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得熱鬧,後腰徒然被人勒緊。
扶卿容一愣,猛地回頭,對上諸葛琉宴似要吃人般的眼神,宛爾一笑。
諸葛琉宴低眸凝視她,那意思是在控訴她的自作主張跑到這種地方來冒險。
扶卿容挨着男人的胸膛,溺在他的身上,勒在腰間的力量稍鬆了許多,諸葛琉宴猛然想起她有孕的事,動作更是溫柔了起來踺。
龍傲天終是沒有再給龍及任何的壓力,因爲聖旨是真,靖國的文武百官皆在,縱是有大半人是支持他龍傲天,可是他卻不能直接將人殺死,因爲外敵的侵犯容不得他們鬧內訌。
此刻,龍傲天恨極了闖進靖國擾亂的殺手。
這已經不是一國的問題了,這些人還真當他們靖國無人了,如此大肆闖殺進來。
東鱗宮那邊的殺聲漸漸小了下來,四處只剩下了撲火的混亂聲音。
靖國皇宮被毀了一次又一次不說,現在竟然連他們的皇帝都被誅殺在眼皮底下。
這種怒火怎麼能夠忍受得住,他龍傲天誓要將這些全部還回去。
龍及迎着太子的目光,毫無畏懼地走上前,微聲道:“皇兄。”
“既是父皇的意思,便誥天下,今夜,不適合商議此事,諸位大人認爲呢。”
龍傲天陰寒的語氣吐出,沒有人敢反駁半句。
對他們來說,龍傲天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妥協了,那簡直是天要下紅雨的節奏。
“謹尊太子令!”
現在皇帝死了,整個靖國,必須由龍傲天來繼承。
扶卿容看到這裡,冷冷的一笑,轉身冷聲道:“走。”
諸葛琉宴立即環抱着她一起離開了的正胤殿的位置,鬧得至廝,靖國內部已然元氣大傷。
接下來,他們要看的,要等的,就是靖國如何鬧內亂。
扶卿容對自己選擇的人還算滿意,有龍及在,龍傲天接下來的好日子可不會多。
縱然他龍傲天可以坐上皇位,只是這把椅子能不能坐得長久,就各憑本事了。
扶卿容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諸葛琉宴本想在這裡給龍傲天致命的一擊,可扶卿容的事。
不允許他再做更加危險的事情,只能先便宜了龍傲天,讓他多喘幾口氣。
安全將扶卿容送回了龍來客棧,諸葛琉宴回到了驛宮,這邊已經告了一段落。
“王爺,一切都已經如我們所想要的方向發展着,靖國皇城中心已經被我們破壞得差不多了,”風祈一身黑衣站在諸葛琉宴的身後,將這一系列的行動稟報成果。
而意外的收穫是,其他國家竟然也參與了進來,給靖國造就了不少的打擊。
而扶卿容對龍及這一招的安排,更是妙,直接打得龍傲天一個措手不及。
皇帝一死,靖國再強大也會有長段時間的元氣大傷,無法動彈。
報復的快感由心而生,當初在商國的時候讓龍傲天得意了好久,現在,他們以牙還牙。
如此的報復能不愉快嗎。
“很好,”諸葛琉宴頷首,“讓鬼穀神醫過來。”
“是,”風祈抱手轉身消失原地。
靖國大火剛得撲滅,辰早,東辰國的女大將軍請辭告去,又表示了對靖國皇帝的悲痛。
說來,這件事情也是一大的笑話,剛過壽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然歸西。
這事,一下子在各國傳開了,雖然這個時候沒有那個時候的科技時代傳達的快。
可是這個時代有人嘴,還有飛鴿傳書這種東西。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靖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沒有必要再停留於此了,是以,前來祝壽的人,紛紛請辭離開,沒有任何的停留。
當然,還是有一些專門來尋找鬼穀神醫治病的人留於皇城中。
因爲誰也沒有真正的確認那鬼穀神醫是真是假,靖國,是必須要留的。
待天大亮,扶卿容起
身直往那邊旋機公子的小樓。
蘇秋見她們主僕二人出現,這次有些猶豫着要不要放扶卿容進樓。
“這一次我只給你家公子施一回針,過了今日後,我們就此別過了,”扶卿容彷彿是看出了蘇秋的想法,淡淡地說道。
她來,是爲了還那日的情,若是那日旋機公子不收手,兩方之間必然會具損。
他被那股力量反噬也是因爲她的關係,所以,就算是敵人,她也不想欠他的,況且……
蘇秋這才沉重的讓開一道,讓扶卿容進樓。
“蘇秋,這容宴太過——”康六粗聲粗氣的就要說出自己的想法,蘇秋一擡手,阻止他。
“現在只有他才能讓公子好起來,所以,不要多嘴,”只是,他說他要離開?
這一點到是讓蘇秋擔憂了,因爲他們公子的病情在這個容宴的治療下,竟是有了起色。
當然,若不是當日的事情,公子也不會再度加重了病情。
容宴,做爲了一個男子,卻比女子更攝人魂魄,這樣的男子跟隨在身邊,確實是危險。
然,容宴的醫術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旋機公子揚着溫和的笑容,看着一身清冷的少年,彷彿知道扶卿容會來般,“你來了。”
如此自然而嫺雅的招呼,讓扶卿容不由在心裡低嘆。
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太過美好了,一般的人,不論男女都會喜歡這樣溫和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能擺出那樣隨意取人性命的陣法,殺人於無形。
不見血的殺陣,比真正的殺戮更令人膽寒。
“嗯,”扶卿容也沒有半點的拘束,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鋪開小布包。
見此,旋機公子也不扭捏,直接褪了外衣,只餘一件裡衣盤坐在坐墊上。
扶卿容執過他的手腕,把了一會的脈,眉頭輕揚。
“你有一身內力護體,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扶卿容鬆開手腕,開始在他的身上施針。
旋機公子身邊的幾名大將不敢出聲,因爲事先有蘇秋的勸告,扶卿容說什麼是什麼了。
“能治嗎?”他溫柔問來。
“能,”這回扶卿容沒有半點的猶豫,“不過,你這一兩年內,不許再有其他的大動作。”
“你要走?”他溫和的語氣中沒有不捨,卻給人一種,你不想走的錯覺。
扶卿容低頭看了他一眼,“我要走是遲早一天的事情,這點你心裡十分的清楚。”
“嗯,”他沒有要留她的意思,因爲這個少年無人能留。
“我會給你寫好一年份的調理單,就算沒有了我的施針,也會有作用,”扶卿容扎入一針,慢條斯理地接着道:“鬼穀神醫就在靖國,以你在天下人面前的影響力,想來能夠請得動他,你可以移到他的門下治療。”
“有你就好,其他人,未必可信。”
扶卿容聞言,深深看他一眼,他的意思是說靖國皇宮中那鬼穀神醫也不知是真是假。
所以,他只信她,扶卿容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信自己不會害了他。
“你就不怕我會將你治死?”她多事問了句。
他回答得極淡,極輕,“生死有命,如果註定要死,便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聽得出來,這個人已經將一切生死都看淡了。
“公子!您這話還是不要讓夫人聽到了,否則她會傷心的。”蘇秋聽不下去,勸了句。
扶卿容一愣,“你有妻子了?”
“秦某從未想過要累及他人,是在下的母親,”他溫淡地解釋道。
扶卿容聳肩,算自己多嘴了,“你儘管娶好了,病總會好起來,不會影響到任何人。”她在向他作保證。
旋機公子微微一笑,那一笑,如白蓮的盛開!很美,很溫和!
“那麼,就承你的吉言了!”他並沒有任何起浮地道。
旋機公子身邊的人聽了,自然是心情大好
,高興不已。
“不過,你要保證在這一年內,不可動用內力,好好安着我所給的去做,否則,後果會如何,我可不能向你們保證,”見他們高興的樣子,扶卿容冷冷一聲道。
“容公子放心吧,屬下等會好好照顧公子的。”
扶卿容淡淡地頷首,能不能照顧是他們的事。
一次施針後,扶卿容就收拾了布包欲要離去。
“等等,”穿好衣物的旋機公子,慢慢地站了起來,從懷裡取出了一枚玉佩,交到扶卿容的手中,入手溫暖如炭,極是舒服,這一摸就知是上等難尋的好玉。
“這是什麼東西?”扶卿容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暖玉這麼簡單。
“以後若是遊歷到天決國,若是有爲難之事,拿此玉,天決國內,無人敢爲難於你。”
既然是還一個恩情,扶卿容要推回去的動作也就此打住了,往懷裡一攥去。
“多謝,”這種東西,以後極有可能會用得到,不要白不要。
看着扶卿容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旋機公子嘴角邊的笑更加的溫柔!
“公子,那玉佩可是……”
旋機公子如竹的手一擺,蘇秋住了口,“是我的東西,有權作主。”
所以,此事誰也不要說,也不要多嘴告知那人有何意義。
修長如竹的手,覆在窗櫺上,斜靠在一邊,看着下面離去的身影,淡淡地出聲,“將那女孩送回靖國皇宮,算是我們爲他做的一件好事。”
康六粗聲應下,“是!”擡着有些笨重的步伐離開小樓。
“公子,這個容宴疑點多多,此人該查……”
“知道他的手段,還要執意去查,只會顯露出我們的不信任,不要破壞了他對我們的信任,此事,不可再提,飛鴿傳書迴旋機閣,不日我們就往返回國。”
“可是,鬼穀神醫那邊……”
“已經不需要了,”旋機公子輕輕地捏着那人交到他手中的薄紙,上面是不怎麼好看的字跡,想那人高華亮節,竟然寫得如此醜的字,不禁翹起了嘴角。
蘇秋有些擔憂地看着自家公子的表情,這個可不是什麼好現像啊。
龍幻雲成了活死人,龍玲不知所蹤。
龍雪情回到了皇宮與自己的皇兄,也就是霄王團聚。
而彼時,鬼穀神醫也從靖國皇宮消失得乾乾淨淨,有人認爲是靖國暗藏了人,也有人說,鬼穀神醫被某些人所得,只是行蹤不敢透露,總之,各說所云……
至於真正的原因,只怕只是鬼穀神醫自己知道了。
既然鬼穀神醫已經不在此處,所有人帶着無盡的失望離開了靖國。
天決國的旋機公子和商國宴王同一天請辭離開,這兩尊大佛一離開,靖國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你真的要走嗎?”龍及看着負手在前的面具少年,眼裡全是不捨。
“必須走,”扶卿容仰頭對着飄下的雪花,斜過目光來,“你已經得到你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你放心,終有一天我會得到我真正想要的東西,”有種叫做野心的東西在他心中滋長。
看着這個少年,扶卿容隱隱有些預感,以後他們還會再見面,只是那個時候,怕是不同了。
“嗯,”扶卿容眯了眯笑眼,擡步離開。
“等一下,”龍及從自己的身上脫下一塊小小發黑的東西,交到了扶卿容的手中,“這是我的守護符,希望它能夠在必要的時個守護你。”
扶卿容白皙的手輕輕番過黑黝的小牌,上面刻着一個小小霄字。
扶卿容微笑收下,“有些東西,我會讓你還回來的,幫你,我也是有私心。龍及,有一天,你我若是爲敵,我的劍會毫不猶豫刺進你的心臟,我,不是個好人……”
白衣如雪,施開一道口,拂來了無盡的冰雪,這是她對龍及的警告。
她說,她不是好人……
“容宴,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等着我強大,換我來護你。”
少年呢喃的聲音,沒入風雪的白衣人,卻無法聽得見,只餘清冷雪白的虛影。
年關過後的大雪,落得更大更急了。
回程的方向,依舊如是。
只是這一次,扶卿容的回國方向徹底的打亂了,因爲沒有誰知道她扶卿容也到了靖國。
所以,容宴這個身份,有必要好好的保存下去,是以,扶卿容在靖國內虛張聲勢的轉了好幾個大圈,因爲靖國國主一死,她和龍玲的事情也就無人再問津。
只是有些人,早就鎖定了她的行蹤。
必要的情況下,她不得不這麼做。
扶卿容在靖國內給他們三人易了容後,扶卿容以女裝回程,而子承仍舊是馬伕,柳賦是丫鬟,三人直接從靖國的正道取道而回。
回商國的人也不少,所以,他們這三人完全不引人注目。
在靖國內丟失了扶卿容的蹤跡,暗中的人都十分的好奇,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消失了?
靖國內有人四處搜尋,卻不知,那人已經向着商國的方向離去,出了靖國的邊境。
趕着前面的馬車,在縱多的行人中,扶卿容趁着那風雪遮擋之際,從自己飛奔過去的馬車飛躍進入了那黑黝的馬車中,子承駕着馬車焦急飛奔在前,一副好像不知裡邊主人離開的樣子。
諸葛琉宴皺眉將人穩穩的接住,對她這行爲很不贊成。
“小心你自己的身子。”
她還真忘了自己有身孕這個事實了,當下,臉色不禁沉了沉。
“我自己有分寸。”扶卿容順勢往他的身上捱了上去,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這幾天趕路實在是太累了,在靖國折騰了這麼久,終於是可以回到自己的安樂窩了。
不,現在的商國可不是她扶卿容的安樂窩,這次回去,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些什麼。
想到那些勾心鬥角的東西,扶卿容的頭更疼,也幸好諸葛琉宴不是什麼皇帝,如若不然,那後宮的三千佳麗必然會讓她更加的頭疼,但說到這個,若是當時諸葛琉宴做皇帝,自己必然會極力的拒絕這場婚事的發生。
見她一臉的疲憊,諸葛琉宴到嘴邊責怪的話,也吞了回去。
這些天,可是累壞了她,這磨人的妖精,若不是她處處自作主張行爲,又何必鬧騰成這樣,縱是這樣,諸葛琉宴卻無法重聲責怪她一分。
給她蓋上了狐毯,靠在車壁上,同樣享受着這難得的安靜。
商國,此刻也不知如何了。
商國,岐王府。
“王爺,宴王和宴王妃已啓程回國,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四大護衛之一邪雲垂首道。
岐王輕輕地敲擊着桌面,並沒有馬上回應邪雲的話。
“王爺,邪雲說得沒錯,若是再讓宴王回到商國,對您的地位再度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常矢上前一步,贊同了邪雲的話。
“你們當真以爲宴王毫無防備的等着我們去拿捏,只怕,他等的就是我們沉不住心。”
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依照那個人的意思,又怎麼可能會親自前往。
宴王不可能沒有想到那一層,商國內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自己十分的清楚。
岐王淡笑一聲,他這個五皇兄,向來做事滴水不漏,豈會讓人輕易鑽了空子。
“王爺的意思是說,宴王就是等着我們撲上去,他就有了理由毀滅岐王府的勢力。”
岐王說得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就沒有辦法動彈了?可惜了這樣的好機會。
岐王眯了眯眼,“可就算如此,本王也要會會他……”
“王爺?”衆人震驚地看着諸葛正岐,那溫潤的臉孔上,沒有任何的顯露戾氣,卻無端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