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徵其要將心宿二放走的決定,讓所有的朝歌軍都不理解。 就連一向對易徵其幾乎盲目新任的艾飛都有着疑惑的心情。
軍官們主動來見易徵其,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也說不到重點。後來還是斷臂的鐵菲乾脆明說:“長官,我們這幾個軍官都是爲了軍隊着想。那個心宿二曾經數次跟我們朝歌軍作對,還刺殺長官,要是長官武功低一點我們朝歌軍就不存在了。心宿二是聖女,更是我們的大仇人,爲什麼說放就放了?”
易徵其笑道:“這麼大的事情,我確實不應該獨自決定,事先事後都沒有跟你們說是我的錯失。”
“不是不是。我們知道長官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這件事表面上是軍官們來質問,但易徵其心裡還是十分欣慰的,在平日裡就能夠看得出。這些部下都很擔心他。在上柔河戰區受了這麼大的挫折,精神,身體都不一樣了。在這麼大的決策的時候易徵其還默默不說話,這怎麼不讓軍官們擔心。
私底下,甚至有個別的士兵開始懷疑易徵其的用心了。他們猜測易徵其是被心宿二的美色迷惑了。易徵其的“色心”也跟他的名頭一樣衆人皆知的。極東帝國的士兵都知道:易徵其就是貪圖葉芷菁的美色才帶朝歌軍去支援的。
現在,心宿二跟葉芷菁一樣,都是天姿國色。難免易徵其不會愛慕之心升起。
易徵其隱約也猜測到了一些,說明道:“目前我軍最需要的是生存。實在縫隙之中生存下去。我們兵少,軍器更少。敵人卻一個比另一個強大。極東帝國,大風帝國。
我們能夠不招惹的就暫時不要去招惹。今日已經跟極東帝國不死不休,如果我們再殺了心宿二,那兩個大帝國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難道一輩子都躲在東大荒草海之中不出去嗎?
我們現在表現出妥協,讓大風帝國知道我們是有可能合作的。暫時就不會對我們發難。我們能夠拖一天就是一天,兩天就是兩天。現在,我們要做的事馬上尋找葉家,收攏我們散落各地的朝歌軍。我們要重整旗鼓。”
“長官,大風獸兵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我們越是強硬他們就越尊重。我們放走了他們的聖女,這樣只會越來越受他們牽制。”
易徵其胸有成竹,沉聲道:“這層我自然想到,你們的任務還是繼續訓練。訓練到成爲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爲止。”
易徵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沒有說出來,他之所以要放走心宿二,那還是爲了以後的打算。現在的大風帝國可謂傲視天下,雖然極東帝國一時間的反撲,但大風帝國依舊有它的可怕力量。
這麼強大的一個帝國,要誰去跟它對抗?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他們內部分.裂。易徵其可以選擇一刀殺了心宿二,這樣的結果除了召來大風獸兵,還有就是默默地替大風皇除掉了一個巨大隱患。大風皇知道後肯定是哭着過來感謝易徵其的。
在心宿二的眼中,易徵其看到的是一股濃濃的野心火焰。心宿二也毫無掩飾地在易徵其面前表露出來,她有野心,那就意味着大風帝國內部會發生強烈的爭鬥。或許不是跟大風皇正面對抗,可是會在暗中爭奪大風皇的繼承權。
心宿二稱爲“大風第三子”,前面還有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軒轅十四”,還有一個獸兵統帥畢宿五。這三人,他們現在就像是三足鼎立。所以,心宿二不能夠殺,一旦殺了是必然會失去平衡。
接下來不是“軒轅十四”迅速統治,就是畢宿五的光輝歲月。只有心宿二回去了,他們三人的鬥爭纔會劇烈,纔會好看,纔會讓易徵其有機可乘。
易徵其暗暗嘆氣:或許,這就是政治吧。曾經刺殺過自己的人,現在竟然親手放了。爲了的,只是以後的一個大好機會。
易徵其在心宿二的這支隊伍之上收集到了很多情報,他在整理的時候竟然推斷出來葉家的位置。現在,葉家對易徵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沒有了葉家一切經濟都難以運轉起來。
在再三打探之下,易徵其終於確定了葉家的位置。現在葉家和元家一起逃難到了一個邊遠的小城鎮裡,在那裡翻越了幾個山頭就能夠到達東大荒的領域,已經屬於極東帝國最邊沿的領土了。
在情報之中,易徵其還了解到這個元家之前也跟朝歌軍大有關係,而且元家也正巧是聯合商會重要的一員。
易徵其已經想過了,如果這一次去見葉家,要是他們不肯再回來幫忙,那也不會去爲難他們。畢竟大家曾經也是賓主一場,經歷過生死磨難,交情還在。要是葉家不願意,以後的路如此漫長艱辛,怎麼能夠放心把財政的權力交給一個不願意追隨自己的人?
葉家和元家都是結交的世家,因爲這次朝歌軍的落難,被皇族派兵橫掃,損失比想象之中還要嚴重數百倍。葉家爲了生存,已經賠光了所有的財產,追着葉家不放的人已經數不清楚了,比起當初的朝歌軍還要多。
幸好,元家算是義氣。將葉家這些落難的一干人收留了下來。
元家因爲受到朝歌軍的牽連,也是負債累累,現在還要養活葉家一家大小更加苦不堪言。元家的兩兄弟因爲此事發生了分歧,每日爭吵不斷,而且越來越嚴重,誰也攔不住。
元震是老大,脾氣火爆,口無遮攔:“這麼一大羣人,有手有腳,都是廢物嗎?還要我們元家養,哼,要不是你們跟那個叛軍扯上關係會淪落到現在的墮落樣子嗎?弟弟,我現在還把你當老弟,你明天就讓葉家的人走,要不然我連你也趕出去。”
元中蜜大怒:“我們和葉家一直是世交,現在他們有難,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要是被葉世伯聽到了,他會多傷心。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過去有難還是他們幫忙,我們小的時候葉世伯還抱過我們,給我們吃的,好玩的。”
“那都什麼時候的事了,我們養他們這麼久什麼恩情都還了。要不是葉家,我們也不會現在這般。哼,你這個人就是倔強,你貪圖葉千騰那美色,連自己家人都不顧了。你看看,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的元家還有多少個傭人?我要求很過分嗎?就是讓葉家的人自力更生,不可能一直都靠我們養着。”元震氣得滿面通紅,引來了一羣遠遠圍觀,指指點點的傭人。
元中蜜也不顧了:“外面一大羣追債的,葉世伯他們根本出不去。你要他們自力更生就等於讓他們送死。那羣白眼狼什麼都幹得出來,他們收不到錢真的會殺了葉世伯的……”
“我看未必,他不是朝歌軍的葉幕長嗎?葉千騰更是幕僚長,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哼。你現在還爲他們擔心?那也得看看你自己的身份,過不了多久肯定有人告發給皇族,皇族一旦聽到了我們元家窩藏犯人,我們元家也不保。葉家的人反正遲早活不着了,不如我們自己去告發,還賺一筆賞金,能夠救助我們……”
“大哥,你還是人嗎?你竟然貪圖這些髒錢……”
“皇族說的,難道還有假嗎?他們就是犯人,朝歌軍就是叛軍,外面做了叛國的事你知道多少?聽聽,屋外整天喊着讓誰滾出去?那些債主都要衝進來了……”
正在兩人劇烈爭吵的時候,外面忽然一陣慘叫,接着就是混亂的呼喊聲音。哎呀哎呦的,痛叫聲不斷。可很快,這些聲音就慢慢的遠去。屋外已經是一片的死靜。
元震和元中蜜對望一眼,他們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馬上飛一般跑到了大門,從門縫之中往外看去,隱隱約約只看見了一隊軍隊站立在大門之前,他們整齊,沉默,散發着陰森森的殺氣。
“完了,完了!”元震臉色都白了,癱瘓地坐在地上,口中不斷地重複着這兩個字。
元中蜜又害怕轉爲憤怒,一下撲上去揪住了元震的衣服,破口大喊:“可惡,你個該死的混蛋。爲了賞金竟然連葉世伯都出賣了,葉千騰有什麼錯,她要是死了,我跟你拼命。”
元震一下懵了,被搖晃得說不出話來,還以爲元中蜜真的要殺了他,只顧着拼命地逃跑。
這兩位少爺在打架,其他的僕人根本不敢上前,只有一個老管家拿着柺杖去阻攔,可惜被一下推倒。
“哎呀,管家!”
就這時候,忽然從屋頂上跳落了一隊黑衣人。其中一個落地的瞬間,一個箭步衝上,將老管家扶住:“沒嚇着你吧?”
老管家驚魂未定:“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咦,你們是誰?”
元震,元中蜜兩人也停住了手。他們吞了吞口水:眼前的一隊黑衣人,無論是從穿着還是武功來看,他們都是軍人。而且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即使是他們突然間闖入,站在那不動,元家的護衛也不敢上前。僅僅是看氣勢,就被嚇得不敢動手了。
“難道,是誰揭發了?這下慘了,葉家出事了,我們元家也完了。”
“兩位必定是元震,元中蜜了。我們是朝歌軍,我們是過來接兩位葉長官的。”
“葉,葉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