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飯不熟因爲氣不平,誰也不願意是後孃養的,誰也不能受冤枉氣。
沈玉清慷慨陳詞的號召得到大傢伙的一致贊成,他們要爲自己的權利抗爭,必須向項目部施加壓力,討要自己的工資,要不然就採取罷工手段。
圍堵項目部的行動就定在第二天的上午八點鐘,所有的人都必須到齊,一個都不落,誰如果前怕狠後怕虎不參加那就是王八蛋糕子,這明顯有些強人所難要挾人之嫌,但是哪一個又願意當王八蛋糕子呢。
第二天上午七點五十分,昨天所有集會的外聘人員幾乎都到齊了,高峰與張俊還有李永鬆來得比較晚一點,八點零一分趕到土樓鎮集合地點,他們的遲到還惹來了沈玉清總工的嚴厲批評,說他們無組織無紀律,想當王八蛋糕子就明說,別他媽又想當又怕當的啊,真是又想當**又想立牌坊啊。
沈玉清的話罵得相當難聽,高峰三個人有些委屈,他們的遲到的確是事出有因,他們剛出門的時候正遇到盤陀嶺村一個孕婦生產,必須去醫院才行,高峰就將那孕婦送到曉月縣中醫院去了,所以等他們從中醫院趕回來時,時間剛剛過八點呢,也不算遲到吧。
隊伍集合完畢了,沈玉清率領着大傢伙從小學裡向新月集團土樓鎮項目部開拔,浩浩蕩蕩,一百多號人氣場也是十分地大,彷彿像那解放前的電影裡的畫面,學生們罷課向國民**請願遊行一般。
高峰還發現沈玉清事前做了準備,他還拉起了兩條十米多長的橫幅,上面噴繪着白色的大字,一條橫幅上面寫着:新月集團還我工資,還我血汗錢。另一條橫幅上寫着:我們也是人,我們不是後孃養的。
沈玉清率領着外聘隊伍開拔的同時,他還領唱了一首歌,那歌名就是《團結就是力量》,在沈玉清的領唱之下,一百多號人將這首歌唱得非常的悲壯,好像這是要上戰場一般。
“團結就是力量
團結就是力量
這力量是鐵
這力量是鋼
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向着法西斯蒂開火
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着太陽,向着自由……”
悲壯的歌聲震天響,引起路人的觀望,人們都看傻了眼,恍如隔世一般,大傢伙都懷疑這年代是不是反了,自己們會不會穿越了時空,怎麼來了一幫子游行的人。
一首鏗鏘有力的歌,被沈玉清領唱着有些不倫不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之勁。
不過,這也看出了沈玉清同志爲了這罷工行動做了不少的準備,花了不少的心血,說不定早就有了預謀,早就開始策劃這次行動了,要不然的話,不會這麼有秩有序。
龐大的隊伍浩浩蕩蕩來到了土樓鎮項目部所在地,舉着橫幅的人站在項目部大門的兩邊,沈玉清帶領着人直衝項目部,他把所有項目部的各部門辦公室都佔領了,不允許所有的人辦公。
沈玉清突然帶領人佔領了各自的辦公室,項目部的員工們都傻了眼,看沈玉清這架勢是要揭杆起義啊,這是揭杆起義的第一步攻佔總部啊,難道他要篡位不成,他想當項目經理不成。
沈玉清向大家一抱拳,向大傢伙抱歉地道:“各位兄弟姐妹們,對不起了,我今天不是對大傢伙有意見,我只對項目部對我們不公有看法,我們是來爭取權利的啊,我只對事不對人啊,你們仍然都是我的好兄弟姐妹,就請各位兄弟姐妹先受受委屈了啊,真對不住大家了!”
沈玉清的隊伍迅速佔領了項目部,整個項目部立馬就癱瘓了,雖然沈玉清對項目部的同事們挺客氣,大傢伙的心裡也還是忐忑不安,他們以前都遇到過外面的人圍攻項目部的情況,這項目部內部人圍攻項目部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誰也不清楚這沈玉清會不會胡來啊,會不會發生打傷人的事情啊,萬一傷着胳膊腿那怎麼辦,萬一無辜毀了容那怎麼辦?
幾乎沒費吹灰之力,沈玉清就完全控制了整個項目部大樓,如今的年代,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只要不是衝着自己來,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像沈玉清逼宮,他的矛頭肯定是對準了項目經理王永強了,他要跟王永強直接對話了,其實大傢伙心裡就琢磨不透了,你沈玉清要跟項目經理王永強直接對話,根本就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啊,他項目經理王永強又不是什麼高級領導,見一面難於上青天一般,他可是隨時都可以對話的啊。
項目經理王永強很快就出現了,他與沈玉清等人在會議室展開對話,外聘隊伍將會議室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連蒼蠅蚊子都難以飛進飛出。
王永強在沒有說話之前,腋下夾了一條芙蓉王的香菸,他把香菸打開向大傢伙散着煙,一面散着香菸一面微笑着向大傢伙道歉,態度十分地誠懇:“各位兄弟們,真是對不住大傢伙啊,我王永強的工作沒有做好啊,我王永強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啊,真的對不住大傢伙了啊!”
散了幾圈煙,王永強轉臉對沈玉清道:“老沈啊,真是對不住啊,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啊,弄得你跟着大傢伙都來了,你得原諒原諒我啊!”
沈玉清沒有接王永強遞過來的香菸,他把臉扳了起來:“王經理,你是我的領導,平日裡你對我也十分地關照,我跟王經理你說,我的確也不想這麼做,可是呢我這麼多兄弟們都等着米下鍋啊,他們哪一個家裡都不寬裕,哪裡都需要用錢,如果大家都是有錢人,也用不着出來打工,也用不着搞這麼大陣勢。
但是,項目部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也難以忍受啊,大傢伙都是一樣幹工作的,爲什麼還分出什麼自有的與外聘的呢,爲什麼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啊,這不是明顯在欺負人嗎,我做爲一個總工我覺得在大家受了欺負的時候,必須站出來帶領着大家來討一個說法。”
“對啊,沈總說得對,同樣都是一樣的工作,爲什麼還偏要分出個子醜寅卯來,人家偉人都說過,不管是白貓還是黑貓只要抓到老鼠的那都是好貓啊,何況我們這些人比你們自有的人還要好抓老鼠呢。”
“可不是啊,沈總說得對,爲什麼自有員工就是親生的,爲什麼我們外聘的人就是後孃養的啊,爲什麼兩樣對待啊,我們外聘的人能幹卻得不到重用,而你們那些自有的員工卻佔着茅坑不拉屎啊,這是爲什麼啊?”
沈玉清的話立即引起一陣激烈地迴應,大傢伙振臂高呼,紛紛響應起沈玉清的講話,氣氛也緊張起來,空氣裡瀰漫着大傢伙從嗓子裡冒出的**味來。
高峰聽着有些感覺到異樣,昨天不是說好了要工資的嗎,今天怎麼沈玉清的腔調變了啊,卻衝着是對待不平等啊,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高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王永強見大家情緒有些波動,他伸出兩隻大手在空中使勁地壓了壓,把聲音提到最高:“各位兄弟們,你們說的都有些道理,的確是存在這麼個情況,我想這也是極個別的情況,我認爲大傢伙都是精英,都是一頂一的能手,在我王永強的心裡就沒有分什麼自有的和外聘的,在我王永強的心裡那都是兄弟,都是我們新月集團的員工,我對你們都是一視同仁的啊,請各位兄弟們相信我,如果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給我王永強提,只要是在我王永強能力範圍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王永強就竭盡全力幫助兄弟們解決。”
“哼,別說得這麼好聽吧,你這是說得比唱的好聽,那是因爲我們都圍攻項目部了,你才這樣子說好聽的呢,要是在平常你纔不會這樣說呢,我們也不會相信你,你們都做得出來的好事,你們的自有職工都按月發放工資,而我們這些外聘的人卻四個多月沒發工資了,你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啊,這不明顯就是把我們當後孃養的啊!”
“可不是嗎,我們不聽你的,我們今天是來要工資的呢,你現在把工資發給我們,那我們就立馬離開,如果不發我們工資,那我們就罷工!”
“是的啊,今天必須把我們工資發了,否則,我們就罷工了,我們罷工!”
王永強話音未落,大傢伙就迫不急待地打斷了他的話,一提到工資,大傢伙的情緒就更加激動起來,紛紛地朝着王永強擠過去,眼看場面就要失控了。
就在這個時候,沈玉清跳到了會議室那張六米大圓會議桌上面,高高地舉起一個菸灰缸,死勁地砸在會議桌上,那個菸灰缸穿透會議桌的高分子壓縮板,頓時將會議桌砸了一個大窟窿,啪地一聲砸在水泥地上,菸灰缸碎成數塊。
“你們別激動,我們今天是來談判的,不是來要工資的啊!”
沈玉清的菸灰缸剛落地,高峰就發現有兩名形跡可疑的人朝王永強擠過去,他還發現這兩名可疑的人手裡拿着長長的西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