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覺得怎麼樣?”服務生恭敬的候在一邊,面帶微笑的問道:“需要我給您從酒窖裡多拿幾瓶上來嗎?”
聞言。秦慕澤搖了搖頭。他把手裡的高腳杯還給了服務生,沉聲道:“不用了。我還是喜歡之前你們送過來的白葡萄酒……這個就算了吧。”
“好的。”服務生收回了杯子,對着秦慕澤彎了下腰:“有什麼需要的話請您隨時吩咐。”
秦慕澤點了點頭,難得給了服務生一個笑臉,然後便轉身回了房間。
剛剛那送酒的服務生倒是提醒了他,他得順便準備點兒飲品和吃食。陌南秧陌大女王看電視和電影的時候有個習慣——她的嘴不能閒着,從影片開始到影片結束。她就像一隻小老鼠一樣從頭吃到尾,如果沒有吃的。再好看的電影她也看不下去。
雖說晚上加餐對身體不太好,可是小老鼠版的陌南秧實在萌的可愛,再加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陌南秧一起看過電影了,實在不好因爲一點兒吃食而讓陌南秧不高興。
這樣想着。秦慕澤便吩咐廚房準備了些吃食給陌南秧送去了,自己則帶着兩瓶好酒和筆記本電腦出了門。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幾分鐘以前。在門口給他遞葡萄酒的那個服務生,遞完葡萄酒以後。他並沒有如謝三爺吩咐般繼續將酒桶裡的美酒一一給別墅裡的貴賓們送去品嚐,而是在秦慕澤關上房門以後,推着餐車來到了謝五小姐的房間。
“怎麼樣了?”見服務員回來了。坐在白色真皮沙發上的謝五小姐猛的站起身來。激動而忐忑的問道:“他喝了嗎?”
“回小姐,喝下了,手下親眼看着秦先生喝下去的。”服務生彎着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聽到這裡,謝五小姐懸着的心這才終於落了下來:太好了,他沒有任何防備的喝了,現在,只要拿到他房間的房卡,然後在藥效發作之前,去他的房間裡找他……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行了,你下去吧。”謝五小姐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臟,佯裝鎮定的衝那男服務員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回去繼續爲其餘貴賓提供美酒了。
服務員沉聲回答了一句“是”,而後便彎着腰向後退去,剛退了一步,還未轉身,謝五小姐卻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聞聲,那男服務員正在向後退的腳,頃刻間頓住了,他擡起頭來,面色沉靜的看向謝五小姐,輕聲問道:“還有什麼吩咐嗎,五小姐?”
謝五小姐扭過頭來,目光陰鷙的盯着那服務生,冷聲道:“如果有人問起……”
她拖長了調子,把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見狀,四十五度彎着腰的服務生立刻會意,很識相的回答道:“手下只是逢三爺的命令,給度假村的諸位貴賓送酒而已……其餘的,手下什麼也不知道。”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後,謝五小姐揮了揮手,這才放心的讓那服務生離去。
幾個小時前,她偶然聽到幾個女人密謀用藥爬上她家三哥,還有她心愛的慕哥哥的牀,憤怒不已中,她本想衝進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幾個女人,可是其中一個女人的話提醒了她:她有更好的選擇。
於是,她推開了那扇虛掩着的門,然後在那三個女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仰起頭來高傲的笑了。
“好啊,你們三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用藥來算計我哥哥!”謝五小姐睥睨着眸子瞥了坐在牀上,被嚇得面色煞白的女人們一眼,眼神裡,滿是鄙夷。
“不……不是的!”那三個女人顯然嚇壞了,一個個蒼白無力的爲自己爭辯着:“謝……謝小姐……你誤會了……我們……我們只是……我們只是開玩笑!我們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謝五小姐冷笑一聲,挑着眉,拿眼角冷冷的掃了中間那個拿着藥的女人一眼,擡高聲音道:“那她手裡拿的是什麼?”
坐在最中間的那個女人這才意識到驚慌中自己居然忘記把藥收起來了!她連忙把那白色的小藥瓶藏到了背後,六神無主的扯謊道:“沒……沒什麼……那……那只是感冒藥而已……”
“感冒藥?你當我沒腦子是不是?”謝五小姐眼底的怒火幾乎要迸出來了,她目色陰狠的瞪了那女人一眼,冷聲威脅道:“把那瓶藥給我拿出來,否則的話,我現在就去把我聽到的,看到的,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哥哥!”
聞言,那三個女人全都嚇傻了,紛紛驚慌失措的求饒,鬧到最後,好好的三姐妹,甚至起了內訌,坐在左右兩邊兒的女人團結起來一起把髒水往坐在中間,拿着藥瓶的那個女人身上潑,說什麼藥是那個女人拿的,想要算計謝三爺和秦四爺的也是這歹毒的女人,跟她們兩個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們只是聽聽罷了……
真是醜惡啊……冷眼把鬧劇從頭看到尾的謝五小姐心底對她們三個充滿了厭惡,她冷哼了一聲,不耐煩道:“行了!把那藥給我,今天的事兒,我就當沒看見!你們三個,也給我好自爲之!不要再想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們在背後搞什麼小花招,我絕不會再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們!”
就這樣,她從那三個心機女的手裡把那羞人的藥騙了過來,正想着要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心愛的慕哥哥把這藥吃下去呢,剛好碰上了服務員給她送葡萄酒,於是她靈機一動,把那藥加進了葡萄酒裡,然後特意囑咐服務生,一定要親眼看着秦慕澤喝下去才行。
這裡是謝家的地盤,從服務人員到安保人員,都是謝家人,她又是謝家的大小姐,她的話,服務生自然得聽。
在房間裡忐忑不安的等了許久後,派出去的服務生終於回來告訴她:大功,告成了!
現在,只要去管理員那裡偷來她家慕哥哥房間的房卡,然後……想到這裡,謝五小姐的臉不由的變紅了。
管理員也是謝家的人,只要自己過去隨便找個藉口把他支開,備用的房卡肯定很快便能拿到手……這樣想着,謝五小姐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然後起身向管理室走去。
然而,她沒有料到的是,現在的秦慕澤,早就已經不在自己的房間裡了。
她費盡心思做的衣裳,最後陰差陽錯的,成了別人的嫁衣——儘管陌南秧本人,並不想要她這朝思暮想的“嫁衣”。
“你怎麼還帶了酒過來?”把門口的秦慕澤請到屋裡來以後,陌南秧輕飄飄的瞥了眼秦慕澤手裡的白葡萄酒,笑道:“我這裡又不是沒有葡萄酒……剛剛謝三爺還差人過來送葡萄酒來着……據說是剛釀出來的,我嘗着味道還不錯,就讓那服務生給我送來一桶。”
說着,陌南秧指了指桌子上做工精緻的褐色酒桶,繼續道:“吶,就在那兒擺着呢,你嚐嚐,還挺甜的。”
“甜?”秦慕澤被陌南秧這個形容詞給嚇到了,他把筆記本電腦和白葡萄酒放到了酒桶旁邊,很詫異的看向陌南秧:“你沒開玩笑吧?那個送酒的小哥兒我也碰到了,嚐了一杯味道怪怪的,澀就算了,還有點兒苦……而且不是咖啡和葡萄酒的醇苦,是那種類似於中藥的苦……”
說着,秦慕澤皺起眉來,大概是回憶起剛剛那酒的味道了吧,他的臉上顯出一副很嫌惡的表情來。
聞言,陌南秧眉眼間閃過幾絲詫異來:“怎麼可能……我喝着挺好喝的啊,香醇而且還有點兒小甜,不信你試試。”
陌南秧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秦慕澤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嚐嚐。
見狀,秦慕澤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他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指着陌南秧壞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騙我喝這桶變質的葡萄酒對不對?演的不錯啊!可是不好意思,爺不上當!”
哈?聽到這話,陌南秧一時間被氣笑了,她沒好氣的白了秦慕澤一眼,哭笑不得道:“我是有多無聊啊?騙你喝變質的葡萄酒……去去去,一邊兒呆着去,你愛喝不喝!”
見陌南秧惱了,“護妻狂魔”秦四少只能屈服了,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倒扣着的高腳杯,從酒桶裡斟了些許葡萄酒,然後猶如烈士英勇就義一般長吁短嘆道:“唉……雖然我早就看穿了你的陰謀,但是既然你想讓我喝,那我就喝吧!誰讓我愛你呢?”
說着,他舉起高腳杯,毅然決然將杯中殘紅的葡萄酒一飲而盡,動作之乾脆利索,表情之視死如歸,就跟現在讓他喝的是杯毒酒一樣。
玩笑開過了,戲演足了,而聽完了玩笑看完了戲的陌南秧,此刻的關注點卻在……
“你剛剛說什麼?”陌南秧的心一頓,她回過頭來,凝視着秦慕澤深不見底的黑眸,一字一頓的問道。
——剛剛好像聽到了,一個“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