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驚訝地看着容餘,“他同意我出去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槿安的態度忽然之間就變了。
“什麼叫他讓你出去了,難道之前他還不讓你出門了?”容餘灰黑色的眸子輕笑,然後拉着她的手,“溫美人,不是我說你,適當的用談戀愛的方式想想對方,你有時候太偏執了,惡語傷人六月寒。”
溫席抽回自己的手,重新躺會被窩裡,語氣淡漠,“你一個外國人,懂什麼叫惡語傷人六月寒麼,中國話還沒學透,就開始教育我了。”
“我不是外國人,我有中國的血統。”容餘一雙眼睛笑眯眯地說道,他點了點溫席的額頭,“起不起牀小豬,就算不去劇組也要去吃個飯吧,我可不會做飯,只會買。”
溫席一雙眼睛微微失神,聽到他的話,才又轉頭看向他,“我要去劇組。”
“好,都隨你。”容餘溫和又妖嬈地笑着。
溫席看着他還站在自己面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容老大,你真的不出去麼,我還要換衣服。”
“呵呵。”容餘輕笑着挑眉,然後慢慢往出走,“我真是不習慣,這麼羞澀的溫美人,簡直像個正常的女孩子,受不了。”
溫席看着他的背影,五官都在抽搐,“我本來就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門被關上,溫席喊完失神地躺着,覺得胸口悶悶的好像喘不上氣,他禁錮她的自由,她憤怒,他放她自由,她失神。
好像動了心,就做什麼都不對。
凰天。
榭洺看着不停喝酒的莫槿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莫,你這是咋了?”
莫槿安皺眉,側目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我這也是偶爾控制不住,拍戲拍到一個山裡,都是老農民,我現在也覺得這樣說話很爽。”榭洺輕輕抿了一口酒,“還是山裡的二鍋頭好喝。”
莫槿安本來就頭疼,聽他這樣說話覺得頭更疼了,“我自己喝酒就挺好,你該去哪去哪。”
“別呀,咱兩都好久沒見了。我都想你了。”榭洺說着和他碰杯,“我要趕緊喝醉,忘掉我已經變黑的這個事實。”
莫槿安轉頭看了他一眼,因爲演古裝,所以他的頭髮被剃了,現在只長出一點,在加上被曬的有些黑的皮膚,更顯出五官的深邃,之前一張白嫩細膩的臉,現在倒是多了幾分男子氣概。
“老莫,你幹什麼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想說什麼不太好的事情。”榭洺警惕地看着他,“你每次盯着我看都沒好事!”
莫槿安收回目光,又灌了一口酒,“我只是在想你都長的這醜了,是不是該解約了。”
“莫槿安,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榭洺不敢相信地指着他,“我幹什麼要回來和你喝酒,這不是喝酒,這是找罪受!”
莫槿安眼眸是冰冷地笑意,“說的很對。”
“老莫……”榭洺好奇地湊近,“你和溫美人怎麼樣了?”
莫槿安握着杯子的手漸漸收緊,指骨泛白,他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悲傷被榭洺看到,榭洺吃驚地靠近,“老莫,你剛剛是難過了?”
“我去,老莫你這個沒心的人都難過了,那一定是被狠狠地傷了,被誰?難道溫席把你甩了?!”榭洺驚訝地看着他,表情裡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莫槿安推開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我是叫你來陪我喝酒的,不是讓你亂七八糟說這一堆的。”
“嘖嘖嘖……”榭洺看着他的脖子就像看見了鬼,“老莫,誰把你的脖子勒成這樣?這位大神也太厲害了,有多少人都碰不了你。”
榭洺看着他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喝酒,“是不是你做了對不起溫席的事,然後她才這麼暴躁,我去,什麼力道才能把你勒成這樣,是不是當時已經要死了。”
“喝酒就只喝酒,別那麼多話。”莫槿安說着遞給他一瓶酒,“陪我喝就對了。”
榭洺接過來,“老莫,你現在心裡是不是特不得勁?”
“你覺得呢。”莫槿安擦了擦嘴角地酒水,一雙丹鳳眼冷漠地看着他。
榭洺咳了咳,有些猶豫地舔了舔下脣,“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你找他們要那些東西了。”
莫槿安的目光微頓,不過很快又開始喝酒,甚至比剛纔喝的還猛,榭洺也沒有阻止他,只是陪着他一直灌酒,直到兩人把酒都喝完,榭洺打了個酒嗝,“你是不是給溫席吃毒品了?”
“別跟我提那兩個字!”莫槿安臉色瞬間陰沉,讓人看了忍不住發毛。
榭洺猛地把酒瓶摔到地上,地上鋪着羊絨毯,酒瓶沒有碎,但是發出很大的聲音,“他媽的莫槿安!你居然給女人吃毒品?!你還做不做人了!你這樣做真的太不地道了!”
“誰跟你說我給人吃毒品了。”莫槿安表情帶着陰鬱,“安分坐下!”
榭洺皺眉看着他,“你沒給溫席吃毒品?那你爲什麼不讓我提毒品這兩個字?老莫,我和你說,就是在生氣都不能給人吃毒品呀,那些東西咱們都試過,你還不知道那個東西有多霸道?!”
“還有啊……”
莫槿安打斷他的話,“別廢話了!你現在怎麼這麼煩,和個話嘮一樣,這些毒品都是要輸出到國外的,你以爲我會給別人吃?”
“那他們爲什麼說你拿了很多……”榭洺不解地問道,聲音漸漸小了。
莫槿安頭靠在沙發上,揉着眉心,“我嚇唬溫席的,她不聽話……不過,我現在又後悔了。”
“活該你後悔,還有拿這個嚇人的?溫席肯定已經不理你了吧。”榭洺有些看好戲地意味。
莫槿安看着頭頂的燈光,有些晃眼,閃爍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要只是不理我就好了。”
把她嚇成那樣,別說她還願意和他說話,他都已經沒臉去見她了。
本來只是想威脅一下,誰能想到後果會那麼嚴重,到現在一想起她的症狀,心就會抽痛,是他害的,所以連見都不敢見,讓容餘過去照看。
現在他除了在這喝酒,除了用喝酒來壓制自己的痛楚,已經找不到別的方法。
榭洺也靠在沙發上,似乎是懂了他的感受,“你說我們爲什麼要有愛情,要是沒有就好了。”
“可是等需要的時候,還是很渴望的……”莫槿安灌着酒,“阿洺你說我該怎麼辦……”
榭洺吊兒郎當的笑容漸漸隱去,老莫什麼時候會和他說怎麼辦,就是生死關頭,就是槍抵在他的額頭,他都不會這麼失落地說怎麼辦,都不會這麼失落地詢問別人。
“昨天她看到林渺之了,剛好有林老頭派的人在監視,她知道了我和林渺之的關係。”莫槿安聲音很冷,而且很平淡,聽不出他現在心底到底有多痛。
榭洺愣了愣,緊張地問道,“溫美人生氣了?所以才?”
“不是,要是單純的生氣,我也就不會那麼憤怒的要拿毒品來嚇她了。”莫槿安低頭,又開了一瓶酒猛灌幾口。
榭洺正襟危坐地把酒放在一邊,“我覺得你今天會喝醉了,我要保持清醒的開車。”
“我還不至於醉到連車都開不了的地步。”莫槿安呵笑着,然後揚起一雙丹鳳眼看着他,“你知道溫席說我什麼麼?”
榭洺舔了舔乾澀的脣,“說什麼?殘忍?不是人?怎麼能這麼利用別人?”
“不是,都不是。”莫槿安看着前方,嘴角的笑容濃重,“她說我髒,說我這是變向的賣身,說我爲了權力什麼都會做,在我這種人眼裡,只有利益……阿洺,你說我們現在做的不是正常人做的是,是不是就不該有正常的感情。”
“老莫……你別這樣想。”榭洺拍了拍他的肩,“你爲什麼受制於林老頭,爲什麼現在要林渺之這樣做戲,你都可以告訴她的,溫美人知道的話……”
莫槿安搖了搖頭,“知道了又有什麼用……知道了又能怎樣,還是一樣的覺得我噁心,她現在讓我碰一下都覺得噁心的要死……”
“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愛上一個人,對一個人那麼好,等了這麼多年,愛了這麼多年,最後被說成噁心,最後被她這樣嫌棄,我髒?是,我確實髒,生活在這種環境,生活在這種地方,爲了活命,我們的手能有多幹淨,我們的心又有多幹淨……”
莫槿安自嘲地笑着,“說實在的,我莫爺,這麼久了高高在上,我都忘了其實我是一個不乾淨的人,我都忘了我要是愛上一個人,首先要讓她接受我的身份。”
“但是溫席……我不想讓她接受我的身份,我不想讓她那麼辛苦的愛着我,我覺得,只有她,不能這樣……不能被我……”莫槿安牟中國沉痛又堅定,“不能讓她,被我這樣的人糟蹋。”
榭洺吃驚地看着他,“老莫!你想幹什麼!我怎麼覺得你說這種話就好像你要……要麼自殺要麼他殺!”
莫槿安轉頭看着他,“阿洺,我想我不應該拖着溫席了。”
“什麼意思?你多好的條件啊,咱們又不是什麼社會上的壞人物!再說溫席怎麼會嫌棄你?!溫席對你多好,這是咱們都能看到的!”榭洺着急了,“老莫,你千萬不要自暴自棄,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莫槿安搖頭,“不是自暴自棄,你放心我們之前說好,我一件都不會落下,還有和林渺之的事情,林家的勢力,我也一定會拿到。”他堅定地目光裡閃過一絲孤寂,“所以我想,就在這個時候放溫席自由,不在拘束她。”
“老莫,你是瘋了吧?!”榭洺吃驚地看着他,眼睛瞪的很大,就像銅鈴一般,甚至都帶了結巴,“老莫……你,你千萬別衝動,我覺得你能溫席在一起,在一起就很不容易!你別這樣輕易,就放手了,我,我看了特別緊張!”
莫槿安聽着他結巴的話,已經無語倫次了,“你緊張什麼,我昨天想了很久,我覺得既然她嫌我髒,既然她嫌我噁心,而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拖累她,畢竟我們馬上就要遇到不好對付的人了,所以,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榭洺搶過他手裡的酒,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事吧,追了那麼久的人,你說放棄就放棄了?天啊,你的佔有慾去哪了?你變態的佔有慾不見了?!”
莫槿安沒理他,只是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的屏保,是他們的合照,手指觸到她的名字時還在微微顫抖。
榭洺看着他點了那個名字,看着他努力調整的呼吸,就在他的身邊,居然就感受到了他的悲涼,就這麼看着,居然讓他一個大男人想哭。
溫席在片場,手機剛放在一邊,正要去拍戲,忽然聽到手機震動了,是短信提示。
她微微抿脣可以看到亮起的屏幕,會不會是槿安,是不是來道歉的?
溫席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如果誠懇,她也可以不……這個想法還沒想完,她就已經看到了那條短信。
溫席,我們分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