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教學樓和第三教學樓是挨着的,離校門口不遠,鄰近曦園,正對面可以看到偉人雕像。
飯後,鄒平開着麪包車回了靜an區。
麥穗則帶着李恆進校門,一路徑直往三教趕去。
麥冬兩口子在後面慢慢悠悠跟着,對於復旦大學這樣知名學府,兩人就算逛過一遍,仍舊充滿了好奇。
此時校園小道上擠滿了人,麥穗邊走邊問:“你們今晚在三教哪個教室開班會?”
李恆說:“201教室。”
繼續朝前走百來米,麥穗停住腳步,柔柔地說:“到了。”
李恆仰頭望了望眼前的教學樓,50年代的老式建築風格,有4層,上面是V字形青色瓦頂,外牆是紅磚結構,金色夕陽下整棟教學樓都在泛着微微紅光。顯得有些古樸,還有些神秘。
擡頭瞅會,李恆問:“你要進去看看麼?”
麥穗輕輕搖頭,“教學樓現在進出的人太多了,我們今晚沒班會,就不去了,打算帶着爸爸媽媽到處走走。”
“成,那鑰匙收好,明天見。”李恆把26號樓鑰匙交給她。
麥穗接過鑰匙問:“你今晚不回租房?”
李恆想了想道,“看情況吧,要是太晚了,就不過去了,和室友們回寢室。”
麥穗聽懂了他潛在的意思,當即笑應一聲,轉身帶着父母離開了。
87級管理學院有財務金融、會計學、統計學和管理科學等7個專業。
至於這屆招多少新生,每個專業有多少人,李恆根本沒時間去了解,不得而知。不過剛纔來路上,他聽麥穗提過一嘴,會計學專業和統計學專業都有兩個班。
前世大學期間,他來過滬市好幾次,但不是在滬市上的學,每次來也是去上海醫科大學找肖涵。
復旦這邊是一次沒來過。
沒來過就代表陌生,陌生就代表稀奇,李恆稍微查看一下自身,然後邁步往階梯行去。
只是才走出10來步,左邊小道就傳來喊聲,有人在喊他名字:“李恆!老李!”
李恆適時轉身,沒有意料,果然是325這幫人。
初來學校,目前也只認知這些人了。
李光、周章明、酈國義、胡平、張兵和唐代凌6人整整齊齊,排成一排像養樂多一樣走了過來。
爲了給班上同學留個好印象,6人精神抖擻,似乎都刻意打扮過。
尤其是城裡人酈國義和胡平,衣着筆挺,還有新摺痕,一看就是剛買不久的新衣服,酈國義是三七分頭。胡平貌似還微微弄過頭髮,不是特別明顯,可瞞不過李恆這雙火眼金睛。
不過有一說一,胡平確實資本不俗,臉蛋有辨識度,就算去當電視劇男主也綽綽有餘了。
酈國義也不賴,佩戴一副眼鏡,顯得斯斯文文,比後世很多所謂的小鮮肉要強了不止一截。
其他4人麼,張兵和李光的長相還算周正,但前者穿着一身略顯泛黃的舊襯衫,腳上套的也是白板涼鞋,一眼就能看出是地攤貨。
李光秉承了草原漢子的特色,有些大大咧咧,特意弄了個發哥那種大背頭,油光瓦亮的黑髮在晚霞照射下,閃閃發光。
周章明和唐代凌就顯得平庸了些,長相一般,皮膚不但黑,還脫皮。要是不和胡平、酈國義走一起還好,走一塊,就有點黑白分明的味道。
咋說呢,這年代城裡人和鄉下人的區別,不但體現在衣着打扮上,還體現在走路自信心方面,在這一刻彷佛有某種界限,一眼明瞭。
哎,其實李恆非常能感同身受。
前世他讀大學也是這麼過來的,城裡娃多才多藝,能說會道,在大場面比較出衆。而他一般都是和其他人一樣,默默在下面看着。
這種情況大一尤爲明顯,等到了大二後才慢慢有所轉變。
而大三嘛,哈,心態鍛煉出來了,也適應了城裡節奏,都成了老油子。
李光快速走過來,拍手大笑:“我贏了,看吧,我就說是老李,隔老遠看他側影就像,酈國義你服不服?”
酈國義願賭服輸:“服,我走眼了,等會回寢室喝倆搪瓷缸自來水。”
感情是打賭來着,難怪着急慌忙叫住自己。
酈國義湊過來問:“老李,剛纔你和一個女生在一起的,那是你對象?”
李恆看他眼,“高中同學。”
這下子輪到酈國義高興了,回頭擠眉弄眼對周章明說:“我就說不可能是對象,纔開學,怎麼可能這麼快?
就算潘安轉世也沒這麼大本事,老周,兩搪瓷缸自來水哈,不許耍賴,等會咱兩一起並排喝。”
大高個周章明撓撓頭,“不應該呀,老李長相這麼好,高中你不偷偷摸摸處個對象真是浪費了。”
李恆張嘴就來:“我們高中老師管得嚴。”
周章明咧個肥厚的大嘴巴說:“我們高中也管得嚴,但高考出成績那一天,我們班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到一起了。”
酈國義問:“你們班第一名和第二名在哪讀書?”
周章明說:“一個清華,一個人大。”
唐代凌插嘴:“老周,第二名才人大?那你在班上是幾名?”
周章明有些小得意:“一般都是第三名。”
李恆心想,這倒是和自己一樣,萬年老三。
一路都在聊天,他發現年紀最大的張兵和胡平都沒搭話,前者穩重,後者眼睛一直在隱晦瞟來來往往的新生。
忽地,胡平出聲了,聲音很低很低,“哥幾個,先別聊天,看左後方,注意動作不要太大。”
聞言,衆人都把眼角餘光往左後方撇。
只撇一眼,325的衆人都不說話了,身體無形中都站直了。
包括結過婚的張兵亦是如此。
左後方從小路叉過來一羣女生,觀其樣子應該也是以寢室爲單位,8個人。
其中有個咖啡色女生十分出挑,身高應該有167,長髮如同瀑布一般慵懶垂落,髮梢微卷,有一張精緻的瓜子臉,皮膚白皙細膩,宛如定格在星空中的漢白玉,晚風吹拂下,熠熠生輝,最美的精靈女王估計也沒這般靈秀。
隨着咖啡色女生出現,剛還喧囂無比的臺階突然變得死寂。
男生們怕自己出醜,儘量不扭頭,可眼角餘光那個不聽使喚哇,一個勁往女生身上偷瞄。
直到咖啡女生和一羣夥伴過去,兩側的男同胞們纔敢暗暗籲一口氣,然後可以光明正大看人家背影了。
李光攥着拳頭,喃喃自語:“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要緊張,但就是好緊張。”
這話算是說到325衆人心坎裡去了。
在這牽手都會臉紅的年代,他們這羣鄉下少年驟然面見這樣姿色的女生,怎麼可能收放自如咧?
就算是城裡人的胡平,此時也沒了之前的散漫悠閒,視線一直悄摸盯緊人家。不過倒也沒敢光明正大看,怕別個說他流氓。
上臺階,走完三教大廳,轉樓梯,走完樓梯就到了2樓平臺上,見前面咖啡色女生一拐,進了201教室。
酈國義猛地抓住李光和胡平的手,激動低呼:“我們班的,我們統計1班的。”
胡平和李光跟着高興,這一瞬間,少年們心裡是熱乎的,青春荷爾蒙在此時此刻迎來爆發式井噴。
見他們三個喜形於色的模樣,後面的女生噗嗤一笑,頓時把胡平、酈國義和李光鬧了個大臉紅。
三個男子漢尷尬地靠着欄杆,不約而同轉身看向笑出聲的女生。
發笑的女生個子一般,頂多161,但確是罕見的金髮馬尾,頭髮應該是染了色,迎着衆人的目光,特大方地在胸前揮了下手,用蹩腳的中文打招呼說:
“嗨,同學們晚上好呀。”
???
一水的問號出現在大家頭上,不是中國人?
可除了金色頭髮,這女生其它地方跟中國人一般無二啊。
帶着疑問,325衆人跟隨人流終於進了教室。
此時教室裡差不多坐滿了,李恆7人幾乎是最後到的。
導員劉佳更是早早的站在了講臺上,居高臨下地掃視着班上同學。
教室前面沒好位置了,來得遲的幾人只能去最後一排。李恆特意選了個靠窗的座位,方便開小差看窗外夜景。張兵挨着他坐下。
第一大組是兩桌位,只能坐兩個。其餘5人擠在最後一排教室中間位置,同李恆和張兵兩人隔一條過道。
落坐後,李恆大致觀察了一下班上情形。
總共46人,男生15個,女生31口。
特麼的陰陽失衡啊,女生多出一倍。
老實講,大家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的,沒想到報考統計學的女生會這麼多?
就是不曉得隔壁統計2班是啥子情況?男生多?還是女生多?
李恆敏銳地注意到,班上女生的穿着打扮簡直是325寢室的擴大版,嚴重呈兩級分化。
時髦的非常時髦,大花布,流行裝,耳釘髮卡走在大城市最前沿,鮮活的場面讓許多鄉下來的少年看得眼花繚亂。
而極個別保守的女生還扎着兩條長長的羊角辮,背勞動布帆布書包,衣服鞋子也大多是耐髒的單色調。
這類女生一般都選擇坐教室兩邊,和教室中央的女生相對比,就猶如入海口的淡水和海水,相互交叉,卻又似乎界線分明。
“老鄉,你是邵市哪裡的?”
這是張兵今天入學以來,第一次主動跟人打招呼。
李恆把窗戶推開,掛上勾子,回答:“隆回縣,你聽過沒?”
張兵問:“我知道洞口縣,我奶奶就是洞口的,離隆回遠不遠?”
李恆拿出筆,在草紙上畫了一個簡略位置,一本正經地說:“隆回在這,洞口在這,是挨着的。
而你們湘西在這,要是沿着大山脈走,經過懷化漵浦,撒丫子趕路7天差不多可以到。你要是想去你奶奶老家的話,最好帶把獵槍,一邊趕路,一邊打獵補充口糧。”
聽完這話,張兵還沒有所反應,前排倆女生已經忍不住回頭瞅了他兩眼。
張兵若有所思,道:“那也不是特別遠,我奶奶嫁過來都還沒回過老家,最近幾年一直唸叨,哪天我試試。”
“啊?”
李恆有些傻眼,“我就胡亂一說,你還真走?”
張兵表示:“7天不算什麼,我前兩年跟家裡長輩挑桐油和一些藥材去益陽賣,一走就是11天,不歇腳。路上多帶幾個紅薯,餓了啃紅薯,渴了一般喝河水和田水,運氣好能遇到人家,討要井水喝。”
李恆肅然起敬。
上灣村也有這樣的人,有好幾茬,俗稱搞副業。
每年挑桐油和茶籽油去衡陽和湘潭等地賣,然後再買一點小鎮上人稀罕的物件回來,一來一去倒也能掙不少。
不過爲了省錢省時間,大多走的山路。中間偶爾會出意外,比如遇着急性病了,比如遇着豺狼野獸了,或者山崩泥石流之類的,那就看命。命硬的挺過來,命薄的只能怨出身不好。
兩人是湘南老鄉,有着天然親近的屬性,李恆特好奇地問:
“都傳說湘西有趕屍隊伍,你見過趕屍人沒?”
張兵看着他說:“我就會。”
前排兩個豎起耳朵偷聽的女生又禁不住回頭看了眼,這次不看李恆,看得是張兵。眼裡隱隱帶着恐懼,恐懼中還夾雜獵奇。
李恆來了興致,問:“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搬運屍體的?當趕屍人要什麼條件?”
“這其實沒那麼玄乎,主要是背屍和擡屍,條件一般是膽量大、身體強壯、方向感好,還有相貌不能太好看.”
就在張兵談興之時,教室前面的導員忽地把目光投了過來,一臉嚴肅,兩人登時停止聊天,目視前方。
等到教室徹底安靜下來,導員劉佳擡起右手腕瞧瞧時間,接着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劉佳”兩個大字,清了清嗓子說:
“我叫劉佳,以後是大家的導員。現在正好是6:30,下面我們點名,請到的同學舉下手。”
話落,導員抖了抖右手的花名冊,開始喊:
“陳金石。”
“到。”
“李光。”
“到。”
“孫琪。”
“到。”
“.”
導員每唸叨一個名字,全班同學就像激光一樣,精準找到那位舉手喊到的同學,看看對方長什麼模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還是醜?
這種看,沒帶多少主觀色彩,純粹是被動地、下意識地想認識下班上同學。
“柳月。”
“到。”
當聽到柳月這個名字的時候,班上男胞們面面相覷,終於等到名字了,原來比精靈女王還靈秀的女生姓柳。
導員繼續往下喊,不一會,大夥得知了說蹩腳中文的金髮女名字,李嫺,很規矩、很地道的一中國名。
導員點完名,放下花名冊,然後昂首挺胸,聲情並茂地對大家說:“大家好。首先熱烈歡迎46名新同學加入管理學院的大家庭,感謝你們爲學校帶來青春的活力和生機。
同時也藉此機會,向辛勤培育你們的老師和家長,致以親切的問候和誠摯的感謝!
同學們!老舍先生曾經說過,人生最值得紀念的是“大學生活”那一段,因爲它是清醒的、意識的、自動的,努力向上的生活,而且是後半世生活的根基.
…
同學們!我們來自五湖四海,我們爲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來了,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希望你們大學四年好好努力學習,成爲對國家、對社會、對家庭有用的人”
導員這一套心靈雞湯李恆已經聽多了,內心毫無波瀾。
可其他人不一樣哇!一套組合拳下來,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熱血沸騰,躊躇滿志,躍躍欲試,想要在大學四年做出一番成績來。
後面就是老套的自我介紹,導員喊一個名字,就上去一個。
大家挨個上去介紹的時候,李恆挺淡然,只認真聽了幾個。
比如,班上竟然有個坐輪椅的女生,名叫白婉瑩,長得還蠻漂亮的,相貌僅次於柳月。
不過白婉瑩和想象中不同,她非常樂觀,可以說是笑口常開。
她一上臺,全班瞬間鴉雀無聲,個個伸長脖子豎起耳朵。
她說:“我原本也與大家一樣,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但高二那年騎馬時,不小心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傷到了脊椎,至今站不起來。
一開始我非常沮喪,長時間不吃不喝,鬧絕食,整天以淚洗面,甚至還想過自我了斷。可有一天得知媽媽因爲我一個月暴瘦了30斤時,我發了好久的呆。
那一晚我徹夜徹夜在想小時候媽媽哄我開心的場景,天亮後,我做了一個決定,要好好活着,不能給愛我的媽媽和這個家庭拖後腿.”
白婉瑩語言平實,像講自傳一樣說了10多分鐘。
大家都聽得好認真好認真,導員和班上很多女生都被感染了,都無聲無息哭了,用手絹不停擦拭眼角。
聽了這麼多自我介紹,張兵是第一次共情地跟李恆說:“太勵志了,白婉瑩是我的偶像,她行走不便,我們今後要儘量幫她。”
李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身殘志堅,殘疾以後還能這麼通透灑脫的,確實不是一般人。
再比如那個金髮女,她用蹩腳中文說:“大家好,我叫李嫺,我的爸爸是中國人,我的媽媽來自韓國,因爲一些這裡不好明說的特殊原因,學前班到高中都是在漢城上的,今年暑假纔回到中國。”
話到這,她頓了頓,眯着臥蠶眼,一臉擔心地笑說:
“不過大家不要誤會啦,我是中國人,是中國國籍,祖上除了媽媽全是中國人,戶口本上是漢族,嗯嗯,我的漢語不是說的特別標準,我正在努力學習,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一句“祖上除了媽媽全是中國人”讓全班爆笑,大家都看得出來,這位叫李嫺的同學非常害怕大夥排斥她。
這時座位前排的女生王琪嘀咕,“傳聞她爸爸是特工,在韓國隱姓埋名很多年,現在纔回國,是不是真的?”
另一女生壓低聲音問:“你怎麼知道的?”
王琪問:“你沒聽過嗎?我們那一層女生宿舍都是這麼傳的呀。”
說實話,她那一頭金髮着實特別打眼,想不引起大家注意都難。關於她的家庭傳聞,管院女生宿舍早已傳開了,也不知道源頭來自哪?反正聽起來有鼻子有眼,像那麼回事。
等到柳月上臺時候,班上再次迎來沉靜,但可惜,這姑娘介紹很簡短,只說了名字,18歲,來自浙省寧波,愛學習,喜歡聽戲曲,希望大家互相幫助。
自我介紹前後不到十秒,就下臺了,讓眼巴巴的一衆男生大失所望。
終於輪到325宿舍了。
李光第一個上臺的,他說爲了來讀書,家裡特意賣了一條牛。
有人問,“你家裡還有多少牛?”
李光沉思了好會,臨了說:“我沒數過,我得寫信問問我爸。”
聽聽!聽聽!這他孃的像人話嗎?
以爲他是個窮酸小子,可這一句話直接讓大家破防了,這是炫富啊!赤果果的炫富!
李光說:“我想當班長,爲大家服務,請同學們給我個機會。”
有女生道:“沒問題啊,要你爸爸給我們一人一頭牛,我們就選你。”
全班哈哈大笑,紛紛起鬨。
不是誰都有李光這麼開朗的,後面的周章明、張兵、唐代凌和酈國義,都是公式化說了姓名、籍貫和愛好,就羞答答地下來了。
胡平上臺很受女生歡迎,當他說愛好唱歌時,女生叫嚷着讓他現場來一首。他還真就大方地清唱了一首齊秦今年二月份發佈的新歌《大約在冬季》,唱功了得,獲得了雷鳴般的掌聲。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李恆是最後一個被導員叫上去的。
班會已經開得太久了,外面早就黑了,李恆只想早點結束,同大家一樣,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名字,然後說了年齡和籍貫,就準備下臺。
沒曾想,這時導員忽地來一句,“愛好呢?同學們都說了愛好,你就沒點愛好?”
老子只愛大美女,李恆鬱悶地腹誹一句,然後敷衍道:“會打籃球、檯球,還會下點象棋,不過水平都一般。”
導員又問:“你會不會樂器?”
李恆一臉蒙圈,問得是不是有點多了啊,“會笛子和二胡。”
其實他還會嗩吶和鋼琴,最擅長的是二胡和鋼琴,真他孃的就是這麼的多才多藝。
就像村裡老人說的,你個伢子要是不讀書啊,完全可以把紅白喜事包全討生計了咯。
導員點點頭,說:“先下去吧,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
李恆聽到莫名其妙,嘀嘀咕咕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