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愣了一下,隨即敬個禮走了出去。
副隊長吉普問了句:“隊長,你沒覺得將軍有點小題大做嗎?只不過是個有背景的商人而已,能有多難捉?他坐飛機來的,肯定身上沒有攜帶武器!我們國家對外國人攜帶槍支查的很嚴,他的機票是昨天晚上的,這麼短的時間肯定沒時間在本地購買槍支!”
“這也未必,既然上司吩咐了,咱們就招辦,去召集那些傢伙,準備拂曉出發!”
格萊美頒獎果然如同唐少說的那樣漫長無趣,整個四個小時時間都是在介紹那些黑皮膚或是白皮膚的演員導演上,還有演員即興做出一些舞蹈或是唱歌的表演,但大都是慘不忍睹。
潘紅升一隻手捂住腦門,有點後悔參加了。
看來在這種場合要想請教那些導演們的經驗,是有點不現實了。
在頒獎結束的時候,居然有幾個自己的影迷來索要簽名,居然都是白人!
這讓潘紅升有點吃驚,畢竟自己那部片子一點所謂國際化的元素都沒有,徹頭徹尾的國內氛圍和思維模式。
這幾個粉絲都是文藝青年,能夠參加這種頒獎晚會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人,這幾個人索要完簽名之後還勸說潘紅升把此片在北美電影市場試水,他們可以提供一些資金援助。
潘紅升笑着婉拒了他們的好意,因爲他知道這部片子在北美應該拿不到很高的票房,於其熱臉貼冷屁股,不如自己專門做一部國際化的大片來吸金。
張博文着急去拉斯維加斯賭錢,先一步離去,潘紅升跟幾個粉絲攀談完走出大劇院,已經是深夜時分。
在夜幕中的美國城市跟白晝般耀眼,各種各樣的聚光燈,店招把黑夜照亮。
一個流浪漢在街邊打着非洲鼓,嘴裡唱着聽不清歌詞的說唱。
說實話,潘紅升對說唱音樂不是很感冒,但是看起來老美對這種藝術形式還是比較看重的,雖然始終不登大雅之堂但這些說唱歌手們個個都是一曲成名一飛沖天,有的歌曲甚至讓國人看來很難理解爲什麼會紅。
就像早些年電視臺播放的那首據說是當紅組合演唱的說唱音樂,整個歌詞就只有一個單詞:“popo……popo……”
但是mtv的畫面倒是十分豐富,各種名車美女,幾個黑人大哥左擁右抱這享受生活,嘴裡只是重複着一個單詞“popo……”
確實,有很多說唱音樂內容豐富節奏感強,但是像這種乾癟無味的東西居然被稱之爲音樂,簡直就像是當年搖滾樂盛會上的一則笑話。
當年崔健推薦了一位名叫‘瘦人’的搖滾樂手,造型很是拉風帥氣,標準的拖把頭,上臺之後立刻開唱,也是全部歌詞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隨着音樂節拍狠狠的搖晃着自己的脖子,嘴裡拼命爆發出一個字:“呃!呃!呃!”
一開始大家都還是拼命鼓掌,玩命的跟着一起吼,結果到了五分鐘之後這位所謂的歌手還是這一個字,一個腔調有節奏的吼“呃!呃!”
大家開始愣了傻了不說話了,最後有人忍無可忍的爆了句:“傻逼!”
有些人總以爲有了靈魂就不用要別的,其實說句實在話,一本書的封面也很重要的,你就算是領悟了說唱和搖滾樂的精神精髓,但內容還是要的。
但是那些黑人老兄的待遇,很顯然比那位不靠譜的瘦人好多了,居然還可以成爲金曲賺大把錢讓mtv上的事情成爲真實的故事。
潘紅升點了根菸,停下來靜靜的傾聽這位黑人兄弟的演唱。
他打鼓的手法真是不敢恭維,但是嗓音卻是一流,足足可以完爆衆多職業歌手,唱的歌也是內容豐富節奏鮮明,潘紅升聽得出來這是一首原創,因爲對方唱着唱着把自己也唱進去了。
“啊!在我旁邊傾聽的朋友,你再用一種什麼樣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你眼裡算什麼?一個又髒又窮的老黑奴?你是想要賞我一個雞腿嗎?”
潘紅升鼓起掌來,掏出一張百元的美刀遞到了他的帽子裡。
黑人兄弟沒有說謝謝,而是唱的更賣力了:“我的朋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聽到的是最強的說唱樂!”
潘紅升越聽越喜歡,這傢伙的創作能力確實不俗,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隨地作詞作曲,雖然說唱音樂本身就帶着很大的隨意性,但是能在這種隨意中把音樂搞的那麼合轍押韻,真是不容易。
但是縱觀國內的音樂界,那些個大腕歌星們,那些個網絡歌星們嗓子差的嗓子差,嗓子好的卻不會找一首適合自己又押韻的歌曲。
很多歌曲都不通順,唱起來磕磕絆絆。
這種現象在主旋律歌曲中尤其明顯,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歌曲的受衆沒有權利挑剔,這些作詞作曲的人幾乎是屁股腦袋裝反了,死活不肯把曲調搞通順了。
這一點,說唱音樂是值得國內音樂人學習的。
近些年來隨着海歸藝人增多,這種現象得到了緩解。
大家開始注重曲調的圓滑和和諧,而不是生硬的往上喊。但是在一些原創歌曲的火候上,還是可以看出差距來的。
潘紅升聽得腦袋一晃一晃,他似乎也成爲這位黑人兄弟的粉絲了。
除了遞上百元美刀,他還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這位老兄最後從潘紅升手裡要了根菸,熱情的跟他揮手告別,他還不知道命運之門已經打開了。
這一個小插曲改變了很多事情,原本查清楚潘紅升下榻旅店的黑鷹特種部隊撲了個空,當他們完成踹窗而入的動作之後,耳邊呼嘯的警笛聲和空蕩的房間讓獨眼龍變成了傻眼龍:“fack!他還沒回來?馬迪的情報怎麼搞的?!”
就在他們欲快速撤離的時候,幾個黑衣大漢手持簡便衝鋒槍衝了進來,不由分說掃倒了四五個特種兵!
獨眼龍畢竟是訓練有素實戰經驗豐富的隊長,一個側滾的同時手中衝鋒槍對準射擊,那些大漢居然穿着高密度防彈衣,只有一人被擊中頭部後倒地,其餘的人聽到外面的警笛聲一鬨而散。
但是黑鷹特種部隊這些隊員就沒這麼走運了:爲了行動更加快捷他們穿的都是小號防彈衣,雖然防護能力很強但是四肢和頭部防護能力很弱。
“隊長……我需要軍醫……”
叫嚷的是副隊長吉普,他被那些人掃射後雙腿折斷,很顯然他們已經走不掉了。
“放開他們!”獨眼龍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警察喊話聲,果斷的用槍補上幾下,那幾名受傷的特種部隊士兵頃刻斃命。
“隊長,你這是……”
“任務失敗!撿走他們的裝備快速撤離!這是在阿肯色州,敵對黨的地盤!”獨眼龍大聲喝道:“誰再廢話,我就把誰幹掉!”
當潘紅升哼着歌來到酒店時,已經是黑煙滾滾一地雞毛。
他好奇的問呆呆站在一旁的酒店老闆,老闆是個禿腦門猶太人,他只是嘴裡絕望的嘟囔着:“完了,我的保險到期了……”
潘紅升輕輕搖搖頭:誰說老美這裡是人間天堂?這不也老是出事啊……合着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都不太平啊!
他給正在去拉斯維加斯的張博文打了個電話:小心點,這裡畢竟是別人的低頭,萬事低調處事小心。
張博文沒有回短信,這孫子肯定是一門心思想去見識大賭城去了。
黑鷹特種部隊的失敗引起了兩個後果,阿肯色州的州長是民主黨人,他政治嗅覺十分敏感,立刻感覺到這件意外事件背後的背景不一般。
三四名沒有任何資料,查不出任何前科的精壯男子,裝備被人撿走,頭部四肢中彈……
這很明顯的不是幫派分子的火拼,這些屍體手上都有厚厚的老繭,身上還有穿防彈衣的痕跡。
這一切說明了一件事情,這些人跟軍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另外一方面,梅隆也在大發雷霆:“什麼一流的殺手組織!你們做事情這麼不靠譜?讓我們怎麼合作?還有誰會信任你們?你們這幫蠢貨!對,我就是在說你們,再見!”
梅隆很顯然沒有注意自己說話的分寸,和他說話的對象。
自己可以對任何人大發雷霆,但是他這次卻爲自己的一句話惹上了殺身之禍。
北美‘蝮蛇’組織,是現階段第一殺手組織,他們以心狠手辣稱著,近些年從未失手過。
首腦皮特鬆,是個從貧民窟長大的黑人孩子,他從小就知道什麼是暴力法則,什麼是叢林法則。
在充滿惡臭和大老鼠的貧民窟裡,他用盡各種手段生存下來,自己也成爲了一隻能吃人的大老鼠。
“碧昂,這件事是誰負責的?”皮特鬆叼着菸斗,語氣很凝重。
站在他身邊的金髮白種女人微微一欠身:“閣下,是法蘭克福,他已經自殺了。”
“很好。”皮特鬆愣了一下:“他臨死前沒說什麼嗎?”
“他好像是說,當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似乎對方屋子裡有特種部隊在場。”
“特種部隊?”
皮特鬆把自己嘴裡的菸斗拿了下來,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這位手下。他一支眼睛是假眼,用一隻玻璃球代替。
碧昂在這種可怕目光的注視下不由的低下頭去:“他說那些人使用的裝備和武器口徑,絕對是國家特種部隊的裝備!”
皮特鬆這次沒說什麼,輕輕點點頭。
法蘭克福跟他之前曾經是火鼠特種部隊的一員,對於這種說法,他覺得還算符合實際。
“爲什麼區區一個商人,導演……有這麼多人感興趣?”皮特鬆往自己寬大的座椅仰了過去,眼睛眯了起來……
他把桌子上的一張名片拿了起來:潘紅升,雷巨星董事長。
潘紅升已經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決定提前離開北美。
但是他擔心身在拉斯維加斯的張博文,在上飛機的一霎那又改了主意,改乘狂熱華裔粉絲的一架私人飛機去了拉斯維加斯州。
這個變故使得特種部隊作戰部再一次自擺烏龍,原定在飛行器上劫持潘紅升的計劃因此而破產,還使得自己再一次被政敵握住了把柄。
新一任總統侯賽因得知這2消息後一拍自己的額頭:吾命休矣!看來下次選舉我是鐵定完蛋了。
就憑這2個把柄,足以葬送他整個政治生涯。
北美政壇是專業的政壇,政客也是職業政客,有一點做的不到位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