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臉了！”
林幽氣跺腳，真不該成一時之氣把錢給他，真的高估了這人的臉皮，不行，不能這樣就白白給他拿去，馬上去找曹乾孃。
“乾孃。”
林幽停住腳步，看着那不要臉的混混拿着自己的荷包跟曹乾孃數錢。
曹暮夜對林幽壞笑，滿嘴大白牙亮得林幽燒心，林幽慢慢走過去指着荷包。
“哦，不用說了，乾孃知道你的孝心，全部收了給你當嫁妝。”曹暮夜先聲奪人把林幽的話堵住，還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讓她無言以對。
林幽心裡罵了無數遍無恥還是下不了這口氣，甩了下袖子，“乾孃今晚做麻辣蘿蔔吧。”
曹乾孃看了眼曹暮夜，將荷包收好，“乾孃蒸了饅頭，辣鍋等阿夜不在咋們再吃吧。”
林幽悶聲應了句，餘光看到曹暮夜得意的嘴臉，氣得槽牙疼說了句做飯出了門。
曹暮夜斜眼看她的背影離開，得意笑繼續跟曹乾孃說話，“乾孃，她怎老出去？”
曹乾孃看他一眼嘴角揚起奇怪的笑反問：“就只能你出去？”
曹暮夜無所謂抱頭後靠，“腿長她身上誰管得着。”
曹乾孃笑笑對蓮寶說：“寶啊，你爹就是個大王。”蓮寶贊同的咯咯撲騰手。
拉開臉面後，林幽從未有的心情舒暢，當家做主的感覺就是好，特別是看曹暮夜吃癟的模樣想到睡覺都能笑出聲來，這些日子被他的欺壓總算報了回去。裁縫鋪的繡工根本難不倒她，她提前完成故意到交工日纔拿過去。
林幽想到又是一筆入賬，腳步輕盈嘴角含笑到了裁縫鋪，老闆看到她過來馬上過來招呼她。
“老闆。”林幽將繡品拿出來給老闆檢查。
老闆看到林幽上交的繡品，眼睜得老大嘴裡不斷誇讚，“好好好，就說老頭子我沒看錯你。給你。”
林幽看到老闆直接給了她五兩，特別意外看着老闆，“這數……”
“你繡得太好了，你該得的。這裡還有，你要不以後就接這活吧。”老闆提了一包袱給林幽看，“這是圖樣能照着做嗎？這戶人家要求有點高，你要注意了不能弄髒。”
林幽看了下花樣簡單的松鶴圖，點頭可以接，習慣的檢查材料，經過上次的事老闆沒有做手腳，又說了些話拿着東西回去，半路碰到抱着蓮寶遛彎的曹暮夜。
“呦，又接活。”
林幽沒理他往巷子裡走，聽着後面曹暮夜的聲音，心裡越聽越煩沒見過這麼無所事事的男子，以前在家中父親兄長整日見不着人，回來還待在書房，哪兒像他這樣，混混就是混混。
“乾孃，我回來了。”林幽打了聲招呼進來。
“乾孃，我回來了。”曹暮夜有模有樣的學着林幽的語氣，看到林幽生氣的板了臉，眼帶着笑意把蓮寶給曹乾孃，“乾孃天氣好，吃頓餃子吧。”
“你是饞了吧。”曹乾孃笑目光看那掛着的凍肉，“肉該不夠，你去買點吧。”
“哪兒用我去，隔壁不是剛殺豬，你去買。”曹暮夜後半話向着林幽說。
林幽莫名看着曹暮夜眼神交流，看到他眼底的狡黠的笑意，手掌向他攤開，“錢。”
曹暮夜抖了下眉，“沒有。”
“那加多點白菜好了。”林幽接道手裡轉着線看也不想看他。
“你那家用是騙人的？”曹暮夜聲調微揚轉了個旋，“好吧，就知道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手掏出個錢袋子顛了顛，“諾。”
林幽看他拿錢袋子髒得發黑，看得噁心頭上揚，東西一放，“你纔是鬼。”小碎步出了門。
曹暮夜呵呵笑，身子突然被曹乾孃一打對手她生氣的目光，“是她自個不怪我。”
曹乾孃瞪他搖頭。
林幽第二次踏足李家被豬拱的陰影猶在，只是在門敲了幾聲往裡喊李寡婦，李二嫂看她幫傳話，自個走了過去。
“稀客啊！咋不進來坐坐？”
林幽搖頭笑得又些僵，看到李寡婦出來招手喊：“李姐姐。”
“妹妹快進來。”李寡婦笑要拉林幽。
林幽擺了擺手道：“姐姐家剛殺豬吧，能賣點肉嗎？”
李二嫂噗嗤笑了聲轉身進去，林幽後背莫名出了層薄汗，“可以嗎？”
“可以啊，你要哪兒部分要多少錢？”
林幽被問住，有些拿不準“包餃子用哪部分？”
“包餃子啊！”李二嫂在院子裡聽到大聲說了句，“半肥瘦啊！正好這有切好的。”提着一條豬肉出來。
林幽看着白紅相交的豬肉後退了步，“這是不是有點多？”
“哪兒多，大冬天的包餃子吃不完可以凍着存着吃。”李二嫂把肉給李寡婦拿，“小妹，我去餵豬了，你看着辦。”
“妹妹要多少，我給你割。”李寡婦笑，偷偷跟林幽道“二嫂就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林幽聽到裡面隱約的豬叫聲，後背有發了一層汗，乾笑搖頭，手接過李寡婦的肉，“嫂子說的是，吃不了還可以凍。姐姐算錢吧。”
李寡婦說好回頭問李二嫂，“二嫂，這肉賣多少？”對林幽難爲情道“這我當不了主。”
林幽想到李寡婦去裁縫鋪接零活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表示理解等李二嫂的回話。
李二嫂拿着瓜瓢出來看了看林幽手裡的肉，“一刀切，便宜算你三兩吧。這冬天肉貴。”
三兩！林幽有點肉疼的給了銀子拿着肉回來。
“乾孃我回來了。”林幽提不上勁說了句，提着肉進廚房。
曹乾孃跟着進廚房，看了下肉，“這肉好，來乾孃跟你一起剁了，夠吃好幾頓餃子了。”
林幽聽曹乾孃的話想還好信了李二嫂的話，原來尋常百姓是這樣吃餃子的啊！還能凍着慢慢吃，想到能好幾頓不用太花心思做飯，心裡樂開了花。
“好的。乾孃弄多幾種餡吧。”林幽心情一好想法就多了起來。
曹乾孃喜歡這樣的林幽，“好勒。”
林幽一下弄了幾種餡，還心血來潮的用菜汁染色擀皮，這讓曹乾孃打開眼界連連誇讚，兩人分工明確，很快做好準備開始包餃子。
林幽只會吃不會包，初學的她手腳慢，包出的餃子賣相難看，不禁臉頰羞紅，“乾孃，我這餃子不會漏了吧？”
曹乾孃笑的把她的餃子放在一起，“沒事用蒸的。”
林幽臉更紅撒嬌“乾孃，你笑話人。”
曹乾孃笑着搖頭，“你就是臉皮薄，多包幾個就好了。”拇指一掐就包好一個，讓林幽目瞪口呆，覺得曾經欽佩的才子也不過爾爾，哪能比得上乾孃的一雙巧手。
熱騰騰的餃子上桌，等吃的父子兩厚臉皮的第一個下筷子，“這又綠又紅的能吃？”左右看了下放進嘴裡，飽滿鮮嫩刺激味蕊，不再挑剔那夾那紅的，酸酸的但還能接受，豎起大拇指，“乾孃真棒。”
“是幽幽。”曹乾孃笑白了他一眼，“還有呢？”
曹暮夜指了指嘴裡嚼的餃子，不想說話。
林幽嫌棄憋了下嘴，自己沾醋吃餃子。
曹暮夜發現她面前一碟特別醜的餃子，明知故問“這誰包的，醜。”把臉皺成朵菊花，嫌棄的搖手。
“有吃還堵不上你的嘴。”曹乾孃筷子打他，“你會包，不會幫忙，這會兒話多。”
“不是有乾孃嘛，哪兒能用得上我這糙爺們。”看着那碟餃子嘖嘖幾聲，“原來還不如我啊！”
林幽用力咬下一口自己的蒸餃，不就難看了點味道還是很好的，有必要這樣冷言嘲諷嗎？這混混登不上臺面，抓到點尾巴就使勁戳。
“這肉好，現殺的就是不一樣。”曹暮夜見林幽不入道，咬了半口餃子看裡面的肉，“這李家真會樣豬，肥瘦不膩還回甘。買了多少？”
“一刀。”曹乾孃幫回答，忙着幫蓮寶擦嘴，娃大了開始教他自己吃飯，一下不注意就把自個弄成花臉貓。
“一刀，少說一兩啊！”曹暮夜感慨往林幽跟前探，“大丫鬟有錢就不一樣。”
林幽完全忽略了曹暮夜的話，手頓住緊張喘着氣問：“這一刀要一兩？”
“哦！完了。”曹暮夜把筷子一放大力坐回位置，“該不會被宰了吧！你不是跟那誰關係好嗎？知道就不讓你去了。”裝模作樣的拍了下的大腿，“這頓得山珍海味了。”
“缺德的李家，鄰居還坑。”曹乾孃罵了句，小心問“幽幽，他們騙你多少錢？”
林幽緩慢伸出三根手指，臉早悔青，她不知肉價，一進冬天就一直省着吃曹暮夜打獵回來的肉，就聽信了李二嫂的話，加上怕豬，心裡跟曹暮夜較真，這就沒多想，結果着了道還被曹暮夜嘲笑。心裡難受，一委屈眼淚就流了下來。
“哭啥，又沒罵你，你自個的錢，騙了就騙了。”曹暮夜看戲吃着餃子沒任何感情的說。
“你還吃！”曹乾孃氣曹暮夜不作爲，“李家太不是人了，你一會去把錢要回來。”
“我不去，又不是我賣的，貨物兩清，我可是講道理的。”說着又往嘴裡塞了個餃子，指着林幽含糊說道，“她跟那誰熟，娘們的事她們自個解決。”
林幽聽到李寡婦，馬上想到那時她的表情，又想到她接零活，突然感同身受起來，同樣寄人籬下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搖了搖頭，“算了。”
曹乾孃拍了拍她的肩膀，“乾孃幫你出氣，養你這麼大真沒用。”指着曹暮夜發氣。
曹暮夜手攤了攤，“我見她蠻機靈的，原來是看着機靈。”
“你還說。”曹乾孃氣拿走他跟前的餃子。
曹暮夜馬上投降護住餃子“幫，我幫還不行嗎？乾孃，吃飽了好打架。”
林幽聽到打架腦子都炸了，他除了打架就不會別的嗎？想到李寡婦因爲自己將來會受到的傷害，越發的煩躁，突然站了起來，“算了，鄰里和氣要緊。”直接回屋。
林幽聽着曹乾孃教訓曹暮夜的聲音越來越遠，把門關上將一切聲音隔絕，混沌的腦子逐漸清醒起來，摸出原本鼓鼓的錢袋，越想越覺不對勁，從被曹暮夜跟回來，吃餃子要買肉，一件件。
啪！林幽氣把錢袋扔到炕上。
“曹暮夜你個混蛋！”
“誰背後罵人。”幸災樂禍的聲音伴着推門聲傳來。
林幽轉身氣得發抖看這人噁心的笑容，“你故意的。”手指發抖指着他。
曹暮夜淡定把一碟餃子放在桌上，一臉無辜看林幽“我個混混，沒這本事。”指了指餃子，“乾孃讓拿來的，趁熱吃。”轉身離開，還不忘體貼的關門。
林幽看着他假惺惺的模樣氣得跺腳，這混混太過分了，看不得她賺錢就故意讓她花這冤枉錢，自個還吃那麼歡，氣死她了，看那碟醜餃子氣得拉了下頭髮，用力坐下來狠狠夾起餃子咬下。
“乾孃，沒事的，她繡活好，再繡一副就補回來了。”
“不行，要討回來。”
“乾孃。”林幽聽得不對勁忙喊住，“您這要去哪兒，早飯還沒吃。”目光掃了下曹暮夜。
“還不是爲你出氣，你的事自個解決。”曹暮夜拋下話，自己抱娃出去了，留下給她一個背影。
“乾孃，不用的，”林幽雖心不不甘但不想把這事鬧大，畢竟低頭不見擡頭見，她還要出去接零活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
曹乾孃感嘆難過看林幽，“我看你沒日沒夜的繡，那糙爺們不懂，乾孃懂啊這多耗費心神的活，乾孃看着心疼，哪能這樣被人給坑了去。”
“乾孃，這錢不算什麼。我繡一副就回來了。”林幽違心說，拉曹乾孃坐下細心講，“乾孃，這事鬧大不好，我……”
“是啊，乾孃這事鬧大了，大丫鬟還咋賺錢。”曹暮夜抱着蓮寶折返，“大丫鬟厲害，能賺錢，這點小錢不算什麼，對吧。”朝林幽揚了下頭。
林幽暗暗握拳咬牙，“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