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傲天如一顆挺直的松樹。
姿態倨傲,絲毫沒有懶散之風,全身陽剛霸氣,好似看他一眼都是褻瀆了他一般。
猶爲他的聲音,恍若空谷中的回聲,帶着神秘感,深沉感,光是聽着聲音,全身就麻酥酥的。
小玉樹繃禁了蔥玉段的十根腳趾頭,呆呆的看着離傲天。
漲紅的臉蛋上噙着一抹不服輸的傲然姿態。
許是同離傲天待的久了。
在她的臉上似乎也隱隱約約能看到離傲天的神情了。
他上揚的脣微微耷下來,脣色與他幽深的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字一句頓:“孔雀夜裡喜歡住在房頂上。”
“……”
“……”
請允許離玉樹無語須臾。
“皇叔,王府的人都這麼奇怪嗎?有暖乎乎,軟乎乎的牀榻不睡,非要去睡那冰涼涼,硬邦邦的房頂?不疼嗎?不冷嗎?”離玉樹有些不解。
就算練絕世武功也不是這麼練的啊。
“她喜歡。”離傲天不想過多解釋,聲音清清冷冷,骨節修長的手指捲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腕:“怎麼?皇上想想清楚?到底是要微臣看還是……”
他故意把話音拖的長長。
話語中的威脅之感不言而喻。
就在小玉樹左思右想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怯怯的女子聲音:“公子,我要做些什麼?”
好討厭,好討厭。
小玉樹心裡原本的決定倏然變化了,她哼了一聲:“就不給皇叔看,朕去找孔雀。”
說着,她用寬大的廣袖袍捂住了那兩個小泥人然後趿拉着緞靴‘嗒嗒嗒’的跑出去了。
“皇上最好有點骨氣。”離傲天看她如此倔強,慍怒道,心想,還是得治治這個小東西。
“有骨氣。”離玉樹哼哼唧唧了一聲,吧嗒吧嗒朝門口跑去,路過那女子跟前,哼了一聲:“今夜我睡在房頂上我。”
那女子奇怪的看了離玉樹一眼,瞅了瞅房頂。
“你來做什麼?”離傲天大步流星走到女子跟前,面若寒霜的看着她,對於她的忽然闖入十分不悅:“管家沒吩咐你做事?”
女子道:“還沒有,不知王爺何時讓我做那件事情。”
“等着。”離傲天冷冷道,而後把她打發下去了。
離傲天捏着眉心,他也不知道這個法子究竟行不行。
穹廬如一副水墨畫。
一層層墨汁暈染了白布,漸漸的,深了。
小玉樹把在陶藝閣捏的兩個小人兒擺在孔雀的房間裡:“孔雀孔雀,你看朕捏的好看嗎?”
“……”孔雀欣賞不來這種風格:“皇上捏的挺好看的。”
兩個光溜溜的小泥人只能看出來大概的形狀,也能看出來是男是女。
小玉樹把兩個小人的身體一個捏了個小鳥,一個捏了兩個荷包袋。
怕是隻有從那兩個地方分清楚男女了。
孔雀羞的不得了,哪曾想皇上能捏的這麼開放啊。
她自己玩了一會兒,問:“孔雀,你今晚要上房頂睡啊?那我們得準備準備東西啊,譬如拿一從棉被上去,再拿兩個枕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