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次隊伍的集合主要人物就是沈玉清,從大傢伙熱烈的掌聲中就可以看出來,他是這次集會的核心人物,他是這次集會的領頭羊。
大傢伙的熱烈氣氛,像衆星捧月一般地簇擁着沈玉清,沈玉清十分地享受,一路朝衆人走來,一面向大家揮手示意,彷彿他是一位天王級的巨星閃亮登場一般,這場面可謂龐大到了極點。
沈玉清站在操場的一個乒乓球石臺子上,面對着衆人告訴講話了,他可是一字一頓地開始了:“同志們,你們辛苦了!”
這個沈玉清只不過是個架子隊的總工,他的第一句臺詞竟然是這種方式,還真虧他能說得出來啊,這種問候方式只能是高級領導的問候,哪配你沈玉清啊。
不過,下面近百號人竟然還配合他:“沈總,好!”
高峰差點沒當時噴過去,這幫烏合之衆幹什麼玩意啊,對沈玉清這種毛人物用得着如此高的規格啊,那簡直就是瞎胡鬧啊。
沈玉清很滿意下面的弟兄,更加趾高氣揚起來,此時此刻他沈玉清正不知道自己姓沈了,沈玉清鼻孔朝了天,繼續他的講話:“同志們,大傢伙都是兄弟,你們就別客氣啊,你別把我沈玉清當什麼領導,當什麼總了,我就是大傢伙的兄弟,我還希望大傢伙叫我一聲沈哥呢,那樣才親切的嗎?”
說到這裡,沈玉清故意停頓了一下,他在等着下面人的反應呢,很快就有人帶頭喊沈玉清爲沈哥了,有人帶頭了以後,那一聲聲沈哥就此起彼伏了。
“沈哥,沈哥!”
聽到下面一片“沈哥”之聲,沈玉清比剛纔進場一樣還要享受,那面目表情都陶醉了,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沈玉清彷彿聽到下面是一片山呼海嘯之聲。
沈玉清伸出大手在空中壓了壓:“同志們,我很開心啊,能看到這麼多的弟兄,證明我們的力量可是不小的啊,我們是不容忽視的啊,在整個土樓鎮項目部,我們的力量非常的龐大啊,我們的兄弟佔了快三分之一啊。
同志們,大傢伙都有目共睹了,我們的隊伍這麼龐大,那我們還怕什麼啊,只要我們團結起來,我們就可以讓土樓鎮項目翻了天,可以說讓他們土樓鎮項目頃刻之間土崩瓦解了。
同志們,大傢伙都清楚,我們雖然隊伍這麼龐大,可是我們始終是後孃養的啊,我們得不到重視,我們也幹不了主要崗位,我們永遠都是副職,這就是明顯的歧視啊。
同志們,大傢伙都捫心自問一下,憑我們這些人的能力,哪一個不是個頂個的能手啊,哪一個不比他們新月集團的自有員工厲害好幾倍啊,其實整個土樓鎮的活不都是我們這些兄弟們乾的啊。
同志們,輪能力與才能,我們就是比新月集團的自有員工牛叉,可是呢,我們就得不到重用,我們始終就是他們的馬後炮,我們就是他們的車前卒啊,衝鋒陷陣的人是我們,而不是他們新月集團的自有員工,他們只會佔着茅坑不拉屎,他們只會對我們頤指氣使。
同志們,他們把我們當後孃養的,始終歧視着我們這些外聘的兄弟,那明顯就是在欺負人啊,人家說過,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們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人家古代人受到了壓迫還揭杆而起呢,我們現在爲什麼就不能揭杆而起啊,就不能爲自己的權利而奮起抗爭啊。
同志們,想一想我就生氣,難道大傢伙不生氣嗎,我來這土樓鎮已經快四個多月了,可是到現在我卻沒見到一分錢,我想所有的弟兄們也跟我一樣吧,來到土樓鎮項目是不是還沒有見到一分錢工資啊!”
沈玉清這一問,下面就像開了鍋一樣,紛紛地響應起來。
“是啊,沈哥,我也來了四個多月了啊,毛錢的工資都沒見到啊,我家條件可不好呢,家裡等着米下鍋呢,老婆在家天天抱怨,說家裡的煤氣都沒錢罐了啊,再不發工資的話,那就威脅要跟我離婚呢!”
“沈哥,我也來了三個多月,光就幹活了沒見到一點工資呢,我家裡也困難啊,上有老下有小呢,我家兄弟四個,每年商定的老人贍養費兩千多呢,我到現在都沒有繳上啊,前兩天我的三個哥哥都跟我打電話,說我是故意不上繳父母的贍養費啊,罵我是個不孝之子啊,真是氣死我了!”
“可不是啊,沈哥啊,我也有三個月了,也是一毛錢工資沒見到啊,我的小孩子上學都快半個學期了,可是學費都沒繳上呢,學校裡的校長孩子的班主任都不願意了,弄得我的小孩在學校裡班級里根本就擡不起頭來,天天在電話裡給我哭啊,哎呀這可是怎麼好啊,再不發工資的話,我這日子都沒法子過了啊!”
“我也是啊,沈哥,我年前剛結的婚,剛買的房子呢,一個月兩千多塊錢的房貨,銀行裡可不等我們啊,那是每到月底就要逼債的啊,我都到處借了一屁股債了,我那剛結婚的老婆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不發工資,她就跟我離婚去跟他的前男友複合呢,我可是急死個人啊!”
沈玉清的話,好像一顆定時**,一下子在人羣中炸開了,每個人都想起了傷心的事情,每個人的家裡都有一本難唸的經,這難唸的經多多少少都與錢能掛得上鉤。
就連反感沈玉清的高峰同志也頓時觸景生情了,他也想起了來土樓鎮項目快三個月了到現在也是沒有見到一毛錢工資,如果不是王曉月與鞏小北還有郭麗麗偷偷去了他家,幫他母親買了治內風溼的藥,他也是等着工資給母親買藥呢。
高峰也就想不通了,這堂堂的新月集團還號稱世界幾百強呢,怎麼就連工資都拖了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發放啊,這都四個多月啊,這也太能拖了啊,難道這新月集團真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司啊,就是一個大的皮包公司啊。
沈玉清看着下面的弟兄情緒激動,紛紛訴說自家的困難,他一邊聽着一邊不住地點頭,等大傢伙訴說了不少苦,沈玉清這才雙手在空中壓了壓,很同情地開始說話了。
“嗯,各位兄弟們,人家說,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啊,咱們家家都有難處啊,誰缺少了錢那還真是一大攤子事啊,英雄還被一文錢給憋死呢,何況我們這些普通人啊。
想當初,我們是衝着新月集團那響亮的牌子纔來的土樓鎮項目,可是結果事與願違啊,事到如今我都有一種被忽悠的感覺,我們上了鬼子的當啊,我們上了這新月集團大公司的當了啊。
同志們,想一想,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國家三令五聲要保證農民工的工資,如今就是一個體的小公司,那也不會拖欠工人的工資,可是新月集團倒好了,一下子拖了四個多月,看這樣子連點發工資的跡象都沒有,還不知道拖到猴年馬月啊,我們都不如農民工啊。”
“是啊,沈哥,新月集團不會讓我們等到頭髮都白了吧!”
“就是的啊,沈哥,再拖下去那可不行啊,我都頂不住了啊,我就只能辭職再找另外的公司了!”
“就是啊,我們辭職不幹了,什麼破集團公司啊,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啊!”
下面的衆人又沸騰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大傢伙都第一時間想到了辭職。
沈玉清擺着大手道:“同志們,你們傻瓜啊,你們白工作了幾個月,工資不要了就辭職而去,那你們不是白替新月集團幹幾個月工作啊,我們現在不能辭職,要辭職也要等到把工資結清了再辭職不遲啊。”
“沈哥,說得很對,可是呢我們不辭職,新月集團又老不發工資,那不是要耗死個球啊!”
“就是啊,沈哥啊,你們幹部家裡有餘錢那沒關係,我們都等着米下鍋那可是耗不起啊!”
沈玉清提高聲音道:“同志們,我們爲什麼要耗啊,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我今天把大家都集聚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啊,那就是不讓大傢伙再耗下去,我們要揭杆而起,找土樓項目要一個說法,讓項目部明天就給我們發放工資,如果不發放工資的話,我們就罷工不幹了。”
衆人一聽沈玉清要罷工,大傢伙就各懷心思了,有的人就道:“沈哥,罷工有些太過了吧,弄不好會不會開除了我們,不但工資都拿不到還把工作給丟了啊?”
“是啊,沈哥,罷工是不是會有問題啊,會不會得不償失的啊?”
看大傢伙都疑惑重重,沈玉清一拍自己的胸脯:“同志們,你們怕什麼啊,你們不是一個人在行動,我也不是一個人在行動,我們是一百多號人行動啊,我沈玉清帶領大傢伙一起行動呢,你們還怕什麼啊?
兄弟們,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大家,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拖四個月沒發放工資的人只是我們的外聘人員,而新月集團的自有員工那可是每個月都按時發放了啊。
同志們,你們別再被矇在鼓裡了啊,我們是後孃養的呢,他們新月集團耍了我們,他們土樓鎮項目耍了我們,他王永強耍了我們,我們就得奮起抗爭,爲自己的權利而抗爭啊!”
沈玉清最後一句話落地,大傢伙徹底爆發了,他們都振奮高呼:“罷工,我們要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