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在猝不及防下,褲腳忽然被一撲出來的不明生物扯住褲腿,也會被嚇得魂飛魄散,大吃一驚下尖叫出聲的。
張良華也是這樣,當他左腳在被往外扯去時,發出的尖叫聲相當刺耳:“啊!”
向外扯他褲腳的力量很大,拖的他身子半轉先後,向後傾倒時後腦重重砸在了白鐵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大響。
接着,就是刺啦一聲裂帛聲,張良華左腿猛地感受到了黑夜的溫度:他那條褲腿,被那股子猛地外扯的力量,給撕開,直接撕到了大腿間,好像旗袍那樣。
這還不算,那個不知道啥玩意的黑影,更是拽着他的褲腳先後猛拖,愣是把他給硬生生的順着門板拖到在地上。
魂飛魄散,都無法形容張良華當前的感受了,只知道驚恐的嘶聲尖叫。
再特麼英俊的帥哥,猝不及防下遇到這種情況,也會變得狼狽不堪,沒被嚇昏過去,就已經證明他的神經還算堅強了。
至於能讓蒼蠅打滑摔斷大胯的髮型會亂,手裡捧着的玫瑰花兒會被扔出去,帥哥形象盡毀,也就很正常了。
毛驢這才覺得順眼了那麼一丁點。
一丁點的意思,就是不完全的意思。
要想讓毛驢看着張良華完全順眼,怎麼着也得把他的兩根褲腿都撕成旗袍,再讓他被鬼追趕那樣雙手抱住腦袋狼狽鼠竄,才行。
當毛驢又張嘴去咬張良華的右腳褲腿時,張副總總算看出這是一條狗了。
一般來說,人對未知生物是害怕的,那麼既然張良華看出突襲他的是條狗後,恐懼自然得大大減少,繼而騰起鬼神都無法安撫的怒氣,擡腳就踹了過去,厲聲大喝:“滾,滾開!”
到底是身高超過一米八,體重超過七十五公斤的大老爺們兒,只要突襲他的不是藏獒之類的猛犬,只是一條普通看家狗,張良華男人的勇氣就會幾何倍數的增長,出腳的速度越來越快,逼的毛驢不好下嘴了。
膽敢打扮成帥哥的比樣、捧着束玫瑰花的傻鳥,終究不是能爲毛驢造成致命威脅的敵人,驢哥自然不屑對他使出玩命的招數:我縱身一撲,拼着被你在身上揍一拳,也得咬斷你咽喉。
“誰!?”
就在張良華一邊踢蹬着,一邊扶着門要站起來時,門忽然開了,勞拉的斷喝聲在他背後響起。
又是猝不及防下,扶着門剛要爬起來的張副總,再次哎喲一聲向後摔倒。
這次他長了個心眼,生怕自己摔倒時,那條惡狗會趁機撲上來,肩膀剛着地,就來了個瀟灑的驢打滾,噌地爬起來時,看到東邊門後豎着一根棒球杆了。
這可是打狗用的好武器啊,宋楚詞以前空暇玩棒球時買的,某次玩過回家後,就順手放在這兒忘記收起來了,倒是方便了張良華。
剛纔就說了,張良華畢竟是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男人,無論他表面有多麼的紳士,儒雅,也都有着男人該有的血氣方剛,現在被一條惡狗給搞成這樣子,他要是不把那條狗給弄死,以後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勞拉,你閃開!”
張良華抄起球杆,虎吼一聲目呲欲裂的剛要撲出去,與那條惡狗決一死戰時,它卻擦着勞拉的腿子,噌地躥了進來。
好,很好,顧得,很顧得,這才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
我正擔心你看到我有球杆
在手後,會被嚇得夾着尾巴逃之夭夭呢,你自己卻跑家裡來了,那麼來年的今天,就是你的週年祭日了,你就好好的安息吧!
張良華獰笑着,霍地轉身論起球杆狠狠砸向毛驢。
“住手!”
宋楚詞的聲音,還有勞拉的,異口同聲的嬌喝一聲。
張良華纔不去聽:這時候,就算是老天爺忽然現身,滿臉正氣的樣子讓他住手,也休想打動他那顆冰冷的心。
住手可以,但也得擊殺這隻惡狗再說!
“張良華,我讓你住手!”
看到張良華充耳不聞的,高舉着球杆砸向毛驢後,宋楚詞嗓音一下子變得更加尖銳,甚至都走調了。
在看到毛驢竄進來的那一刻,宋楚詞就知道陸寧回來了。
這兒是陸家,陸寧不回家,就算宋楚詞在家裡擺滿了三十塊錢一斤的肉骨頭,毛驢寧願在外餓死,也不會踏進家門一步的。
現在它回來了,暫且不管它與張良華髮生啥矛盾,宋楚詞都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它。
砰地一聲大響,張良華手裡的球杆,狠狠砸在了地上,擦着毛驢的腰身。
也幸虧毛驢機警些,歷經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如果換做是別的狗子,還真躲不開張良華傾力砸下的這一棍子。
張良華一棍子放空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嘶吼一聲高高舉起了球杆,就要對着竟然不閃不避就站在那兒冷冷瞅着他的毛驢腦袋,狠狠砸下去時,終於醒悟過來的勞拉動手了。
勞拉擡手一把就抓住張良華左臂彎,猛力向後一扯的同時,右腳橫伸在了他腳後。
張良華被扯的後退,又被勞拉右腳絆了下,身子後仰時,勞拉左腳突地飛起,重重踢在了他手腕上。
“啊!”
張良華手腕吃痛,痛叫聲中鬆手,球杆飛了出去。
勞拉只是不想張良華傷害毛驢,也沒打算揍他,在踢飛他手裡的球杆後,右手猛地向上一提,讓他即將後傾倒地的身子一下子穩住了。
看了眼飛到別處去的球杆後,毛驢搖了搖尾巴懶洋洋的走向石桌那邊。
小宋既然出面了,毛驢自然不屑再親自對付張良華了。
嗯,話說毛驢現在看張良華的樣子,纔算是順眼了些:這就對了嘛,任何來陸家的男人,都請牢記不要比此間主人還要帥的規矩。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也。
“勞拉,你鬆開我!”
張良華暴怒下,拼命掙扎着吼叫:“讓我去打死那條惡狗--”
他的話音未落呢,就聽門口傳來一個男人冷冷的聲音:“你算啥東西,敢跑來我家鬧事?”
張良華一楞,回頭看去時就聽到勞拉輕聲叫道:“陸寧。”
果然是陸寧。
滿身酒氣的陸寧,雙手抱着膀子倚在大門後,腳下踩着張副總精心挑選的那蓬玫瑰花,皺眉看着張良華的眼神很不友好。
如果毛驢在外惹禍了,不等別人反對,陸寧肯定就會拿捏出大哥的樣子,痛心疾首的模樣點着它鼻子,好好訓斥一頓後,再警告它下不爲例--
不過既然是在自己家,毛驢無論犯什麼錯誤,都是應該的。
因爲它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客人身份再怎麼高貴,只要在主人家與主人發生矛盾,那就是他的不對了。
再說了,像毛驢那般好脾氣的主人,如果不是客人做了讓它無法忍受的事,它會生氣嗎?
宋楚詞嘴巴動了動,沒說什麼,看向了被陸寧腳下的玫瑰花,心中低低嘆了口氣。
“這、這是你家?”
張良華自然也認出了陸寧。
正因爲認出了這廝,所以張副總才能強忍住了怒氣:不忍不行,這小子在公司時,就敢挑戰張副總的權威,更何況是在他一畝三分地內呢?
張良華以前就知道宋楚詞住在這兒,好像也聽說過這地方是陸寧的,至於宋總怎麼會住在這破地方--在與宋總的關係,還沒有到達某種境界時,張良華很聰明的選擇了從不過問。
“對,這就是我家。”
看到張副總狼狽不堪的樣子後,陸寧心情好了許多,也不跟他計較啥了,衝勞拉點頭示意後,徑自走向石桌那邊。
在經過宋楚詞身邊時,陸寧淡淡的說:“在沒有我這個房東的允許下,不要讓不三不四的人隨便來我家。不能接受這個條件,那就請搬出去。”
“你--”
宋楚詞那張燈光下的俏臉,攸地紅了下,隨即輕咬了下嘴脣,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客廳那邊:“張副總,請隨我來吧。”
今晚張良華前來拜訪宋楚詞,還真是爲了公事。
收購土耳其郵輪、運輸機的合同正式簽約後,前些日子一直在國外的張良華,今天傍晚剛回到唐王,就給宋總打電話,說是要彙報一下工作。
主要是把正式合同交給宋總。
宋楚詞本來想說現在天色已晚,有事明天再說來着,可又想看看那份正式合同(畢竟是神通快遞集團成立後最大一筆投資),就改口說讓張副總來家說吧。
反正有勞拉陪伴,倒也不怕張副總敢生啥的歹意。
張副總這可是第一次受邀晚上去宋大老闆家拜訪,自然是欣喜不已的,顧不上長途跋涉的疲勞,好好打扮了下,買了一捧鮮花,屁顛屁顛的跑來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張副總在追求宋大老闆,前來拜訪時送束鮮花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毛驢看到他打扮成那樣,又捧着鮮花做出要‘拿走咱家東西’的架勢後,頓時就怒了,這纔給了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牢牢記住:以後再來陸家時,別拿花,最好是穿的寒酸點,要不然還咬你!
陸寧警告宋楚詞的話,張良華自然也聽到了。
他很驚訝,無比的驚訝:陸寧怎麼敢這樣與宋總說話?
宋楚詞的反應呢,則更出乎了他的意料,被當衆要趕走後,竟然只是咬了咬嘴脣,沒發怒,就這樣忍了,很不要臉的。
張良華隱隱看懂了什麼,不再說什麼,返回門外拿起地上的公文包,一言不發地快步走進了客廳內。
勞拉沒有跟着進去:張良華除非腦子秀逗了,纔會在這時候對宋總有啥不健康的想法。
她走到石桌前坐在陸寧前,低頭伸手在示好她的毛驢腦袋上摸了摸,問道:“這次在外面做什麼了?”
對於勞拉,陸寧內心裡還是把她當朋友的,笑了下說:“也沒做啥,就是瞎忙活。”
其實勞拉比很多人都知道陸寧這段時間在外面做什麼了,還那樣問只是出於習慣,所以也沒覺得他這樣回答有啥不對,跟着笑了下:“回來了,還要出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