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號,排隊,看病,拿藥,一系列的動作機械般地進行着,亦是麻木地。
唐唸詩拎着剛剛配好的藥,跟着人流朝着醫院的大門口走去;
周遭的環境是喧鬧的,而唐唸詩的亦是卻是抽離的,以至於好幾次被與她擦肩而過的人給撞到;
然而,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黑色的瞳仁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焦距,是渙散的;空洞的視線當中一閃而過的是張張陌生的臉龐。
行色匆匆!
吵雜的是周圍的環境,混沌的是人的大腦。
不自覺地,唐唸詩的腦海當中浮現出的是就在幾個小時之前的一幕又一幕的畫面;亦是不自覺地,唐唸詩的耳畔重複循環着的是那幾句話。
周而復始!
痛,亦讓人清醒,卻又是每一句深深地扎進人心。
………………
“呵,唐唸詩,你現在滿意了,開心了,看見我這個樣子,你定是很得意吧?”
唐唸詩怎麼也不曾想到,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在那家餐廳的洗手間,自己會遇上莉莎。
遇上莉莎其實並不讓人感到詫異,之所以讓唐唸詩感到如此震驚是因爲莉莎竟然在那家餐廳當保潔員。
當唐唸詩打開洗手間門的那一瞬間,正好是莉莎進來洗手間打掃的那一刻。
當昔日裡,着名牌服飾,踩限量版高跟鞋,挎愛馬仕包包,總是以濃妝豔抹,香水四溢,光鮮亮麗一面示人的莉莎;現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個穿着統一保潔員服飾,頭戴着藍色的帽子,帶着手套的雙手,一手拿着一瓶清潔劑,一手拿着一塊清潔抹球;她的臉上不再是濃妝豔抹而是素淨的,那一頭曾經被莉莎寶貝地不得了的長髮如今是十分隨意地被紮在了腦後,儼然是一個家庭主婦的打扮;因爲長時間的勞作,幾縷長髮還凌亂地散落在面前;
她的手是挎着一樣東西,卻已經不再是那限量版的包包;取而代之的是清潔用具。
此時此刻,站在唐唸詩面前的莉莎看上去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那一眼,說實話,唐唸詩真的是被震驚到了:這個哪裡還是印象當中的那個處處對自己要求完美的,唐唸詩所認識當中的莉莎。
“莉莎,你……”
震驚之餘,在唐唸詩的腦海當中冒出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這是距上次舞蹈大賽之後,唐唸詩第一次見到莉莎;唐唸詩亦記得,在舞蹈大賽結束之後,自己在fitness club中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莉莎;之所以沒有再見到莉莎是因爲人事調動,她被調去了a市。
這是tony的安排。
唐唸詩不由得擰了擰眉心,莉莎不是應該在a市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在這裡當…………
保潔員?
保潔員的帽子,保潔員的服飾,清潔劑,清潔抹球;目測自己所看到的,唐唸詩的猜測又怎麼會出錯?
可是,莉莎不在a市,卻來這裡當保潔員,這個未免也太…………
唐唸詩可是記得,當初在fitness club裡,莉莎對保潔員的態度可是相當的厭惡;如今卻…………
心中的疑問是一個接着一個從腦海中冒出來,這一個接着一個的疑問漸漸地聚攏變成疑團;兩道原本就攏起的秀眉因着心中的那一團聚攏的疑雲而擰得更緊了;
下意識地,唐唸詩擡眸迎視着對面的人。
唐唸詩沒有錯過當莉莎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時,她的那一雙眼眸當中所流露出來的愕然光芒,但是卻又是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冷冷的笑容,深深地倒映在唐唸詩的眼眸當中;唐唸詩亦不會忘記莉莎那勾脣揚笑,幾欲是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模樣;
她就這樣冷笑着,打斷了唐唸詩;那冷冷的笑語當中,明顯是帶着濃濃的嘲諷意味的:
“唐唸詩啊唐唸詩,看你這模樣,想來你那總裁老公程奕銘定是隱瞞着你,還沒有告訴你吧?呵呵呵…………真是一個模範老公啊!”
莉莎笑得極其燦爛,忽而她就這樣擡起了雙手,十分優雅地鼓起了掌;隨即便有“啪……啪……啪……”的清脆而響亮的鼓掌聲在這個安靜的洗手間內響了起來。
洗手間內的燈光敞亮,莉莎擡起雙手的那一瞬間,落入唐唸詩眼眸當中的卻是一雙皮膚暗黃,略顯粗糙的手。
一怔一愣,那一瞬間,唐唸詩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的是一雙白希而細嫩的手:
粗糙與細嫩,暗黃與白希,眼前的這一雙手與浮現在腦海當中的那一雙手相互重合,卻又在下一刻的時候又隨即分離;
影像亦是由清晰變成模糊。
唐唸詩可是記得,莉莎亦是多麼寶貝她的那一雙手;唐唸詩亦是記得,莉莎曾經說過,手就像是人的臉一般,一樣是不能夠忽視的;而她對自己這一雙手的保養亦是到了讓人瞠目的地步:每天的保養護理就不用說了,亦是在這一雙手上所花費的保養品,那可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那一雙曾經被她引以爲傲的玉手,如今卻變成了這樣一幅模樣;從目測的角度上看,手之所以會變成現在唐唸詩所看到的模樣,全然是因爲從事着一些雙手長時間被浸泡在水中的工作而所引起的。
長時間的浸泡水中的工作,難道說這一段日子以來莉莎所從事的就是保潔員的工作?
唐唸詩眉頭深鎖,寫滿了疑惑的雙眸,迷茫地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脣角漾着一抹嘲諷笑容的莉莎。
剛纔莉莎說的那一句“模範老公”唐唸詩聽得清清楚楚,而她更是敏感地捕捉到她話中的那一個“瞞”字。
直覺告訴唐唸詩,莉莎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一副樣子,定是與程奕銘脫不了關係。
程奕銘,他究竟是隱瞞了自己什麼,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唐唸詩,下意識地便是脫口而出:
“莉莎,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程奕銘瞞了自己?
唐唸詩一臉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切的模樣十分清晰地倒映在莉莎的眼眸當中;那一瞬間,前所未有的舒爽感在莉莎的心中盪漾開來。
這,也是莉莎這些日子以來最爲開心的一天。
有些人就是這樣,無論她(他)現在的境遇有多麼狼狽,有多麼的窘迫,但是她(他)與生俱來的那種高傲本性是永遠不會因着環境的改變而發生改變的;
而莉莎就是這樣一種人:
其實,有時候,唐唸詩倒是有點欣賞莉莎這樣的一種性格的。
在聞言唐唸詩的話之後,只見他挑了挑眉,微微擡起下巴,鳳眸微微眯起;相較於唐唸詩的急切,莉莎倒是不急亦不躁。
索性,她便是雙手環胸,滿臉不屑與高傲,斜睨着唐唸詩道:
“唐唸詩,想要知道就去問你那模範老公程大總裁吧!”
莉莎冷冷地哼了一聲,她就是不想要第一時間告訴唐唸詩,她就是想要好好欣賞此時此刻唐唸詩這焦急萬分的模樣。
這種掌控與被掌控的遊戲似乎是越來越好玩了!
莉莎可不想就這麼揭曉謎底,她還沒有好好享受這掌控一切的塊感。
莉莎的態度,最顯然不過了;亦是更讓唐唸詩急切了,焦躁了:
莉莎怎麼會知道程奕銘與自己的關係?她怎麼會知道程奕銘就是自己的老公?唐唸詩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跟fitness club中的任何一個人提及過自己與程奕銘之間的關係,就連當初在填寫應聘表格時,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她也沒有在應聘表格那一欄“婚姻狀況”上打鉤。
程奕銘,程奕銘到底隱瞞了自己什麼事情?有什麼事情又是跟莉莎有關的?
焦急,煩躁,還有隱隱的不安。
唐唸詩越是這般,莉莎就越是暢快;似乎,這一段日子裡自己所遭受的,這一些日子裡那些鬱結心情在這一刻是徹底地被釋放出來了:
“莉莎,你到底什麼意思?”
號作機拎朝。唐唸詩上前一步,一下子便是拉近了與莉莎之間的距離。
急切的眸光直視近在咫尺的這一雙漾着冷笑的眸子。
好玩,真的是太好玩了!
如果說,今天在這裡遇上莉莎之於唐唸詩來說是一個震驚的意外的話,那麼之於莉莎來說,同樣是一個意外。只不過,是令她解氣的意外。
勾脣漾着笑,笑語就這樣從那兩瓣有些許乾裂的脣瓣溢出來:
“想知道嗎?”
莉莎越來越覺得好玩了,心裡也是越來越暢快了。
已經欣賞過唐唸詩這急切煩躁的模樣了,那也是時候步入正題了。
莉莎是一個睚眥必報的,誰讓她不好過,那麼她也是絕對不會讓那一個人好過。
呵呵,程奕銘你怎麼也不會想到的吧?今天會讓我在這裡遇上你的老婆唐唸詩吧?爲了你的老婆,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把我逼/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之前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今天我也要全部還給你,還有你的老婆唐唸詩。
若是你的老婆唐唸詩知道你欺騙了她,你說她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反應呢?我倒是非常非常期待,甚至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程大總裁,那我就好不意思了!
莉莎勾脣,那漾開在脣角的笑意就像是一朵妖冶的花,雖然美麗但是卻毒性極強。
莉莎身子一個向前,便是湊近了唐唸詩幾分:她的眸光在唐唸詩的臉上掃視了好一會兒之後,莉莎纔將自己的脣瓣轉移向了唐唸詩的右耳處;隨即,便有脣息掃過:
“唐唸詩,你可要準備好了,到時候若是承受不了了,那我可是概不負責的哦!呵呵呵…………”1desz。
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眸光隔着那麼一小段的距離,彼此的身影在對方的眼眸當中倒映出來。
莉莎,最後那笑聲明明是笑得燦爛無比,卻落在唐唸詩的耳中讓唐唸詩的身體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唐唸詩,你聽好了…………”
附耳的那一瞬間,所有被人想要一隻隱藏起來的秘密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揭開來,暴露在太陽底下。
…………
“唐唸詩,你以爲你真的是憑藉着自己的能夠才進入fitness club的嗎?要不是你那老公程奕銘的幫忙靠關係,fitness club會聘用連個文憑都沒有的你這樣的人嗎?”
“唐唸詩,你這個傻瓜被你的老公程奕銘欺騙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呵呵,真是可悲可憐啊?我雖然非常痛恨你,但是現在我倒是非常非常同情你!”
秘密被慢慢揭開,唐唸詩的手心便是拽緊了幾分。
“唐唸詩,忘了告訴你了,你知道fitness club的老闆是誰嗎?呵呵,你肯定意想不到的吧?”
這也是那天,因爲無緣無故接到tony說自己被解僱的電話,莉莎纔會到辦公室找tony,卻是那麼恰巧地發現了這個秘密:
“俞子鍵,這個名字你一定不會陌生吧?可是有一點,你一定不會知道,俞子鍵其實也是fitness club的老闆!”
莉莎朝着已經完全被震驚到的唐唸詩勾脣,十分有意地斜睨了一眼:
“我想,我不用再多說了吧?”
唐唸詩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完全懵了,混了,莉莎的話猶如是晴天霹靂一般;俞子鍵是fitness club的老闆,自己進入fitness club完全是靠着俞子鍵與程奕銘之間的關係;
太多的信息,唐唸詩一時間消化不過來了;她的腦子好亂,好亂;
卻,覺得胸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難受,很難受。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被欺騙的感覺嗎?
手心拽得緊緊的,那樣的用力。
是的,自己竟然被欺騙了這麼久。如果,如果不是今天遇上莉莎,那麼自己是不是就會一直繼續傻瓜下去?
傻瓜,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還是被自己愛的男人騙了這麼久,多麼的可笑!
原來,原來自己真的是什麼也不是,還以爲能夠進入fitness club是幸運的降臨;卻,原來不過是程奕銘爲自己編織的一場美麗的謊言罷了!
原來,原來自己真的就是莉莎她們口中的那個空降兵,可笑的是那天在洗手間還那樣高傲地反駁着:
諷刺,真是諷刺!
呵,真是可笑,一直以來多麼不屑那種依靠裙帶關係而走後門的行爲的,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的身上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自己亦就是這樣成爲了那種靠關係,走後門的人。
更可悲的是,走關係,開後門,自己竟然是一點也不知情。
左側心房被堵得難受,難受地發緊;手心拽得緊緊的,卻連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手掌心處唐唸詩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痛意。
若不是扶着洗手間一側的牆壁,唐唸詩相信自己就跌坐在了地上了。
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難受,是那樣的明顯。
原來,被人欺騙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程奕銘,你當初做這樣的一個決定時,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以爲你這樣做是爲了我好,但是你知不知道當你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其實你就已經是在欺騙了。
“莉莎,那你爲什麼會…………”
疑團被一點一點地解開着,唐唸詩想知道的是莉莎怎麼會在這裡做起了保潔員,心裡卻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是程奕銘的安排?”
原本漾在嘴角的笑容,因着唐唸詩的這一句話而驀地僵住了,下一秒的時候,莉莎咬着脣,恨恨道:
“我會有今天這個樣子,會到今天這種地步,還不是拜你的老公,程大總裁所賜?”
只要一想到這一段日子以來,自己所遭受的那些苦,那些罪;莉莎就恨到不行!
被fitness club解僱也就算了,莉莎怎麼也不會想到的是,程奕銘竟然會做的那麼絕那麼狠:知道自己會去別的公司應聘,程奕銘早就跟那麼公司打好了招呼;
亦是他只要動動嘴皮子的一句話,卻是狠狠地堵死了自己所有的路。
天知道,那一段日子莉莎是怎麼度過的:幾乎是周而復始般,幾乎是低聲下氣地懇求着那些應聘公司,結果是對方冷冰冰地拒絕掉。
從來沒有過那般的卑微,亦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放下所有的自尊,莉莎多麼自傲的一個人,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最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這,叫莉莎哪能夠不恨?哪能夠不怨?
簡直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爲了生存,她不得不低價變賣了那些品牌的包包,首飾,鞋子,衣服;
卻,即便是變賣了這些,亦只能夠維持一小段的日子。
生活的壓力:房租費,水費,電費,瓦斯費,各種物業費,各種行用卡的催款賬單又如同是雪花般飄落到面前,沒有收入,沒有工作的莉莎,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程奕銘逼到我走投無路,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只是因爲我當初在舞蹈大賽上設計了你!呵,”
回憶着過往的那一段日子,莉莎心頭的恨意是溢於言表,她冷哼了一聲,“程奕銘可真是一個費盡心機的模範丈夫!”
舞蹈大賽?莉莎的提醒,有記憶的畫面在唐唸詩的腦海當中閃現出來;
“念念,現在你什麼都不要管,把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懂嗎?”
那一日,那一張漾着笑容的臉;臉上的笑容如同是春日裡明媚的暖陽。
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看着因爲恨意而面部有些扭曲的莉莎,唐唸詩不知道用怎樣的一個詞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唐唸詩以爲舞蹈大賽上發生的那一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的是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曲折?程奕銘,程奕銘爲了自己竟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她是很討厭莉莎,很不恥她在舞蹈大賽上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而程奕銘卻…………
如果說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那絕對是騙人的;可是想到程奕銘的欺騙,唐唸詩又…………
心情,很是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唐唸詩,被人欺騙的滋味不好受吧?尤其是被自己最親最近的人的欺騙;呵呵,程奕銘做了這麼的事情,千小心萬小心,卻料想不到我們今天會在這裡遇上,更不會想到我會知道他的這個秘密!”
還有什麼比現在要更加糟糕的嗎?那樣一段痛苦的日子都捱過來了,自己還有什麼難受的;更何況現在還有人陪着一起難受,越想莉莎嘴角漾開的笑意就更加濃烈了,
在愛情的世界裡,誰能容忍被欺騙?
“唐唸詩,好好享受這種被欺騙的滋味吧!呵呵呵…………”
…………
唐唸詩,好好享受這種被欺騙的滋味吧!
好好享受吧!
呵呵呵…………
腦海當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剛纔莉莎所說的這一句話,還有她的笑聲。
視線當中,迎面而來的是步履匆匆的行人;一張張陌生的臉孔,一晃而過。
唐唸詩,從醫院出來;漫無目的地油走着。
她,完全是處於遊神狀態當中。
直到耳畔響起的一陣尖銳而刺耳的剎車聲的響起,她的思緒才被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後知後覺,唐唸詩才發現自己此刻所站的位置竟然是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而她的右手後方停着一輛皮卡車。
有一個黑色的腦袋正從這一輛皮卡車探出來:
那是一張凶神惡煞怒的臉:
“死三八,想要找死也滾遠點!”
下意識地,唐唸詩朝後退了一步;尚來不及完全反應過來,隨着“轟”的一聲聲響的響起,那一輛皮卡車便揚長而去。
在愣愣地看了那一輛皮卡車幾秒之後,唐唸詩才收回眸光,轉身;
想要朝前邁開的腳步,在擡眸的瞬間便是停了下來:
她,竟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程氏企業。
仰望,面前的這一幢鋼化結構的建築物;太陽光照耀的鋼化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程奕銘,就在這一幢大廈的某一個格子窗背後。
他與自己的距離,只僅僅是這十幾層樓高的距離。
唐唸詩,就這樣佇立在大廈前擡頭仰望着。
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身後不遠處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裡面,有一個人已經盯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段時間了。
幾乎是在唐唸詩尚擡起腳步朝着大廈正門走去的那一刻;那一輛黑色轎車也駛向了這一幢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一個左,一個向右。
水戶:要攤牌了麼?好緊張好緊張
某程:後媽,後媽要來了。
水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