我們忠義集團佔三成股,萬家佔三成股;**佔大頭,但是經營管理權要交給我們忠義集團,**只有監督權,現在可好,碼頭建設正到了關鍵時刻,郝弘文讓他兒子郝承智挪用碼頭專項資金,還來敲詐我。”
“有這種事?”周志國眉頭微皺了起來。
“嗯,這種事我怎麼可能亂說,也不知道上海那位給郝弘文什麼好處,讓他……”
王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周志國打斷了:“禁言。”
“叔,這不是明擺着嘛,現在什麼時候,網上輿論戰打的天翻地覆,每天都幾百萬往裡邊砸,郝弘文背後給我這一刀,太狠了。”王浩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周志國微眯着雙眼,沒有說話,但是王浩能感覺出他的憤怒,這件事情可不僅僅是王浩跟許博明之間的爭鬥,他和上海的秦援朝也參與了進來,並且還牽扯到女兒周紫珊的名譽:“雖然沒跟弘文打招呼,難道以他的聰明還看不明白嗎?不可能啊,既然知道自己參與了進來,那還爲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對王浩對手呢?”
“難道他真跟上海的秦援朝有聯繫?”周志國眉頭緊鎖,在心裡暗暗想道。
“周叔,你昨晚還讓我給許博明找點麻煩,對方今天就在我背後插刀,動作很快,咱們能想到的,他們也不笨,自然想的到,就是我們這邊出了叛徒,不怕敵人強,就怕叛徒出賣。”王浩說。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周志國說。
“周叔,李潔你還知道吧?”王浩試探着說道,他來之前,想了很多,郝弘文是周志國的嫡系,在關鍵時刻都出了問題,而江城是他的大本營,現在官面上只有熊兵一人,還只是在公安系統,進不了江城常委,也就在江城的發展上沒有一點發言權。
於是他便想到了李潔,李潔可是在官場混了十幾年,當年是掛職出國交流學習,職位都在,如果操作一下,仍然可以回去的。
“嗯,當年江城第一美女,也是你前妻嘛。”周志國說:“說起來你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呢。”
王浩尷尬的笑了笑,說:“周叔,李潔當年就是東城區的區長了,他的一切檔案和公職都在,當時只是出國交流學習,你看能不能……”
“小子,江城可不是你的一畝三分地,那是國家的,你想幹什麼?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就想自立小山頭了,還要我幫着你立?”周志國瞪了王浩一眼。
“周叔,不是這樣,只是……”王浩弱弱的說。
“只是什麼?”周志國打斷了他的解釋。
王浩沒辦法,只好說:“周叔,我錯了,但你也不能讓郝弘文在咱們背後插刀吧?”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周志國陰着臉說。
有些事可以說不可以做,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說,王浩剛纔說的話就很犯忌諱,他可以暗中做,但絕對不會在任何場合談論。
稍傾,王浩離開了周志國的辦公室,他想思考一些事情,對於省城也不熟悉,只好開車去了月亮湖,這裡倒是挺幽靜。
坐在湖邊柳樹下的長椅上,看着靜靜的湖面,心情倒是很快平靜了下來。寧勇在不無處練拳,他則微閉着眼睛,思考着接下來的事情。
“許博明的根基在西北,那邊自己的勢力根本插不進去,只能讓人花錢慢慢的去打探,暫時還不能動郝承智,等周志國跟郝弘文談完再說,現在自己能做的只能是提前把大招放出來,以打亂對方的節奏和部署。”冷靜下來之後,王浩的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國外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手機裡傳出劉建設的聲音:“喂,王浩。”
“劉哥,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王浩問。
“時間太緊了,暫時用硅膠做了一個頭套,七分像吧。”劉建設說。
“七分像足夠了,到時候鏡頭搞得花一點,時間短一點,我現在必須出這一記大招反擊。”王浩說。
“行吧,一個星期之後,等着看新聞吧。”劉建設說。
“劉哥,長期的替身找好了嗎?”王浩問。
“已經在整容了,不過醫生說至少要一年的修復期。”劉建設說。
“行吧。”王浩和劉建設聊了半個小時,隨後掛斷了電話。
王浩伸了一個懶腰,懶散的坐在長椅上,剛想小憩一會,鈴鈴……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發現是袁成文的來電,於是馬上按下了接聽鍵:“喂,成文,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叔,我們已經到周莊了。”袁成文說。
“嗯,晚上接到人,連夜轉移到臨海市,記住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不能告訴任何人。”王浩再次叮囑道。
“是!”袁成文應道。
……
S省省會。
王貴被關在某個地下室裡已一天一信夜了,滴水未盡,還不讓睡覺,都快把他逼瘋了,嘴裡不停的喊着,嗓子已經沙啞:“你們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還想怎麼樣?不能出爾反爾啊。”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
“我答應你們的事情都做了,至於監控視頻真的沒有啊。”
……
張劍看着被折磨的快要瘋掉的王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董事長已經從別的渠道知道你手上拷貝了視頻,還想說謊,如果我現在是你的話,肯定會把視頻乖乖拿出來,換取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
“我真沒有監控視頻啊,真的沒有,你們要相信我,那天晚上,王浩帶走張承業之後,我們老闆汪奇峰就讓我刪除監控之後,立刻回滬。”王貴也想說實話,但想到被汪奇峰控制的老婆孩子,一旦他講出實話,把汪奇峰連累進來,那麼他的老婆孩子八成就再也見不到了。
“哼,當我是傻子嗎?看着他,不能他睡覺。”張劍冷哼了一聲,對看守王貴的兩名手下說道。
“是,劍哥。”兩名手下應道。
“放我出去,你們不講信用。”
“我真的沒有監控視頻!”
“你們……”
……
王貴不停的喊叫着,可惜這處地下室做了隔音處理,他就算是喊破喉嚨,地面上的人也聽不見。
張劍離開地下室之後,給上海的許博明打了一個電話:“喂,董事長,王貴死不開口,看樣子他可能真沒有那天晚上的監控視頻。”
“不要被王貴這種人騙了,他可是老江湖,老婆孩子已經找不到了,我現在正派人盯着汪奇峰呢,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姓汪的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咱們,你那邊可以詐一下王貴,就說他的老婆孩子在咱們手上。”許博明說。
隨着對王貴老婆孩子的調查,他越發確信王貴肯定有什麼事情沒說。
“是,董事長。”張劍掛斷了電話,想了一下,扭頭又回到了地下室,看到兩名手下正用冰水澆王貴,讓對方始終保持清醒,無法入睡。
不睡覺其實比用皮鞭抽還要令人抓狂和難受,那是一種靈魂層面的折磨。
張劍走到王貴面前,盯着他看了幾秒鐘,說:“王貴,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王貴耷拉着腦袋沒有說話。
“你是在擔心自己的老婆孩子吧?”張劍說。
他的話音剛落,王貴的頭突然擡了起來,臉上露出驚訝的恐慌的表情。
張劍本來就是試探着問一下,沒有想到王貴的反應如此之大,於是下一秒便明白了,對方確實在擔心自己的老婆孩子。
那爲什麼要擔心呢?
答案彷彿呼之欲出。
“有人用你的老婆孩子威脅你?讓你不要講實話對不對?”張劍瞪着王貴問道。
王貴心裡這個後悔了,以他的江湖經驗,根本不可能出現剛纔的表現,可是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他的大腦反應慢了半拍,又特別的擔心自己的老婆孩子,所以在張劍提到他老婆孩子的時候,纔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從而泄漏了心中的某種擔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不能背信棄義,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不能這樣對我。”王貴試圖做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