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璀璨奪目,一出場,便再也不能讓人將目光移開片刻,蘇寒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都起到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效果。
想劍宗,武道十宗中唯一可考證的名門正派,不僅有飄雪、恨天兩位武聖,更是有上古神兵皓月,血月大陸修士無不頂禮膜拜,卻在蘇寒面前連吃悶虧。
心胸狹窄,怒極攻心,白楊客死他鄉。
急功近利,報仇心切,白劍慘死金戈城。
白心、白鐵心師徒二人追至銅陵關,所有人都堅信,那一夜若不是飄雪劍聖親臨,蘇寒肯定會毫不遲疑的割下白鐵心的腦袋。
現如今,紫日府邸門口,天下英雄面前,劍宗長輩強行出頭,卻也只能以這種不平等的方式爲白春泥謀求那最後一線生機。
“白大哥,請吧。”
蘇寒說着,三兩步走了過去,雙手握住了劍柄。
“哼!”
躺在地上的白春泥翻個白眼,冷冷一哼,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若非胸中那口氣在硬撐着,分分鐘都要翻個白眼嗝屁。
“春泥,回來!”白靜心面色冷的可怕,道,“留得青山在,快回來!”
白靜心所想的,也是所有劍宗長老所想的,只要幫助白春泥恢復,一定能進一步補全《劍心決》,乃至使所有劍宗弟子都掌握召喚劍靈協同作戰的方法。
“師父,徒兒不孝,丟盡師門顏面,今天死在這裡也算是報答師恩……”白春泥斷斷續續的說到這裡,幾乎耗盡了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只是張着嘴巴,再也發不出聲音。
“你要是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就給我滾回來!”白靜心激動的鬍子抖了起來。
這邊爭執不下,蘇寒那邊已經開始拔劍,可以看出恨天只是以長輩的身份強出頭,並沒有以武聖的實力強壓,以很普通的手法丟出這把劍,蘇寒很輕鬆的就拔出了大半。
相信只需要再一絲的力氣,蘇寒就能將這把劍全部拔出來,到那時遵照約定,蘇寒就能以這把劍完結白春泥的性命。
事實上,再下一秒,蘇寒已經拔了出來,單手持劍,緩緩地朝白春泥走了過去。
兩人之間距離並不遠,短短十幾米,蘇寒每邁出一步就要在衆人的心頭捶打一下。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看蘇寒,如果他敢在這時候跟劍宗翻臉,我們也幹他丫的!憑什麼讓劍宗高高在上?”
“就是,到時候我們聯手誅滅劍宗,重新推舉武道十宗,你我都有機會躋身列入,豈不快哉?”
“……”
另一邊,萬毒門的陣營中,千嬌百媚的百毒夫人緊緊盯着場中蘇寒,繚繞的指甲劃過嘴脣,媚態橫生。
“白骨,你說,這是不是最好的機會?”百毒夫人微微笑着,說道,“如果不趁這時候挑戰劍宗威信,等蘇寒一死,我們還拿什麼與劍宗鬥?”
“話雖如此。”蛛白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頓了片刻,道,“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僅僅要面對劍宗,還有百花谷……飄雪、恨天、邀月、憐星,再加上一個實力不俗的無痕……”
蛛白骨沒有把話說完,因爲數到這裡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
蛛白骨相信,親眼見識過飄雪劍聖真正實力的人,在此時一定會有同樣的想法,藉着蘇寒的勢頭去挑戰劍宗威嚴,萬毒門如是,靈獸谷如是。
如此一來,在面對劍宗的時候還要再加上百花谷與神將門兩家,並不輕鬆。
極火宗與長生天不一定會參與到這場曠世之戰,但出於禮貌還是要把他們算進來,一動則牽全局,是戰是和,是生是死,全看蘇寒選擇了。
仔細想想,血月大陸從未有過這樣的人,能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大陸的格局。
哪怕是日月星辰四位上古大神,他們也做不到!
“蘇寒,殺了我!”白春泥看着蘇寒,表情別提有多猙獰了。
不,已經可以說是喪心病狂!怨恨與不甘交織在一起,再老實的人也得成了變態。
一方面是殺害同門,辱沒師門,傷及手足的仇人。
另一方面,這是個天之驕子,實力出衆,擁有死忠的追隨者,同時能改變血月大陸的格局。
同樣是年輕人,白春泥一直以劍宗第三代佼佼者而自居,相比之下,在蘇寒面前連渣都不算!
或許,在召喚出劍靈虛體,並打出足矣媲美武聖一擊的時候,白春泥找回了一些自信。
但那又能怎麼樣呢?雲與泥的差距擺在眼前,壓得白春泥喘不過氣,他的性格本就容易走極端,這一下就走到了萬劫不復。
面對白春泥的挑釁,蘇寒面不改色,緩緩走完剩下的幾步。
轉頭,看了一眼劍宗陣營,上至長老,下到普通弟子,劍宗門下除了飄雪與恨天之外,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
或許是因爲蘇寒,亦或許是白春泥身上帶着劍宗的希望。
“噹啷。”
蘇寒輕輕一擲,寶劍應聲落地,就落在白春泥面前不遠處,只需伸手就能拿到。
“你輸了。”蘇寒微微笑着,看向恨天。
“恩。”恨天點頭。
場下,唏噓不已。
“這TM算什麼事兒?”
“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幹!”
“……”
羣情激奮,叫罵聲此起彼伏,見到蘇寒氣勢洶洶的走過去,以爲這就是混亂的序章,卻不料蘇寒只是靜靜的說了一句,“你輸了。”
直接抹殺了這些蠢蠢欲動的念頭,將本來要朝着混亂髮展的比武拉回正軌,並且,蘇寒的作爲可以視作在向劍宗示好。
“多謝手下留情。”白靜心如釋重負,親自下場將白春泥抱了起來,更是衝着蘇寒深鞠一躬。
“比武可以繼續了麼?”蘇寒歪着腦袋,依舊看着恨天。
“自然。”恨天點頭。
“塗壕,讓我見識一下上古妖獸吞天獸的神通。”
蘇寒饒有深意的拍了拍塗壕的肩膀,退下了場。
之所以如此選擇,原因有二。
第一,蘇寒看到了被冤仇所掩蓋的理智,儘管劍宗咄咄逼人,接二連三的襲擊,蘇寒還是將抵抗火嬰作爲當務之急,並未因一時怒氣加深與劍宗的仇恨。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塗壕昇華了!融合了吞天獸殘念的塗壕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半步武聖高手,只可惜此時的他還不能運用這些力量,倘若在這樣的情況下貿貿然引發混亂,塗壕不僅僅幫不上一丁點兒的忙,反而自身難保。
隨隨便便使用未能掌控的力量,估計到那時隨便出來一個金丹期修士就能將塗壕這個半步武聖斬落。
所以,比武要繼續,塗壕要以平滑的方式在短時間內掌握這一份神通。
況且蘇寒本身就不想走強奪的套路,還未見到血煞門與金戈城主府的人,蘇寒總覺得心裡沒底。
選擇性忽視了場下的辱罵聲,蘇寒回到原位,易牙與墨胤顯然看透了蘇寒的心思,呆霸王只要確認蘇寒與塗壕無事便可,倒也省了蘇寒去解釋。
比武繼續,塗壕站在場中,意氣風發,剛剛白春泥足矣媲美武聖力量的一擊被大家看在眼裡,一時間竟無人敢挑戰塗壕。
不過,在幾分鐘之後,大家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一點。
飄雪劍聖立下的規矩,最終獲勝者可以拿到優先選擇權,並不是說勝者就可以將紫日傳承收入囊中,大家都有分一杯羹的機會。
而這個資格,取決於在擂臺上的表現。
換句話來說,從頭至尾都沒有露過臉的人,是絕對沒有分蛋糕的資格!
這麼一看,挑戰塗壕就變成了最佳的選擇,畢竟現在是塗壕站在場上,再往後的守擂者只會比塗壕厲害,慢一步就要承擔多一分的危險!
想到這裡,還未上過場的人變得爭先恐後,有的在場下就展開了小規模戰鬥,呼啦啦的涌上來一片,最終由長生天拿到了繼白春泥之後第一個與塗壕交手的名額。
而長生天出戰的人,竟然是熊海威!
“丫的真不要臉。堂堂長生天第一高手來爲難一個小輩,這是多不自信啊!”即使是呆霸王的性格,也不免吐槽了一句。
“不急,塗壕也是半步武聖了,未必就怕了他熊海威。”蘇寒說道。
場上兩人面對而站,還未開始,空中陡然凝聚了一股極強的能量,憑空出現一個拳頭大小滋滋作響的雷球,並迅速的膨脹,最終變成磨盤大小。
衆人聞之變色,紛紛猜測是哪位高手的神通,還是劍宗門下見多識廣,白鐵心一語道出這雷球的始作俑者。
“李建剛!”
“沒錯,就是我!”空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金戈城主李建剛,終於到了!
“那與李建剛對戰的是……”衆人又開始了猜測。
這下,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劍宗長老,也說不出來人的身份了。
只有蘇寒,在感覺到那股熟悉的靈魂波動時,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絕無情,你終於來了。”
儘管不敢想象,但事實就是如此,蘇寒最牽掛的人與最忌憚的人幾乎是同時出現,並且,看起來他兩人早已交手。
天邊,一朵血色雲彩快速的飛到場中上空,與巨大雷球撞擊在一起,爆開的血霧與雷電交織,勾畫出一幅絕美的圖案。
而爆炸所盪出去的波動,蘇寒分明感覺得到,這是武聖與半步武聖交手才能引發的強大波動!而且兩人都是全力一擊!
漫天血霧中,李建剛率先落地,這是蘇寒第一次看到傳說中金戈城主的真容,很有大家風範的中年男人。
在他的身邊還有李風、土行孫、風申豹,以及一個蘇寒沒見過的白衣秀士,想來就是當日碧龍潭中風申豹口中的“三弟”了。
“呵,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都來了。”李建剛環視一圈,迅速鎖定了人羣中的蘇寒,凝視許久,冷冷一笑,找了處空地坐了下去。
待李建剛坐穩之後,一道紅光閃過,絕無情這才現身,幾乎是片刻不停,又朝李建剛殺了過去。
“叮!”
骨扇與一把雪花寶劍撞在一起,使骨扇的絕無情退後五步,持寶劍的恨天退後三步。
“怎麼?”絕無情雙目血紅,估計只保留了最後一絲理智,不然早就衝上去咬死攔路的恨天了。
“來到這裡,便要遵守規矩。”恨天不退不讓,臉上是比絕無情還冷的表情。
事已至此,蘇寒不得不再度出手,將還未引起大亂的絕無情拉了回來,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