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岡一存再次消失在潘紅升眼前。
這次潘紅升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他雙眼緊緊盯住風中那道淺淺的影子,一眨不眨!
靜岡一存似乎很有耐心,他在路旁的小樹叢後快速的竄躍,不斷的變換着自己的位置,他在等待,等待潘紅升眼睛徹底花掉,防守出現懈怠的那一霎那。
此時突然響起了搖滾樂,一輛帶着大喇叭的宣傳車行駛過來,喇叭效果很差,但播放的搖滾樂卻是一首非常潮的名曲。
喧鬧的聲響不斷的刺激着潘紅升敏感的聽覺,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折磨。
就在此時在小樹林間竄行的靜岡一存突然停住了動作,他似乎棲身與某棵樹上,但潘紅升的眼睛一時沒有跟上,徹底的跟丟了!
敵人不在視野中,但他可以感到對方的刀,對方的殺意,對方那輕微是呼吸和陰冷目光……
驚慌只是一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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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紅升立刻運起了青罡氣,他的面色沉靜,神態安然,在運起青罡氣的同時,周圍的空氣似乎被一股子寒氣包圍。
我賭上我這輩子所有的名譽!靜岡一存此時在潘紅升頭頂,他站在一顆高高的大樹上,手裡握着一節削尖的樹枝,嘴巴里還咬住一把短劍。
突然間那股子被壓抑的殺氣一下子釋放出來!幾桿削尖的樹枝嗖嗖嗖!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朝潘紅升的天靈蓋射去!
樹枝本來沒有什麼殺傷力,卻由於自上而下的重力和靜岡一存那驚人的腕力而變成恐怖的利器!
但潘紅升沒有在意,他一隻手輕輕的一撂!
擦擦擦!
三根削尖的樹枝被手臂撥到一旁,還有一隻射到潘紅升手臂之後直接變成粉末。
但,真正的攻擊在後面!靜岡一存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地面,直接一個低角度抽刀朝潘紅升的雙腿膝蓋連接處斬去!
在他看來,即使是罡氣也會有死門,作爲他這個歲數的武者,從很多文革時躲避到東瀛的武術家提起過,這種無上的護體功法是中華武學中的至高奧義之一,只有極富有天賦並且天賦異稟的人才能修習,有的修習幾十年才略有小成,有的一輩子碌碌無爲。
他認爲這個年輕人擁有罡氣就已經很逆天了,不可能擁有最完善的究極功法。一般罡氣的死門都在胸口,喉嚨,下陰和眼睛,以及那些不起眼的關節要害,他認爲潘紅升的死門在膝關節。
這與其說是判斷,還不如說是賭博。
但他是做了充分的試探的,剛纔從樹上往下投擲尖樹枝,一是爲了轉移其注意力,也是爲了試探對方的死門。
在他看來,再高明的氣功,也有破綻,不可能有完美無缺的功法,在人的死門受到威脅時,總會有一種不易察覺的,細微的表情。
他的尖樹枝投擲的目標幾乎把上半身所有的大穴包含了,天靈蓋,肩井,喉嚨,心窩……
但潘紅升只是漫不經心的一隻手一撂,在靜岡一存看來對方的死穴肯定在下身!而在下身死門中最常見的就是下陰和膝蓋。
他把自己的這一擊都賭在自己的判斷上,不成功則成仁!
潘紅升只感到自己的膝蓋後側被重重的撞擊一下!不由自主的半跪在地上!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了,痠麻的感覺讓潘紅升有點親切感,自從他半步小圓滿,練就兩種罡氣在身,真的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靜岡一存一擊得手,信心大增!他一個滾地把刀豎了起來,身體半蹲在地上,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飛鷹。
“有點意思。”潘紅升微微笑了,緩緩的站了起來!
“哼!你已經半隻腳邁進棺材了!”靜岡一存興奮的心情無以復加:“就算是傳說中的至強罡氣,青罡氣也是有死門的!我把勁力全部集中在鋒銳無比的背刀刀刃上,相信沒有什麼東西能防得住!”
“是嗎?你的刀似乎很不錯啊。”潘紅升饒有興趣的擡頭看看對方,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指:“你的刀……還可以攻擊嗎?”
“什麼?”靜岡一存一直沒有在意,此時怔怔的低頭一看,手中的背刀刀刃居然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痕,看到那道細細的猶如毒蛇的裂痕,他感到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黑掉了。
刀對於一個黑刀扣裡的忍者來說很重要,等於自己的半條命。日本十三大忍者裡,各有所長,有的用鈾譧,有的用匕首,但使用短刀的還是居多。
一個忍者往往是一把刀伴隨自己一生,有時候一把刀代代相傳,刀比人還重要。
看着自己的寶刀毀掉,靜岡一存的心在滴血,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霎那,潘紅升突然身影一晃!已難以言喻的速度出現在靜岡一存面前,在對方恐驚萬狀的目光注視下,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
“啊!”靜岡一存到底是老油條,他立刻雙腿一夾潘紅升的胳膊,一隻手扭住潘紅升的手指,掰開鎖喉然後一個倒翻車想要擺脫束縛。
但潘紅升此時的動作卻比明顯的快了一大截,一把抓住了竄身想逃的靜岡一存後背的衣服:“哼!這次,你逃不了了!”
“刺流!”只見靜岡一存一個金蠶脫殼,又一層僞裝被他捨棄掉了,此時的靜岡一存赤着上身,突然從後腰摸出兩把匕首,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擺出架勢;但沒有逃走。
忍者是及其敏感的,他已經發覺了對手速度的變化,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時候自己若是轉身逃走,立刻就要被對方一招斃命。
“行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潘紅升緩緩念出孫子兵法中的段落,目光如炬:“沒想到當年我們老祖宗的兵法,被你們演變成忍術!”
“哼!我就不信,你僅僅看了一次我施展奧義,就可以學會?”靜岡一存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已經墜入了無盡恐怖的深淵。
“說實話,你比那個熊谷老頭要強多了,至少你的本事的確管用!”潘紅升緩緩的學着靜岡一存的手勢,腳也學着他在地上摩擦幾下,隨即身子一晃,變得好似鵝毛般輕盈,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已經竄到了對方面前!
但靜岡一存沒有屈服,他已經無路可走,速度優勢沒有了,他又沒有任何的護體罡氣,只能憑藉着自己的感應和預判來苟延殘喘!
“撕拉!”潘紅升沒有再給他機會,一拳打中了靜岡一存的右肩!他用的是全力的霸拳,拳的勁力帶動周圍的空氣,一股子灼熱滾燙的氣息將靜岡一存渾身多處燒傷,右肩的皮肉破碎了一大塊,骨頭幾乎粉碎。
他沒有任何的護體功法,全是憑藉着“小快靈”和超乎尋常的速度優勢來殺人,行動,這是他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
巨大的疼痛感簡直讓他窒息,雖然他有經歷過疼痛忍耐的訓練,但從修煉成奧義以來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受傷了,久違的傷痛感覺讓他雙眼一黑,半跪在地上!
血不停的從右肩滲出,靜岡一存此時此刻才感到,自己老了。
他的肉體幾十年如一日的重複在殺人和潛入之間,始終處以一種異樣的亢奮狀態,就在右肩幾乎被撕裂的一霎那,那種皮膚撕扯開裂的感覺讓他恍然若世,原來一晃已經過了幾十年。
靜岡一存竭力的想要去拿他的刀,忍者跟武士一樣,都有自己的尊嚴。
但是他實在是沒力氣了,滿是皺紋傷口的手居然連熟悉的背刀都拿不起來了,似乎刀一下子變得很重。
他帶着幾分期待的眼神看看潘紅升,做了一個手勢。
潘紅升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拾起了刀,緩緩站在對方身後。
他突然用自己左手的匕首猛地一插自己的腹部!血和內臟瞬間涌了出來!但靜岡一存依然面無表情的,異常堅決的一扭刀身!
與此同時,潘紅升用背刀斬下了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