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因爲程奕銘的這一句讓人聽上去不耐煩的話,唐唸詩竟然真的就這麼擡起了自己還是光着的腳丫。
一步又一步,乖乖地朝着臥室的門,朝着那個此刻正輕輕地揉着太陽穴,將身體依靠在這一扇深棕色臥室門上的男人走去。
臥室內空氣中浮動着的味道,隨着唐唸詩朝着程奕銘的每靠近一步而在不知不覺之中變了味道。
唐唸詩光着腳,踩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纔沒有走幾步,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有些不悅地唐唸詩皺了皺眉,怎麼好像感覺到臥室內空氣的味道帶了點醉意?而且這種醉意在越是靠近程奕銘,它就變得愈發濃烈。
唐唸詩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人,尤其是對氣味她特別的敏感。
酒味!敏感如她,她又怎麼會辯別不出來呢?
第二次,唐唸詩皺起了黛眉,而且是非常非常不悅的。
之於酒,唐唸詩一直有這樣一個理念:小酌可以怡情,過度可就不是傷身那麼簡單了。
在某些特殊的場合裡面,小酌一杯還可以助興的;但是,如果貪杯了,亦或是喝得毫無底線了,那麼可就會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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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唐唸詩站在程奕銘的面前;當那股子來自於程奕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重酒味撲鼻而來的時候,唐唸詩的黛眉皺得更緊了;
而這一刻,唐唸詩猶豫了,她不喜歡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了這濃重的酒氣,那樣的話她會受不了的。
原本女人的心思,男人就很難猜?
唐唸詩的心思,又何況是此時醉得找不着南北的程奕銘會知曉的?
程奕銘只知道,在他模模糊糊的視線中,他看到了一個光着腳丫的嬌小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那麼一瞬間,他試圖着擡了擡眼皮,想要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晰些,這樣才能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模樣;只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而他自然也在嘗試了一次之後,放棄了。
喉間乾燥得像是冒火了一般,太陽穴又疼痛得厲害,胃部也是相當地不舒服,身體上帶來的各種不適,各種難受在此刻交匯在一起。卻在下一刻,迸發。
一個趔趄,這個男人就這樣朝前倒了去。
同一瞬間,臥室內響起某人“啊”地一聲驚呼聲。
毫無意外地,程奕銘就這樣結結實實地倒向了站在他面前的唐唸詩的身上。
身體的慣性,唐唸詩本能地朝後倒退了兩步。
等唐唸詩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程奕銘正將整個身體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男人與女人體型上的差異實在是太懸殊了:一米八的身高,一百四十的體重,如此高大的身軀此刻卻依附在一個只有一米六二,體重不到一百斤的女孩身上,這,無疑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這一點,唐唸詩或許還是可以忍受的,但是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程奕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重的酒味。
唐唸詩巴掌大的小臉也在這一刻糾結了起來,秀挺的鼻子也因爲這醉意而顯露出糾結的小細紋,而她的兩道黛眉皺緊的程度更是幾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濃重而刺鼻的酒味甚至讓唐唸詩覺得她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受不了了,真是太受不了了。
想也沒有多想,唐唸詩就伸出了手,拍打起了正趴在自己肩上的程奕銘的後背上:
“程奕銘,難聞死了,你給我走開,走開!”
“…………”
趴在唐唸詩肩膀上的男人,紋絲不動,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
無視,赤??裸??裸地無視。
這下,唐唸詩氣急了。
這一次,她除了繼續拍打程奕銘的背部以外,還扭動起了自己的身體,想要通過這甩身體的動作來甩掉這個趴在自己肩上的男人。
只是,這個男人像是一貼膏藥一樣,任憑唐唸詩怎麼用力甩動自己的身體,他就是牢牢地黏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動也不動。
“程奕銘!”
驟然,唐唸詩提高了自己聲音的分貝。
唐唸詩的舉動是讓程奕銘有了反應:
“乖,別吵,讓我睡一會,你身上真香!”
男人的脣息掃過唐唸詩的白希的脖間,輕輕癢癢的觸感讓唐唸詩的身體不由地打了一個輕顫;而程奕銘柔柔的語氣更是讓她一時間忘記了反應了,愣在了原地。