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
許夜驚悚出聲,渾身激靈,一股電流直接從腳底飛躥到了天靈蓋。
“噗!咳咳咳……”
孟城飛似乎被嚇到了,嘴裡的食物噎住,一陣猛烈的咳嗽。
啪的一聲,他隨手打開辦公室裡的燈。
猩紅着眼睛,等着許夜:“你吼那麼大聲幹嘛,我差點被噎死,咳咳咳,我不就是早餐吃個毛血旺和滷肥腸嗎……”
望着許夜一臉呆滯的表情,孟城飛端着手裡的毛血旺,露出了一點點委屈的表情,剛纔被許夜一嚇,有一些掉在了地上。
“那聲音又是怎麼回事?”許夜張了張嘴巴,木訥問道。
“你說這個?”孟城飛拿出手機,裡面播放着恐怖片。
“爲什麼要在吃飯的時候看恐怖片?!”許夜不解道。
孟城飛收拾了下地面上的毛血旺和湯汁,又整理了衣服,打開窗戶,讓肥腸的味道消散了一些,這才一臉鎮定道:“下飯啊。”
???
神特麼下飯。
“像我們經常處理污染事件,遇到的畸變種比這噁心多了,吃飯看個恐怖片,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不,隊長……這解釋沒問題,但你沒覺得,你的做法,合理但有病。
許夜心裡默默吐槽道。
他走到辦公桌一側,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依舊緊緊盯着孟城飛。
他還是有些擔憂。
以隊長現在的處境,要麼被猩紅之眼吞噬靈魂而死,要麼情緒不穩定導致人格污染而死。
尤其是老鄭走後,他聽其他隊員說,隊長似乎沒有哭過,一直保持着不太正常的冷靜。
孟城飛有條不紊的開始煮茶,深邃的眸子掃了許夜一眼,語氣平靜:“不要用看死人一樣的眼光看我,我還沒死呢,剛纔你是覺得,我要畸變了?”
許夜搖頭,心裡瘋狂點頭。
洗好茶杯,孟城飛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擔心老鄭的事情對我有影響,不過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許夜再一次露出驚悚的表情。
將一盞茶遞給許夜,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嚐了一口,眉心舒展開來,這纔開口:“老鄭這人,就是悶騷,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說,別看他大大咧咧的,但內心比女人還細緻。”
“十年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其實比對我影響還大。”
“但我知道,他即將崩潰,他迫切需要一個真相,這些年來,我們都在調查當年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眉目。”
“所以,在不久前,去浮空城的治療的時候,我故意讓他離開,並且做出了他還在浮空城的假象。”
“葉青諾那邊,我也告知了一聲,她算是默認了。”
許夜恍然大悟!
“我就奇怪,覺醒藥劑的把控這麼嚴格,而且還是在八隊裡面,葉隊這麼生猛……呸……溫柔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讓覺醒藥劑被人盜走,而且事後追查,也是隨便坐坐樣子。”
“原來……”
原來,是兩個隊長裡應外合,自己偷自己的東西。
感情是演了一場戲,讓上面的人看而已。
“老鄭雖然走了,但總算,將一些事情曝光了,我們本以爲,能讓上面順藤摸瓜,揪出一些人,可……”
孟城飛苦笑一聲。
許夜明白。
當初的事情,似乎涉及到了太多太多利益關係,除非大動干戈,否則貴族們,根本沒想徹查。
事情,就到貝琳死就結束了。
對雙方都是一個交代。
許夜低頭,緊緊握着拳頭。
所以,隊長,你們是要在明天的時候,綁架了承映兒,不惜一切,一定要讓總隊長出面嗎?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嗎?
把我排除在外面,是爲了不讓我捲進去嗎?
可是,這樣真的有用嗎?
總隊長十年來都沒有出面,身體肯定有異樣,否則沒必要一直呆在家裡。
而且就連議長都死了一個,浮空城人心惶惶的時候,他也沒出面。
許夜甚至懷疑,總隊長已經沒實力,再去對抗貴族,也許不出面,反而纔是一種震懾。
孟城飛又喝了一口茶,垂下眼皮,盯着茶水:“這些事情,你不需要擔心,也不要捲入其中,我實力雖然不強,但憑藉着猩紅之眼,好歹能在那些貴族面前有些分量。”
“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反倒希望我好好活着,最好永遠活下去,否則又得經歷動盪期。”
“十年前,永恆教廷之所以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葬送了數十萬人,就是因爲那時候,掌控猩紅之眼的覺醒者死了……這中間有個過渡期,讓永恆教廷趁虛而入。”
原來如此,許夜瞭然。
這樣一來,浮空城還真不敢對隊長動手,也難怪,很多事情都被壓了下來。
他想說什麼,但咬咬牙,還是沒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隊長情況,似乎不適合太過激烈的戰鬥了。
而且,每開啓一次猩紅之眼,都需要他消耗掉一部分的靈魂之力,而九隊裡,周野去了前線,覺醒者就剩下自己和李芸遙了。
隊長,你們有你們的計劃,也想將我和李芸遙排除在外,但我也有自己的計劃。
我會用自己的辦法,去幫助你們的。
……
從隊裡出來,已經接近中午。
陽光偏向於冷色調,在這繁華的夜靈市市區,鋪上了一層薄薄的淡黃色的金光。
汽車鳴笛的聲音,從耳邊不斷呼嘯而過。
“匪爺,李芸遙和隊長沒問題吧。”許夜雙手插兜,翻上帽兜,行走在繁華的落榭大道上,恍惚間以爲回到了和平的地球。
匪爺道:“我剛都探測過了,你們隊長除了氣息有點紊亂,靈魂有些虛弱外,並沒有被污染的徵兆,但那女娃子,氣息還是很古怪,有點捉摸不清。”
“但並非污染的氣息,總之說不清楚,對她身體也沒太大的影響。”
許夜正思索着。
突然,前面傳來喧囂聲。
在一個巨大的廣場裡,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羣,手裡拿着應援牌子,一個個表情興奮無比,像是見到了神靈一般,狂熱無比。
“秦煙花?”
許夜看到了應援燈上的名字。
他臉皮抽搐:“一個明星而已,至於這麼追星嗎,恐怕永恆教廷的信徒,都沒這麼瘋狂,她要是想成立教廷,絕對能成爲邪神頭頭。”
“真瘋狂,真可怕,一羣沒有理智的人,也挺可憐的。”
“啊!”
“秦煙花!”
“老婆,我愛你!我永遠支持你!”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唰的一下,從許夜的身邊飛速而過,留下一連串的刺耳的尖叫。
“陸明望?”
許夜站在原地,扶額。
自己不認識他,絕對不認識他!
“誒!夜哥,你也在啊,剛纔沒看到你,難道你也是我們花粉的一員?”陸明望一回頭,就看到了許夜。
而後,搖晃着手裡巨大的粉絲燈牌,鼓足了嗓音打着招呼。
他覺醒了【吟遊】天賦,以至於嗓門不僅大,並且聲音能夠輕而易舉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於是乎,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站在臺上,穿着露臍裝演出服的秦煙花,也順着聲音,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許夜僵在原地,隨即眼神微眯,射向了陸明望。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