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67爭風吃醋
“宴哥哥不是這個意思,郡主想來是有什麼誤會,”沈雪柳不待諸葛琉宴說話,就先插了嘴,聲音要多友好就有多友好,“宴哥哥一直不喜歡主動說出心裡話,郡主也就莫怪了宴哥哥。播”
前一口宴哥哥後一口宴哥哥的叫得好生親熱,但這沈雪柳卻令人挑不出半點刺來,這話說得全世界好似只有她沈雪柳纔是最瞭解諸葛琉宴的人般。
扶卿容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勁,轉身對上沈雪柳。
轉身那殺那,沈雪柳那溫柔笑空有些凝,扶卿容是那種絕色傾城的天仙般女子,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在這個扶卿容未出現之前,她一直是這商京中最爲貌美的女子。
如今扶卿容的出現,天地皆是暗然失色。
這樣的女子,馬上就要成爲宴王妃了,她,還有那個機會嗎跫?
“沈小姐說得是,宴這個人呢就是口硬心軟,方纔我也就是氣氣他罷了,”扶卿容悠然地揚着笑容,那份靜美剎時光芒刺人。
沈雪柳面上的笑容不變,聲音越發的溫柔了,“宴哥哥對人是冷了些,但從小他就護着我,可見得,他心也是熱的。”
聽到沈雪柳特別加重“護着我”三字,扶卿容笑容淡淡地斜目看了眼一臉冷漠的諸葛琉宴,眼底閃過一道戲謔。
“是嗎?”扶卿容聲音如常,“你們的感情可真好!”
沈雪柳面上無得意之色,隱藏在心中的欣喜無人可知,仍是一副淡淡的依賴笑容,“宴哥哥與我從小長大,若是以後郡主有什麼需要知曉的,儘可尋我問問,別像方纔那般氣宴哥哥了。”
這等大方好意,若扶卿容當衆拒絕或是冷言冷語以對,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當下,扶卿容微笑頷首,其實心中卻是不屑的。
問她?能問出什麼來?不過是在自己面前顯擺罷了。
但這女人也實在是厲害,竟讓諸葛琉宴“乖乖”的。
瞥見諸葛琉宴沒有什麼反應地盯着自己,扶卿容轉開視線,看向場中的各國比試手中弓箭的場面。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娛樂,但各國之間仍然是暗中相鬥,輸贏之間還是需要分出。
因爲這是事關國體的事情,可不能在這裡讓別國給小看了。
“好!”
一聲叫好又起伏來,震得耳邊嗡嗡。
扶卿容望着那馬上奔騰的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雙腿,那眼神微微沉了沉。
諸葛琉宴從一開始目光就未離開她的身,她摸腿的動作他瞧見了,不單是他,旁邊的沈雪柳也瞧見了,眼神閃了閃。
諸葛琉宴隨着她的動作,眼神沉了沉。
“雪柳不過去試試嗎?”一道女聲從扶卿容的身後響來。
沈雪柳愣了愣回過頭來,看到一身明豔的紫荊公主,臉上的笑容深了深。
“紫荊,”她未稱諸葛紫荊爲公主,這份親妮可見沈雪柳在這些皇室中佔着怎樣的地位。
“雪柳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通知一聲,便跑來找了五皇兄,”說着話時,側目看了看仍然面無表情的諸葛琉宴。
對這個五哥,諸葛紫荊還是懼的。
“宴哥哥還記得以前我們恣意在校場裡奔駛的情景嗎?”說到這,沈雪柳的面上揚溢着一股幸福的笑容,那種歡樂的回憶總能勾起別人的溫柔。
扶卿容擡眸看向諸葛琉宴,然後只見他幾不可見的點頭,但這一點頭,讓沈雪柳臉上的笑容更是溫柔如水。
盯着這兩人的互動,扶卿容覺得自己該退開的,夾在兩人之間,有些不舒服。
“五皇兄正等着呢,”諸葛紫荊在三人之間流轉,扯着脣角的冷,催促着沈雪柳在諸葛琉宴面前大顯身手。
“也好,爲國也能讓我們回想起當年的美好!宴哥哥,就且看看這幾年來我有無進步吧!”說罷,剛剛安靜如處子的女子優雅地接過一個將士送過來的弓箭,聲音揚起時有幾分清爽,憑地搏人好感。
散發出她周身的魅力,展現她最優秀的一面,讓諸葛琉宴看看,也只有她沈雪柳才配得上他,那個扶卿容不過是一個無用的殘廢,對他無一點幫助。
只有她沈雪柳才能陪伴在他的身側,與他攜手天下!
她不是柔弱的女子,無論他是上沙場還是在皇城,她都可以陪伴,他諸葛琉宴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的王妃,殘缺的王妃,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
坐在人羣中,扶卿容如一個旁觀者看着,那沈雪柳故意這般做給她看,不過是想告訴她,只有完美如她沈雪柳才配得上諸葛琉宴,而她扶卿容不過是一個殘廢,配不上諸葛琉宴。
商國向來推崇文武雙全,有些女子都可習武,只是在商國中,習武的女子甚是少,沒有多少女子會費那個勁去學習如此堅苦的東西。
像沈雪柳這般,不過是因爲她想要追趕諸葛琉宴的步伐罷了。
“宴哥哥,我會追上你的!”大膽露骨似告白的話低低傳來,足夠他們幾人聽見。
看到馬上女子,校場立刻揚起了叫好聲,沒想到商國還有如此英勇的女子,還是個光芒四射的美麗女子。
“駕!”嬌聲輕喝,沈雪柳雙腿夾住馬身,反手抓過背上揹着的大弓,雙手一開,縱馬就朝那幾個箭靶馳去。
馬上,女子英姿颯爽,彼有女中豪傑的風範。
沉臂,弓身,人馬合一的默契。
光芒四射的女子,很是吸人眼球,從她的動作中可以看出她這麼多年來沒有放開過這樣訓練,對騎術仍然是十分的熟練。
邊上的衆人見狀,立刻轟然叫好起來,這一手馬背開弓的招式,已經相當的漂亮了,特別是對於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而言。
試問,在商國中又有哪個女子能有她這番身手?
所有人都在盯着沈雪柳看,風頭全由她出盡。
弓開極致,二指虛空,沈雪柳一箭就疾射出。
但見黑羽箭破空而出,飛疾出去的箭穩穩的扎進了靶心紅點邊緣,但這等眼力和力量已經贏得周圍人的讚歎!
一個女子能有此箭術,已屬不易!
一箭出,就見馬上沈雪柳再回旋轉了一圈過來,手搭兩箭!
利眸盯着那靶心點,她竟是要兩箭齊發!
四下突然安靜了下來,盯着那奔騰的馬上的女子,所有人都替她緊張。
扶卿容搖了搖頭,轉過輪椅,緩緩地退出了人羣。
柳賦緊跟,諸葛琉宴的目光也隨着她的動作轉了轉,透過層層的人羣,看着女子緩緩離去的背影。
諸葛紫荊見此,勾脣笑道:“郡主怎麼就走了?不想看看雪柳的大顯身手嗎?”
在他人的眼裡,扶卿容是吃醋了。
扶卿容像是沒聽到般,繼續往前。
“容郡主在百花宴上遇險時有一套自救的功夫,想來容郡主也是不輸於雪柳,不如這樣,容郡主再給我們顯顯身手,也好讓大家知道我們的準宴王妃是如何的厲害,”那天人太多,幾乎是沒有怎麼看清楚扶卿容是怎麼辦到那樣的動作的。
也許是大家眼花了,但是那兩侍衛的劍確實是被她用兩手摺斷了。
所以,諸葛紫荊一直就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年來,都無人知道扶卿容會武的事情,但最令人好奇的還是她的身份。
“怎麼了,容郡主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諸葛紫荊故意將音調提高,周邊的人已經將視線放在了扶卿容身上,非要她出手不可。
“咯哧。”
輪椅突然轉過來,扶卿容的眼神冷銳,“我沒有被人觀賞的嗜好。”
諸葛紫荊細眯了眼,她這是什麼意思?
“紫荊,”諸葛琉宴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諸葛紫荊咬了咬牙,轉身時已然換上了一臉笑容,“五皇兄,紫荊也是想再次看清楚些容郡主的能力罷了,並無惡意。”
突然對諸葛琉宴對扶卿容的維護有些疑惑,諸葛紫荊微低着眉眼,不敢與自己的五皇兄對視。
在商國中,說話影響力最大的還是這個五皇兄。
對商國而言,諸葛琉宴就是一尊最好的守護神,沒有了他,只怕這商國
就會被別的國侵佔去了。
在諸葛琉宴無聲盯視下,諸葛紫荊只覺得頭皮發麻,有些不自然地轉了轉眼。
“啊!”
那邊,突然炸起一道女音的叫。
所有人都順着叫聲的方向看去,某個人又成功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扶卿容看到諸葛琉宴皺了皺眉,然後開口吩咐旁邊的人過去看看沈雪柳有沒有事。
待他再回頭時,扶卿容的人已經不在他的身後了。
“宴哥哥,對不起,讓你丟了臉,可能是許久未碰了纔會一時生疏了,下次我會小心的,”沈雪柳微咬着脣,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脣蒼白。
那望來的眼神更是楚楚可憐,令人不捨。
剛剛見諸葛琉宴要離開的意思,沈雪柳就吩咐人將她扶到諸葛琉宴的面前,出聲阻止他的離去。
諸葛琉宴往前看了看,已經沒了扶卿容的身影,也就作罷了。
冰冷無感情的視線落在沈雪柳身上,沈雪柳卻無半點的彆扭感,反是享受着他注視過來的目光,只要這個人的目光還在她的身上,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那個殘廢不過是長了一張好麪皮罷了,與她沈雪柳相比,扶卿容實在是相差得遠了。
扶卿容是罪臣的養女,而且原先本就是來路不明,這樣的女子,又豈能與高高在上的宴王相配。
諸葛琉宴不含情感的話道出:“送沈小姐回府。”
沈雪柳猛然擡頭,愣怔和不可置信地盯着面無表情的諸葛琉宴。
他剛剛叫她什麼?
沈小姐?
他竟然叫她沈小姐?什麼時候他們之間變得如此生疏了?
她卻忘了,從一開始,諸葛琉宴就沒有主動和她親近過,完全是她一頭熱的認爲如此罷了,兒時的記憶其實對諸葛琉宴來說,並不是快樂的。
反而是那個忘記他的人,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回憶。
只是,那個人已經忘了他。
“是,”兩名士兵將拐了腿的沈雪柳扶回府。
諸葛紫荊眼神在這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最終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五皇兄對沈雪柳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難道,五哥真的看上了那個殘廢?
以前他們都爭着護沈雪柳,她以爲自己的幾個皇兄會有一個喜歡她的,甚至是會娶了沈雪柳。
可是如今看來,這沈雪柳也只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籌碼罷了。
兒時的他們,什麼都爭。
好勝的他們自然是爭着誰更有能力保護弱小,而那時候正巧有這麼一個沈雪柳。
只是這個沈雪柳聰明是聰明,卻看不出這一點,真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宴哥哥?”不甘心的她扭頭過來看了眼寒着臉的諸葛琉宴。
見他臉色,聰明如沈雪柳自動的閉上了最後的話。
諸葛琉宴讓一大臣留下主持大局,然後離開了校場。
扶卿容沒有回王府,而是順着校場的方向走了出去,柳賦如影隨行。
“你家王爺對這個沈雪柳果然非同一般,”對着江河柳樹,扶卿容緩緩地出口。
柳賦挑了挑眉,“郡主很在意?”
這樣的話不該是由她這個奴婢說出口的,但是,她仍是忍不住了。
“不,”扶卿容淡淡地道,“只是覺得可笑。”
柳賦識像地閉嘴,沒有再說,王爺確實對沈雪柳特別,外人都看得出來。
但是,王爺對這個扶卿容更是特殊,就算再如何對沈雪柳特別,可是他不會讓沈雪柳走進宴王府,更不會讓她時時親近過來,更不會讓沈雪柳在宴王府內亂來。
但是這些話,柳賦不會隨意的說出來,因爲誰也猜不準王爺的心思。
柳賦正欲說要她趕緊回府,走出外面,對她並不是安全的,她可沒忘了上次的教訓,這一側身,就看到諸葛琉宴高大的身形朝這邊行來,柳賦瞪了瞪眼,壓下心中
的震驚,輕輕退開到一旁去。
感覺到柳賦的動作,扶卿容回眸,空氣下,男人如神般臨來,看得她連眼睛都忘了眨。
“你……”怎麼過來了。
“誰讓你亂跑了,”仍舊是冰冷的質問。
扶卿容愣了愣神,心中淌着幾分不悅,心中疑惑他怎麼捨得放下那個受了傷的青梅竹馬,還親自從後面追了出來,這不像是諸葛琉宴會做出來的事。
“就想出來走走,悶着了,”扶卿容忽視他臉上的冷,慵懶地道。
諸葛琉宴低頭凝視着她,久久不迴應,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回去,”他冷聲說。
扶卿容點頭,任他推動自己的輪椅。
兩人之間突然無話,一路安靜回府,這情景,有些難得。
沈大世家是帝王的一支支流,但內部真正效忠的人,還是商國的宴王。
在外人看來,他們沈家的一切全是由皇帝賜予的,卻不知,那是宴王的一支背後勢力。
沈家內未出過什麼大官,但每個官都是實撐一定的力量,像戶部,就是其中的一支力量。
沈府。
諸葛紫荊看着躺在榻上的蒼白女子,當了面低嘆了起來,“五皇兄那些年變了許多,你知道的,他越來越嗜殺了,對誰的賬都不買,就是親兄弟在他的眼裡都是一隻螞蟻,任憑他如何就如何。”
諸葛紫荊的話讓沉默下來的沈雪柳擡起了眸,直直地盯着諸葛紫荊。
“紫荊,宴哥哥變成這樣也有我的錯,當初我就該阻止他的,如同我早些阻止,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自兒時那件事後,諸葛琉宴就誰也不親近了,還小小年紀就自動請纓前往那樣的地方,後來他們都以爲諸葛琉宴會死在外面,可是他沒有,卻越發的英勇了,還闖下了這麼多名頭。
讓所有人都懼他,敬他。
可是他越來越不愛回京了,就算回了京,都是忙他的公務,任何人不接見。
等在商京中餘留下屬於他的力量後,再次奔向了邊境,幾國抗戰,數年不回。
“與你無關,雪柳,”諸葛紫荊苦心婆口的道:“你們之間還能像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我一直以爲你會是五皇兄最合適的王妃人選,若非是三皇兄下旨賜婚,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聽到賜婚兩字,沈雪柳面色白了白。
“容郡主確實如傳聞中那般,傾城傾國,如此絕色才能配得上宴哥哥,”沈雪柳眼中掩不住的失落。
聽到她的話,諸葛紫荊深了深眼中顏色,勾脣道:“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又是個殘廢,怎麼配得上五皇兄,只有你,纔是我認爲最合適的王妃人選。”
諸葛紫荊的話說到了沈雪柳的心坎裡了,臉上露了幾絲羞怯。
“不要胡說,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你再說這些話,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嗎?”
說到這裡,沈雪柳的心再度落了下來。
是啊,他們已經被賜婚了,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你就錯了,男人三妻四妾屬常事,誰說五皇兄只能娶一個王妃了?”
沈雪柳一愣,擡頭看着諸葛紫荊,眼中又看到了些希望。
“你的意思是說?”
“讓她做小,你來做大,這樣的事沒什麼難,”諸葛紫荊勾脣明豔一笑。
沈雪柳再是一愣,“可是,容郡主是皇上親諭賜下的正妃,我與宴哥哥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
剛剛他竟還無視了她的受傷,以前的宴哥哥不會這麼對自己的,可是如今已經變了,時間過得太久,已是物事人非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