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男的慘叫,潘紅升的冷漠,寧彩兒的驚慌,衆生相下三個人都表現出了各自的心態,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時此刻的狗熊男已經瀕臨瘋狂了!
看着潘紅升快速的將針頭拔出,不顧自己手臂的鮮血冷冷的盯着他,他怕,可又不甘心這麼一走了之,頓時將注意力放在了潘紅升的腿上。
潘紅升受傷最嚴重的就是腿部,先是中槍失血過多,用醫生的話說就是導致了骨髓裡的造血幹細胞減少,現如今的兩條腿比平時脆弱很多,而後呢?老爺子的土法子雖然止住了潘紅升的血,但後來醫生看到那好幾塊燒焦的肉時常年做手術的他都覺得觸目驚心。
那可是肉,竟然被高錳酸鉀活活燒焦了止血,這主意想出來的人真他媽不是人!
雖然休養了這麼長時間,潘紅升自認爲可以挪動雙腿,可實際上上面的繃帶卻讓他連彎曲都做不到,看見狗熊男的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腿上,潘紅升心裡頓時一驚。
“你怎麼對他,我就怎麼對你!”就在這時,ICU病房內的喇叭突然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一個男人,竟然出現在了護士站裡!
金江第一人民醫院有男護,但絕對沒有一個聽上去這麼沉穩蒼老的,而聽見這句話的狗熊男第一反應就是院長,第二反映就是回家怎麼跟他爸交差。
心裡思量着,一隻手捂着另外一隻手上流血的傷口,又看了看潘紅升還在流血卻一臉淡漠表情的盯着他,狗熊男猶豫了一下,終究悻悻然的哼了一聲離開。
他爸是副院長,可上面還有一個院長在呢,能給他提供這麼好的資源同時將自己的辦公室騰出來這已經違反了醫院規定,如果這件事再鬧大,恐怕59歲的院長明年下崗之前也會把他爸這個副院長扒下來!
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原則,狗熊男終究離開了,可門開的同時,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老人卻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兩人碰了個照面。
“紅升!”門開,老人走過來看着潘紅升流血的手皺了皺眉,隨後問向一邊的寧彩兒道:“你們護士就這麼看着病人流血?”
而聽到這句話的寧彩兒才緩過神來,甚至於覺得剛剛經歷的事情如夢似幻,一個病人竟然拔下自己輸液的針頭扎人,這種事情別說他第一次見,恐怕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哦,我剛剛……”寧彩兒想要解釋一下,不過看着老人一臉冷漠的表情知道自己解釋也沒什麼用,連忙將潘紅升的手背貼好,隨後拿着輸了半瓶的葡萄糖離開了。
而房間內,只剩下老人和潘紅升。
“陳伯,您怎麼來了?”潘紅升一直沒說話,直到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時纔打招呼,並不是他對誰有意見,而是知道這個老人找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做,所以必不可少的能保密儘量保密。
“你小子才知道我來?剛纔在那說話的就是我。”陳伯呵呵笑着,看着潘紅升眼神有些莫名。
老人最早喜歡潘紅升是因爲兩者同時給蘇家賣命,但慢慢的發現潘紅升似乎很有當年自己憤世嫉俗的影子,索性教了兩招,來了個師徒之實。
再後來,從潘紅升表現出的人脈和能力上,陳伯不得不再次審視一下這個年輕人,鈍刀割人,即便再鋒芒也用刀背傷人,從不肯將自己鋒利的一面表現出來。
底牌,度量,當然導致自己成爲一個管家欠人家一條命的最大失敗原因,卻在潘紅升身上完全彌補了回來!
陳伯不知道潘紅升的老爺子怎麼教育出這麼一個妖孽的,但既有自己的影子又彌補自己當年的不足,陳伯不自然的想讓他帶着自己的理想去視線當年自己的願望。
忘年交就是這樣,看着順眼就足夠了。
當然,他並不知道潘紅升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底牌什麼叫鋒芒,如果知道老爺子能有這麼大能量這麼大本事,恐怕現在早就吊兒郎當的當個富二代到處開着跑車泡妞把妹去了,還能老老實實的當一個保鏢?
可實際上,潘紅升現在知道了也沒換掉這份工作,其中因果不言而喻。
“您一進來我就聽出來是您說話了,怎麼今天有閒工夫來了?還這麼巧趕上我出糗的時候?不是您安排的吧!”潘紅升哈哈大笑,看上去一點不想個病人。
“你小子手上功夫沒什麼長進,嘴上功夫倒是又高了一籌啊!”陳富感嘆着說道,如果是當年的自己恐怕會桀驁的不理任何人,也恐怕已經死在了不知道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好奇麼!”潘紅升沒有一點尷尬,堂而皇之是說道。
深深的看了潘紅升一眼,陳富並沒說自己安排了兩個人幫他24小時盯梢,一旦有事情立刻通知他,更沒告訴潘紅升只要自己有時間就會來看看這小兔崽子。
“我找你有兩件事!”陳伯思量了一會,直接開口看着潘紅升問道。
“您說。”看着老人面色逐漸變得鄭重,潘紅升也收起了好笑的心思,細心等待着老人的話。
“最近唐迪那邊已經開始有行動了,而且這次的行動很大!”老人看着潘紅升眉頭緊皺的繼續說道:“先是投資房地產項目將近一個億,然後蓋了希望工程學校,大肆投資各種超市,商場行業,而且都是儘量做到壟斷!”
老人的話讓潘紅升有些莫名,一時間也沒回話。
唐迪這個人潘紅升聽說了不少事,手上功夫和許閻王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估計也就自己水平,可實際上兩個人博弈之時幾乎都是不分上下,甚至於最後唐迪去外地打拼,而許岩石只能守着承諾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
可以說,唐迪甚至於佔着上風!
怎麼讓許閻王束手無策?怎麼能和這麼一個鐵血手腕的人拼個不相上下,這些都是疑問,而眼前唐迪所做的一切,只要能剖析出來,恐怕就能大概摸索出個模型。
見潘紅升沒說話,陳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件事你想不明白很正常,我和老爺也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許先生想出來的。”
陳伯緩緩說道,而潘紅升聽後才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唐迪之所以投資房地產一個億,一方面是讓政府放寬界限,自己是來金江投資,你需要保護我們,另一方面就是將手底下的一大批打手合法化,也就是變成了工地的工人!
希望工程學校的道理相同,但更重要的一點是那是一所學校,可以培養出‘出色的學生’,從而將整個金江的校園路線封死,糾集一大批家裡有勢力也想出來混混賺個臉面的腐化學生。
這也就是說唐迪一番動作幾乎能拉攏金江不少勢力不得不和他齊頭並進,畢竟誰家沒孩子,誰家的孩子不是當個寶貝一樣供着?
當然,這是後期步驟,而當前最需要防備的卻是唐迪壟斷的超市商場等行業。
用許岩石的話說,唐迪不好對付就在於自己發展的同時必定會給對方扣屎盆子,寧可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以命搏命的手段,這也是爲什麼許岩石混到之前那個下場。
至於他這個做法嘛,許岩石撇了撇嘴就說出了真相,自己找人砸自己場子,屎盆子扣在蘇氏企業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