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一場雪

倆人回到家中,蘇臻洗了澡,坐在飯桌前,溫暖的燈光下,看着桌上的飯菜,她突然覺得這個家很溫暖美好。看看阿月、社長、樸青河和鍾煜,大家似乎是生來就生活在一起的家人般。想着中午那頓作嘔的午飯,吃着家裡的白灼肉,她才恍然懂得家的美好。

她一邊吃着美味的飯菜,一邊說:“今天中午在朝鮮吃的烤肉,真的太難吃了,以後再不去那裡吃了。還是在家裡吃飯好,家裡人多,每天一起吃飯都習慣了,如果不和大家吃飯,彷彿連飯都不美味了。”

“你今天心情這麼好,平常可不見你說這些話。”鍾煜立刻接話。

“以前沒有領悟到嘛,今天開竅了唄,就領悟到家的美好了。主要是朝鮮之行太失望了,唉……”她搖頭嘆息。

鍾煜以爲她是覺得朝鮮的烤肉不好吃,於是立刻得意的說道:“還是首爾好吧,首爾好吃的東西多。是不?”

她卻說着:“不,當然是中國好,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小吃,而且都好吃,又便宜。地大物博,啥吃的都有,不過不像你們吃的那麼奇怪。”她的意思是說鍾煜他們好吃刺身。

“其實這只是習慣問題,在哪裡呆慣了就覺得哪裡好,我在首爾就覺得首爾好,回到中國又覺得中國好。哈哈。現在在中國呆習慣了,還真不想回首爾了,如果有一天要回去,那滋味肯定不好受。”阿月亦說着自己的感受。

“那以後你們就呆中國吧,我們回南方去,南方水土養人,吃的東西多。”蘇臻倡議道。

“是啊,我們都打算留中國。不過我這個老頭子終究有一天還是要回首爾的,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落葉歸根嗎?呵呵。”社長也贊同留在中國。

不知道爲什麼,蘇臻聽到落葉歸根這四個字很難過,似乎是暗示着什麼,或許是失去,所以她難過了,但是卻滿面堆笑的說:“那我到時候也陪你去首爾住,叔叔在哪裡,我就去哪裡。哈哈。”

“那你可要說到做到,不要讓我爸失望哦。”鍾煜提醒。

“當然。”

夜幕降臨,窗外下起毛毛細雨,所以吃過飯,一家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聊天,蘇臻則看着阿月織毛衣。她素來就很佩服會織毛線的人,雖然只是一根線,卻能織出不同的花紋,她覺得很神奇。

“煜兒,你和蘇臻幫我把這捆線繞了吧。”阿月說着從袋子裡拿出一捆奶白色的毛線。

於是鍾煜用雙手架着毛線,蘇臻則開始繞毛線球。她一邊繞一邊說:“我媽媽也會織毛衣,記得小時候是我這樣架着毛線,她來繞線球,可累的我兩條胳膊酸死了。我媽卻說是幫我鍛鍊肱二頭肌,真是大人們總是愛欺負小孩。可是又不敢把毛線放下,硬是咬牙舉着,從此再也不幫她繞毛線了。哈哈。”

“以前也是小煒幫我繞線球,現在她去讀書了。我也只能自己繞了。難得能叫上你們幫我繞一捆線。”阿月一邊看電視,一邊動着手裡的毛線針。

“哎喲,我手好酸,不行不行,累死了。我要休息。”才舉了一會兒,鍾煜就說手痠的受不了了。蘇臻卻說不要停,並加快了速度繞線球。於是他又說,“媽,你沒事打什麼毛線啊,多費事啊,要穿毛衣出去買就是了,現在外面賣的毛衣都好看着呢。”

“我就是因爲在家裡沒有事纔要打毛線啊,而且打的毛衣穿的暖和,反正有空閒的時間就給你老爸織兩件。我知道給你們織了毛衣你們肯定會嫌土氣而不穿,所以我都沒有計劃給你們織。不過如果以後有了孫子了,可以給我孫子織織帽子,圍巾,手套什麼的。我的孫子一定喜歡。”她又開始做孫子夢了。

蘇臻聽了倍覺壓力,聽到大人說孩子的事情,她就耳根發脹的難受,簡直成了條件反射。

夜裡睡在牀上,她聽到有雪粒子打在玻璃上的簌簌聲,於是立刻爬起來趴窗戶邊望着窗外,說:“哇,下雪了。”

“下雪了?不是吧。唉,我討厭下雪天了,下雪冷死了,地上到處是黑色的雪水,很容易弄髒鞋子。”鍾煜皺着眉頭說。

“我也討厭下雪,可是馬上就要聖誕節了,不下雪的話,沒有氣氛。”她把臉貼窗戶玻璃上,冰涼的玻璃讓她的臉立刻就冷僵掉了,她用手搓着臉,說道,“唉,睡覺吧,早點睡,早點起,或許明早就能看到一個白色的世界了。天啊,想着外面下雪了,就覺得天寒地凍不想出門,怎麼辦。”

“來吧,快來被子裡,別凍着了。”鍾煜在牀上召喚她。

她像只兔子一樣鑽進被子裡,然後說:“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北方的雪好像一下就是一個月,想想就可怕,天天踩在雪水裡。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到南方啊,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她用雙手揉着他的臉。

他一臉無奈的說:“那要去找算命先生算一下才知道,我怎麼知道。好啦,別鬧了,讓我睡覺吧。這兩天喝多了酒,好想好好睡一覺啊。”她隱隱聞到他嘴裡的酒氣。

他果然累了,抱着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她依偎在他懷裡,雙手包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感覺到溫暖而幸福。

蘇臻來北方後的第一場雪開始下起來了,聽着雪粒子打在玻璃上的簌簌聲,聽着他在耳邊的呼吸聲,勾起了她對去年那場雪的回憶。

她仍然清晰的記得,去年下雪的早晨,她在雪地裡寫着鍾煜的名字,寫着對鍾煜的愛,還畫了桃心,那時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和鍾煜走到一起,以爲這段苦戀終會無疾而終,沒想到只是一年的時間卻和他成爲了最親密的戀人。想着這個過程,她覺得不可思議,因爲生活好像是按照她的想法而發展的,就好像她現在還不想要孩子,所以就一直沒有懷上。

窗外依然是密密麻麻的雪粒子聲音,她想,下吧,下吧,給我一個白色的聖誕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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