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鐘之後,趙哈尼平靜的面色終於有了起伏,他憤怒起身,指着我,說:“於小貝,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和夢中情人牽手了,你鬧出這麼大動靜,壞了我的好事知道嗎?”
“夢中情人,金髮碧眼一身體毛?”我知道趙哈尼取向,故意譏諷他,“還是,田螺姑娘?”
趙哈尼白了我一眼,笑着說:“要是田螺姑娘還好呢,來一盤爆炒田螺。”
算了,跟趙哈尼磨嘴皮,我還是直接投降吧。
“不過,這個點,你這是要去?”趙哈尼盯着我,好奇的問。
“我去鍛鍊。”其實就是情感發泄,不過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沒看出來啊於小貝,你這物質生活一直處於貧瘠狀態,精神生活還懂點情調。”趙哈尼歪着腦袋看着我,說:“怎樣?比一比?”
當趙哈尼拿出他那套戶外裝備時,我徹底傻眼了。這哪裡是運動啊,這壓根就是,顯擺啊。
先是身上那套blackyak的運動裝,再看手腕上那塊jawboneup24運動手環,再加上胸前掛的那款炫酷十足的音樂播放器……只不過是來個短跑,他至於裝備都這麼專業嗎?
“這還沒開始,就怕了?”趙哈尼搖擺着四肢做熱身運動,臉上的表情暗示我,怕了就早點認輸。
咱這外界設備雖然跟不上,可是這身體硬件可不差,想當年在學校,女子兩千米長跑,我可一點不費勁就跑完了全程。
跟趙哈尼確定了路線之後,我們便準備出發了。最開始是熱身跑,我雖然已經儘量保持速度,但是趙哈尼那兩條大長腿,明擺着佔有優勢。熱身結束之後,趙哈尼明顯提速了。我擔心落他身後,也跟着提速。
這個時間段,路邊基本上已經沒幾個行人了。夜風吹在臉上,加速了皮膚表面的汗水蒸發,血液也在沸騰,熱與涼相交,火與汗相容,說不出的愜意。
比賽終點是在一個人工湖附近。趙哈尼一直保持着絕對優勢跑在我的前面,我緊跟其後,雖然已快喘不過氣來。快到終點時,路邊忽然走出兩美女跟趙哈尼打招呼,我趁機竄到他前面,一路快跑,贏了趙哈尼。
等他追上來時,手裡還拎着兩瓶飲料。仔細一問,竟然是剛纔的美女送的。
這年頭,問路已是藉口,搭訕纔是真理。倘若那兩個美女知道趙哈尼喜歡男人,想必今晚都會鬱悶的睡不着。
調整呼吸之後,我和趙哈尼躺在湖邊的柳樹下,他翹着腿,我閉着眼,享受着湖面吹來的涼風。
良久,趙哈尼忽然開口:“於小貝,你今天喝了興奮劑了?怎麼那麼拼命?”
“鍛鍊。”
“得了吧,照你這種方式鍛鍊。早晚得進醫院。”
我睜開眼,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坐在草坪上,遠遠地看着湖面。
這句話聽着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哦,我想起來了,是大二的秋季運動會。
那時候,我還是班級的體育委員。田欣欣還是我的室友。
輔導員將運動會的報名任務交給了我,男生方面,報名還算積極,女生則恰恰相反,報名都開始兩天了,只有一個人參加。
田欣欣知道了這件事,主動拉着我去各個寢室做思想工作。爲了完成任務,我們一同報名了女子兩千米長跑。
鍛鍊,鍛鍊,再鍛鍊。田欣欣不到一米六的個頭,天天早上拉着我去晨跑。用她的話說,我們一定要給班級爭光。
帶着這種信仰,我們一同穿着火紅的運動裝,踏上了比賽場地。沒想到,意外發生了。
“恩?”趙哈尼聽着我的敘述,問:“難道,你進醫院了?”
進醫院的不是我,而是田欣欣。我也是事後才知道,比賽前三天,她來了大姨媽。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依然堅持着跟我,一同鍛鍊,一同上賽場。而在醫務室看到她的時候,她的第一句卻是:小貝,恭喜你進了前三名。
所以,陳振宇和任何女人劈腿,對我而言,打擊都沒有現在來得多。
都說戀愛就是渡劫,愛一場,就要經歷五雷轟頂。現在,我深有同感。
其實我寧願今天過來見我的是陳振宇,而不是田欣欣。
“喂。”趙哈尼聽我說完,聲音也沉了下來,“其實,你沒必要難過。”
“我不難過,”我看着趙哈尼,將手裡的飲料舉了起來,跟他碰了碰,說:“過了今晚,我於小貝跟他們就沒任何關係了。以後,我一定要活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