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那賤人……”呂公子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耳光打在臉上,他吃疼捂着臉委屈又氣憤張嘴還要繼續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嘴。
“往日太過縱容你, 這段時間給我好好待在後院。”
呂公子不忿看着他不情願道:“那女人醜不止還善妒, 爹你給我實在下不了嘴。”
“滾!”
呂公子看了下已經背向自己走進黑暗中的人, 無聲對他背影嘟囔了幾句, 灰溜溜出去。
不久, 門被推開走進一黑衣人俯身單膝跪下:“主人,那女子是林熙遠之女。公子是在辦事時遇道然後惹了點小事,事主的妻子就是她, 事主與她有些糾葛……”
“退下吧。”聲音無力又蒼涼。
黑衣人點頭後退幾步才轉身出了門,當門被關上後, 屋內發出瓷器破碎的聲音, 黑衣人置若罔聞繼續向前走一躍消失在空中。
曹暮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但他還不敢動,眼珠轉了轉, 一道光閃了過來,悶聲入物,消失黑衣人出現在他所隱蔽後幾步,伸手取了刺入橫樑上的暗器,吹了吹, 空明聲迴轉讓夜更冷。他目光程亮環視四周, 恨不得將每一寸都搜過 , 最後掏出一包粉末散向曹暮夜之處, 陰冷笑了聲轉身離開。
夜晚飛過的鳥兒啪嗒掉了幾隻, 眼口出流出鮮血,撲騰了幾下再沒了生氣。
曹暮夜慶幸自己學了兩個本領一是輕功二是龜息, 若不是他躲避不了這裡層層把守,又能躲在高梁,最後還是他多了個心眼用了龜息,這才躲過這內力深厚高手的耳目,還有這陰毒的毒粉,若不出他所料這粉吸入將會即可流血而死。
夜風習習,粉末很快被吹散,曹暮夜還是如死物般一動爲動,目不轉睛看着下面那緊閉的門。他常年接一些特別的案子,偵查本領上層,到了京他又頻頻接了許多隱晦的案子,常常要他隱入各大官員的府邸,讓他摸清了不少裡面的守衛排布和主人的人前人後兩幅面口,讓他心寒又恨不得離去。
但爲了林幽他只能讓自己適應並且能拿到護身本領,所以他故意把探的消息只把案件所要的高知,而那些隱秘的細細記在心上,等不時之需讓自己能靠着這冒險探來的消息上位,只有拿到首位,他這才能出頭拿到官位得到青睞,步步高昇贏得林幽兄長的認可,同時也能保護她。
萬萬沒想到他這一規劃,讓林幽生出自謀生計的想法,他不敢相信變了的林幽還如此天真,遇到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學會機靈,以爲身份變了人就不會招惹她,又恨那些不給女子出路的惡人。
曹暮夜胡思亂想間時間過去,當他會過神時,天已經微微亮,他稍微轉動了僵硬的脖子,犀利的目光望着前方走進的身影,當身影漸漸清晰,他認清了來人,此人就是京兆尹大人私下給他科舉泄露案裡調查的可疑人員,可惜證據不足,此人又狡猾陰險,讓京兆尹大人爲此被聖上面斥。
此時,他匆匆而來身上還披着露水,面色凝重身上帶着居高位已久的氣勢,當他走到門時氣勢突然消失,弓着腰低微出聲。
“左相。”
他得到裡面應許才小心翼翼推開門,弓着腰走進去,又小心翼翼關上。
曹暮夜見過此人威風凜凜各種樣子,此刻這人的行爲讓他大爲吃驚,更讓他深思不由得稍微往門裡移動,生怕聽漏了什麼。其實此刻爲黑白交際的黎明最爲安靜,他又是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不動也能將裡面的話聽得一字不落,但他還是動了。
曹暮夜剛停下就聽到裡面的談話。
“聽聞令郎要提拔林照?”話是詢問但語氣極爲冰冷還帶着審問。
“回左相是的。”聲音極爲飄忽又小心,“林家得到左相照顧沉冤得雪,林照能回京當官,他又曾經是京中文才佼佼者,得以美名受人吹捧,因家中之事折翼,我兒感他之不幸這才幫一二。”
“沒想到,胡尚書還是個大善人。”
胡尚書聽出了滿滿的嘲諷之意,面上冷汗直冒,深知討好左相拍到馬腿上,此時只能極力挽回,“是我的錯,不該無視犬子假公濟私違背官員升遷的規矩。”
“嗯,胡尚書還是明白之人,林照這人年少時恃才傲物,又有家中映襯顯得所大放光彩,如今……”
話不用多說,意思已經在兩人間傳達出來,暗示林照不過如此,口有名聲卻是個無用之輩。
“多謝,左相提醒並阻止了犬子這昏頭之舉。”胡尚書這纔拿定了注意,心知這林照是得罪了左相,這是打壓他今後是無出頭之日了。
“嗯,還有之前的事情,你可辦得乾淨?”
胡尚書身體一僵,疑惑看左相,“左相這是?”
他做事從來滴水不漏,左相如此詢問可見已經有事情稟報到他跟前,稍微好的些的後背又冒出汗來。
“林照之妹狡猾無恥敗壞林兄家風,爲了蒼頭小利竟敢要挾我兒,實在可惡心口雌黃說我兒干涉此事,敲詐錢銀不知滿足,我兒苦不堪言無奈只好將此時告知。胡尚書也清楚我兒這年幼流浪在外,雖無本領但純真老實,又得知令郎此舉,哎!”
胡尚書聽這一番暗話,稍微聯繫就清楚了來龍去脈,恨意到達眼底,附和道:“簡直敗壞門風,林學士的怕是在九泉之下無顏。”
“嗯,也要早朝了,胡尚書請回吧。”
胡尚書如逢大赦不敢多留,後退到門這才轉身出去,又小心將門關係,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用袖口擦了擦鬢邊的汗水,擡頭挺胸又是一副來時的模樣。
曹暮夜扯着嘴角着這胡尚書丑角做派,心中爲京兆尹大人被這小人陷害不忿,又很快釋懷,古今君子與小人,君子被小人欺負正常不過。他將聽到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眸色沉重,此事他無能爲力,只望大舅子能熬過這一關,等他能找到證據奉上後將功爲他求情。
不久,左相了從裡出來,曹暮夜看着天色知道百官上朝的時辰將到,他仔細環視四周後輕飄飄落下,身影一晃進了門。
曹暮夜夜視能力強,環視一週後輕飄飄走到一多寶閣前,盯着每處邊緣查看,不出所料發現蛛絲馬跡,伸手要觸碰時,耳廓抖動,輕輕一躍跳到橫樑上,此時門就被推開,方纔離開的左相出現在門外。
“爹。”呂公子討好撒嬌呼喊。
“混賬東西,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逐出家門。”左相顯然大怒,手晃動中順手拿了一東西就砸了過去。
“爹,可別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我還要爲您傳宗接代呢!”呂公子一無是處,唯一的用處就是男兒身能爲這年邁送走了幾個兒子的左相延續香火,這也是他敢一而再再而三違背左相的原因。
“你再如此任性,怕你個也要斷子絕孫。”左相生氣坐下將事情重要性告知呂公子。
呂公子雖行事乖張任性,但不是個傻子而且他特別會審時度勢,聽完後收斂了不少,半蹲在左相身旁問:“那兒子能做什麼。”
左相滿意呂公子此時態度,欣慰摸了摸他的頭,“你安分這些日子,我再給你尋你滿意的女子,好好開枝散葉。”
呂公子應了聲出去,左相走到多寶閣前轉動了曹暮夜剛纔要動的花瓶,但他的手法複雜左右轉幾圈,來回不知疲倦如玩耍般,突然多寶閣左右分開。
曹暮夜蹲在上面看清裡面所有,驚出一身冷汗,裡面是機關上面佈滿了箭,只要方纔他一扭開多寶閣打開,他站得近萬箭齊發,他功夫再強也無法躲避頃刻間他就被射成只刺蝟。
曹暮夜冷汗淋漓時,左相蹲了下來,伸手去勾多寶閣中間一側下方,曹暮夜眨了眨眼看清左相動作,一陣機關滾動聲音後,地上出現一個洞,裡面有樓梯一階階往下,左相沒往下走,而是從一旁的桌上拿了包東西打開,直接撒下去,煙塵揚起,左相捂住口鼻嗆了幾聲,這才滿意將機關關上,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曹暮夜心中恨恨罵這左相陰險老狐狸,層層佈下機關,要不是他看清楚他所爲,怕早已經着了道,現在被抓住關在某處地牢裡了。
待左相出去,曹暮夜又等了許久,等到打掃下人離開,夜幕降臨無人之時,這才悄悄潛入了暗道裡。
林幽被關後一直滴水未進,全身無力抿了抿脣後,無助望着暗室門的方向,腦海裡閃了一個人的身影,眼眶發紅後悔不已,她早該想到呂公子敢如此囂張後面的人定來頭不小,萬萬沒想到會是左相。如今她爲刀俎任人宰割外,她有關聯的人也會被牽連,首當其衝應當是她的兄長,想到兄長才恢復元氣,那小侄兒將要出生。林幽想到這裡後悔不甘的淚水流下。
突然門被推開又關上,有什麼靠了過來,林幽在黑暗中極爲敏感,害怕要動的時候就被人抱住,熟悉的氣味襲來,她無力嗚嗚幾聲,心中大喊他這傻子爲何要來,一下昏了過去。
剛她醒來時,發現他們依舊在黑暗裡,她抿了抿脣發現脣不再幹澀,心想是曹暮夜在她昏迷時餵了水,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溫度,她伸手去觸碰張嘴要說點什麼,嘴就被大掌捂住,耳邊聽到細小聲道:“安靜。”
林幽眼珠轉了圈,在黑暗中尋心中擔憂的人的輪廓,左相府邸守衛甚嚴,他是如何進來的,身上是否有傷,她用力嗅着生怕嗅出絲絲血氣,頭頂被打掌輕輕撫了幾下,似在笑她又似在安撫。
林幽不在矜持伸手緊緊抱着他,這些日子遭遇她想通了許多,所有顧慮只不過是身外物,既然他爲自己做到這點,她爲何還要顧慮太多隨心而去不要消耗光陰,世事無常珍惜眼前。
林幽伸手去觸他的胳膊一路而下尋到他的手掌,指尖摩挲他粗糲的掌心,熟悉的溫度從指尖蔓延到心口,暖暖的不再慌亂。她指尖遊走畫出一個個字,字字印在心上,難言於口,唯能寫在掌心,烙上他心,望不會太遲。
曹暮夜注意力隨着她的指尖遊走,每一字出現一浪浪席捲而來,讓他無法招架,待最後一字出現時他在無法剋制自己,雙掌摩挲她雙頰,用力親吻下去,用他所有的熱情回覆,他動作過於粗魯激動一下血腥味就在他們脣間擴散,他頓住慌張用指去摸,反被林幽抓住,她安慰去輕吻他,依賴靠在他肩上輕輕搖頭表示沒事。
曹暮夜輕輕攏着她,擡眼往上望,咚咚幾聲變得清晰從頭頂傳來,同時還有人說話的聲音,“找,速速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焦急聲音停了片刻後又響起,“讓林照定罪,擇日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