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無賴勁,在這個世界上如果程奕銘認第二的話,那麼恐怕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當然,最具有發言權的,亦歸唐唸詩莫屬。
只是,當唐唸詩看清這個男人的“無賴”一面時,卻是爲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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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銘,你沒事吧?”
在聽着程奕銘的這一聲“痛苦”聲的響起,看着這個男人忽而間蹲下的情景,唐唸詩第一時間的反應便是快步朝着廳通往公寓主臥的走廊轉角處走去。
“程奕銘,你怎麼了?”
唐唸詩蹲下身,伸出手撫在程奕銘的背上;她輕輕拍着男人的背,語氣中帶着焦急的溫柔。
剛纔程奕銘發出的那一聲“痛苦”的聲響,着實是把唐唸詩的心都懸空起來;瞬間在唐唸詩的腦海中浮現處各種讓她忐忑不安的聯想。
想着六個小時之前程奕銘剛剛在電梯上經歷過那“驚魂”一幕,自然而然地,唐唸詩就把剛纔程奕銘發出的那一聲“痛苦”的聲響跟着“電梯驚魂”所聯繫了起來。
在六個小時之前的那“電梯驚魂”一幕中,雖然說程奕銘只是右側眉骨處受了傷,在右側眉骨處留下了一塊小青塊。
但是………
不由地,唐唸詩的眉心蹙了起來,秀挺的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擔心”之色是那般的明顯:
眉骨靠近人的太陽穴,太陽穴又是在近大腦的位置;
程奕銘右側眉骨處上的那一小青塊,唐唸詩剛纔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雖然從外表上看好像是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不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後遺症。
聽聞過,有些看上去只是一些小小的,無關緊要的皮外傷,常常被人所忽略,但是到了最後就是因着人的輕視忽略而最終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甚至,有的還因爲自己的一時間的疏忽而危及到了生命,更嚴重的還喪失了性命。
天哪!
唐唸詩被自己所臆想地而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程奕銘…………
好多不好的假設唐唸詩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低着頭,眼眸一瞬不瞬地俯視着這個正將自己的頭深埋在雙膝中的男人;而她的手則是輕撫在這個男人的後背上;
亦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剛纔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各種假設,此刻在唐唸詩的心頭竟然產生了這樣一種錯覺:
程奕銘是在害怕麼?爲什麼自己輕撫在他後背上的手會感覺到他的身體亦是在“顫抖”着呢?
感受着程奕銘“顫抖”的身體和他的默不作聲的態度,讓唐唸詩只覺得自己的心頭猛然間是一緊。
“程奕銘,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輕輕地拍着程奕銘的後背,唐唸詩說話的語氣亦在這一刻變得急躁起來,程奕銘不給自己任何的迴應,這讓唐唸詩感到很是沒有底:
她,不能夠確定這個男人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麼樣了?
就是這樣的不確定,讓唐唸詩的心是緊了又緊。
“程奕銘,你回答我一下好不好?你到底是怎麼了?”
“程奕銘…………”
偌大的廳內,女人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地響起着;而她的聲音是一遍比一遍要急切;
只是,不論女人的心中是有多麼的焦慮,每一聲聲響的響起之後,便是沒有了下文,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安靜的廳內,只有女人剛纔響起的聲音在迴盪着,迴盪着。
真是要急死人了!
“程奕銘!”
有意識地,唐唸詩推了推程奕銘的蹲下的身體;卻,依舊是沒有反應。
不行,不能夠任由着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唐唸詩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暫且先不管程奕銘的反應,現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把這個男人送到醫院去,好好地做一番全面檢查;而自己首先要做的便是,立刻,馬上打急救電話。
這麼想着,下一刻的時候唐唸詩便有所動作起來;
因着此刻唐唸詩的心全然是放在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程奕銘送到醫院這一件事情之上,所以她根本沒有心注意到其他的;
自然地,某人有了“動作”唐唸詩亦是不會察覺到的。
唐唸詩纔剛站起身,甚至還沒有站穩,她只感覺到有一股來自於她垂放在身體側邊的右手上的力道再一次把從站着的姿態拽回到了半蹲的姿態。
“啊!”
猝不及防地動作,讓唐唸詩本能地發出了一聲驚呼聲;
一起一落之間,唐唸詩還尚來不及反應得過來,她只覺得自己的左側心房處有“怦怦怦”地跳動聲正在劇烈地響起着。
大腦有短暫的空白,就在唐唸詩驚魂未定之中,落入她眼眸之中的是程奕銘緊緊蹙着眉頭,一臉“痛苦”的模樣;
熟悉的眉,卻再也尋遍不到平日裡那英挺的神色,有的只剩下沒有生氣的神色;
熟悉的桃花眼,卻再也遍尋不到裡面的流光溢彩,有的只剩下一片黯淡無光;
熟悉的涔薄的脣,看到的卻是脣角下沉的樣子;
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是熟悉的,但是,此時此刻,之於唐唸詩來說卻又是陌生的。
此刻的程奕銘,哪裡還是自己印象當中的那個桃花眼中流光溢彩,嘴角噙着痞痞笑意的,一副玩世不恭的卻精神十足的男人?
唐唸詩分明看到的是,此刻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一個“病怏怏”的“病號”。
“念念,我頭痛!”
程奕銘的眉心緊緊地糾結在一起,他擡起自己的右手撫在自己的額角住,一臉“痛苦”地呢喃了一句。
男人虛弱無力的聲音,慘白而毫無生氣的臉色,這些都是在有聲有色地說明着一件事實,那就是:
程奕銘真的是生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尤其是當唐唸詩的眸光瞟看到程奕銘右側眉骨處的那一小青塊時,更是加重了之前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些聯想。
一刻也不能夠停留了!
雖然左側心房因着剛纔那“猝不及防”的一幕而還在繼續“怦怦怦”直跳着,雖然心緒亦還沒有平復下來;
但是此時此刻的唐唸詩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此時此刻她的心可是全部放在了程奕銘的身上。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像是在哄着一個生病的小孩似的,唐唸詩的語氣變得很輕很柔。
一邊按撫着“生病”中的程奕銘,一邊唐唸詩便又有了新的動作:因着考慮到程奕銘目前這“虛弱”的狀態,唐唸詩下意識地便是伸出手將程奕銘的手臂擡起來,繞到自己的肩膀上放好;然後,唐唸詩又幫程奕銘調整好姿勢,讓他的頭枕靠在自己的肩頭。
可以說,此刻男人的重量是完全依附在女人的身上的。亦是可以想象得到,一個只有一米六二,身體不到一百斤的女人要將一個一米八個頭,體重有一百四十斤的男人從半蹲狀態扶起的話,肯定是不會那麼“順利”,定是要費一番力的;
意識到這一點,唐唸詩便早就已經是做好了心裡準備的。既然這麼費力,既然一次不行,那麼在經過多次之後總是能夠把程奕銘扶起來的。
然而,事實卻是…………
唐唸詩一次便將程奕銘從半蹲的狀態中扶了起來。
亦是在唐唸詩將程奕銘從半蹲的狀態扶起的這一刻,有一抹狐疑在她的心頭劃過:唐唸詩皺着眉心有意識地將眸光瞟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的男人,映入眼簾之中的依舊是那一張“虛弱”的臉;程奕銘靠在自己的肩頭,皺着眉峰,一臉“痛苦”地小聲呻/吟/着。
只是一眼,那一抹狐疑便是瞬間在唐唸詩的心中消失不見。
唐唸詩的心又再一次集中到了送程奕銘上醫院的事情之上,她邊扶着程奕銘朝着廳的沙發上走去,邊說着:
“程奕銘,我先扶你到沙發那邊坐一下,我去臥室換一件衣服,然後我們上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不要去醫院!”
在唐唸詩話語剛剛落下,將頭枕靠在唐唸詩肩頭的程奕銘卻是開了口,
“念念,我真的沒事,我,不要去醫院。”
程奕銘一臉可憐巴巴地凝望着唐唸詩的模樣,和他這柔柔弱弱的,帶着幾分撒嬌,幾分祈求味道的聲音,徹底是觸動到了唐唸詩心底的最柔軟的部分。
瞬間,唐唸詩的心便軟了;
再一次出聲時,她的聲音明顯是帶着誘哄味道的:
“好,好,好,我們不去醫院,不去醫院。”
這個時候的程奕銘儼然是一個小孩!而這樣的程奕銘竟然讓唐唸詩在心中產生了一種錯覺:怎麼感覺着自己就成了程奕銘的“媽”。
瞟了一眼窩在自己肩膀上的輕輕搖晃着腦袋,嘴裡不停嘟囔着的男人,唐唸詩的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弧度。
出乎意料的是,程奕銘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只是,像程奕銘現在這樣的狀況,唐唸詩又怎麼可能會不送他去醫院呢?剛纔之所以會那樣說,只不過是唐唸詩爲了誘哄程奕銘的。
誘哄着程奕銘,收回眸光,唐唸詩便繼續扶着程奕銘朝着廳的沙發上走去。
女人的心全部都放在扶着男人朝沙發走去,自然是沒有察覺到枕在自己肩上的男人,他,已經有了動作。
聞着唐唸詩身上所特有的香橙味,程奕銘涔薄的脣角朝上揚起了一抹十分愉悅的弧度:
這一出自己編的“苦肉計”讓程奕銘此刻能夠百分之百地肯定,在唐唸詩的心中是有自己的,而她亦是關心着自己的,不然的話,程奕銘是絕對不會在唐唸詩的臉上看到“焦慮”這兩個字。
或許,對於此刻的程奕銘來說,讓自己的小妻子承不承認亦或是從她的嘴巴中親耳聽到那個肯定的回答,已經不再是那麼重要了
此時此刻,程奕銘的心已經是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給填充地滿滿的。
莫大的幸福感席捲了全身,程奕銘全然是沉浸在一個幸福的世界之中。
脣角,揚起的那一抹弧度便不自覺地更朝上了;而那雙原本被唐唸詩看在眼中的“毫無生氣”可言的桃花眼,在這一刻又恢復了生氣,流光溢彩起來。
這麼關心擔心着自己的小妻子,程奕銘又如何會捨得讓她受一丁點的“累”?呢?
所以,就在剛纔,就在唐唸詩把自己從半蹲狀態之中扶起來時,程奕銘動了一些“小手腳”:雖然是將自己的身體全部都依附在唐唸詩的身上,但是當唐唸詩扶起自己的時候,因着程奕銘不動聲色所使得一計“轉力”,巧妙地將力道轉移了,以至於沒有讓唐唸詩在沒有用到一絲一毫“氣力”就把自己從半蹲着的狀態扶起了身。
只是,唐唸詩卻全然不知。
就在程奕銘暗自慶幸間,唐唸詩已經扶着程奕銘來到了廳的沙發前。
“程奕銘,來我們先在沙發上坐下!”
唐唸詩一邊說着,一邊將程奕銘的那一隻原本繞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這樣的動作,讓唐唸詩原本是側身扶着程奕銘的姿勢改成了正面雙手扶住程奕銘的姿勢。
所以,對於唐唸詩和程奕銘而言,此刻,他們兩個人是面對着面站着的。
正準備着扶着程奕銘的身體朝着後面的沙發上坐去時,亦不知道是不是程奕銘體重的緣故,唐唸詩只覺得一個重心不穩,人便是朝着程奕銘倒去;
而程奕銘呢,因爲朝着自己倒來的唐唸詩而產生的慣性作用,亦是朝着後面的沙發上倒去。
“啊!”
不出意外的是,安靜的廳響起了一聲驚呼聲。
驚呼聲後,亦是不出意外的,男人的身體是放倒在沙發上的,而女人呢,則是整個人都趴倒在了男人的硬實的胸膛之上。
清晰可聽的是,男人左側胸口處傳來的“怦,怦,怦…………”一聲一聲強而有力地心臟的跳動聲。
亦是這一聲又一聲十分有規律的心跳聲,讓唐唸詩在怔愣了幾秒之後便馬上反應了過來。
“程奕銘,你沒事吧?”
這是唐唸詩第一時間的反應,焦急地詢問着被自己壓着男人。
也不等程奕銘的迴應,下一刻唐唸詩想到的便是從程奕銘的身上站起來,然後送程奕銘去醫院。
只是,唐唸詩纔剛剛直起趴在程奕銘胸膛上的身體,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腰上突然一緊;
下意識的反應是,唐唸詩轉眸望向自己的腰部;她,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
她的眸光還尚未瞟看到自己的腰部,在一個天旋地轉之後,唐唸詩便躺在了沙發上;背後是如軟的沙發,而前面則是…………
程奕銘,程奕銘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麼一回事?
接連兩次的猝不及防,讓唐唸詩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腦子是混混沌沌的;
她,需要時間來整理一下自己有些混沌的緒。
而程奕銘呢,則是俯視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好心情地欣賞的自己的小妻子臉上的表情秀:
眉心從一開始的蹙緊到之後的舒展,又從舒展到了現在緊擰;同樣的,秀挺的眉宇間亦是在隨着眉心的變化而變化着:疑惑到了然,從瞭然有到了此刻的慍怒;
唐唸詩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哪怕是最最細微的,也是悉數被納入到了程奕銘的那一雙桃花眼中;
可愛至極!
這個四個字便是對唐唸詩這臉上豐富表情秀落在自己眼中的最好詮釋。
眉眼愉悅地揚起,桃花眼中流光溢彩;
男人就這樣盯看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自己所能夠預見到的,即將發生的一幕。
程奕銘,心情大好!
男人的心情是極好的,但是女人就………
有一種被耍的感覺,這是唐唸詩在瞭然剛纔的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就是程奕銘所設計的一出“苦肉計”之後的第一感受。
對着面前的這一雙漾着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想着剛纔所發生的種種,唐唸詩只覺得自己的胸/口處正有一種叫做“憤怒”的東西在涌動着;
什麼頭痛,社麼不要去醫院,全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自導自演的一場“苦肉計”罷了;而自己還傻乎乎地配合着這個可惡的男人將這一場“苦肉計”演完。
可惡,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
洶涌澎湃的是,胸/口處那一種叫做“憤怒”的東西:
就是眼前的這一個可惡的男人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不同於女人此刻的憤怒,男人則是心情大好,
唐唸詩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全然都是程奕銘意料之中的;他揚着脣,脣角溢出的笑容宛如是春天裡一朵妖豔的花,亦是爲這個男人的俊顏增添了幾分明媚的氣息。1coti。
明媚的笑容,落在唐唸詩的眼中卻是那麼的刺眼;簡直,恨的牙癢癢!
憤怒積鬱到了極點,自然的反應便是宣泄。
下一秒的時候,唐唸詩便輕啓了菱脣,喉間已然有聲音從其中溢出:
“程奕………”
“銘”字還尚未從口中溢出來,唐唸詩的菱脣便已經被兩瓣溫熱的脣給封住二樓。
原本,唐唸詩想要發出的怒吼聲,轉變成爲了“唔…………”的呻/吟/聲。
唐唸詩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輕啓菱脣的那一瞬間就早已經被程奕銘給捕捉到了。
自己小妻子的意圖,作爲丈夫的程奕銘又豈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