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寧耀酒店這種國際化的酒店,正規的按摩室內,是絕不會有監控攝像頭的。
不過既然要誣陷陸寧,那麼臨時安裝一個監控器,也就很正常了。
已經絕望的帕斯克,不愧是高智商人士,聽陸寧說出這句話後,只是愣怔了一下,就明白他意思了。
陸寧沒有再說啥,更沒有再看他:如果帕斯克還不知道該幹啥的話,那麼他真是蠢到家,沒治了。
陳東亭帶人走進大廳內後,那倆被陸寧從三樓扔下來的小警員,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其中一個身上更是散發出了難聞的氣味(並不是所有人在被扔下三樓後,還能保持鎮定的)。
嗅到屬下身上的氣味後,陳東亭面子上也相當難看,勉強聽完他們的彙報後,轟蒼蠅似的擺了擺手,讓他們帶幾個人,趕緊把馬軍送醫院去。
在幾個手已經握住槍柄的屬下簇擁下,陳東亭來到了陸寧面前,稍稍打量了他一眼:“就是你打傷了三個警務人員?”
說實話,陳東亭聽到馬軍被人打傷的消息後,誠然大吃一驚,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解氣感:馬軍仗着馬家的勢力,在分局內的勢力很大,擠兌的他這個正牌老大很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囂張跋扈的馬軍,竟然碰到更牛比的人,差點摔死他。
陳東亭暗中自然會開心了。
“算是吧,如果這不算正當防衛的話。”
出於某個不可告人的原因,陸先生面對警務人員時,臉上總是會露出該死的諂媚樣子(當然了,這毫不影響他會在某些時候痛下殺手。)
“帶走!”
陳東亭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接着揮手下令。
馬上就有兩個手下撲到陸寧跟前,抓住他胳膊,喀嚓一聲給他戴上了手銬。
陸寧沒反抗--他是遵紀守法的良民,絕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對公然抗國家執法人員的。
唯有那些不知道自己多高的沙比,纔會仗着自己背景,咆哮着說他爸是誰是誰的。
本來,看到陸先生打傷三個警務人員,又大爺般的站在大廳內後,所有圍觀者還以爲,在警方趕來後,這廝會豎起大拇指亮出自己身份,說他爸是誰呢--
沒想到,就這樣被老鷹抓小雞似的抓走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讓衆多圍觀者覺得很不爽,暗罵陸先生虎頭蛇尾,沒意思透了。
陳東亭卻在暗中鬆了口氣:他可是做好要跟敢嚴重襲警的犯罪分子,鬥智鬥勇的充分準備了。
能夠順順當當的帶走嫌疑人,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了。
陸寧自有手下招呼,陳東亭還得留在酒店,詳細調查事情的始末。
警方辦案,最注重的就是證據了,幸好現場有好多目擊者,其中更有不少是陳東亭認識的大老闆。
十幾分鐘的時間,陳東亭就從衆多目擊者那兒,確定馬軍三人,就是被陸寧從三樓扔下來的,同時還有兩個可憐的女孩子,受到了嚴重的人身侮辱(人們總是會同情美女的)。
但卻沒有誰能說出按摩室內發生的事,只說聽到了槍響。
槍,可不是能隨便開的。
任何案件,一跟開槍扯上關係,性質就嚴重了。
要想搞清楚按摩室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還得問當事人,畢竟像寧耀酒店這種正規場所,在按
摩室內是不會有監控設備存在的。
深夜十一點時,陳東亭才結束了他的現場調查,並試着請酒店老總帕斯克先生,能否前往警局,協助一下警方工作?
畢竟帕斯克是酒店負責人,而且當時他就在現場的。
陳東亭跟帕斯克說這句話時,可沒指望他會答應:英國佬是相當傲慢的,再說寧耀酒店可不是一般的酒店,人家就算不配合,警方也沒辦法。
讓陳東亭有些‘驚喜’的是,帕斯克先生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這太好了。
陳東亭跟臉色恢復正常的帕斯克先生一起,剛走出大廳門口,幾個人就快步走了過來。
陳東亭認識走在最前面的人:東海集團的國舅爺,沈玉海,一個靠妹妹才過上幸福生活的大草包。
要不怎麼說沈玉海是個草包呢?
一看到陳東亭,就扯着嗓子的叫道:“陳局,那個姓陸的混蛋呢?特麼的,他在哪兒?先讓我一巴掌抽死他!”
陳東亭皺眉,淡淡的說:“沈副總,你有什麼事要找陸寧?”
“他竟然害的我妹,就是東海集團的少奶奶去了醫院!特麼的,一個小地方來的土包子,敢在明珠鬧騰,我看他是不知道該怎麼死了!”
沈玉海破口大罵着,把他的草包本性展現無遺。
要不是看在林東海的面子上,陳東亭都不屑搭理這種草包:我在處理公事,誰還管你妹去不去醫院?
“沈副總,陸寧已經被帶回警局了,有什麼事去那邊說吧。”
陳東亭敷衍了一句,正要走下臺階,卻看到兩輛車呼嘯而來,吱嘎一聲停在前面。
前面是一輛黑色賓利轎車,車子剛停下,穿着黑西裝的司機就快步下車,繞過車頭打開了後車門。
看到這輛車後,陳東亭無聲的苦笑了聲:事情,越鬧越大發了。
車門打開,一條穿着紅色細高跟皮鞋的黑絲美腿,從上面緩緩落了下來。
耀眼的燈光下,一個穿着黑色短裙,肩膀上卻披着白色狐狸披肩的花信少婦,款款走了下來。
少婦一亮相,就給了人極大的視覺衝擊力,好像春天忽然來臨了那樣。
對於好多明珠人來說,或許不知道東洋首相是誰,但絕不會沒聽說過明珠一朵花:葉明媚。
葉明媚的親姐姐,就是馬軍的親生母親,是馬軍的小姨。
陳東亭有時候特別納悶:馬軍的姥爺,怎麼會有兩個年歲差了二十多歲的女兒?
他還知道,馬家能夠異軍突起,也全靠葉明媚在期間穿針引線,因爲她丈夫在明珠,可是個更加了不起的大人物。
如果不是因爲馬軍心眼小的像針鼻,智商跟沈玉海差不多,葉明媚也不想他擔任更重要的職務,那麼他絕不會在分局當個副局長,更不會成爲馬軍的外圍人員(這是葉明媚故意安排的,她很清楚自己這個外甥能吃幾碗乾飯)。
雖說很不滿外甥的能力,也比馬家大不了幾歲,葉明媚卻很疼愛他(可能是跟她自己沒孩子的緣故吧),甚至是溺愛。
平時馬軍惹了什麼禍,壓根不需馬家出手,她一個電話就擺平了。
今晚,葉明媚都要快休息了,卻忽然得到消息,說馬軍被一個外地人給從三樓跺下來,差點摔死--這還了得?
馬上,葉明媚就帶人趕來了寧耀酒店,要看看是哪位好
漢,敢在明珠地盤上,冒犯她的尊嚴。
“葉總。”
陳東亭趕緊快步走過去,態度恭敬的低聲問好。
明面上,身爲全職太太的葉明媚,跟要好的姐妹合夥開了個美容院,所以像陳東亭這種跟她不熟的人,都會尊稱她爲葉總。
就像盛開在黑夜中的一朵白玫瑰那樣,葉明媚看都沒看陳東亭,只是衝帕斯克點了點頭,就淡淡的問道:“打傷小軍的人呢?”
對葉明媚,陳東亭可不敢像對沈玉海那樣,趕緊低聲回答:“已經帶回分局……”
他剛說到這兒,葉明媚就轉身上了車,對幾個黑西裝手下說:“去分局。”
一陣砰砰聲響過後,賓利車快速駛出了停車場。
直等到葉明媚的車子後尾燈消失後,陳東亭才連忙拿出電話,撥給心腹手下,語氣凝重的囑咐道:“在我沒回去之前,千萬不要讓任何人接觸那個叫陸寧的傢伙。記住,是任何人!”
最後這幾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帕斯克先生,稍等,我得先打電話請示一下領導。”
陳東亭跟帕斯克客氣了句,去一邊給領導打電話去了。
葉明媚的出現,讓事情變的更加複雜起來,陳東亭知道他已經沒資格處理這件事了,只能給領導彙報。
他覺得爲難,可領導更覺得爲難,沉默半晌後才說了四個字:見機行事。
在明珠,葉明媚就是女王般的存在,沒誰敢試圖惹她不開心。
陸寧當然不知道,他已經被大人物給盯上了。
對於被審訊的那套流程,陸先生是相當熟悉的,絕對是對答如流,有一說一。
本來嘛,今晚這件事也不怪他。
而且他也能肯定,盼着將功贖罪的帕斯克,也會拿出有力證據給他洗清嫌疑,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
至於該怎麼對待林東海--那是以後的事,陸先生還沒有想好。
不過,就在陸寧坦白從寬時,負責審訊他的李隊接了個電話後,臉色立馬凝重起來,立即招呼幾個人來審訊室,厲聲囑咐在陳局沒回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許接觸嫌疑人。
陸寧很奇怪,就問:“李隊,搞得這麼嚴肅,咋了?”
“咋了?”
李隊冷笑一聲說:“你現在最好自求多福,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吧。”
陸寧笑了:“事沒這麼嚴重吧?”
“你--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記住啊,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吭聲。唉,自己找死,我可救不了你。”
李隊嘆了口氣,不再搭理他了。
陸寧卻隱隱猜到什麼了:“李隊,你是說,那個馬軍很有來頭,他被我打傷後,有人要爲他出頭,無視法律?”
“你能想到這一點就行。”
李隊冷冷的說了句,快步走出了審訊室。
陸寧能聽到,外面門口站了好多警員,大家都在小聲談論着什麼,很緊張的樣子。
“對不起,沒有陳局的許可,任何人都不許--哎喲!”
就在陸寧閉目養神時,門外傳來李隊的聲音,接着就響起了耳光聲。
吆,那個大人物來收拾我了。
誰呀,這麼牛比,敢在警局打警員?
陸寧饒有興趣的睜開眼時,審訊室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