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現身了?”
剛走了兩步,馬車前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硬生生的阻止了沈天歌前行的道路,見到來人,沈天歌沒有一絲的意外,很顯然,她早就料到了。
“爲什麼不出手呢?”
略有些嘲諷的看了清鳶一眼,沈天歌見她沒有理會自己,再次開口不怕死的問了一句,“依你的本事,現在想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爲什麼要猶豫呢?”
她說過,這是她的遊戲主場,誰也別想越權。
清鳶之前的舉動,沈天歌無法準確的判斷她的用意,既然如此,她就按自己理解的意思判斷了,因此,儘管她不會把清鳶怎麼樣,但一些小小的教訓還是要給的。
真以爲她是好欺負的小綿羊?
那可就太小看她了。
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色,雲袖下的手緊了緊,將一直握在手裡的小瓷瓶捏的更緊,但表面上,她卻沒有泄露半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щщщ.ttкan.¢o “你以爲我不敢?”
若不是顧及到那個人,她根本就不會有絲毫猶豫,可清鳶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挑釁她,這是逼她痛下殺手嗎?
好幾次,清鳶面對一臉譏諷的沈天歌都運起了內勁,她早就發現了,沈天歌雖然身手算的上矯健,卻不是一個懂武的人,更沒有內息,所以,在她看來,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滅了沈天歌。
正是這樣,她才受不了她的尋釁,但一想到只是一天沒有沈天歌的下落,那個人竟然瘋了似的,差點兒就掀了整個京城,只爲了找沈天歌,任誰勸都不管用。
想到這,清鳶又忍不住強壓下急於出手的動作,緊抿着脣,冷冷的看着沈天歌,她在不甘,很不甘,沈天歌在她看來,根本不配站在那個人身邊,可爲什麼,爲什麼那個人卻偏偏選擇了她呢?
三年。
她待在那個人身邊三年,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對那個存了什麼樣的心思,然偏偏身爲當事人之一的慕容九卻好似渾然不覺一樣,從不對她另眼相待,饒是如此,清鳶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越陷越深。
爲了那個人,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她明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站在那個人身邊,成爲他的獨一無二,但清鳶卻怎麼也沒想到,她一直仰望想要卻註定得不到的人,最後竟然被沈天歌這樣一個空有皮囊卻到處惹是生非沒有真本事的佔了去。
好吧。
清鳶承認,上次的攻擊,沈天歌確實給了她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可她卻還是打從心底的鄙視沈天歌,尤其是在她看到沈天歌竟然推開慕容九怕死的躲在桌子後面自保的時候,那種鄙夷更深。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清鳶就不認爲她的攻擊會造成沈天歌實際性的傷害,而她也沒打算在第一次就殺了沈天歌,否則,她斷然不會選擇在慕容九在場的情況下出手。
別人或許不知道慕容九到底有多厲害,可她確實深刻的體會過的。
也就是說,她那一次就是爲了試驗一番沈天歌,但凡她能表現的有哪怕一點兒讓她滿意的地方,她都會考慮暫時不動她,然而……
聽到沈天歌失蹤的時候,天知道清鳶有多高興,可看到慕容九瘋狂的樣子,她又心有不忍,而她更沒想到,上天竟然讓她撞了大運,她竟然是第一個找到沈天歌的人,而且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在那個劫匪非禮沈天歌的時候,她內心是激動的,甚至,期待那個劫匪玷污了沈天歌,這樣一來,沈天歌就再也沒有辦法霸佔着慕容九,待在那本就不該屬於她的位置上了。
可就連清鳶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沈天歌竟然好不反抗的任由那個劫匪在她身上動手動腳的時候,又氣又恨的她竟然出手毫不猶豫的殺了那個劫匪。
做就做了,清鳶從不爲自己所做的事後悔,但她只允許自己失控一次,所以,在其他劫匪攻擊沈天歌的時候,她並沒有再次出手。
一來,她存了私心,若是沈天歌真的沒有本事,死在那些劫匪身上,那就算是宮主也不能怪罪於她;二來,清鳶還是不相信她心中神明一般存在的宮主會看上一個空有皮囊的人,所以,她在試探。
果然,在最後時刻,沈天歌終於展現出了她的另一面。
只可惜……
大失所望。
清鳶本以爲在生死關頭,沈天歌會給她帶來意外的驚喜,然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太弱了。
那麼幾個劫匪在她眼裡跟螻蟻一般存在的人,竟然逼的沈天歌險象環生,甚至,爲此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這要放在他們幽月宮裡,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或許之前的沈天歌給她印象實在太糟糕,好不容易暴露出來的一點兒戰技也是最不入流的那種,但卻着實讓清鳶越發的猶豫了幾分,可當她看到沈天歌要走的時候,忍不住又鬼使神差的出手阻止了,阻止之後,她又迷茫了。
她不想那個人傷心,然把心愛之人就這麼拱手讓給沈天歌這樣的人,清鳶顯然又很不甘心,可不放又能怎麼樣呢?難道真的殺了她嗎?
只要一想起慕容九的癲狂,清鳶就怎麼也下不了手,但她沒想到,沈天歌居然不領她的情,這般挑釁她。
一個螻蟻,她憑什麼譏諷她?
真以爲有那個人庇佑,就能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了嗎?
做夢。
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清鳶那雙清眸微眯了起來,一抹寒光閃過,她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她以後收斂起自己,至少,不再給那個人惹麻煩。
“呵。”
終於忍耐不住了嗎?
一直注意着清鳶的一舉一動,自然察覺到了她的行動,沈天歌也沒想到,清鳶的功夫真的如此之高,只一個眨眼的功夫就逼到了近前,可饒是如此,她也沒有露出任何的膽怯,相反,此刻的她一臉的興奮。
沒錯。
面對清鳶憤怒的一擊,沈天歌沒有驚慌恐懼,反而神采奕奕,滿眼的興奮。
別以爲她真的是一個魯莽行事的笨蛋,若沒有絕對的自保能力,她是斷然不會自尋死路的,而之前一系列的舉動,等的便是這一刻。
只見……
在清鳶攻擊的最後一刻,她飛快的掏出一個瓷瓶,毫不猶豫的朝着清鳶砸了過去,而沒想到沈天歌會有這樣的舉動,見到異物襲來,清鳶本能的改變了方向,避開了那個東西,但速度卻一點兒也沒有改變,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小刀就抵在了沈天歌的頸間,而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音。
“呵。”
一切結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沈天歌成功落入她的手裡後,清鳶纔來得及看一眼剛剛在緊要關頭沈天歌朝她拋來的東西是什麼。
而不看不知道,一看之後,清鳶清純可人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真是個無知的女人。
一個小小的瓷瓶以爲就能傷到她嗎?
若是她的宮主的話,清鳶絕對相信,剛剛那一擊,她不死也能掉了半條命,可這是沈天歌,完全沒有半點兒內力的人,剛剛那樣的舉動無疑就顯得滑稽可笑很多。
她果然不該高看這個女人,還以爲她或許不如她所知道的那麼不堪呢,現在看來,她或許比傳言還不如,不然,不會做出這麼可笑的事情來。
“你輸了。”
暫時她不會殺了她的,她的宮主爲了這個女人整個人都快瘋了,所以,她要將人帶回去,可等到那時候,她會讓這個女人履行她的諾言,當那時候,哪怕是明知道宮主不會放過她,她也斷然不會在心慈手軟。
“哈哈哈。”
聽到清鳶的話,沈天歌非但沒有露出任何的挫敗表情,反而肆意的大笑起來,這一反常的舉動,不禁令清鳶微蹙了眉頭,正欲說些什麼,卻猛然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天歌,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你這話說得太早了。”
在清鳶的注視之下,沈天歌淡淡然的擡手撥開橫在她頸間的匕首,微微的刺痛,令她微微蹙了眉頭,爾後,一臉笑容的站起了身子,冷然的看向清鳶。
“再殺我之前,你就算再看不起我,好歹也應該先了解我一下再出手,這麼魯莽的就浪費了兩次機會,我都替你感到可惜。”
沒有嘲諷,也沒有喜悅,沈天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恨我,而我也不喜歡你,原本我也不想對你怎麼樣,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妄想窺伺不屬於的人,這讓我很不爽。”
“卑鄙。”
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會那麼無恥的用毒,還是在她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對她下了毒。
憤憤然的說完這句話,清鳶好似想到了什麼,兀得看向那地上被她很看不上的小瓷瓶,在回想起沈天歌的話,忍不住心裡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但隨即又被她掐滅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
打死清鳶,她也不相信,沈天歌還有那樣的本事。
“我就是不折手段,那又如何?”
毫不猶豫的承認,沈天歌譏諷的看了一眼清鳶,緩緩的說道:“我從不自詡好人,也學不會道貌岸然的那套,在我的字典裡,爲達目的,我不在乎以什麼樣的方式。”
“你——”
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嘴,清鳶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太詭異了。
這一刻的沈天歌身上的氣勢竟然讓她有一種見到宮主的感覺,明明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